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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姜涔还没有得罪当今,姜凝打算回去劝说姜涔告老辞官暂避几年,等事态平静下来再出山,这样的话,想必就能避开那牢狱之灾了。
而如果姜涔在辞官的时候,能顺带提及姜凝与元度的婚事的话,凭着姜涔伴君多年的情分,或许还是有机会的,就算不成,姜凝也会想其他的法子。
而今告诉元度,是想他明白,这婚事于他俩而言都是困扰,而她姜凝绝不会拖累他,更不会缠上他。
元度身子逼近,一直低着的头抬起,姜凝终于看清他的样貌,却也因为他身上的气息退后几步,等到退无可退,姜凝才惶惶开口:“殿……殿下?”
他面上依旧是平静,只是这平静与之前大相径庭,之前的平静是古井无波,而现在,是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潮涌动。
姜凝突然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做对了。
元度身子欺近,挡住姜凝的退路,姜凝偏头看见夏嬷嬷她们要追过来,却被元度身边的人拦下了。
元度声音轻轻的:“看来——最想摆脱这婚姻的人,其实是你啊。”
姜凝不敢答话,元度脸靠近,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一直以来都想退婚,还是因为今夜被人羞辱觉得丢脸了,所以迫不及待想要退婚。”
他到底还是在意之前那些侮辱的,姜凝虽然害怕,还是撑着开口:“你我二人的婚事本就是一场误会,与今夜之事无关,我近来一直想着这件事,就算今夜没有遇上,也要找机会替殿下解脱的,只是既然遇到了殿下,觉得还是与殿下知会一声为好。”
元度的笑容突然变得清晰且令人不安:“这么说来,你是一直都看不上我了?”
姜凝确定自己做错了——她既然知道这人记仇,那么就该明白,以他的骄傲,怕是不会允许姜凝开口解除婚约,即使他也极端讨厌这婚事的羁绊。
但是想一想姜凝又摇头,不管她开不开这个口,元度一定是会记恨她的。
被这么一个人记着,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姜凝赶忙摇头:“小女子不敢,是小女子知道自己无德无才,配不上殿下。”
“你倒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
姜凝从他语气听不出他是否被她的自贬而取悦到了,毕竟他没有退开,姜凝不安却又无处可退,他的手抬起,撑在她脸旁的墙上:“真想解除婚约?”
他的脸凑得太近,姜凝不敢大力点头怕碰到他,也不敢指责他如今的举动有违礼数,只好重复之前的话:“小女子福浅命薄不想拖累殿下。”
“既然你这般替我着想,我突然觉得,娶了你也不错,”他看着姜凝露在外边的脸瞬间,心情似乎还是不怎么好:“怎么,你我是未婚夫妻且你我身份有别,与我说话却一直遮掩着脸是否太过失礼?”
他说着话,突然一把扯下她半遮住面容的兜帽,姜凝瞪大了眼,不明白他突如起来的举动是怎么一回事,元度的手突然摸上姜凝的脸:“你该庆幸,你父母给你生了个好容貌,让我觉得你之前的话也还是可以原谅的。”
姜凝抬手拉住他的手腕,惊惶不安:“殿下?”
“怎么,你是我的未婚妻,你的脸难道我看不得吗?你不让我看,是想给谁看?”元度声音发冷:“你急着解除婚约,难不成心有所属了?”
姜凝连忙摇头,元度笑了笑:“不是心有所属,那就是看不上我了。”
他径自下了结论,姜凝无可辩驳,元度又问了一遍:“真的想要解除婚约?”
姜凝点头,元度反而平静下来了,姜凝拉不开他的手,他的手指在姜凝眼睛旁描绘着:“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眼睛,竟是瞎的。”
瞎了就瞎了吧,姜凝知道自己的确就是瞎了眼,如果他这样说能让他好受一些,就随他去吧。
元度强迫她与他对视:“你知道,这时候退婚,你会错过什么吗?”
姜凝眼珠动了动:“我知道。”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与元度解除婚约会失去什么,但她不后悔,因为那些本来就不属于她的——就算不解除婚约,也不会是她的。
那些所谓的尊荣她不想要,也知道他不会给她,此刻他这样问,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元度收回眼神,身子稍稍退后却没有避开身子让姜凝可以退走,他低头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之后突然开口:“有趣。”
姜凝不明所以,元度已经放开她,眼神幽深莫名:“姜凝是吧?我如今倒是有几分想娶你,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别在我们成亲之前便死了。”
姜凝不知道他这话说威胁还是有其他的意味,他也不给姜凝问清楚的机会转身带人便走,想要追过去,夏嬷嬷她们已经赶过来扶住她也拦下了她的意图,姜凝只好看着元度的背影离开,心中千头万绪,不知如何是好。
丫鬟们重新收拾好了屋子,夏嬷嬷扶着姜凝回床边坐下,心中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还是说出口:“殿下他……与传言似乎不太一样。”
“夏嬷嬷!”姜凝止住她的话:“今夜之事,吩咐他们不要泄露半句出去。”
夏嬷嬷神色凛然:“是,奴婢省得的。”
又不由自主为姜凝高兴:“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话姑娘总算——”
“夏嬷嬷!”姜凝不想让她把话说完,因为姜凝心中很清楚——经历今夜这一遭之后,她更不想嫁元度了,她不想蹚他们那趟浑水。
不管以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她要的,只是与他无关的生活。
她要的,只是姜遥而已。
“有关于成郡王之事,以后都不许再提,”姜凝软了语气:“折腾了这半夜,嬷嬷也睡吧,明儿我们是一定要走了。”
第9章 009 逃奴
将门窗紧闭,回去重新躺下,姜凝还是睡不着躺了一会,想起今夜之事,还是心事重重。
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她的叹息到一半的时候生生顿住,她似乎在房内听到了其他声响。
姜凝吓得直起身子,也不敢下地,声音发抖:“谁!”
她知道韩修那些人借口搜查是假,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躲在自己房中。
“夏嬷嬷!”姜凝小声呼唤着夏嬷嬷,然而夏嬷嬷并没有回应。
夏嬷嬷年迈,又闹了这一宿,眼下只怕已经撑不住熟睡了。
姜凝不敢太大声,怕把外边巡守的人也叫进来,韩修与元度刚离开,如果她房里冒出人来,那就有口难辩了。
只是这里也不能呆下去了。
偏她不敢下地。
她知道那人正躲在她床下,她怕自己一伸脚,便被人抓住。
“我不管你是谁,不过请你尽快离开,”姜凝声音发抖:“虽然不是我本意,可是我毕竟误打误撞帮你逃脱了被抓到的惩罚,希望你念在这分恩情上,赶紧离开,我也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把人叫来,但你不能留在这里,请你快走!”
姜凝等了一会,床下却又没了动静,可是姜凝知道这次真的不是自己多想,对方不肯走,姜凝也做不到当做什么都没有继续睡下:“如果你不走,那我只好叫人来了。”
夏嬷嬷睡在外间,门外还有守夜的仆妇,再往外还有巡守的仆人以及驿卒,只要她声音再大些,总会有人听到。
虽然一开始将动静闹大不是她本意。
韩修之前已经带人搜过一遍,如果韩修走后自己房中闹出了人,那么纵然是韩修办事不利,他肯定也要倒打一耙说是姜凝阻挠他搜查所以才给了歹人可趁之机。
他一定会小题大做反咬一口。
何况其中还牵扯到了元度。
她想与元度解除婚约这事不假,可是解除婚约有的是法子,坏自己名声是最下也是最得不偿失的法子。
床下的人依旧没有回应,姜凝深吸一口气,从床上跳下想跑出去叫人,谁知脚一着地便被一只手抓住了,姜凝吓到大叫,因为脚被抓住动不了,身子控制不住便向前倾倒。
还好,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可即使如此,还是摔得够呛。
“姑娘?”夏嬷嬷的声音在外边响起:“姑娘怎么了?”
姜凝听到她起身的声音,也听到她的脚步渐渐靠近,姜凝想要开口呼救,嘴却被一只手堵住了。
先前那只手的主人放开了她的脚踝,此人身形敏捷,姜凝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无法出声了。
来人的身子压制住姜凝,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道:“让人退下。”
是个男子的声音。
姜凝没有回应,对方有些心急:“我不想伤人,等危险过去,我自然会走,但是如果我被发现了,在别人来抓住我之前——”
他另一只手移向她的脖子,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若是他松开手,姜凝只怕还来不及呼救便已经送了命。
夏嬷嬷终于走到了门边,姜凝听到门被推动的声音,只可惜没推开——自从她醒来后,身边不敢留人,而今晚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心中不安,将门从里边闩上了——结果倒是害得自己陷入这尴尬而危险的境地。
她房内有个男子,还正被官兵抓捕,这两个事实随便哪一个都是件很难的事情,更难道是,这两个事实居然合而为一。
夏嬷嬷推不开门,声音更是不安:“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别吓奴婢!”
她口中念叨着要去叫人,姜凝不知道真叫来了人打开门之前自己会发生什么,感觉到脖子上的手稍稍用力,姜凝想了想也只能赌一赌,连忙点头算是答应对方的条件,那人迟疑了一瞬,放开了捂住姜凝嘴巴的手,好不容易通气,姜凝抑制不住轻咳了几声,感觉到脖子上几乎能感知到对方手指上的薄茧,姜凝赶忙开口:“嬷嬷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有些缓不过来,嬷嬷你去歇息吧,别进来了。”
夏嬷嬷声音担忧:“奴婢似乎听到姑娘摔倒的声音,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姜凝摇头,随即想到夏嬷嬷看不到,解释道:“只是太黑没看清一时没站好,已经没事了。”
“有没有受伤?”夏嬷嬷闻言更心急:“姑娘还是让奴婢进去看看吧。”
“不必了,我没事的,”姜凝可不敢让夏嬷嬷进来,不想多一个人深陷险地,何况如今的情形,就是她想让夏嬷嬷进来,也没有办法,她身边的人不可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的,姜凝只好努力劝服夏嬷嬷:“嬷嬷放心吧,我真的没事,只是如今也有些困了,不想再动,嬷嬷也去睡吧,你今夜也受累了,我们明日还要赶路呢。”
“既然如此,奴婢便不扰姑娘了,”夏嬷嬷叹气:“听姑娘的,我们明儿一早便走,早回到京城早安心,这一路上,实在是太折腾了些。”
听到夏嬷嬷走回去的声音,听到她重新躺下,直到外边又变得安静起来,姜凝才推了推自己身上的人:“好了,你让我做的我做了,你是不是该履行承诺离开了。”
那人沉默着,许久才哑声道:“你们的目的地是京城?”
姜凝不答,他又问道:“你们能进到城里?”
姜凝觉得这问题太傻,不想回答,可想了想自己如今性命在别人手下,也不好激怒他,只好还是沉默。
可对方执意追问,姜凝到底忍不住:“京城虽然较之其他地方稍稍严苛些,但只要验明正身,无甚大事的话进去也并不难。”言下之意,进不去是对方的原因。
那人沉默许久,起身将姜凝拉起来,手却还是抓着姜凝的手腕不放,姜凝也不敢开口命令他松开。
“我并不是他们口中的逃奴,也没做什么有违法纪的事,”他莫名其妙跟姜凝解释起来:“今日之事,委实是个意外,是因为逃无可逃了才躲入姑娘房中,本来有人进来时也以为必死无疑了,谁知道他们却只是轻轻放过了。”
因他并没有其他伤害的举动,姜凝稍稍安心,随即叹气:“可那之后你便该走了。”
“的确是不应该再逗留的,然而屋内一直都有人没机会悄悄走,”他迟疑了一会道:“不过我倒是庆幸自己留下了。”
姜凝皱眉,听他又道:“姑娘你别误会,诚如姑娘之前所说,虽不是姑娘本意,但姑娘的确是救了我一命,我若是恩将仇报,那我岂不是真成了那该死之人。”
他顿了顿:“我想求姑娘一件事。”
姜凝摇头,他知道对方不是无缘无故问她目的地:“我不能帮你,而今外边那么多人在抓你,如果让他们知道你今夜的确是被我‘窝藏’了,之后我还为你行方便带你进城——谁知道你是去做什么的,万一你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到时候追查起来,我定会受你牵连,我的家人也会受牵累。”她不能拖累姜家。
“你太看得起我了,”他摇了摇头:“姑娘放心吧,我想进京城,只是为了见一个亲人最后一面,不会做什么连累姑娘的事的。”
姜凝叹气:“为何就偏是我呢?”
“如果我能够自己进去,也不愿意再麻烦姑娘一遭,实在是没有办法的选择了,”他声音低沉:“虽然之前那些人出言不逊,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忌惮,虽不知姑娘身份,但想来混在姑娘的随从之中,应该是有机会成功的。”
“我不能帮你,”姜凝还是不愿意,因为对方此刻尽量在跟自己解释了,姜凝觉得对方应该也不算是太坏的人,可也不一定就是好人,毕竟一个好人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被这么多人追捕:“我答应你不喊人进来抓你,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其他事免谈——你为什么一定要去京城?他们为什么要抓你?这些事我不想知道也不会引祸上身,你还是请便吧。”
“他们并不是想抓我,”他挣扎了一下,决定告诉姜凝实话:“他们是想杀我。”
第10章 010 交易
姜凝低头——如此,她更不能插手了。
“但我可以保证,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良心之事,他们为什么想杀我,我也想不明白,尤其是——”他止住话,想了想道:“我自小由老仆抚养,不知自己身世,最近老仆过世,临终之前才提起一些旧事,提及生母病重多年只怕时日无多,我想悄悄去见她,谁知还没进能靠近京城便被人一路追逃至此,我自小跟着老仆流离在外,对母亲其实没多少记忆,但我知道,我能活到今日还是因她的缘故,而今她……我若不能回去见她一面的话,便是大不孝,但我如今已经几乎没逼到无路可走,姑娘若是也不愿意帮我的话——”
姜凝听他提起自己母亲,心中有些动容,却还是不放心:“你只提及自己的母亲,其他人却不提,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他们是想杀你,可是那些人里,有宗室子弟,可想而知其中牵涉多深,我不能蹚这趟浑水。”
她想了想,对于对方身份并没有什么头绪,但是很清楚这事自己不能插手:“你隐瞒了太多事,我不能帮你,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家的。”就算要死,也总得知道自己是被谁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