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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眺望见沈浓绮一行人出了林区,他这才勒紧缰绳驱马掉头,眼前是古树参天,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林,虎啸豹吼声并未停歇,震得林间生物暴起,传来朝各处逃窜的簌簌声。
周沛胥望着虎啸声传来的方向,眼眸骤紧,猛力抽了马腚一鞭,只身孤影,朝古林深处驰去。
沈浓绮回帐后亦并未停歇,除了依照周沛胥所说的打点,还传了几道凤令,先是命兵卫守好帐前的防线,准备好陷阱捕网以备不时之需,再则便是全军做好拔帐回撤的准备。
打点好这一切,瞧着帐外由卫兵举着快速移动的火把,沈浓绮还是觉得放心不下,她唤来弄琴,“你速速命人去查探,看看首辅有没有回帐。”
直到等来了那句“首辅早已回帐”,她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懈了下来,只觉疲累涌了上来,在婢女的服侍下沉沉睡去。
春狩持续半旬,按照旧例,每五日都会盘点一番捕猎情况,然后按照战绩逐一封赏。
今日已是春狩的第十日,乃是第二次封赏大典。为表嘉奖,表现出众者甚至有机会与帝后临席而坐,这样的场面,沈浓绮自然是要出席的,她此时正在对镜打理妆发。
沈浓绮还是不放心,“你确定昨晚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弄琴将一支宝石鎏金凤钗插入发髻之中,“奴婢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唬娘娘,昨夜林中只窜出了两匹狼,且只是在帐前闪现了几瞬便消失不见了,后来便连只山鸡也未曾出现过。”
莫非是她昨夜听错了?
沈浓绮不再纠结,起身将双手伸入凤袍之中,系上披风,敛了心神朝宴场踱步而去。赏宴比较随意些,功勋贵族们都随意举杯攀谈着,就连帝后的席位,亦只高出其他少许以示身份。
沈浓绮踏入宴席,下意识用余光朝周沛胥的方向望去,见他还是如常的模样,正与下属在随意聊些政务,到底还是担心他深入过虎穴,正想要定睛瞧上几眼看个真切,思绪却被刘元基牵扯过去。
“皇后终于来了!”
刘元基自入了九安山后,便象极了匹脱缰的野马,日夜入林研习箭术,早就将之前与沈浓绮的龃龉抛之脑后,今日亦已早早入席,与身侧的托雷聊得热火朝天。
他带了些夸耀般的意味朝沈浓绮道,“朕同你说,昨日朕猎得了匹怀孕的母狼,待会儿抬上来让你看看,嚯,那狼毛丰盈异常,刮下来,正好给皇后的斗篷镶上一圈狼毛!又防风又保暖!”
沈浓绮不得不先抽出精神来,先应对刘元基。刘元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让沈浓绮心中生了丝厌恶,可到底还坐在晏朝的皇位上,她也只能劝他少造杀业。
她眼底闪现一片郁色,言语淡淡道,“皇上,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为让林中野物繁衍生息,狩猎时不可捕孕杀幼,皇上此举俨然逾矩了。”
刘元基正等着被夸赞,谁知被浇了一盘冷水,脸上的笑容便僵了几分。身为皇后,若是不体贴地慰言他猎捕之苦,那也该乖顺地夸赞他的英武之资,露出一副得获圣眷感激涕零的模样,可这沈家女倒好,话里话外全是那祖宗礼制来压他,简直是不可理喻!
偏偏他如今迫于形势,还不能将她如何,甚至还要看她的眼色行事。
刘元基将手中的酒杯饮尽,吞下了心中的怨怼,又溢出一副笑脸来,“皇后说得有理,这次实在是朕的疏忽,并未将那猎物瞧真切,今后朕一定再三着意。”
刘元基为了安抚她,执起桌面上的钢刀,亲切了块色泽金莹的烤卤猪,放置在了沈浓绮的盘中,又辩解道,“朕所言非虚,那时托雷就在身侧呢,他也没瞧真切,对吧?”
感受到刘元基传递过来的眼色,托雷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嘴上倒是恳切,“我可为皇上作证。”
刘元基又扯开话题道,“托雷这小子没有提点朕也就罢了,这几日还闹了个笑话呢,皇后要不要听?”
沈浓绮不欲与他深究猎杀之事,只嘴上敷衍了一句,“什么笑话?”眼神却借由抬臂饮酒之际,由长袖遮掩,朝周沛胥望去,见他行动自如并无半分异样,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托雷赢了朕一赌局,作为输家,朕承诺他提任何条件,朕皆可满足。若是旁人,定是要让朕许他封官加爵,又或者是土地美女,再赐些黄白之物是不是?但你猜猜他要朕许什么?他竟让朕将此次随行的所有女子都列出来,让宫中的画师给她们画幅群美图!哈哈哈哈哈,连后厨烧柴的老妪都未曾放过,愣是让她们足足在日头地下晒了两个时辰,你说!你说他傻不傻?哈哈哈哈哈。”
此话让沈浓绮警觉了起来,托雷此举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不禁让她想起那日春社夜虽带着面纱,没有与托雷打过照面,可却难掩身姿,莫非他察觉到了什么?
她心中惊疑不已,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只顺着话头掩面笑道,“三皇子莫不是看上了咱们晏朝的姑娘?借了个画像之名,实则是在觅美?人你也皆看过了,若你瞧上哪个姑娘,你只管告诉本宫,本宫去帮你问问,若是姑娘亦有意与你,其不是能成一对佳偶?”
托雷未曾想刘元基徒然扯出这些来,面上显了些窘装,他倒是想过引起皇后注意,可用的却不是这种方式。托雷轻摆了摆手,干脆推托道,“父王在夏朝早已为我选定王妃,我岂敢觊觎晏朝女子,若是真娶了个回去,只怕要惹得父王不快了。皇上就莫要需要我了,我那日不过是听闻京中画师技艺高超,这晏朝女子又最喜画像,这才心生此计罢了。”
一直在旁默不发言的周沛胥,此时倒是饶有趣味,盯着托雷淡言道,“皇子多虑了,晏朝画技出色者众多,京中但凡是数得上名号的贵女,家中定皆请了高人作画,画得比宫中的画师也差不到哪里去。且画像倒也罢了,却为何不一个个端坐在画室中画,偏偏要全都聚集起来,画幅群像?”
周沛胥语意逼近,言语骤冷,“皇子这番作为,倒不像是画像,倒像是在,找人。”
第49章
确是在找人,找的便是你那外室。
托雷原只是想偷偷搜寻,可许是他手下行事败露,托雷很明显感觉有人在暗中监视,他担心被人抓住把柄不好大肆暗访,便只好在用了这般光明正大却又兴师动众的法子。
“我们夏朝人喜欢热闹,单人的画像有什么稀奇,要画就画群像,在着墨间方能体现出画师的水准。”托雷自然是推脱不认。
此时有一卫兵疾步上前来,打断了诸人关于画像的讨论,卫兵行得慌忙,直至主座的空地上才止了脚步,拱手屈膝朝上。
“禀告皇上、皇后,方才林卫兵入林搜检那些掉入陷阱的猎物,在往东南方向的山坳处行进时,闻见了浓烈的血腥味,寻味摸去瞧见了四只老虎,其中三只老虎已经没有了气息,还有一只并未死绝,但也身负重伤,已是奄奄一息!”
此言让在场的勋贵豪爵们皆骚动了起来。脸上尽是惊奇与诧异,沈浓绮闻言立即朝周沛胥望去,只见他似是并不意外,脸上并无半分波动,心中便知他昨夜定然没有听从她的阻拦,依旧入了暗林,说不定这几只猛兽,便是被他所杀。
刘元基腾然起身,双眸放光,“老虎?!竟一下子有四只?到底是什么情况,快点说来听听!”
卫兵将头拱得愈发低了些,“回皇上,伤亡的皆是成年老虎,虎身约莫有五尺,身上留有许多爪印,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淋漓,可致命伤却是在脖颈处,碗大个的伤口,既有猛兽的咬痕,亦像是有利刃划过的痕迹,伤口太深太杂,估摸着可能是这些老虎与其他猛兽对战,落入下风之后而亡,虎尸旁亦有巨兽的脚印。眼下已费尽周章,将那几具虎身从林中运往了营地。”
林卫又道,“林卫兵去查探过后,发现九安山西北处的路障似是被猛兽摧毁了,防线崩溃了近三里左右,想来那些猛兽便是从此处入了林。”
这场面确是周沛胥的手笔,他昨夜入林与猛兽厮杀一番后,这才匆匆回帐,思及猛兽行进的痕迹还在,立马命人去查探了猛兽的原因。他心知已遭刘元基忌惮,倒也没有冒头认了此事,而是向场内之人提点道。
“猛兽在春狩期间出没九安山实属少见,与老虎对战,却还能让老虎死在利齿之下,这说明林中还有其他的猛兽,且此兽凶猛无比,所以这几日诸位便莫要入林了,待林卫兵排查几日、修复路障后,再入林狩猎为好。”
春狩期狩猎不过半旬,本就过去了十日,若再排查几日,那所剩时间便寥寥无几。可勋贵们到底晓得事情的严重性,狩猎再有乐子,那也还是要有命享用,更何况九安山每年都来,歇上几日也无妨。
诸人都点头称是,偏偏有一人觉得心中不爽。刘元基好不容易出了京城,这狩猎的瘾正犯着,在托雷的刻意讨好下,只觉得自己是后羿在世,岂肯轻易罢休?莫说几日不入林了,饶是几个时辰不让他入林,那他也是不依的。
“先生未免也谨慎太过了些。这老虎都几乎死绝了,那与它对战的猛兽定然也负了重伤!此时入林,不正是将那猛兽一网打尽的时候么?晏朝战士向来骁勇,饶是对战兽群也有胜算,更何况是入林杀几只入林的猛兽了,待会儿宴罢,朕便入林,给先生再生擒一烈兽回来看看!”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大慈悲不渡自绝之人。
若是以往没看清刘元基的真面目时,周沛胥因着先帝所托,还会奉上良言劝上刘元基几句,如今莫说劝,实在是管都不想管了,只双眸垂下,指尖抚着杯身不说话。
自行了鞭刑之后,首辅与皇上不和一事,众人已是心知肚明,眼见着二人明面上已是争锋相对,但未免波及,旁人总是要递来梯子,也好场面好看些。
捕获猛兽,向来被晏朝人认为是吉兆,九安山已经有许久都未捕获过老虎了,虽说这老虎并非人为捕获,可却丝毫不妨碍大家说些吉祥话。在场者无论文臣武将,心中虽觉得首辅之言有道理,对这皇帝不服,可面上也还是端出了副恭维模样来。
“入不入林倒是其次,倒是晏朝已五年未显老虎,皇上初登基不久便天降吉兆,实在是陛下福泽深厚,天佑我晏朝臣民。”
这一句话,便让众人听风转舵,“老虎全身都是宝。虎皮了做衣,虎骨可做剑,虎血可做酒,就连那虎掌都可做下酒菜,皇上初次春狩便得此宝物,实在是可喜可贺!”
“皇上日日将捕获的猎物都给皇后娘娘,今日这意外得来的虎,想来娘娘必定喜欢!”
……
刘元基对这些话显然很是受用,抚掌大笑了起来,“诸卿所言甚是!今日朕便将这些虎血、虎骨都赏赐下去,给这嘉赏宴做添头!”
“来人呐!将那只还没死绝的老虎抬上来观赏一番!待宴闭之时,朕便剔虎骨,刮虎肉,分发下去!”
沈浓绮闻言便皱了眉,虎骨虎肉可以从已亡的老虎身上取,为何偏偏要搬一只还没有咽气的老虎过来,让它眼睁睁瞧着自己的血肉变成别人的盘中之餐?她自小杀鸡都不忍见,更何况这般血腥的场面了。
沈浓起不禁轻声道了句,“皇上,那虎还活着呢,万一出个什么意外怎么办?搬来御前委实不妥,且血糊糊的一片,臣妾瞧了实在害怕,不如还是算了吧?”
她已经许久未用这般娇柔的语调同刘元基说话了,倒让刘元基精神一振,逞起英雄来,他将胸膛挺了挺,带了几分英雄盖世的腔调,“皇后莫怕,方才你也听见了,那老虎已是动弹不得,只吊着一口气了。”
刘元基含情脉脉瞧了她一眼,“且朕就在皇后身旁,若是出了任何事,自然有朕护着你,定不让你有半分不妥。”
这眼神实在是让沈浓绮受用不来,只得隐藏起心中的别扭,低头不再说话,刘元基则只当她娇羞。
过了不多一会儿,在白帐的尽头,有几十个身着盔甲的兵卫,缓缓推着一滚轮木架,朝宴席的中间而来,木架上是一只身型硕大的老虎,犹如一座小山,身上的虎斑花纹在日光下显得尤其威武,长长的虎须瞧着甚至比毛笔还粗,遥遥望去,站着的兵卫,甚至还不如躺着的虎身高,由此可见这老虎的身躯何等强壮。
木架终于被缓缓推至中心。直到见了这只老虎,刘元基才知往日烈获的那些山鸡、野鹿、狍子,不过都是些凡物,他亦有些被震撼到了,可到底碍于帝王的脸面,不想表现的一副未见过世面的样子,所以在勋贵们啧啧称奇只是,他反而故作淡定了几分。
刘元基倨傲地抬了抬下巴,“呵,世人皆道这老虎乃林中之王,此时还不是倒在了朕的春狩围场?想来朕才是天下至尊,饶是这林中之王见了朕,亦要俯首称臣!来人,再将它抬得近些,让朕好好看看清楚,这林中之王的颓态!”
侍卫听令行事,将木架推至了宴桌之下。
老虎身上还留着潺潺的鲜血,这血顺着推来的方向一直顺延到主宴桌前,虎身瘫软,鼻腔中还冒着微热的热气,虎眼微睁只偶尔微不可见地轻颤几下,显然还有知觉。
分明眼前的这头老虎,并不是孕兽及幼兽,可这如此虚弱的模样,还是让沈浓绮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忍,只别过头不想再看。
刘元基却愈发得意,执起手中的钢刀转了转,梟笑道,“诸卿瞧着,朕这就剜了这老虎的血肉,来给你们下酒!”
说罢,将身前的龙袍掸了掸,便欲行至那还没死绝的老虎身前放血……
此时令所有人猝不及防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虚弱地不能动弹的老虎,虎掌轻轻伸张,将锋利的爪子亮了亮,然后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支起虎身,闪着凌厉的虎眼,张开血盆大口,低吼着直直朝宴席上扑咬而去!
那老虎似是知道已是强弩之末了,拼尽全力扑咬而来,这气势便让刘元基痿了大半,正要起身的膝盖骨一软,便被吓得跌在了座上!尖利带血的虎牙近在咫尺……
只要半息,只要拖延仅仅半息,他身侧的龙鳞卫便可上前来救驾!如此他便可活!
刘元基惊惧之际,想也不想,竟然将身侧吓得花容失色的沈浓绮,直直朝张开的虎口推去!!
“啊!”
沈浓绮知晓刘元基素来狼子野心,天良丧尽,但好歹她如今还是他的发妻皇后,她依旧没有想到刘元基会恶劣到如此地步!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刘元基会在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了一己之私,而将她弃之不顾!
她胸腔被满满的悲凉溢满,这份悲凉倒让她冷静了几分,既然避闪已是来不及,沈浓绮在怔愣之后,抓起宴桌上那把用来割卤猪的钢刀,用尽全身的力气,直直朝虎眼戳去!!
眼看着虎口离越来越近,她只以为她要死了,谁知,虎口却在离她分毫之间,停了下来。
沈浓绮感受到虎血顺着钢刀流到了她的指尖,低头瞥见指尖的甲套上的宝石,因虎血覆过而依旧闪烁,身上的冕服被染得殷红,虎血一滴一滴落在了身前的宴桌上。
她竟然……没有死。
不过是过了几息,沈浓绮却觉得仿若隔世。恐惧在事了之后,如滔天洪水般袭来,沈浓绮脸色顷刻之间变得煞白,额上亦布满了冷汗,裙摆后的双腿打颤得厉害,脚一软就要站不住,瘫软着斜倒去……
“娘娘!”
一只有力的臂膀拖住了她的身躯,沈浓绮怔然抬头一看,对上双溢满了心疼的眼。沈浓绮这才缓过神来瞧周沛胥,只见他亦是衣袍带血,手中还执了拔滴血的长剑……
原来如此,一把钢刀又岂会伤了猛虎的性命,原来是周沛胥亦从侧方挥剑,重重砍了老虎的脖颈要害,沈浓绮这才幸免于难。
宴场现在已是一团遭乱,有夺命逃跑者,亦有想要上前来救驾者,还有关心伤情者……婢女侍卫更是团团围了上来……
沈浓绮并未去理会众人,因为她察觉到了周沛胥身上的浓浓杀意。他英朗的面庞上被溅上了虎血,满面满眼都是一片煞气,眸底尽是寒光,执剑的虎口用力握紧,额间青筋暴现,将沈浓绮扶稳之后,便提着剑,朝那个让她险些丧命的魁首走去……
¡¡¡¡ÖÜÅæñãÏëɱÁËËû£¡ÖÜÅæñãÏëµ±ÖÚß±µÛ£¡
这个念头顷刻间便出现在了沈浓绮的脑海当中!她方才从惊吓中缓过来了些许,紧接着便被周沛胥的行径激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她蓦然朝后望去,只见周沛胥坚定又缓慢地朝刘元基走去,而刘元基丝毫未察觉他的异样,正在太监总管及宫人的包围下,发抖地站不起身来,两腿之间还显了一片水渍……
沈浓绮脑中闪现过千万种念头,刘元基是该死,让他死的方式亦有千种万种,但此时俨然不是他死的最好时机!她相信,这点周沛胥亦能想到,但事关她的生死,他定然是愤怒至极,理智已经被完全淹没,才有了想要了结刘元基的想法。
眼见周沛胥手臂缓缓抬起,下一刻便要挥剑击杀……
“不可!”
凤鸣一声,万物俱静。
周沛胥指尖的动作停了,宴场上所有人亦止了话语动作,不约而同齐齐朝她看来。
沈浓绮定了定心神,端出了皇后的仪态,带着微微颤抖的音调高喝一声道,“不可再让皇上呆在此处,速速护送皇上离开!”
方才没有人主持大局,现在听得一声号令,诸人仿佛都有了主心骨般。龙鳞卫自然是听令而为,架着刘元基便往皇帐中撤去。
“速速来人,将此地清理干净!再有,此虎方才分明已是意识不清,缘何忽然振奋?!此间有没有内情?!到底有没有人想要蓄意加害帝后?刑部侍郎速速去查明来报,若是不给本宫一个分明,回京之后便革职查办!包括林场的路障,是否有人蓄意毁坏?有谁接触过这些猛兽,统统给本宫查个水落石出!”
诸人方才都瞧见沈浓绮方才被刘元基如何坑害,原以为她这般养在深宫的楚楚女子,被夫婿如此对待之后,定然会萎靡不振,谁知不仅迅速恢复了过来,甚至还统掌起了大局,让大家刮目相看的同时,不禁又看轻了刘元基那窝囊皇帝几分,心中着实有些叹为观止,纷纷领命而去。
沈浓绮打点完这一切,才轻步走向周沛胥,软声道,“方才实在是事发突然,多亏了大人搭救,本宫才未伤分毫,只是眼下乃多事之秋,本宫只身乏力,还有诸多事宜需要大人从旁协助,望大人定要以大局为重才是。”
沈浓绮背对着众人,只有周沛胥才能望见她眼中的祈求与恳切。若不是她方才阻拦,现在刘元基定然已是命丧当场,周沛胥心中清楚,她不想让他冲动行事,所以才出言叫停了他的行径。
他心中着实不忿,可到底并未行动。
总有刘元基死的那一日,今日既然她不愿,那他亦可收手。
¡¡¡¡Ëû΢΢ò¥Ê×£¬Óïµ÷µÍ³Á£¬¡°ºÃ£¬¾¡ÌýÄïÄïºÅÁî¡£¡±
夜班时分,凤帐内,重重金纱帷帐之下,榻上之人睡得很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