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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皇后情夫是首辅-第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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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着沈浓绮蓦然蹙起的眉尖,沈流哲心内了然,他失望地叹了口气,“行吧,那就是没有怀上。”

        沈流哲不死心,又凑近了些问,“嘶……阿姐,是不是那些男子都入不了你的眼?额,需不需要我去帮你弄几个番邦胡族来?或者你喜欢什么样的?你告诉我,按照我在京城的人脉,定然能给你寻出来个满意的!然后我就调他入宫做侍卫,守着你这景阳宫,如此一来,若是你什么时候需要了,随时……”

        他自顾自说着,然后脑门就传来一阵巨疼。“阿姐!你做甚打我!莫非我说错了么?!”

        沈浓绮抬手又赏了几个爆栗,“我看你还敢不敢信口胡诌!”

        沈流哲捂着脑门离远了些,终于闭上了嘴巴,只皱着眉头表达着不满,沈浓绮蹙着眉头又道,“我的事情我会自己看着办,你少给我乱出主意!”

        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对彼此的了解已是非常熟悉,沈流哲观其神色,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那阿姐便是,有了人选?”

        沈浓绮并未回答,只是眉蹙得更深了些,沈流哲了然,“若是阿姐心中确实有了人选,那我还需提醒阿姐一件事。”

        沈浓绮见左右瞒不过他,权当是默认了,只问,“何事?”

        “此男子一旦让阿姐成功受孕,诞下皇子,下一步,便是让他受死。”

        沈流哲以往清澈的眉眼,此时充满了狠戾,说出来的话语更是让沈浓绮浑身发寒。

        她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沈流哲只当那男子是个工具罢了,一旦受孕便可舍弃,毕竟此事私密至极,为了避免多年之后皇族血统混乱,再闹出来出滴血认父的戏码,做实了她晏朝皇后怀私生子一事,那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无论这皇子被教养的多么有礼有节,无论卫国公府为晏朝立下过多少汗马功劳,无论沈浓绮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的皇后形象有多么完美……哪怕权势擎天,在朝夕之间,也会瞬间崩塌。

        所以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除了卫国公府以外之人,都必须得死。

        毕竟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张口。

        沈浓绮面上如常态地先轰了沈流哲出宫,然后心中已是颓然不已。若是为了卫国公府能更好巩固皇权,那沈流哲口中之言便是最合适不过的。

        景阳宫冬日里便是花香四溢,如今入了春之后,宫中更是繁花似锦。

        沈浓绮悠悠躺在太妃椅上,椅旁有三两矮凳,上头放了各式坚果与水果,她感受着午后的日光洒在身上的温暖,遥遥望去,裙角被微风吹得高高胀起,宛如天仙。

        经过车马劳顿,颠婆操劳,这几日沈浓绮实在是给自己放了大假,不仅宫务全权交给了女官,谢绝了所有命妇的拜帖,着实好好休养生息了一番,如今身子骨已是大好,自觉精神头都比在路上那几日好了不少。

        她如今的日子便只盼着两点,一是刘元基莫要来叨扰,二是周沛胥快快给她答复。

        但偏偏这两样之间的任何一样,都是由不得她选的。

        沈浓绮干脆不想再去思考,权衡,算计,谋划,只朝嘴中又塞了颗葡萄,享受着当下的静谧与惬意。

        只可惜这安宁的时光并没有享受多久,袖竹便快步上前,屈膝来报,“皇后娘娘,宫中出大事儿了!您快去看看吧!光天白日之下,淑嫔娘娘竟被人撞见与一侍卫私通!”

        沈浓绮惊得手中葡萄掉落,腾然起身,“你说什么?!谁?谁私通?”

        “整个后宫除了娘娘您还有谁?淑嫔娘娘!淑嫔娘娘与人私通!据说被人拿了个正着,眼下皇上听闻了此事震怒,正支了软轿往钟粹宫赶着去呢!”

        沈浓绮确认清楚之后,只觉得脚底发麻,差点就站不起身,好在身旁的弄琴一把将她扶住。

        “取外衫,支凤鸾,快!”

        在沈浓绮的不断催促之下,那座黄金灿灿的凤鸾如一阵风般穿过宫廊,沈浓绮早已顾不上端庄,坐在鸾上倾身上前,做好了随时准备下鸾的准备。沈浓绮的第一直觉是,这私通乃是误传。

        于淑韵?她那般柔弱无骨,与世无争的模样,她岂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私通?!

        可惜无论这是不是误传,沈浓绮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刘元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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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夺门而入,便瞧见于淑韵正发髻鬓乱,散了神没了骨头似的低着头,跪在钟粹宫主殿前的空地上,身周躺倒了七八个宫女,向来是平日里贴身伺候的宫女。

        而刘元基,正拄着拐杖高高站在阶上,正摔了手中滴血的长剑,从太监总管手中躲过条长鞭。

        只见他额头青筋暴起,眉头竖立,通红的眼中尽是疯狂,他用尽全力,挥鞭朝于淑韵的脸上挥去,嘴中气愤叫嚣着,“你这【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竟敢给朕戴绿帽!”

        于淑韵丝毫不躲,清丽的面庞上瞬间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鲜血顺着面颊滴答流在了跪着的青砖之上……

      第54章

        钟粹宫中,除了刘元基气得跳脚的谩骂声飘荡在空中,所有人都跪趴在地上抖若筛糠,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阵暴怒会波及自身。

        刘元基跛着脚在阶上大骂出声,唾沫飞溅,“你这个【创建和谐家园】,不过是身上有几分才名,才在帝后大婚时,被先帝钦点随嫁入了皇宫,不然依着你父亲那六品芝麻官,以你这资质,也堪配朕?也堪配入皇宫?!”

        刘元基越说越觉得不忿,只觉得受了天大的屈辱,“嫁进来安分守己好好服侍朕便也罢了,可朕偶尔兴起来钟粹宫,你是如何对朕的?!不是要同朕下棋,就是要与朕品诗?朕若是想要下棋品诗,不知道去找那些老儒官生么?还要你在朕面前多嘴多舌?这么一说朕倒是明白过来了……”

        “朕说怎么让你解个衣裳,跳个艳舞就这么难,原来你这【创建和谐家园】,是在外头同别的男人苟且,搔首弄姿给旁人看啊!”

        这话说得露骨,全然不像是从一国之君嘴里说出来的,倒露出了副街头浪荡子买笑的【创建和谐家园】模样,刘元基越说越气急,看着于淑韵愈发觉得面目可憎,抬手挥鞭准备再朝于淑韵脸上挥去……

        “住手!”

        宫门处传来一声清鸣之声,叫停了刘元基挥鞭的动作。

        刘元基抬眼望去,只见沈浓绮穿着冕服,在宫人的簇拥之下,面带冷色而来。

        因虎袭之后,刘元基与沈浓绮便再没见过面,刘元基也心知那日将她推入虎口的举止不妥,心虚得不敢去景阳宫见她,若是正常情况下相见,刘元基免不得还得低下头颅,在她面前温言解释几句……

        但因气愤连杀了几人之后,愤怒已淹没了刘元基的意识和理智,眼下莫要说是让他亏心的皇后来了,恐哪怕是先帝再生,刘元基亦不会给半分情面。

        刘元基不仅没有冷静下来,甚至执着鞭子朝沈浓绮破口大骂道,“皇后真是好大的架势!真不亏是中宫之主,万民之母?!可这就是你给朕管的后宫?你平日里,到底是怎么协理六宫的?!”

        “你日日在后宫中,却连宫妃与人私通这么大的事儿,你都瞧不出来么?!”

        面对这样的殃及池鱼的指责,沈浓绮道也并未急着分辨,只是面带寒光,缓缓踏上了台阶,与刘元基共同立在了阶上。

        她凤眸带着威势,缓缓绕着宫中扫视了一圈,冷声道,“皇上口口声声说淑嫔与人私通,但话说捉奸见双,臣妾却只见淑嫔这一个,那奸夫又在何处?又到底是谁撞见了她们私通?”

        刘元基冷哼几声,“怎么?莫非皇后还认为是朕冤枉了淑嫔不成?!来人,将实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诉皇后,也好让皇后看看这【创建和谐家园】的真面目!”

        此时跪在阶下的张银星颤颤巍巍爬了出来,“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奴婢!奴婢撞见他们偷情的!”

        “奴婢自长姐打入冷宫之后,便一直在宫中做些杂活儿,约莫一月之前,奴婢听了嬷嬷去燕雀湖清理淤泥,结果却在那芦苇荡中,隐隐瞧见了一穿宫女,与个高大的侍卫走得很近,奴婢心中觉得不妥,想要上前提醒一番,谁知走近了看真切那女子的脸,竟然是淑嫔娘娘!奴婢瞧那男子情绪激动着不晓得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就拉起了淑嫔娘娘的手!而淑嫔娘娘后来也并没有推开……”

        沈浓绮觉出其中的不对来,“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何现在才说?”

        张银星闻言抖了抖,急急道,“那时长姐刚被打入冷宫,奴婢又刚从郡主贬为宫女,实在是分身乏术,并且当时只有奴婢一人瞧见了,若是冒然说出,淑嫔娘娘又怎肯承认?说不定还要说奴婢是诬告,随后害了奴婢性命,再后来皇上与皇后便去了春狩,奴婢更是诉无可诉了!直到近日,奴婢摸清楚了淑嫔与那奸夫的相会规律,才特意寻了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去抓了个正着,亲眼瞧见他二人抱在一起!”

        既如此,那此事便是板上钉钉了,只是沈浓绮还是不死心,又问道,“那奸夫呢?”

        李公公跪匍上前回话,“那奸夫乃是内宫禁军,名为章云。首辅大人,已被拿去了诏狱。”

        章云?

        沈浓绮一下便想起了那个在春社夜晚,在她与周沛胥私会回宫时,尽忠职守检查车辆的那个守门侍卫。而她那晚之所以觉得这个名字耳熟,正是因为前生龙鳞卫闯入景阳宫搜拿贼人时,听到过这个名字。所以说当时龙鳞卫因为后宫大乱,要擒拿的贼人便是章云?

        所以说章云上一世与于淑韵便有了私情?且上次照样被撞破了?

        沈浓绮心中有些五味杂陈,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确实没有看出过淑嫔有半分猫腻,且这二人间的纠葛这般深,结局应与前世并无二般,她实在是觉得有些唏嘘……

        沈浓绮望着阶下跪着的于淑韵,因着那一鞭子,她显得愈发狼狈,发髻已经完全垂落,脸上的鞭伤流出鲜血,打湿了身上清淡颜色的宫装,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两眼空洞无泪,仿佛个被抽干了情绪的木偶。

        沈浓绮不禁问道,“淑嫔,事已至此,你就没有什么话说么?”

        刘元基眼见于淑韵丝毫不搭腔,愈发觉得气闷,怒骂道,“这【创建和谐家园】还有什么可说?!她与野男人偷情,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莫非她还能抵赖不成?在我们去九安山春狩这段时日,她不定出来私会过多少次!竟都被人摸出规律来了,眼下见朕腿脚不便,皇后你又在景阳宫中养病,这不又耐不住寂寞了么?!”

        刘元基拄着拐杖声嘶力竭地怒骂出声,不时捂着胸口郁气难解,干脆抽出把剑来,就要拄拐下阶朝于淑韵刺去,“朕、朕杀了你这【创建和谐家园】!”

        “不可!”沈浓绮张开双臂,挪步挡住了刘元基下阶的身影。

        刘元基满眼通红,执剑恶狠狠盯着沈浓绮,“莫非皇后还要包庇这【创建和谐家园】不成?!”

        沈浓绮盯着他手中那柄随时准备刺过来的长剑,知道此时若再激一激他,按照刘元基的脾性,冲动之下取了她的性命,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只能面色缓和着柔声安抚,“皇上,您先冷静冷静。”

        刘元基大手一挥,“你让朕如何冷静?!若不杀了这【创建和谐家园】,实在是难消朕心头之恨!”

        沈浓绮苦口婆心劝道,“臣妾知道皇上您生气,但是也不能行事这般武断,臣妾只问你,杀了淑嫔倒是简单,可淑嫔好歹是官家女子,由先帝做主的后宫,若是乍然死在了宫中,定会惹得朝堂议论纷纷,皇上届时应该如何同朝臣们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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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现在这一剑刺下去是痛快了,但总不能坦白说是因为淑嫔与旁人私通,他才下此毒手吧?若真是如此,皇家颜面定然扫地,他刘元基顷刻间便会成为天下的笑柄!

        自从受了鞭训、虎劫之后,他已经愈发不得人心,若是这事捅漏了出去,恐怕朝臣们只怕会愈发看不起他!

        见刘元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沈浓绮又软言道,“皇上您再生气,也还是要以朝局为重,对吧?方才您杀的杀,骂的骂,打的打,想来如今定是口干舌燥,来人,还不给皇上奉上杯茶来静静心?”

        沈浓绮见他神色缓和了不少,又亲手将茶盏递到刘元基面前,“皇上,后宫之事,本来就是由臣妾料理的,您理应派人来同臣妾说一声才是,臣妾自然会为皇上您出主意,可眼下……”她瞧了眼遍地的尸体,“您怎么闷声不响,一气杀了这么多钟粹宫的太监宫女?要知道这些太监也就罢了,不乏有些命苦的自愿净身入宫,可这些宫女,却是实在在是登记在册的官眷,家中还有父母兄妹,满二十五岁便可出宫嫁人的……如今都死了,您让臣妾如何对外解释?”

        刘元基仰头咽了口茶,满眼阴鸷,“你的意思,还是朕的错漏了?!”

        沈浓绮帮他顺了顺背,“臣妾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这些人死了就死了,臣妾自然有法子遮掩,但若是淑嫔同这些人一起死了,臣妾就算想遮掩这桩丑闻,只怕旁人也会心中生疑,想要查探出个一二,倒是对皇上,那可是有害无益之事……”

        “那你说!怎么办?!”

        “事已至此,不如只道是侍卫与钟粹宫宫女偷情,然后被查出后,皇上为了以正宫规,这才命人杀了这些包庇者,至于淑嫔,因着管教宫女不严而遭了皇上厌恶,自此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踏出一步。淑嫔她犯下如此打错,自然是不可能被宽宥,待事情平息得差不多了,再派人往冷宫送杯毒酒罢了。如此,皇上脸面上过得去,这桩事情也可尽数揭过了。”

        此言说的有章有法,可刘元基心中还是很不痛快,他眼眸眯起,晦暗盯着于淑韵那摇摇欲坠的身躯,终究还是将手中的汝窑青瓷茶杯,用力朝于淑韵的额角掷去,

        “还不依皇后所言,将这【创建和谐家园】押去冷宫?!传朕指令,不可给她一饭一食,哪怕是口水,也不能让她喝!”

      第55章

        诏狱,从来都是每个晏朝人的噩梦。听闻自从先帝九龙夺嫡成功之后,便成立了此狱,刚开始专门用来铲除异党,专门关押那些在京中为其他藩王效力的大臣。

        先帝刚登基时面上和善,对朝堂道前尘往事不再追究,可背地里却暗暗搜集罪证,秉持着宁可错杀,不可错漏,将京中任职的大臣几近铲除了大半,大臣们刚被先帝的怀柔政策麻痹,前一秒正将心放在肚中与家人吃饭,后一秒便被羽林卫擒进了诏狱之中,之后便是音信全无,连个尸首都不见。

        后来政权稳固之后,诏狱便换了个用途,成了专门收集大臣们的情报、处理皇家私隐之地,里头关押的大多是王公大臣,巨卿豪公。

        诏狱暗无天日的最后一层,最里头那个房间,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青砖缝中都被鲜血染红,血腥味久散不去。

        那个被束缚住的男子浑身是伤,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捆在了木桩之上,已是面目模糊,被打得不成了样子。

        狱门处传来丁零当啷的响动,朝内走进来个灰衣男子,他气宇轩昂,身子如松,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贵气,宛如空间白云,亦似无瑕白玉,似是不曾沾染半分喧嚣烟火的模样,乍一出现,连昏暗的牢笼都点亮了几分。

        负罪男子掀起沉重的眼皮朝响动声瞧去,似是有几分意外,弱声道,“首辅大人?您怎会出现在此处?”

        周沛胥先是请退了众人,然后撩袍坐在了正中那张小叶紫檀木的官帽椅上,“你是由我推荐入内宫禁军当值的,皇上疑心我派人蓄意勾引宫妃,我自然应该出现在此处。”

        章云脸上闪过几丝内疚,“一人做事一人当,属下对淑嫔娘娘心慕已久,并非是受了大人授意,牵连到了大人,属下实在是万死难辞其咎。只不过大人可否告诉大人,淑嫔娘娘现在人如何了?刘元基那狗皇帝并未将她如何吧?”

        章云情绪激动了起来,眼中闪出泪花,异常急切地望着首辅。

        但周沛胥神情却无半分变化,他并未回答,而是不慌不忙问了一句,“心慕已久?就这般喜欢?喜欢到……身家性命都不要了?”

        章云知周沛胥此时正如日中天,就算皇帝疑心也丝毫动摇不了他的地位,此番来,恐是来盘问审查的。

        他问得一板一眼,落在章云耳中,便是充满了嘲弄的意味。

        章云方才还抵死不发一言,如今晓得死期已近,面对曾今有过恩情的周沛胥,嘴上却松动了几分,先是狂笑了几声,又道,“听说首辅大人至今未婚?那您自然是不知相思、情爱为何物的,身家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她能脱离那苦海,饶是我再压上下辈子、下下辈子,又有何惧?!”

        人之将死,其言也尽,章云干脆倒豆子般,将挤压许久的话语全都倾吐了出来。

        “我和她原是青梅竹马,从小定亲,我章家家道中落后,她那嫌贫爱富的父母便毁了我们这一纸婚约,活生生将我俩拆散了!后来,她因在诗会上多呤了几首诗,多做了几幅画,人人颂扬惊叹不已,才名传到了先帝耳中,先帝便让她给皇后当陪嫁入了东宫。旁人自然认为此乃先帝赐嫁,无上荣耀,乃是祖坟冒烟才能得来的福祉,可谁也不曾问过,她究竟是如何想的,谁也不曾问过,她究竟想不想嫁!”

        章云言语愤慨,眼泪与嘴中吐出的血沫,齐齐滴落而下,“当初我进宫当差,真的只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只要她欢喜,我便可将心放在肚中,今后或远离京城,或另娶女子成家。”

        “但旁人不知刘元基是何货色,首辅大人您还不知么?他连在庙堂淫乐这种事儿都做得出来,如此不知礼义廉耻,又算得上什么良人?!她自小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狗皇帝呢?是个握住笔恐都不知道写字,只知道剔牙的混账玩意儿!韵儿好心劝解他练字习文,那狗皇帝却仗着她家世卑微,性子又柔弱了些,稍有一言不和,竟将她暴打一顿!”

        “大人,你知道我无意瞧见她隐在袖下的伤时,是何感受么?半条胳膊,不是青就是紫,连一块好肉都寻不出来!可韵儿她不仅连一句痛都不能喊,更是连谁都不敢告诉……那日她在燕雀湖投湖自尽,若不是我正巧撞见,恐怕她就不在这世上了!瞧着她活得这般绝望痛苦,我岂能安然离去?”

        他字字泣血,随着因情绪激动而轻轻摇晃的铁链碰撞声传入耳中,周沛胥只眼眸半垂,脸上无半分神色,沉默了半瞬之后,缓缓道,“即便是如此,淑嫔也该先和皇后娘娘倾诉。”

        章云闻言又是冷笑几声,“大人是在说笑么?虽说皇后娘娘统管后宫,素来贤德公正,可此事即不与后宫嫔妃间争斗相关,又不是俗世宫务,皇后娘娘就算手伸得再长,能管得了那狗皇帝的床帏之事么?再说,韵儿素来胆小,遇事只知明哲保身,她若是言明了,保不齐还会扣一顶离间帝后的帽子,她岂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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