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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头一皱:「不对,这儿还有人。」
此处的假山是层层叠叠围在一处的,崔清宜她们所在的,正是最靠近地面的那个假山洞。
崔清宜从地上寻了个较粗的树枝,借着地上的烛火点燃。
刚才心中恐惧,加之洞内光线暗,没看清楚内部构造。如今有了简易火把后,才将这小小的洞内,照得亮亮堂堂。
崔清宜方才发现,原来假山洞后还有一个大缝隙,正巧连着后面的一处亭子。这高度,寻常人应当是难以跳过去的,但若是有功夫的人,倒是可以轻巧地从洞内跃出,跳到亭子里逃走。
她慢慢退出洞内,将树枝丢在地上,看着火苗逐渐湮灭。
崔清宜忽地开口道:「云芝,这里离丽妃的宫里不远吧。」
「是不远……可娘娘,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丽妃呢。」
「走吧,回长禧宫。」
「可丽妃娘娘不是不在宫里吗?」
「刚才不在,但现在应该是在了。」
聽
十二、
崔清宜回到长禧宫时,丽妃刚从内室出来。
身着艳色衣袍的美人一步三摇,但头上的发丝倒是分毫不乱,看到崔清宜后便笑道,「今儿刮得什么风,竟把皇后娘娘给吹来了。」
「本宫刚才便来过一趟了,不过不巧妹妹不在。」
「屋里闷得慌,就去外头逛了逛。也不知皇后娘娘今儿来,有何贵干。」
「无事,就是听底下宫女说了则奇闻逸事,想着来与妹妹分享一下罢了。似乎说是关于花园里闹鬼什么的……」
崔清宜眼神扫了圈四下站着的宫人们,话尾上挑。
意思很明显。
人多口杂,不易说话。
她明显看见丽妃在听到花园闹鬼时的神色微微凝滞,旁边的黄嬷嬷见状,张了口也想说什么,却被丽妃轻轻摁住手。
丽妃:「黄嬷嬷,你下去吧。」
黄嬷嬷看了看自家小主子投来的目光,又看了看抿唇微笑的崔皇后,心中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事情,却又不能张口说什么,只得同其他人一起退到门外。
站到门口后,还忍不住原地踱步,几次三番将耳朵贴近门缝听声。
云芝平日见黄嬷嬷也是个稳重之人,如今见对方这般,便忍不住冷声提醒。
「嬷嬷,皇后娘娘又不会吃人。」
黄嬷嬷这才发觉自己行动不当,只能干笑几声。
「云芝姑娘说的是,老奴这不是怕丽妃娘娘不善言辞,冲撞了皇后吗。」
但到底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好老老实实地将后背贴在门板上,心中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先前就提醒过丽妃许多遍,宫中不可烧冥纸。
可这孩子就是倔脾气,便总是拿她的话当耳旁风。之前中元节就差点被一个宫女给撞见,好在丽妃身上有几分功夫,就趁着对方来之前偷偷溜走了。
自此,宫里便多了条「中元节花园闹鬼」的传闻。
且越传越邪乎,明明是前年发生的事,最后却传成宫中年年都是如此。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条传闻在,寻常宫女太监们发现异常,都匆匆逃走,无人敢去查验。黄嬷嬷见丽妃闹不出什么大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到正是因为自己的疏忽,竟让皇后给抓了个正着。
她忍不住回头看向大门。
希望皇后娘娘不是来找事儿的。
……
崔清宜自然没空找茬。
她原先不过是想诈丽妃一下,却没想到对方竟将事情和盘托出,站在原地双手叉腰,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闹鬼那事儿,便是我做的又能如何?」丽妃梗着脖子。
她这么破罐子破摔,倒让崔清宜哑然。
她突然想到,原剧情中似乎也提过一嘴此事,但着墨不多,以至于她没有第一时间想起。当时剧情中,丽妃祭拜的似乎是她在战场上死去的哥哥。
原先崔清宜是想来抓丽妃小把柄的。
可如今得知真相后,那些威胁的话竟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到最后只干巴巴地来了句:「是你哥哥吗?」
丽妃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她没想到崔清宜也知道此事,不过也没有太多怀疑,只当作是对方消息灵通。丽妃将头偏向一侧,嘴里嘟嘟囔囔地:「是又怎样……」
宫中不让烧冥纸。
她不过只是想祭拜亲人,却被黄嬷嬷几次三番地拦下,说是不合礼数。
礼数,礼数。
自她入宫以后,听得最多的便是礼数。
可问题在于,她杨玉娇从小到大就不是一个合礼数的人。
她自幼就在边境长大,成天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几个哥哥身后上房揭瓦。
可如今却只能窝在屋檐下,成天看着头顶四四方方的天空,被束住手脚无法动弹。甚至就连她大哥战死疆场,也没法儿回去看一眼。
因为礼数不合。
丽妃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生活在太平中的百姓,对于战争只有「输」「赢」两个概念。那些死去的将领,于他们眼中,不过是一抔不知姓甚名谁的黄土。
可与自己而言,却都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人。
丽妃垂着脑袋坐着,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崔清宜赶忙掏出帕子递给她拭泪,可半天又不知道说什么,便只是弯腰站在她身侧,轻轻地用手拍她后背。
丽妃扯着唇角笑了声。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干脆直接打开天窗和崔清宜说亮话。遂不客气地接过对方递上的丝帕,目光落到上头的刺绣时还忍不住说了句。
「你们这些大家闺秀就是讲究,连个帕子都搞得花里胡哨的,肯定很贵。」
「事先跟你说清楚哦,这手帕是你给我的,可不能事后让我赔你钱。」
丽妃拿着已经拧成梅菜干似的手帕又擦了擦眼角的泪。
「好了,有事儿说事儿。」
「别整那些虚的。」
崔清宜其实有点犹豫。
她没想过要拉丽妃下水,毕竟现在局势尚未明朗,再加之也不清楚对方是好是坏。可经今天这事后,崔清宜又开始思考,或许丽妃是一个不错的队友,有情有义,且身怀武功。
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崔清宜一个人的能力实在有限。
她终是忍不住吸了口气。
「今天找你,确实是有事……」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宫里,或者宫外,有什么反常的事情。」
聽
十三、
丽妃的父亲虽然领兵戍边。
但家中其他长辈却还是有在京内的。她便借着了解边境情况的理由,请了留在上京的伯母来宫内做客,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些情况。
虽然消息也并不多,但好歹是比崔清宜单打独斗强。
靠着这位伯母给的信息,再加上丽妃所做的补充,崔清宜才慢慢地将目前局势逐步拼凑出来。
她这才知道,原来沈敬恒虽身居高位,但实际上也是处处受制。
对外,是边境处蠢蠢欲动的北戎国。
对内,则有虎视眈眈的谢袁和太后余孽。
其中最棘手的便是谢袁。
他曾是宫中禁卫军统领,即便现在不再领兵,禁卫军中仍有许多他的人。
起初,谢袁扶持沈敬恒为傀儡皇帝,意图学着太后垂帘听政的路子,想慢慢将政权拢在自己手中。却没想到先前胆小怕事的皇帝在事成后,竟快刀斩乱麻将许多造势反派连根拔出,打了谢袁一个猝不及防。
崔清宜听了免不了有些感叹
「这样说来,沈敬恒……我是说陛下,还真是不容易啊。」
丽妃点点头:「我爹总说,要换作是他遇上这种事,早就拍案而起了。而陛下却能隐忍多年,着实不易。」
听这话,丽妃似乎对沈敬恒赞誉颇高?
崔清宜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寻思着自己是不是遇上了沈敬恒的迷妹。
「干嘛这么看我。」
丽妃被她看得浑身不舒坦,没好气地说,「放心吧,我可没喜欢他。只不过是我爹总夸陛下是个明君,自他上位后,百姓的日子都好过了许多。」
「倒是你……没想到你这种大家闺秀,居然会为了陛下以身赴险。」
崔清宜:「什么以身赴险?」
丽妃哼了声,用那种『我已经看穿你了』的眼神望着崔清宜:「你寻我的原因,不就是想给陛下分忧解愁吗?」
她懒懒地靠在榻上,唇角微微勾起:「不必遮掩。事关重大,即便你心存私心,我也愿意帮你。」
崔清宜苦笑。
她发现自己现在脑门上,早被其他人钉上了「爱夫心切」的标签,再怎么辩驳也洗不清了。其实崔清宜压根没想那么多,什么家国大义,什么百姓安康。
她只知道,即便自己不主动介入,剧情早晚也会将其裹挟其中。
而她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