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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皇后情夫是首辅-第7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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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水落石出之前,不好去惊动年事已高的周公宏,消息便被递到了周沛胥身前。

        周沛胥听闻此事后,立马命人套了马车,准备赶往画师所在之处。

        此时隔殿的江映芙也从昏迷中转醒过来,得知那画师没死,也未来得及让太医好好整治,从榻上挣扎爬起,决意要同周沛胥一齐去查看。

        京城宽阔的街道上,车架如箭般飞驰而去,扬起一阵尘灰,引得百姓纷纷避让。

        颠簸的车架上,周沛胥与江映芙相对而坐。

        江映芙已为人妇,原是不好同外男同乘的,可她实在是心急如焚,担心事情再有变故,所以也顾不上另寻马车,央求着周沛胥带她同去,好在周沛胥不是个拘小节之人,想也不想便允了。

        车架并不甚宽敞,这两个差点就结为夫妇之人,各有各的心事,倒也不觉得尴尬。

        作为周修诚的胞弟,乍闻兄长死而复生,周沛胥第一感觉不是高兴,而是讶异。

        毕竟这几年来,为了寻回周修诚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只有周家人自己清楚。

        这些倒是其次的,更让人难以应对的,是那些为了高价赏银,提供虚假线索的滑头百姓,有那么两三年,顺国公府经常都是空的,下人们全都被派遣了出去,对这些线索一一核实,却还是一无所获。

        所以哪怕他们有多笃定那画师是周修诚,失望得多了,周沛胥下意识也会提醒自己莫要高兴得太早。

        而坐在一旁的江映芙,从心底里也觉得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有些丧气。

        自从她嫁入沈家之后,沈家上下都待她那样好,可她却为了一个身位未明的画师,同沈流哲闹得那样难看,甚至还哭诉到了皇后面前……

        她那时应该冷静些的,沈流哲藏匿画师在先,原是她占着理的。可她这番不管不顾撕扯开来,有理也变成了无理。

        今后传扬出去,旁人绝不会置喙沈流哲半句,反而会指责她无礼无状,不尊夫纲。

        可她当时满心满脑都只想着人命关天,哪儿还有心思想今后应该如何自处?

        江映芙原就身子不适,面色苍白着斜斜靠在车壁上,如今越想越觉得难受,只觉得头疼欲裂,车架剧烈震荡一下,她只觉胃里一整翻江倒海,捂着胸口几乎就要呕出来……

        此时耳旁响起一温润男声,如风拂竹林,令人神识一清,“沈夫人还好么?”

        江映芙抬手捂住唇边,勉力回应道,“多谢首辅大人关怀,我还抵得住。”

        眼前伸过来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掌,摊开掌心,里头是几片绿色薄荷。

        “这薄荷原是我在理政间隙,用作提神醒脑的,沈夫人嚼在喉间,亦可缓解晕车之苦。”

        “多谢大人。”

        江映芙抬手将薄荷接了过来,捻起一片放入嘴中,果然顷刻便觉得好受了少。

        “沈夫人不必跟我如此客气。

        说起来,原该我同沈夫人道一声谢。

        我常听父亲母亲唏嘘,若当年兄长是与旁的女子订亲,事发之后,定做不到如姑娘这般不离不弃。我们周家上下,皆敬重夫人恩义。”

        “其实无论夫人嫁没嫁人,嫁给何人,自我心底,早已将夫人视为至亲一样来看待。”

        江映芙闻言,仿佛心中某个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中,瞬间酸涩不已。

        她不禁抬头,望着眼前矜贵无双,却一脸诚挚的男人。

        满京城的百姓,都觉得江映芙愚不可及,周沛胥却说她值得敬重。

        自周修诚去世的这些年间,不仅那些外人对她指指点点,暗中笑她疯魔,就连关起门来的伯爵府中,父母也时常为她垂泪伤心,兄长亦斥她顽固不化……

        如今她竟在首辅嘴中,得了这一声谢,得了这一句辛苦……寥寥几句,于她来讲,却胜过千金。

        江映芙的心理防线瞬间决堤,感怀之下,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她忙扭脸,掐着帕子抬手,倔强将眼泪擦去。

        她咽下心中感慨,吸吸鼻子缓缓道了声,“大人……言重了。”

        她又扯了扯嘴角,“在这世上,恐只有大人能不将我当傻子看了。”

        周沛胥却摇了摇头,“夫人此言差矣。

        说到底,我是因夫人待兄长义重,才如此铭感于心。

        可沈流哲置身事外,却依旧能慧眼识珠看到您的珍贵之处,如此心胸气度,我自愧不如。”

        周沛胥身居高位,已经鲜少能如此耐着性子提点他人了,若不是真心将视江映芙为家人看待,以她嫁为人妇的身份,他定不会插手她的内宅家事。

        “夫人,礼重,情亦重。

        您若能从那纸未能履行的婚约中挣脱出来,以当下的心态去分辨孰轻孰重,想来今后做任何决定,都不会后悔。”

        犹如清晨的第一声佛钟,震得江映芙头皮发麻。

        从那纸未履行的婚约中挣脱出来?

        是啊,如今她的身体虽然嫁给了沈流哲,可心却还被束缚着…

        到底孰轻孰重呢?这对沈流哲公平么?

        她脑中骤然间浮现出沈流哲那张爽俊逸的面庞,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笑着的,直到方才在景阳宫,她控诉他草菅人命时,才第一次瞧见他脸上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来……

        江映芙来不及细细咂摸此话的真意,只听得车夫“吁”得一声,二人只感车架顿停,显然是已经到了那安置画师之地了。

        二人先后下了车。

        眼前是个风光秀美的村庄,良田连成了片,水田池中还扎了三三两两的稻草人,农夫躬身锄田,农妇吆喝着送饭……

        只他们前方不远的宅院,有几个穿了便装的侍卫门口把守,显出了些与众不同来。

        江映芙叹了一声,“原以为夫君既然已经将人押入了昭狱,我想着就算那画师没死,也是会被他囚禁在暗无天日之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谁知,竟是我想错了。”

        周沛胥笑了笑,“沈流哲不是个那般小肚鸡肠之人,夫人实在是看低他了。”

        江映芙垂头抿了抿唇,目光落到了手腕上那支碧绿雕花手镯上,那是皇后赐的恭祝二人新婚的贺礼,当晚沈流哲便央着她戴上,后来她习惯了,便再也没有取下来。

        她挪开目光,望向不远处民宅的院门。

        她知道此时那个画师就在里头,可不知是因为怯懦,还是愧疚,只觉得两只腿脚都灌了铅,竟挪不动一步。

        周沛胥似是瞧出了她这番窘境,道了句,“我先入内探探虚实,夫人稍安勿躁。”

        就这样,江映芙便等在了门口,等着等着,心中生了些啼笑皆非来。

        她等了周修诚那么久,找了周修诚那么久,如今他或许就在眼前了,她反而先退缩了。

        等到日落黄昏,村中的农舍升起袅袅炊烟,繁忙的农人纷纷往回走时,周沛胥才踏出了院子。

        江映芙忙迎了上去,急切问道,“如何?是他么?”

        周沛胥眸光烁烁,能瞧出来几分喜色,笑道,“夫人没有寻错,他确是兄长!

        兄长落水后被一商船救下,命虽保住了,却将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没有来寻我们。可是只要人还活着,失忆算不得什么的,我定请遍天下名医为兄长诊治!”

        是他!

        真的是他!

        她没有救错人!

        周沛胥退后一步,朝她深深作了个揖,“若非夫人心细如发,透过画作寻出线索,兄长绝不可能失而复得,我顺国公阖府都深谢夫人恩德,来日定衔草结环,以报夫人大恩!”

        江映芙往一旁避了避,抬手往他的手肘虚抬了抬,忙道,“大人不必如此多礼。”

        “夫人大可入院中与兄长一见,我先去派个小厮,将此喜讯告知父亲一声。”

        说罢,周沛胥便朝马车的方向快步流星而去。

        江映芙被他的情绪感染,咬着手绢差点就要哭出声来,她将心稍定了定,终于迈着步子朝那宅院中走去。

        宅院很是宽阔,假山池水样样俱全,院中应季的鲜花开放,周围还摆放着些斗笠、爬犁、锄头等农具……

        庭院的正中央,背对着她坐了个身姿伟岸的男人,他的袖子是撸起来的,正对着画布在挥洒笔墨,将手中的画笔往清水捅中捣了捣……

        男人听到身后传来动静,蓦然回首,瞧见身后站了个衣着素净,却气质不凡的妇人。

        他在夕阳渐下的浅金阳光下站起身来,冲她爽然笑了笑,“方才听说还有个人要见我,想必就是姑娘你了吧?

        瞧姑娘的年纪,应该是我阿妹了?”

        忘见他容颜的刹那,江映芙的泪光瞬间溢了出来,仿佛胸口被压了多年的大石骤然卸下,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周修诚,想要寻出些五年前的影子……

        不得不承认,哪怕是由富贵的世家子弟,沦为了穷困的潦倒画师,却依旧掩盖不了他一表人材的风姿。

        只是眼前的男人,不再是记忆中那个身形修长的清朗官吏,而是变了,变得黑了些、也壮了些。

        甚至连眼神也变了,周修诚以前的眸光是知节敦柔的,如今却添了几分坦然磊落…

        可他还是周修诚,与他亲近之人只需看一眼,便绝不会认错。

        他的确是哪儿都变了,却又让人隐约觉得哪儿都没变。

        男人瞧见她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了起来,“姑娘莫哭啊!”

        经过方才周沛胥的解释,周修诚已经全然接受了他被家人寻回的事实。

        若不是至亲,想必也不会随行出现在此处,所以周修诚理所当然,便想到眼前的姑娘是妹妹。

        他出言安抚道,“如今一家团聚,今后便是好日子了,姑娘莫要再伤怀!”

        但见她还是啜泣不止,周修诚愈发乱了阵脚,只想着要拿些什么东西出来哄哄她。

        他来这个农家院不久,什么也没来得及安置,唯一的好东西,便是他前几日晾晒好的花生,他抓了一把,朝江映芙递了过去,“你稍稍坐坐,我再去续一壶茶给你喝。”

        江映芙接过花生,眸光呆愣一瞬,怔然地抬起头,带了些不可思议道,“此处怎么会有花生?你以往是对花生过敏的,哪怕闻见花生的味儿都要绕着走……”

        周修诚从屋中提了壶热水出来,将庭院石桌上的残茶倒了,换上没人用过的瓷杯,将茶叶放入其中,放在文火上慢慢地煎……

        饶是身处陋室,他的行为举止,还是一如往常般不慌不忙,井然有序,流露出只有豪门勋贵,清流人家的教养做派。

        眼前只知道哭的姑娘,此时张嘴说话了,周修诚只觉得欣慰,想着终于将她哄好了。

        “花生可是最寻常不过的作物了,我以前是竟对它过敏么?

        可如今我吃它也没生过病,画画累了,还时不时往嘴里扔几颗。”

        “不过话说回来,五年了,是个人都得有些变化,方才那位公子还说我,不仅身形相貌变了,就连性情也变了,指不定我这过敏的体质也转好了。

        这么长的时间,总不会还有人在原地踏步吧?总是要有些变化的。”

        可她就没有变化。

        她就曾在伯爵府,日日守着周修诚的牌位,盼星星盼月亮般等着他回来。

        所以到最后,所有人都在向前,只有她独自在原地踏步,一成不变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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