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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字似乎有些出乎文景的意料,随即反驳道:“阿凝你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姜凝是真的恼了:“算了,你走吧。”
文景愣了愣,叹了口气将身子低下,在姜凝靠过来的时候僵硬了身子,特别无奈地戳穿她:“阿凝你不必如此的。”
姜凝没作声,文景握住她的手:“阿凝我知道你生气——但你不必为了跟他置气便这般不爱惜自己。”
“我不是在置气——”她从来不是要跟元度对着干,相反的,她是顺着元度的意思行事而已,何况——姜凝顿了顿:“你不愿意吗?”
文景叹气:“阿凝,我怕你后悔。”
“我知道——”姜凝很清楚,她是一定会后悔的,元度这般极力撮合他俩,一定是不安好心,但是至少这一刻——她不想去想太多。
文景愣了愣:“阿凝,你不想嫁他吗?”
姜凝不明白他为何执着于这个问题:“这很重要吗,你何必一定非得要知道答案。”
“这很重要,”文景低头:“如果你想嫁他——我就算不愿意,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出让你会被人攻讦的事情来。”
姜凝微愣:“我原以为你是行事无忌之人的。”
文景顿住,似乎想起当初是他先去找她的,目光稍稍闪躲:“我知道阿凝你一向觉得我没什么底线——可是这事情就是我的底线……其他事情我可以依你,可是——”
姜凝抬头:“如果我不想呢?”
文景不是太明白:“阿凝?”
姜凝重复了一遍:“如果我不想嫁他呢?”
“真的?”
他抬眼那一瞬间,姜凝几乎能感觉得到他有如实质的喜悦,原本想说这只是个假设而已,可是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话回答:“真的。”
他眼里的笑意弥漫开,姜凝身子稍稍退后,还是想让他上来,然而他叹了口气:“阿凝,你若是害怕,我在下边守着便好,你睡吧。”
姜凝看着他,文景不敢看她:“阿凝,你别诱我犯错。”
他将手递给姜凝,身子坐在床沿:“虽说有些艰难,但是想想总会有办法解决的……阿凝你再等等……会有办法解决的。”
姜凝叹口气,将薄被递给他,依着他的意思躺下嘴上轻轻道:“其实也用不上你……我自己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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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外边静悄悄的,并没有她所以为的那般危机四伏。
一如昨夜他们趁夜回返时一样,文景一直担心会发生意外,可是姜凝知道,不会有任何意外。
曾经她若是死了,对于元度而言是莫大的好事,可如今元度亲自来找她,说明现在她活着对于元度更有益处。
姜凝对着远山出神,等到日头渐起,见霍大夫要忙着翻晒药材,便也跟过去帮忙。
霍大夫叹了口气:“你要问什么便直接问吧。”
姜凝微微愣住,有些事她一直心存疑虑却不敢问出口,因为生怕答案是自己不想听的,可是如今自己即将跟元度回京,有些事不问只怕便再也没机会了。
然而话到嘴边,却又问起一些其他的事:“当年文景来到这里,是母亲托霍大夫您收留的他吗?”
霍大夫应了一声,姜凝叹气:“这么说他的确是曾在俞州住过了,之前我一直以为他要么是记错了,要么是在骗我。”
霍大夫没吱声,姜凝又道:“可是我真的不记得这事。”
许是姜凝的话太零碎,霍大夫没有想要应和的意思,只是沉默不语。
“文景说我那时候年纪小,不记得也是寻常——可是我自小没什么玩伴,若真有那么一个人,我理应是记得的才是——我连更久远一些的事情也还是记得的,但是我偏偏不记得我见过文景,”姜凝低头:“前些日子,我问了他一些过往的事——我听了之后却觉得更迷糊了,因为那些事原来我是记得的,只是我记得跟我做那些事的人,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
霍大夫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霍大夫您懂医术,”姜凝叹气:“这世间有没有什么药,是能把人的记忆给换过的。”
“没有这种药,”霍大夫似乎来了兴致:“我倒是没遇到过你这样的症状,你再与我说得仔细一些。”
姜凝却不愿意再提了:“霍大夫你之前说的‘小友’——在吉良县发生地动前一个月便来寻你研制了药的那个人……是否跟我一个姓?”
霍大夫叹了口气:“你既然早就知道答案,何必非得再问别人呢。”
姜凝沉默——她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摇了摇头,姜凝还是固执地问道:“霍大夫口中的‘小友’,就是家母对吗?”
“我刚来的时候,您明知道我在,那些话本来就是想说与我听的,”姜凝低头:“我们从未谋面,文景说您平日万事都不挂心,但是您会为了我一个不相干的出头——我知道不可能全无来由,唯一能想到的关联,也只有母亲了。”
霍大夫点头:“我与小友是忘年之交。”
姜凝默然,顿了顿又问:“母亲她懂医术吗?”
“不算太懂,只是些皮毛罢了,”霍大夫摇头,顿了顿又道:“我与小友相识多年,但是依我对她的了解,她只是想救人而已,她跟我求的是解药,而非毒|药。”
“我知道,”姜凝点头:“话说这解药本就是您制出来的,名与利却都是别人的,霍大夫真的无所谓吗?”
挑拨得太明显,霍大夫气得不想理她。
姜凝顿了顿:“去年的时候,母亲是否托人跟霍大夫您求了药?”
霍大夫点了点头:“只是让人昏睡的药而已,吃不死人的。”
姜凝幽幽道:“是啊,吃不死人的啊。”
不等霍大夫回答,姜凝听到远处的声响,放下手上的东西:“叨扰了霍大夫这么久,如今总算是要回去了。”
姜凝抬头看向霍大夫:“霍大夫,您是大夫,您觉得我还能活多久?”
霍大夫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好气:“祸害遗千年。”
姜凝摇了摇头:“没那么久。”
“我知道霍大夫您对我的病症好奇,”姜凝顿了顿:“只可惜您治不好这病,我也就不麻烦您了。”
霍大夫也不拦她:“你让我治治,兴许能治好呢?”
“治不好的,至少您治不好,”姜凝低头:“我知道谁能治好……我自己去找她好了。”
“我先前不明白,文景那古怪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如今想想,约摸是随了您吧,”姜凝叹气:“他不应该离开这里的。”
霍大夫也跟着叹气:“可是他已经出去了。”
姜凝走到药园的大门处,文景早就听到动静守在那儿,不过并不想给外边的人开门的样子,姜凝从他身边绕过去,刚想开门,文景突然喊了一声:“阿凝?”
姜凝迟疑了一瞬,还是拉开了门。
门外自然是元度以及他带来的人,还有很多听到动静跑来围观的村民,元度没有下来,只是掀开帘子看着她:“阿凝,我来接你回去。”
姜凝点了点头,不敢看文景,径自朝元度那里走去。
文景似乎有些不信:“阿凝你——”
元度似笑非笑:“阿凝你是愿意跟我走还是留下呢?”
姜凝看着他,反问道:“殿下希望我留下吗?”
姜凝看了一眼旁边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内侍,昨夜便是这人跟在元度身边,亲眼目睹自己跟文景干了什么事的人然而姜凝只看了一眼便不理会,转向浑若无事的元度:“殿下似乎大度得很。”
“那是自然,本来应该让阿凝你多玩些时日的,”元度看了姜凝一眼,又看了看文景,颇有些惋惜的样子:“可惜了。”
“本来想告诉你他的身份的,”元度上下打量她,十分遗憾:“只好等下次了。”
他当然遗憾了,姜凝知道他想看什么样的戏,本来也曾想过遂了他心愿的,她也曾想过破罐子破摔不要给自己留有退路——虽然她很清楚就算昨夜发生了什么,今日元度依旧会来接她,而她也还是会跟元度走的——既然元度都不介意,她其实也大可不必顾及元度都面子。
可是文景不愿意,她便不该再拉他陪她让元度消遣。
这本来就是她跟元度之间的事,没必要牵扯太多人,不管文景是谁,他都没必要横亘在她与元度之间白白牺牲。
“没有下次了,殿下最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不是吗?”姜凝没有回头,自嘲地笑,说给自己也说给文景听:“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不相干的人便舍弃将来可能的荣华富贵?”
“我想要的东西,从来只有殿下能给,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殿下应该也很清楚才是,”姜凝看着元度:“所以,殿下不必再试探我了。”也不要再牵扯无辜的人了。
第40章 040 定局
姜凝回到京城那日,万人空巷。
当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姜遥。
那一日是姜遥被册立为后的日子。
在她离开京城半年多的时日里,京城果然还是如前世一般易了主——虽然比她预想的还要早很多。
元昭倒行逆施,终究是惹来百官众怒,大概是这一世没了姜涔那个替罪羊,更多的人都体验到了元昭的残暴不良,于是纷纷倒戈,宣王元晅登上那张皇位座椅的路,似乎比上一世更顺遂一些。
大概是被元昭折磨了太久,当年姜遥出事之后,元晅想要依旧迎娶姜遥,那些恨不得哭天抹地以死相逼的所谓捍卫礼教的臣子,在元晅登位后想要册立姜遥为皇后时,非常识相地选择了沉默。
也许是元昭将这些人“调理”得太好,也许是因为元晅作为如今唯一有资格与你能能力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也许是因为对元晅多年未娶而有所动容,也许是念在姜遥如今的声望,也许还有别的原因,总之这一次所有人都对元晅娶姜遥立她为后之事包容——所有礼仪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些都在姜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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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毕竟离京城太远,她与姜家的人又断了联系,后来跟着元度回京,元度也并未向她透露出分毫。
她猜到元度去找自己,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原因。
元度这一路行得很疾,在接到姜凝之后便回京,一路上未曾有半刻停留,原本至少要花两个多月的行程,硬生生被他缩减至一个多月。
他这一路上都没有过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姜凝虽然受罪,但是也并不反驳——一是知道自己反驳元度也不会理会,二是她也想尽快见到姜遥。
然而在距离京城一日之遥的地方,元度却又将姜凝留下了,他走得匆忙,倒是让人过来安抚了一番,说是先替她回京城看看情形,看看姜遥到底在不在京城,尔后会来接她——
姜凝并不信他,眼看着京城就在眼前,她却止步于此她是不愿的,然而随后便发现——一旦她想走,便有人拦着她。
那些自然是元度留下的人。
姜凝越想越不放心,直觉京城只怕是出了大事,第二日借口骑马随后不管不顾地离开了营地,身后那些人只是想把她追回去,却又不敢伤害她也不敢太过紧逼怕把姜凝身下的马儿惊扰了伤到她一般——这些人对她有所忌惮,不管是出于元度的吩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事情不会太简单。
虽然那些人不敢步步紧逼,姜凝仍是在午后时分,才看到了京城的城门。
她骑的马被拦下,姜凝原本不明所以,等待盘查的时候听人提起,才知道如今宫城已经易了主。
进城的盘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苛,她以为是因为新君即位的缘故,后来才知道,今日是新君册后大典。
今日城内不能骑马,姜凝将马放了,进城随着人群走动,她想要回姜家,她想要见姜遥,然而处处都是人,处处都在【创建和谐家园】——她连姜家都接近不了——即使说出自己的身份,也没人信,只会惹来嘲笑——今时今日,想要攀扯的人太多了。
姜府至皇宫的路都被帷布障住,帷布之外,是无数的兵士,重重关卡,确保万无一失,可是即使这样,依旧挡不住看热闹的人们,即使他们看到的,最多只是布幔而已。
姜凝就在这人群之中,她的家就在帷障之后,可是她回不去,今日的主角是她的母亲,可是没有人会信——是啊,谁会信呢,姜遥大婚之日,她的女儿居然不在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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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不想说谎,如果是前世,若是姜遥再嫁的话,哪怕对方是皇亲国戚甚至帝王,她应该是会反对的,这些与对方是谁无关——她怕的是姜遥再嫁之后,对她的关爱会少了。
那时候的她太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庭,甚至妄想过姜遥与贺征破镜重圆——根本不顾姜遥与贺征的婚姻原本就是一场强拧的灾难,想到的只是自己,只是自己那些自私自利的自我满足。
如今经历了这么多,她是真的为姜遥高兴——不是因为那人是当今的陛下,不是因为对方身份尊贵,而是感念于对方痴情,欣慰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她不会反对,当然她也没什么资格去反对——她衷心祝福姜遥,然而还是有些感慨:在姜遥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她却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