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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不理会他似有双关的话,只是关心在乎的事情:“不知郡王殿下所请,是为何事?”早点说完早点走,跟元度待在一块,让有心人看见了,难免有闲言碎语,她可不想到时候让人逮着机会促成他俩尽早完婚——再说了,文景还在一旁,还是得防着万一。
元度看了她一眼:“对于萧二郎之事,你可有话对孤说?”
姜凝愣了愣,随即明白,虽然他们两个对这婚约都不情愿,然而先前萧易所为还是令元度觉得颜面受损,不过眼下这情形,元度似乎又不像是因为她先前无所为而找她问罪的样子……姜凝沉默了一会,心中有了定论:“原来萧家是殿下的人。”
一旦想通了这一点,许多以前看不清的事情便也算是拨开云雾了——
“既然殿下介意此事,那为何现在才出手,”姜凝低头:“还是说——殿下与其他人一样,也想借此事试探我?”
既然跟元度试过协商取消婚约无功而返,这次姜凝打算反其道而行之:“小女子对殿下如此一往情深、矢志不渝,殿下是否颇为动容?”
听她这样说,文景不免看向她,元度身子却是稍稍后退,姜凝轻轻一笑,元度的反应她早有预料,倒也不伤心,但是面上却还是要做足的:“殿下这般,着实是令小女子感觉受伤了呢。”
元度看了她一眼,神色无差:“孤这般,不正合姑娘心意吗?”
他是在提醒姜凝,当初取消婚约之事,是姜凝先开的口,姜凝知道他介意,就算他不想娶他,可是他不想娶和他不想嫁是两回事,姜凝已然明白,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该是由她来开口,好在而今尚还有补救的机会——
姜凝捂着心口:“殿下误会了,殿下是小女子终身之所托……殿下在小女子心中明参日月,小女子亲近殿下尚且不及,又怎舍得敬而远之呢。”姜凝感觉自己双颊有些发烫——果然说谎是要遭雷劈的,就算天雷未至,她也快要被自己的虚情假意恶心死了。
察觉到一旁文景的视线,姜凝自觉丢脸,可是这戏还是得硬着头皮演下去,她觉得自己都受不了,元度应该更甚,正希望元度会因为嫌弃她而远离,谁知元度突然欺身过来:“原来姜姑娘对孤这般‘深情厚谊’——所以之前在澄州,姑娘那般原来是欲擒故纵吗?”
他突然地靠近,让姜凝吓得退后了了一步,随即又意识到自己此举颇为不妥,正想解释,文景已经挡在了他俩之间,他背对着姜凝,姜凝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不过语气似乎并不太好:“殿下请自重。”
元度还不待说什么,候在亭外的内侍已经尖锐地开口:“放肆!你是打哪冒出来的,主子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姜凝一是怕元度怪罪文景多事,二是怕元度认出文景来,赶忙将人拉开,对元度陪笑道:“殿下切勿动怒——小女子代他向殿下赔罪了,还望殿下大人有大量,不与他一般见识。”
“无妨,不过是不懂事的奴仆而已,”元度摆摆手,本来正欲过来的人便也止住,元度看了
文景一眼,好似并未看出什么,只是问姜凝:“这人是姜姑娘的人?”
见姜凝点头,复又问道:“怎么着了身内侍的衣服?”
姜凝无奈,她怎么忘了,文景如今是一身内侍的衣服,只是也很明白,如果文景不是她的人,就凭刚才所为,便足以令元度要了他的命,姜凝倒也不是懊恼自己失言,该解释的还是得解释:“是小女子家中奴仆,因放心不下小女子故来寻——”至于为什么换了身内侍的衣服,姜凝还是想试试能不能不谈,要是元度执意问起,她再想借口好了。
元度又看了文景好一会,目光转向姜凝:“既然是姜姑娘的人,念在他护主心切的份上,孤便放过他好了。”
姜凝连连道谢,元度嘴角轻轻扬起,看着姜凝的眼神变得幽深,声音也柔和下来:“你我毕竟是有婚约在身,这点面子,孤还是要给的。”
眼看他的手又要伸过来,姜凝连忙借着感恩又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做戏可以,来真的可不行……要是让人知道她跟元度这般“亲近”,她以后可洗不清了。
元度不着痕迹地收回手,也并不恼,看着姜凝依旧眼神温和:“你我毕竟是未婚夫妻,何必这般客套,反而显得生分了。”
“听闻姜家皆唤你‘阿凝’,孤——我也这般唤你吧,”元度面上含笑,状似亲昵:“你也可唤我的字,承钧。”
也许是他看穿了她谦卑下的不驯,或者是对于她的作态不满——虽不明所以,姜凝也的确不愿意委屈自己:“那小——阿凝谢过殿下了。”
不管他是出于何意,不必在他面前扮作纤柔恭顺的模样,姜凝也是乐于如此的——天知道,每次她自称“小女子”时,牙都快酸掉了——不过她很清楚,凡事都有个度,过之而犹不及,唤元度的字,那便属于逾矩了……再说了,她也不想跟元度那般“亲密”。
“我听说你一直在寻姜——”元度原本可能是想直呼姜遥的名,然而顿了顿,看了姜凝一眼,又看了文景一眼,改口道:“岳母大人。”
姜凝皱起眉头——他知道的,似乎太多了。
然而她来不及考虑太多,因为元度很快便又开了口——
他说——
“我知道她在哪里。”
“或者说,”他轻笑:“我知道他将会出现在哪里。”
第26章 026 祸引
她辗转许久,可是就连姜家人就连姜涔也无从得知姜遥究竟去了何处,她早已经对从别人口中知道姜遥的去处这件事不抱希望,突然从一个基本上算得上是毫不相干的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姜凝激动之余,反而疑神疑鬼起来:“殿下是如何得知母亲去向的?”
不怪她不信元度,元度与姜遥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来往的人,姜凝的去处连家人都未曾告知,又怎么会告诉元度?
再说了,姜凝与元度的婚约,始终是两家的心结,姜遥不可能把自己去向告诉元度——即使她离开之前,希望将姜凝这个麻烦甩包袱给元度。
元度的话怎么看都像是个诱饵,姜凝明明知道不可信,但是还是忍不住抱着万一的可能:“母亲她如今在何处?”
元度并不打算给她个痛快,做出一副受伤模样:“怎么,阿凝你觉得我在骗你吗?”
“不是不是——”就算是,也不可能承认,姜凝连忙道:“我自然是信殿下的——”
“我知道你其实不信,不如这样吧,我先告诉你一件事——”元度刻意吊足了她胃口,半晌才道:“三天后,岳母大人往姜家送的年礼便会到达京城。”
姜凝眼睛顿时发亮——也就是说……姜遥终于要回来了?
元度轻笑了一声:“然而,岳母大人并不随行。”
姜凝顿时泄气,然而还是有些希冀:“兴许她一起回来了呢。”
“她为何不回京城,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或许阿凝你自己是心知肚明得很,”元度盯着姜凝的神色,心情似乎颇为愉悦:“我得到的消息是——她今年不会回京。”
姜遥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远离了京城……姜凝的确心知肚明——都是因为她的缘故,姜凝神色黯然:“原来殿下也并没有什么好消息。”说白了,元度根本不可能知道姜遥在哪里,不过是想戏弄她罢了。
姜凝神情恹恹,懒得再与元度虚与委蛇,正打算告退,元度又开了口:“然而我知道,岳母大人的年礼,是从何地出发的。”
姜凝内心其实不想理他,然而还是捧场,反问道:“殿下知道?”她觉得元度根本不知道。
元度看着姜凝,轻轻吐出两个字:“云州。”
云州?
姜凝愣了一瞬,随即懊恼——是啊,云州,她怎么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她早该猜到,姜遥有可能回去云州才是!
第一次得到了确切的信息,姜凝此刻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她要赶紧回去,立刻离开京城去往云州,也许就能见到姜遥了。
她正要跟元度告辞,元度却拦下她:“你我毕竟是未婚夫妻,怎么……阿凝你不愿意多留一会?”
多留一刻,她与姜遥相见的机会便会少了半分,姜凝是真的不愿意再待了:“虽有婚约,但你我毕竟还未成婚……这般私下见面,还是颇为不妥——”
元度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阿凝这句话的意思……是希望尽快成婚了?刚好,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若过几日我便秉明了陛下,将你我婚事尽早操办起来?”
姜凝不信他真想娶她,说出这些话必然是在意有所指,可是他既然这样说了,姜凝便落入一个两难的境地——她并不期待他们的婚礼,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也不敢表现得很期待——
她必须小心翼翼,就像捧着一碗盛满了水的碗,不能有丝毫的偏向,只要稍有不慎,必定是覆水难收。
姜凝心中斟酌着欲开口,元度却是盯着她:“似乎对于她在云州……阿凝你一点都不意外?”
姜凝愣了愣,元度又道:“之前见到萧易与贺沁在一处你似乎也并不意外……阿凝你似乎知道许多事——”
他顿了顿:“许多不该是这个时候的你应该知道的事。”
他这是在试探她?姜凝心中不定,直觉告诉她应该逃——
手足无措地退后几步:“殿下你看……天色已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元度上前几步,拦下她去路:“你一定在想……你如今出发前往云州,或许还能见到她,你心中急切,我能明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到了云州,京城离云州有三个月路途,你到了云州之后,她还会在云州吗?就算她还在……你就一定能见到她吗?”
就算姜遥还在云州,也不会愿意见她的……何况也许她追到云州的时候,姜遥已经离开了云州——姜凝心中不是不清楚,然而还是不愿意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在京城死守着……万一因为她的缘故,姜遥再也不回京城了怎么办?
她赌不起。
然而仍旧是不肯示弱:“我怎知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知阿凝你心中必然有疑虑,比如说我怎么会知道她的去处,”元度似乎并不生气:“我不仅知道她现在在何处,我还知道她明年六月会出现在何地——”
虽然急切想知道姜遥的消息,然而姜凝还是觉得他的话不太对:“这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预料得出另外一个人未来的动向?
迎着姜凝的目光,元度有恃无恐:“因为如果我是她的话……我也一定会去那个地方。”
他仔细观察姜凝的反应,似乎有些失望:“看样子我似乎高估你了——你知道的事情并没有我所以为的那么多。”
“也对,”元度不置可否:“以你的性情经历,就算有什么奇遇……所能改变的也终究是有限——”
姜凝脑中仿佛响起一声惊啸——元度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有“奇遇”?两世为人算不算得上是一种“奇遇”?他今日一直在试探她,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不过也许是我高看你了,”元度耸肩:“你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也许不过是侥幸而已——这世间已经有一个姜遥,不可能连她的女儿也异于常人……不过是巧合罢了,再说了,你终究不是姜遥,就算给你机遇,你也成不了任何事。”
姜凝抬头看他——他对姜遥的称呼似乎变了。
“如果我是你的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元度退后几步:“你又要重蹈覆辙——只能说明你只是个俗人罢了。”
“不过看在你是姜遥女儿的面子上,我还是愿意给你个机会的,”元度回身坐下:“你大可以回去验证我之前说姜遥并不会回京这事是不是属实——这世间除了我之外,无人能预测姜遥以后会去哪里,除了通过我,你无从得知能在哪里找到她。”
姜凝莫名觉得这些话可信度似乎很高,然而还是不放心:“你会告诉我?”如果他愿意说,此刻为什么不说?
“当然是是有条件的,”元度不看她:“你也不必腹诽——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事是不需付出代价便能得到的不是吗?”
姜凝警觉:“你想要什么?”
“现在说这些还言之尚早,”元度仍旧没有抬头:“我给你时日考虑,三个月吧,你一定要在四月之前考虑清楚——因为再晚一些,就连我也无法揣摩姜遥的心思了。”
姜凝心中很矛盾,她知道自己不能相信元度,可是事实却也如元度说的那样……除了信他,姜凝也没有别的途径知道姜遥的动向……她想去云州寻姜遥,又怕到云州时姜遥已经不在那里了……同时心中又存了些许希望——也许元度的话半真半假,三天后姜遥给姜家的年礼会到京城,同时回来的还有姜遥呢?
姜家毕竟是姜遥的根……姜凝再怎么说也是姜遥亲生的……姜凝还是无法相信姜遥就真的如此狠心,抛弃了她不说,甚至会为了姜凝此生都不再回家。
就算元度在“三天”上说了谎——毕竟也到了年关,姜凝相信,姜遥始终还是要回来的。
见元度并不理会自己,明白他不会在此时揭晓他所谓的“答案”,姜凝心中此刻求他也无用,还不如先回去派人打听打听,看看姜遥是不是派了人往京城来。
她带着文景向元度告退,元度终于回头,盯了文景一眼,似笑非笑:“这就是你从我眼皮底下救走的人?”
“殿下说笑了,”姜凝连忙否认:“我怎么可能做出违逆殿下的事情——”
元度盯着她瞧,姜凝心中虚得很,元度却好整以暇:“你知不知道当初我们为什么要追索此人——你知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我并不知道当初你们为什么要搜查那人,但是今日我身边这人只是姜家世仆,从小便跟在我身边服侍的,并不是殿下要找的人,”既然承诺过,自然也不好在这种时候出卖文景,姜凝小心地扯谎,不过还是有些好奇:“当初殿下在追寻的……究竟是何人?”
“你不知道自己身边这人到底是谁?”元度深深看了姜凝一眼:“也对,如果你知道他是谁,断不可能将他留在身边的……毕竟……你又不是眼下这个初初及笄一事不知的姜凝。”
姜凝心中涌过惊涛骇浪:“殿下你——”
然而元度并不给她问清楚的机会,起身便带着人离开:“放心吧,我不会再追究以前的事情,也就是说,他的命……我暂且放过了。”
他背对着他们,声音悠远又似乎带着看戏的愉悦:“说实话,我倒是想看看你们俩这孽缘究竟能走到何种地步……更想看到你知晓他身份时会是什么表情——”
他语气留恋,走得却丝毫不拖泥带水,留下姜凝与文景呆立在原地,待得元度已经走远了,姜凝才回过神来:“你究竟是谁?”
文景低头:“姑娘不要听他挑拨离间——徒令亲者痛仇者快。”
“亲者是谁?仇者是谁?”姜凝默然苦笑:“那可是我未婚夫啊。”
如果她的未婚夫元度是“亲者”的话,那么他反而成了那挑拨离间的“仇者”,文景呼吸一滞,半晌说不出话来。
姜凝努力让自己平和下来,然而发现无法忽略元度的话,总是想要得到一个回答:“你到底是谁?”
文景沉默良久,问了一句似乎不相干的话:“姑娘为何讨厌萧家?”
姜凝语塞,不想回答却又生疑:“你问这事作甚?难不成……你是萧家的人?”
“你跟萧家沾亲带故?萧家哪一房的子侄?”姜凝顿住:“看你年岁与萧二郎差不多……难不成你是萧家那个……长子?”
“怎么可能!”文景神情慌乱:“那人已经死了!我怎么可能是他!姑娘怎么这般胡思乱想!我不是他!不可能是他的!”
他反应如此剧烈,姜凝倒也不疑,毕竟姜凝也觉得把一个活人跟死人联系起来是有些晦气,当初她是亲眼见到萧夫人——前萧夫人抱着那尸首的情形的……她那般悲戚总不会有假——姜凝努力说服自己,萧家长子已经死了,死得就只剩下一把灰了,她不该草木皆兵的,万一正如文景说的那样,元度不过是在挑拨离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