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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又蹙着眉间朝车外眺望而去,“本宫方才就想问了,去九安山一路安稳,怎得回程便这般颠簸?是更换了架凤驾之人么?”
“还不是那刘贼遇刺后,草木皆兵觉得在外头不安全,下了圣旨催命似的往京城赶,驾车之人这才没了办法,只一味赶快了。忘了同娘娘说了,那刘贼在九安山遭人行刺,被那几个蒙古军砍伤了腿,这一世恐只能拄拐行走了。”
弄琴只要一想到刘元基在老虎扑过来的瞬间,将沈浓绮推了过去,就恨得牙痒痒,嘴上便也没了尊称。“他拄拐倒是活该,偏偏身上半分男子气概也无,不仅在那日虎袭回帐后,草木皆兵差点挥剑斩了去送茶水的宫女,后来腿脚受伤后,太医给他缝合,那刘贼疼得痛喊出声,叫得连那几个活擒了关在笼中蒙古军都在笑,说我们晏朝皇帝活脱脱就是个胆小的鼠辈,我们晏朝人也如皇帝般不可一击!实在是……奴婢都觉得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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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浓绮向来都知刘元基是没有什么血性之人,痛到哭喊出声倒在她意料之中,只是实在未曾想到,他今后竟只能拄拐出行了?
呵,这倒是个报应。
想当初出京城时,刘元基还沿途打猎,甚至强闯她的凤帐,那时多么风光?谁想回程时,今后莫说打猎了,站立都需拄拐,能不能跨上马背都要两说。
虽然这点小伤,还不足以抵偿刘元基前世对卫国公府的灭门之仇,但好歹这些许代价,让沈浓绮心中痛快了几分,甚至连嘴中的馄饨都觉得更加鲜甜了。
刘元基现下腿脚受了重伤,按照他骄矜的性子,恐怕养伤又要养上几月,就算是能动弹了,因推她入了虎口恐也没脸来见她,所以这阵子,沈浓绮大可不必担心他来侵扰,能够安然在宫中度日了。
“娘娘,那刘贼胡闹他的,你若是觉得头晕不便,奴婢立马便派人去同驱车的人说,让他慢些,咱们留些侍卫在后回宫,如此应亦无妨。”
沈浓绮摇了摇头,“不必了,早点回京城,本宫也安心。算算时间,咱们出宫将近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流哲在京城如何了,本宫有些不放心。对了,你没有告诉本宫受伤吧?”
弄琴摇了摇头,“娘娘说过,小少爷冲动易怒,若非紧要之事,或者危急关头,有何事都需先压下才行,奴婢自然也是谨尊娘娘了吩咐。”
“只不过因为蒙古军入境,首辅大人担心京中有变动,还是传了令回京,命少爷增兵布阵,注意军情严防死守。许是首辅大人也同您想到一块去了,并未提及虎袭之事,对娘娘被蒙古军挟持一事也只字未提,只说是蒙古军想要刺杀皇上,所以在九安山发生的这些事情,小少爷并不知晓。”
沈浓绮闻言点了点头,这般做的确是再妥当不过的了,虽说是蒙古狼子野心在先,可到底晏朝皇后也是一届女子。若是在婚前,女子被陌生男子虏了去,世人第一想到的,绝不是这贼人可恶,而是想着这女子如今清白尽是,不堪嫁娶了,更有甚者,或许还会逼迫女子嫁给那加害之辈。
普通女子尚是如此,一朝皇后就该更加忌讳才是,免得让有心人得知了,说是有辱国威。
沈浓绮知晓周沛胥向来行事妥帖,他不仅未对沈流哲说,想来那晚的旁观者,他一定也告诫过了不可外传,如此一来,便没有人可以说闲话了。
只是她实在是担心,虎袭那日目击者众多,眼下虽然瞒下来了,回了京城之后,刘元基推她入虎口之事定会传得沸沸扬扬,若是沈流哲那暴脾气知了,不知还会出多大的乱子。
在一路颠簸着,摇摇晃晃一路朝京城驶去。若说去程是游玩,那回程便像是逃命。去九安山时,用了接近半旬的时间,回京时竟只用了短短八日。
好在沈浓绮这几日病情并为恢复,所以大半的时间都是在榻上躺着,并未感觉到太多颠簸,时光就在她昏昏沉沉的睡梦间流逝,直到弄琴同她说,再过两个时辰,便可到京城。
沈浓绮想起来去的时候百姓们夹道迎送,想着回程理应也有百姓观瞻,所以支起身子想要起来装扮一番,也好不在百姓面前试了体统。
但弄琴却忙按住她,说刘元基早已下令,命侍卫们清整街道,不准停留,一路疾驰入宫。沈浓绮虽觉得如此并不妥当,但她如今病情亦未痊愈,便也只好作罢,任由刘元基去了。
原本想着,如此便能径直入景阳宫修养,一路无碍,谁知进了城门,入了宫门,在条幽静宫径上,却传来了喧嚣。
“你们放开我!让我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便放了我姐姐吧?求求您了!我姐姐在冷宫快要活不下去了!”
此番搅扰让躺在榻上休养的沈浓绮不禁紧蹙起了眉尖,弄琴挑起帏幔出去查查看了一番,回来禀报道,“回娘娘的话,张曦月之妹张银星,在外哭着喊着要求见您。”
沈浓绮无奈道了句,“她这番拦驾的做派,倒是和她姐姐如出一辙。本宫不愿见她,命她在窗前回话吧。”
“是。”
一阵紧促的脚步声传来,然后骤然在车架旁停下,只听得扑通跪地的声音,一个女声颤然道,“奴婢张银星叩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奴婢谢娘娘还愿传奴婢说话,奴婢感激不尽。”
“当初你姐姐张曦月挑唆皇上,事犯之后,本宫道你这郡主是不能做了,便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让你出宫,二是让你去做低等宫女,你当初选了第二个选择,本宫记得没错吧?”
一整磕头声传来,“是是,娘娘说得没有错。”
“那你应知宫中的规矩,今日又为何私拦凤驾?”
张银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只不住地磕头,“奴婢知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娘娘如何罚奴婢都使得,只不过奴婢求娘娘,能否宽恕我阿姐同我一同出宫?”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阿姐,我阿姐在冷宫中就快要被逼疯了!刚开始时,同奴婢说话还似模似样,后来人就没了模样,精神头都涣散了,头发散乱着,饭也吃不下去,整日里就知道拿指甲抠门缝,抠得十指鲜血淋漓,近来还病了。娘娘,求求您,求求您网开一面,阿姐知道她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们两姐妹现在在您眼中就犹如蝼蚁,您一个指尖都不用,便能将我们两姐妹碾死,我们对您也构不成威胁了……”
“奴婢只求娘娘能网开一面,让奴婢和阿姐出宫共度残生,如此奴婢愿常伴青灯古佛一世!日夜为娘娘您祈福祝祷!求您了!求您了!”
这哭喊声扰得沈浓绮头疼,她眉间蹙得更紧了些,“张银星,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当冷宫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是么?此事莫要再提,你冲撞凤驾一事本宫不同你计较,你若到了二十五岁,本宫照例放你出宫。只是你今后若是再要为张曦月求情,便休要怪本宫不客气!”
“娘娘!求您了!你不就是要获得皇上宠幸么?奴婢知道怎么样做有用!奴婢助您!只求您能放我与姐姐出宫……唔……”
这话还未说完,便被近侍捂了嘴巴,拖远了去……
第53章
眼见着张银星被拖远了,消失在了长廊宫门之外,弄琴才撩起帏幔走了进来,“这张家姐妹实在是没有一个好相与的,说起来娘娘对她们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否则以那张曦月秽乱后宫的罪责,定会被满门抄斩,眼下已是留足了情面给她们,谁知还这般不依不饶。”
因着快到景阳宫了,因着规仪,沈浓绮早就从榻上站了起来,由着弄琴帮她插钗带环,覆上冕服。
她指尖轻触了触袖口绣了凤凰羽翼的金丝线,幽幽道了句,“入了后宫的女子,总归都是命苦。她们以前争的是富贵权势,眼下不过想争条命活着而已,只还是太天真了,以为本宫会放过。”
张曦月是什么人,沈浓绮再清楚不过,前生便是她给刘元基出了不少坏主意,否则以刘元基的天资,怎能想到要再军中安排棋子,对付卫国公府这一招?
弄琴帮她套上镶了宝石的护甲,又道,“但奴婢却觉得不争也有不争的好处,您看淑妃娘娘便是那样的人,从不人前出风头,为人也和善,就算刘贼不喜欢她,淑妃娘娘也不去刘贼面前争宠献媚,喏,眼瞧着张曦月被打入冷宫,刘贼身侧除了您便再无嫔妃了,若是淑妃想要邀宠,这次春狩之行便是大好的机会,落到旁人身上,为了母家荣光,定是拼了命也想要获得刘贼青睐,谁知淑妃娘娘倒好了,直接说身体不适不去了。真真是错过了大好的机会。”
说到这儿,弄琴还不忘又骂了一句,“好在没去,那刘贼可不值得世上哪个女子这般对他讨好。”
沈浓绮装扮完毕,唬着脸告诫道,“你啊,一口一个刘贼,入了宫还这般口无遮拦,若是让旁人听了去来本宫身旁告状,本宫可不护着你!”
弄琴低头道了句,“奴婢不过不忿罢了,如今知错,谨尊皇后娘娘教诲。”
其实说到于淑韵这个人,沈浓绮对她的印象也着实不太深刻,只觉得她经常躲在后头,说起话来,音量又低又小,虽说规矩从未错过,可能这般一板一眼的在宫中过日子的人,想必是个内秀之际之人。
前生沈浓绮被软禁之时,只听说后宫中出了大变动,甚至还闹出了人命,龙鳞卫都搜到她景阳冈中来了,至于具体出了什么岔子,她想要探听却无人告知,她心想着,左不过是刘元基新纳的那几个美貌嫔妃吃飞醋,行迹过了些,后来便也没有再理会过了。
这一世,张曦月已入冷宫,刘元基断了条腿,万事都在她手中掌控,如此看来,除了要注意太后安康,也出不了什么岔子了。
一入景阳宫,沈浓绮虽还未病愈,却还顾不上安歇,在婢女的服侍下沐浴净身,然后换了身衣裳准备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这时太后身旁的嬷嬷道来传话,道九安山之事太后已经尽数知晓,她这一路受了不少苦,便吩咐这几日都免了她的请安,让她莫要顾忌这些虚礼,先将身子养好才是正经事儿。
如此倒是免了功夫,沈浓绮先是让宫女带了些九安山的野味送去了慈宁宫,然后又让宫门外来请安的淑嫔于淑韵回了宫,这才有心思好好盘问陈嬷嬷近来京中的近况。
沈浓绮先是问了沈流哲的近况,“嬷嬷,实话同你说,流哲他性子飘忽不定,乍一听他说不去九安山狩猎了,本宫心中还觉得纳罕之极,只担心他又是一时兴起,想在京城搅出什么乱子,饶是在去九安山的路上,本宫也一直惴惴不安,但瞧着书信上倒并没有什么异样,总是觉得蹊跷的,你同本宫说实话,他真的没出什么岔子么?”
自从那日沈流哲在御前杀了宫女之后,沈浓绮便觉得他虽纯粹护姐,但也不免担心他行事再这般莽撞,所以不免多问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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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顺一词,出现在了沈流哲身上,沈浓绮只觉得愈发怪异。
她又问,“没有与人斗殴?伤人性命?”
“没有。”
她愈感迷惑,“没有酒池肉林?骄奢淫逸?”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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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她这般放心不下,陈嬷嬷只笑了笑,“娘娘您就放心吧,小少爷近来是真的乖顺得很,日日闷在府中看书,偶尔甚至还捧着书本去对面周府,向周老先生求教呢,虽说第一次周老先生觉得他是个纨绔,只觉得他在拿做学问开玩笑,可是在小少爷的契而不舍之下,终于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眼下小少爷与周府已经熟稔到可以来去无阻,不需拜帖的地步了。”
沈浓绮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话倒真不像是在沈流哲身上会发生的事儿,又问了一句,“这是真的么?”
陈嬷嬷点头如捣蒜,“真的!千真万确!娘娘也不要觉得小少爷不长进,皇帝对娘娘的所作所为,诸人都瞧在眼里,小少爷经历了这么多事儿,总是进益了不少,瞧着倒不像是以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了,娘娘还是要对小少爷有信心才好。”
这番话倒让逼问的沈浓绮有几分难为情,“本宫对他……倒也没有那么没信心,只不过,这么久以来,他真的一件出格的事情都没做过?”
陈嬷嬷讪笑几声,“这……倒是也算不上出格的事儿,不过是有好几个晚上,小少爷看书看得烦闷至极,竟然跳入那几个交好纨绔家中,腾然掀了被子,将那几个少爷拎小鸡似的抓进了卫国公府,还命侍卫们将他们关在笼中了……”
“这还不算出格?”
“小少爷抓他们来倒也不是要害他们,而是觉得自己一人看书太过烦闷了,心中郁结实在无处可以发泄,觉得独苦不如众苦,想要多寻几个人陪他一同看书罢了,他倒是也没有厚此薄彼,就连带自己也进了笼子,据说,要背完一本书,才能换个大点儿的笼子,看完了四书五经,才能出笼子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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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都不见人,定然是恼的,伯爵府的主母生怕她那宝贝嫡子出了什么意外,据说人在卫国公府,差点就要提刀闯进卫国公府了,谁知进了府中查探后,遥遥便听见了声如洪钟的读书声,她差点就要留下泪来,说他家孩子自小顽劣,这般大声念书还是头次听见,又见那几个哥儿虽然被关在笼子里,可吃穿不愁,雨淋不着日晒不着,还有流水的补品往里头送,隔壁旁人请都请不去的顺国公府一代文坛大家周老先生,兴起时还会对着笼子授课时,那伯爵府的主母不仅不领孩子回去了,还问还收不收人呢!”
随着这好些话说完,屋中早已充满了欢声笑语,沈浓绮笑道,“这倒也是,那些子弟在外头不仅沾花惹草,就没有一个让父母省心的,如此一来,不仅可以约束他们的言行,若能让他们沾染些诗书,读懂些道理也是好的。”
“所以,娘娘就莫要为小少爷担心了,他这般大的人了,自从上次被打了板子之后又去祠堂跪了半夜,如今做事情是知道轻重的,饶是行事荒诞也些没什么,不伤人,不闹事已是哦弥陀佛了。”
沈浓绮听了这些话,心中也生了些唏嘘,少年总是要成长的,以往卫国公府的担子都落在父兄身上,今后若是沈流哲能长进些,也能稍稍分担一些,父亲如今年纪已经大了,不必从前骁勇,若是能回京颐养天年,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她正这么想着,宫人便来回禀,“娘娘,小少爷如今人就在宫外求见呢。”
说曹操曹操到。
沈流哲阔步踏门而入,衣装与以前比,倒是没那般华丽了,但也是深色常服上绣满了金线宝石,缀着玛瑙的腰带将他的身形勾勒出来,背虽然还略薄,但是肩宽非常,已非常有些成年男子的气概。
只是他好像不甚开心,一脸煞气地踏入房内,搅翻了方才热闹的气氛,宫婢们观其神色,只自觉退了出去。
沈浓绮许久没见这幼弟了,想起重生前他有为自己受尽了刑罚,瞧着总是觉得可亲的,走上前笑道,“这又是谁惹着你了?可是在笼里背书背不过别人?才来我这景阳宫撒气?”
到底是还是个少年,似被戳中要害般,下巴抬起立马倨傲反驳道,“谁背书背不过?我现在的笼子可是最大的!”
说完需是觉得自己暴露了本性,赶忙想起要事,紧张从她身上扫射一番,关切问到,“阿姐可有受伤?”
虽见沈浓绮摇了摇头,但沈流哲见她还是一脸病容,便阴沉着脸道,“那么多双眼睛都瞧见了,你莫非还要为那狗皇帝遮掩?!我都听说了!他竟因一己之私,而将你推入虎口?!”
眼见他这副罗刹样,沈浓绮太担心他又要闹出什么事情,若是一时间言语不和,他一个箭步冲出,提刀去同刘元基拼命估计也不是不可能。
沈浓绮赶忙安抚道,“你瞧我这不是没事儿么?你也说那么多双眼睛看见了,众人都知道他薄情寡义,好在我福大命大,再加上首辅在旁协助,我才没有命丧黄泉,你很该为我高兴才是。”
沈浓绮眼见他眼底虽然还有郁色,可身周的煞气已经消散了不少,不禁试探问道,“你这次入宫,不是去找刘元基算账的吧?额,你若去真去,现在龙鳞卫恐也不会让你近身,不如还是……”
沈流哲打断她的话语,略带烦闷又有些无可奈何道,“阿姐莫非当我这些时日的书都是白看的么?我如今也知,凡事应以大局为重!”
凡事应已大局为重。
天知道沈浓绮听见这句话时,心中的感受有多复杂,眼前的少年,终于有了全局的概念。
沈流哲不仅道出了这句话,还瞧出了她额上的虚汗,忙将她扶到贵妃椅上,“阿姐生病了,又才颠簸回宫,我本是不该来打搅的,可又实在是气不过,方才是我声粗了,你现在快快坐下说话。”
不仅懂大局了,还知道体贴,如今稚气虽然还未尽退,还能看出那股子年少轻狂的气盛嚣张,但到底收敛了许多,少年完全成长起来需要时间,但是沈浓绮已经依稀看到了曙光。
沈流哲扶她坐下,又给她到了一碗茶水,才喘了声粗气道,“阿姐,那狗皇帝现如今是愈发嚣张了,之前还想着借我卫国公府的势,万事还知道收敛,现如今大难当头,竟径直将你推入虎口?莫非他就没想过,这般行事传到我卫国公府耳中,他那皇位是不是还能做得稳?!”
沈浓绮缓缓喝了口茶,“生死关头,他只想着活命,哪儿还能顾得上那么多?”
“所以这狗皇帝已经不能留了!阿姐,这春狩一行乃私会外男的最佳时机!如何?阿姐你怀上孕了么?”
这惊天一问,险些让沈浓绮将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出来,后茶水入肺,咳嗽个不停,小脸被憋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咳的,还是羞的。
沈流哲下意识去帮她拍肩膀,嘴中还念念有词,“哎呀你慢着喝!”
沈浓绮推来他伸过来的手,愠怒道,“本宫方才还觉得你有长进呢,如今看都是假的!什么怀孕不怀孕的?这是你该对本宫说的话么?咳咳……”
沈流哲却觉得这无甚要紧,甚至有几分焦急道,“阿姐,这都是什么紧急关头了,不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儿,你还在乎这些虚礼?!你听闻了么?那蒙古可汗没有死,方才传来线报,那蒙古可汗穿了一身精甲,周沛胥那一箭只伤了他胸口的皮肉,那可汗已经在掩护下回了蒙古大帐了!”
“你若是没怀上孕,那咱们卫国公府还得任那狗皇帝骑在头上说话,什么事情都不能撒开了手去做,万事都要等等等,哦,等晏朝内乱清了,边境贼寇死绝,那时我只怕已经被刘元基气得憋屈死了!”
“可你若是怀上孕了,那刘元基之前让你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我便一刀一剑全从他身上寻回来!不比他日日在咱们眼前舞强上百倍?”
厅中落针可闻,在沈流哲迫切需要答案的目光下,沈浓绮并没有说话。
她的思绪忽然就飘到了虎袭那晚,她将所有顾忌、忧虑都都倾吐而出,隐晦表达出想要个皇子的愿望,但从周沛胥的反应来看,他显然是没有想到过她竟会生出这样的想法的,不仅下意识就拒绝了她,甚至觉得她的想法荒谬至极。
二人自此之后,心里好像都打上了个死结,自从沈浓绮从昏迷中醒过来之后,周沛胥或许是为了忙于政事,或许是为了避嫌,除了命人送给她些特色吃食,便再也没来见过她。
沈浓绮可以理解他的感受,却只觉得心中无比难受,心口像是被人拴住,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
瞧着沈浓绮蓦然蹙起的眉尖,沈流哲心内了然,他失望地叹了口气,“行吧,那就是没有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