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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皇后情夫是首辅》-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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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起兵造反,谋求篡位是容易的么?”沈浓绮沉了沉气,有些循循善诱道,“我问你,连你都知道我坠马了,快马加鞭疾驰而来,为何父兄知道了,却未回京?”

        沈流哲愣了愣,想来还真是,沈家只有一个嫡女,父兄从来都是护眼珠子般护着,这次倒是奇了怪了。

        “这……这定是因为听闻你无大碍,所以心安,免得奔波一趟呗?”

        “错!是眼下边境极不太平,父兄分身乏术。

        晏朝北有蒙古瓦剌、北有女真、南有安南,全都在虎视眈眈。最近蒙古还出了极其骁勇善战的可汗,可眼下朝中能用的良将不多,几乎就是靠着父兄死守。”

        “揭竿而起谋反是容易,但你信不信今日父兄为我杀来京城,明日边境百姓便生灵涂炭、国土尽失?!”

        沈流哲被问懵了,他的脑中常想的,不是下一顿吃什么山珍海味,就是待会儿去哪儿潇洒快活。

        这样严肃的问题,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生活中过,他也侥幸地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触及。

        “你那金玉堆出来的富贵窝、避风港,哪日风一吹便散了,塌方掉下来,砸也能将你砸个半死。

        阿弟,我若是个男子,此时怎么发奋图强都觉得不够,岂会像妳这般安于现状?只有我们守好阵后,让父兄无后顾之忧,一切才会化险为夷。”

        沈流哲还想做最后的挣扎,翁声道,“那也不能仅凭你一个梦境,便如此草木皆兵吧?”

        沈浓绮就知他会这么说,“那梦还说了些别的,我说与你听,若是灵验了,你便帮我去宫中的宝华殿还愿,且今后事事都要听我的,如何?”

        沈流哲觉得不可能如她说得那般悬乎,便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了。

        像是办妥了一件大事,沈浓绮觉得心中的大石落了落,这才心思打量起沈流哲来。

        “阿弟,我还有一件事要同你说。”

        “何事?”

        “你今后若是还穿成这样,那便不要踏进景阳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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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华殿空旷的殿前,朝臣们正三三两两在议事,蓦然,远远的有一辆华贵无比的车架缓缓行来,车身贴了金箔,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众人皆知,先祖时便有规定,宫中不准行车驾。

        可不是所有权贵,都是那般守规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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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敢管?谁都不敢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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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流哲刚从景阳宫出来,坐在车驾中回想着沈浓绮的话语。

        他向来是个想得开的性子,现在却只觉得气闷不已,干脆撩起窗帷透透气。

        一眼,便瞧见了前方的周沛胥。

        那一身银白,在青砖上徐徐走着,分外显眼。

        碰到这般作古正经之人,沈流哲顽劣的性子便起来了些,他掏出怀中的荷包放在手里颠了颠,嗯,挺重的,砸在人身上,估计要起个大包。

        紧接着抬手,用尽了全力,将它朝周沛胥的后脑勺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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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周沛胥似是身后长了双眼睛,连头都未回,脖子微微偏了偏,手臂一扬,便接住了那枚钱包。

        周沛胥转身,目光沉沉,对上了沈流哲惊诧不已的眸子,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在宫中随意驾车、乱掷物品。

        来人!拖去宣武门下,打三十大板。”

        作者有话要说:

        沈流哲:请问我可以做个废物么?

      ¡¡¡¡ÉòŨ粣ºßÕßã¡£

      第15章

        “皇后娘娘,首辅大人说三少爷无视宫规,要罚打了三十大板呢!”

        “什么?嘶……”

        沈浓绮正在对镜梳妆,闻言冷不丁心头一跳,忘了正在梳发髻,下意识就要扭头细问,发丝缠绕在梳齿间,揪扯头皮疼痛不已。

        “娘娘无事吧?都怪奴婢手粗。”弄琴立刻跪下。

        “无妨,起身吧。”

        沈浓绮沉了沉气息,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装作毫不在意,抬起指尖,在梳妆台上珠光宝气的首饰前流连,轻描淡写道,“打便打吧,不必大惊小怪。……唔,待会儿就用这只釵。”

        “娘娘这是糊涂了?那可是整整三十大板!糙皮武夫受了尚得皮开肉绽呢,更何况是咱三少爷?他那身细皮嫩肉,怎能经得起打?说不定要生生被打去半条命!”袖竹如临大敌状。

        “他如此不知轻重,就该让人好好治治,首辅大人罚得没有错,此时若是本宫出手去拦,那今后他岂不是更猖狂?愈发觉得捅了天大的篓子,都有本宫替他兜着?”

        “也没你想得那么严重,行刑的侍卫也不是傻子,还真往死里打不成?疼几日是难免了,给他送些上好的金创药去吧。”

        沈浓绮显然不打算包庇,袖竹只得听了吩咐,送药去了。

        京城的狂风未停,依旧刮得有些萧瑟,好在几缕阳光穿透了层层云雾,这才让人觉察出几分暖意。

        阳光透过窗面的琉璃,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斑,投射在殿内正在梳妆描眉的美人脸上,愈发显得她艳光动人。

        皇权本就是端坐在高位之上的信仰,需金衣塑身,华丽端严,令人仰脖拜视。

        沈浓绮身为皇后更是深知此理,所以平日在装扮、梳妆上从未马虎过。

        她抱恙了好一阵,手下的宫婢们虽得力,可后宫诸事繁多,到底也还需个拿主意的人,这期间已积压了许多俗务待处理。

        除了些宫中常发生的日常琐事,还要帮太后的道场善后,以及安排即将到来的太后诞辰。

        每日宫嫔的请安、诰命夫人的拜帖,自是不必多说。

        除此之外,勤政殿的羹汤与成华殿的糕点,那也是一日都未曾拉下的。

        只不过,送去勤政殿的,是花言巧设的虚情假意。

        送去成华殿的,才是笨拙无比的拳拳真心。

        勤政殿。

        刘元基正躺在榻上养神,他先天本就不足,儿时在藩王府日日担惊受怕,后天又未能调养好,体质便比常人差上许多。自受了风寒之后,养了好一阵都还觉得气虚,所以近来除了打起精神上朝以外,就将一切政务都推了。

        左右朝中万事有首辅,他这皇帝安歇一阵,也出不了啥岔子,正好趁此时机排兵布阵,以图以后。

        这时福海端了碗参鸡汤上前,笑道,“皇上,皇后娘娘近来虽操持宫务自顾不暇,可心里到底念着皇上呢。弄琴说,这参鸡汤乃是娘娘寅时二刻就起床,亲手下厨熬了整整三个时辰做的呢,里头还放了各种可补元气的食料,又知皇上不喜油腻,滤了鸡汤中的油渍,才命人趁热端了过来。”

        “皇后娘娘对皇上如此上心,卫国公府对您又尊崇之至,皇上的千秋霸业,指日可待!”福海掐着嗓子,一脸谄媚道。

        刘元基瞧着碗鸡汤,只觉得心情甚为复杂。

        他最近不怎么与沈浓绮见面,可她好像对他更上心了,三天两头就命宫婢过来嘘寒问暖,事事恭顺。

        她这般温情蜜意,倒让刘元基心中生了一丝亏欠,可这亏欠从来不会停留太久,马上就会烟消云山。

        鸡汤鲜美的味道窜入鼻尖,刘元基心中升起一阵烦躁,不禁皱眉,“倒去西门喂狗。”

        成华殿。

        阿清将屉中的糕点取了出来,一一摆在了红酸枝木的案桌上。

        糕点拢共有三样,绿豆糕、糖蒸酥酪、还有玫瑰酥。

        ——当然,这是阿清按照经验,经过仔细确认后得出来的结论。

        景阳宫前阵就开始给成华殿赏赐糕点,虽也不大好看,但今日送来的糕点品相,只能说超出了阿清对与糕点外观审美的范畴。

        方不成方,圆不成圆,有些软趴趴的直接变成了个饼,还有些又膨大到异常突出……就连味道闻上去,也与记忆中那几样传统糕点相去甚远。

        说句大不敬的话,若这糕点不是景阳宫送来的,根本就不会被递到周沛胥面前。

        阿清忍了好几日,今日终于忍不住道,“大人,这些糕点这般……奇特,莫不是皇后娘娘给皇上做完糕点后,剩下的边角料吧?”

        周沛胥埋首在层层案牍后,又将手中的公文批阅了一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今后这种话,莫要再说。”

        说罢,眸光朝身侧的糕点望来,似是意欲要尝。

        一旁的阿清赶忙道,“大人还是莫要吃了,免得闹肚子不值当,不如小的去给您换些旁的糕点来?”

        谁说皇后赏赐的糕点,就一定要吃的?

        但到底没拦住,周沛胥长臂伸来,捻起块糕点,薄唇张合,咬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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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的确咸甜有余,鲜香不足。

        但……却意外合他胃口。

        燕雀湖。

        春初的燕雀湖是没有燕雀的。

        湖水被厚厚冻住,一湖碧蓝的水,变成了蓝色的冰。

        冰面上显现着白色的裂痕,湖底的朝上喷涌,凝结成了一串串晶莹剔透的冰泡,在阳光的折射下,仿佛块光亮透明的蓝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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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已经立春了,太阳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风儿也变得轻柔无比,天气显然已经还暖了。

        许是沈流哲回京,终于寻着了个能商量大事的人,沈浓绮觉得心境放平和了许多。

        她也终于理清了诸多杂务,得了片刻空闲,想要散步放神。

        燕雀湖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它是宋康帝为宠后所挖,占地广阔,空旷僻静,想要绕着它走一圈,脚步再快,也需要两个时辰。

        难得的是,冬日里也有奇景。

        然而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沈浓绮才踱步行至湖心亭,歇了不到半刻,远远便瞧见了福海快步而来。

        “哎呦皇后娘娘,您来这儿做什么?这湖面的冰都还没化完呢,您可得当心不要着凉。”福海先是喘着粗气请了安,然后叨絮道。

        燕雀湖这么大,小径又多,湖边的齐人高的芦苇还遮了视线,所以福海绕着湖边寻了许久,才寻到了沈浓绮。

        听着他尖细的声音传来,沈浓绮直感一阵不适。

        福海其貌不扬,身形比寻常太监壮实些,脸上常是一张笑脸,眼睛笑眯起来,让人觉不出眼神中的冒犯与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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