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这就有些诛心了,姜玥的确信不过,然而这话不好说出口,那侍女狐假虎威恩威并施了几句,姜玥仍不放心,姜凝心知是祸躲不过,不想姜玥被长公主迁怒,只好安慰道:“没事的,我去去就回。”
姜玥还想说什么,姜凝已经点头:“表姐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姜玥只好松手。
姜凝在人群之中扫视了一圈,没发现贺沁的身影,原本的担忧反而去了三分。
如果长公主要见的是她与贺沁,但是不必担心一些别的事情了。
长公主这个别院很大,姜凝跟着侍女走了很久,走到了一处水榭中,侍女躬身退下,说长公主一会便来,让姜凝稍等,姜凝心中虽然不安,不过也没法子。
只好按捺着性子等候。
等了许久,却连半个人影都未曾看到。
又等了半晌,天突然飘起雪来,姜凝觉得长公主应该不会来了,便想起身回到宴席上去,视线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先前带自己过来的侍女,叹了口气,回想之前来时的路——得亏她还是长了点心眼。
然而这别院的路多且复杂,姜凝毕竟对这别院不熟悉,走了一会,便有些迷糊。
虽然远远似乎还能听到宴席上的丝竹之音,但是路途,却似乎并非坦途。
正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感觉自己身后有异响,似乎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花木的叶子发出的声响。
然而姜凝回头,却依旧见不到人影。
但这并没有让姜凝安心,反而是将心提起——
她想都没想,也不顾自己是不是选对了路,只径自往前跑。
其实想想她今日的确是有些大意了。
她就不该来这个地方,就不该与皇家的人有任何的牵扯——当初姜遥便是被元昭设计,失身于贺征——难保今日长公主对她不是同样的陷阱——如果她今日出了事,即使是被陷害的,但是定然被人咬定了是她不安于室与男子在此幽会……流言会如何不堪……姜凝完全能预想得到。
她不能授人以话柄,不能让自己重蹈姜遥的覆辙。
她这一跑,身后的人似乎也急了,姜凝听到有人追逐的脚步,情急之下回头看去,却只是看到了那人的衣角——似乎是宫中内侍的衣服——但是即使是内侍的衣物,也无法令姜凝安心——谁知道这是不是那人的易装?甚至于……就算是内侍,她也无法自证清白,反而会越描越黑。
身后的人越来越近,姜凝想寻些小道甩开来人,结果刚跑几步,便被横生出的花枝绊住。
眼看着便要摔倒,姜凝心中哀悼自己今日怕是要完,那一瞬间思绪万千,想到今日之后自己的命运便悲从心来——若真的……出了事,她只怕是难以活下去了,倒也不是在乎贞洁什么的……主要还是不想复刻与延续姜遥与自己的悲剧。
只是不知道自己会给姜家带来怎样的困扰——不过无论如何,死了也比因为自己而令姜家受人胁迫的好。
她的出生是一个悲剧,她无从选择自己的命运,唯一能做的,大概是让所谓的悲剧在自己这里止步。
姜凝心知自己必死,反而觉得坦然,千头万绪在心中闪过,实际上却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她甚至还没有像预想中的那样,面朝下摔倒。
姜凝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腰间的手。
虽然认了命可不代表姜凝就真的什么都不做坐以待毙,余光瞥见花枝上的雪,不顾冰冷抓起一把便往身后人面上撒去——
来人抬手挡住脸,还记着将她身子扶正,声音从袖后传来:“姑娘?”
这声音略微有些耳熟,姜凝愣了一瞬,那人已经将手拿开,姜凝呆住看清楚他的模样之后心中又是气怒又是委屈,想伸手推他然而终究是收回手,声音仍旧还是带了几分惊魂未定:“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文景,虽然说他是她带来的人,可是在进来之后,只有丫鬟能带在身边,其余人都留在了最外围的地方,何况这里几乎是别院深处,文景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看了看文景身上的衣物,姜凝更是皱眉:“你这是——”
文景不自在地稍退两步:“不放心姑娘,所以借了一身衣物进来。”
姜凝听他说“借”,但是想都不用想也知道他这“借”字只怕有诸多虚假,她心中对于文景这样的行为略有微词,但是一是文景此人虽然跟着她,但是算不上她的仆从,他如何行事本就无需征求她的意见,二则他毕竟打着是想保护她而为——她若是说什么反而显得她刻薄与苛求,因此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便不再理会。
两人相对站了一会,彼此之间都有些尴尬。
虽然来人是文景而不是别的任意一个人,的确是令姜凝心下稍安,然而此地毕竟也不是久留之地,只是方才慌不择路,如今回头看去,只觉得每一条路都是歧途,看了文景一眼,姜凝其实是没抱什么希望的:“你可认得回到宴席上的路?”
文景摇了摇头:“此处我也是初次进来。”
“我只记得过来的路,”他略有歉意:“如果回到先前的位置,我们原路返回的话兴许可以,只是——”
只是她刚才乱跑,让他也偏离了记下的路径——姜凝明白,微微叹了口气。
“姑娘等等我罢,”文景抬了抬头:“我往高处看看,也许能找到出路。”
姜凝看了看不远处的已经落光了叶子的大树,点了点头,想了想嘱咐到:“你小心些。”
文景眼里莫名带了些笑意:“姑娘放心吧——”
姜凝退后了几步,低下头:“树上有雪,只怕有些湿滑,又无任何遮蔽……别闹出太大的动静,引来了人可不好。”
“姑娘不必忧虑,”文景的声音有些发闷:“我会小心行事的——姑娘且再退后一些,我怕积雪落下会伤着姑娘,还有就是万一来了人,姑娘也好躲开一些。”
姜凝刻意忽略了他语气里的不自在,估算了一下距离,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不过倒也没真的先找地儿躲起来。
她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天空,出门时虽不透彻但是在冬日里已经算是晴好的明亮已经在不知何时悄悄褪去,天色渐渐有些暗沉,看样子是要下雪了。
她的视线渐渐下移,落在树上的人影上,树上的叶子早已经落尽,只余些枝桠遒结,远远看去,仿佛那人身上笼着一层迷雾——
她原本就看不清他,如今却是更看不透彻了。
其实这样也好,这样的话,更远处的人想来不会发现文景的踪迹。
文景在枝头上望了许久,终于有要下来的迹象,姜凝盯着他的身形,想要看出他的来历,却还是毫无头绪。
文景原本心无旁骛,莫名朝她这边看了一眼,见她正看着他,突然脚下一滑踩空了,眼看着便要落下——
姜凝想都没想便冲向前,然而没几步便又停下脚步。
预想中的坠落并不存在,以为要坠落的人借了个力,稳稳当当立在了地面。
姜凝还来不及想他那样是不是故意的,也没心思理会想自己为什么会上前——因为文景最后那一下的行为,让整棵树都晃动起来,树枝上本就积压着雪,如今刚好踏入树冠范围的姜凝便中了招。
被这冰冷一【创建和谐家园】,姜凝也清醒了。
连忙将身上的雪扫落——幸好是雪,若是雨的话,只怕会更狼狈。
知道自己闯了祸的文景也赶忙过来,想要帮姜凝掸雪,因姜凝退后几步,手尴尬地收回来,声音轻轻的:“姑娘,对不住。”
姜凝虽然心中有些气恼,但也不好责怪他,只好道:“看清路了吗?”
文景点了点头,姜凝便道:“那你带路吧。”
文景朝她伸出手,姜凝却只是低头将手笼在手中:“你在前边带路吧。”
文景默默收回手,顿了顿,叹气先行一步。
姜凝见他身子半偏着关注身后,也不再多嘴,只默默跟上。
姜凝注意着脚下想着事情,文景却突然停下脚步,姜凝一不留神便撞到了他身后,捂着鼻子退后一步:“怎么了?”
文景回过身来,不敢再伸手查看她如何了,只好面带歉意,同时压低了声音:“姑娘我们走错路了,我们换条道走吧。”
“你先前不是看清路了?”姜凝不解,不过也不自觉压低声音问他:“你为何压低了声音说话?”
“我们并未走错,”姜凝下了结论:“前边是谁?”
她趁文景不备,身子绕过他,隔着花木便看到了前边的两道身影——
看清那两人究竟是谁之后,姜凝心中的大石反而落定——
今日铺垫了那么多,重头戏原来是在这里。
第25章 025 相逢
姜凝安安静静看着前边那两个人,可巧那两个人她都认识,之前她还在想,以贺家那般边缘的地位,无论如何都不明白上辈子贺沁是怎么招惹上萧家的,如今看那两人的情形,姜凝只有“原来如此”的感慨。
前边那两个人,一个是萧易,一个是贺沁。
贺家与萧家终于搭上线,姜凝并没有什么担忧,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萧家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不会去提醒贺沁——毕竟提醒了贺沁也未必会信——她倒是想看看,这一次没了姜凝做那替死鬼,贺沁以及贺征要如何解决这个难题……想想便是件“有趣”的事。
虽然心中想笑,姜凝面上却是没什么表露,文景小心觑了她一眼:“姑娘我们还是走吧?”
“为什么要走?”姜凝回头看他:“前边不就是正确的路吗?何必舍近求远?”
文景看了前方一眼:“可是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姜凝其实也没想跟那两个人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可是文景既然要拦,她就忍不住反问:“一个是我所谓的‘爱慕者’,一个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怎么,就因为这样,我就得避让?”
她说着作势要上前,文景赶忙拦下她,顿了顿又有些迟疑:“听夏嬷嬷说——姑娘你该是从未见过贺家那一位的才是——”
姜凝顿时心虚,停下脚步,半晌才喃喃解释道:“人生一世……哪能真的就万事不知呢。”
想了想又道:“我倒情愿我万事不知的。”
如果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她宁愿自己只是那个懵懂无知还对贺征抱有期盼的姜凝——也仅仅是期盼而已,她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见到贺征,她宁愿活在一个求而不得的梦境里,她不希望梦醒来——因为她知道,贺征并不是一个好父亲,至少对她而言并不是。
文景呆了呆,似乎心有戚戚焉般:“倒也是。”
他这样姜凝倒是仔细看了他几眼,想问什么,又觉得没什么立场问出口,也明白问出口他也未必会回答,踟蹰了一会,回过神来,萧易与贺沁已经不在原地,许是走了,姜凝便上前几步:“我们回去吧。”
听到她说“我们”,文景眉眼舒了舒,应了一声跟上。
虽然之前跟文景说她无需避让贺沁与萧易,不过一路行来,并没有再遇上那两个人,姜凝心中反而安定——嘴上说着逞强,其实她也并不想与那两人有任何瓜葛。
却未曾想,没遇上贺沁萧易,却遇到了元度。
这一次,姜凝是真的想绕道走了,然而刚想动,从亭中走出一个身着王府侍服的中年内侍:“姜家表小姐,郡王殿下有请。”
姜凝低头——元度这是要见她……只怕是要兴师问罪了。
该来的总归是躲不掉,姜凝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身边的文景,又看了看他身上的衣物,低声道:“你先离开此地吧。”
元度要找的人毕竟是她,没必要把文景也拖进来——谁知道元度会不会对文景不利呢,毕竟元度曾经带了人想要追杀文景……也是因为追杀文景不利,所以才会被元昭迁怒,闭门思过养伤了月余。
还是尽量不让元度看到文景吧——一是为了他的性命着想,二则吗……尽量避免让元度想起,文景能逃脱,她在其中也出了一份力。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似乎不美——她觉得还是不要火上添油的好。
她原想着,好在文景换了一身内侍的衣服,当做是长公主的内侍,跟在姜凝身边只是个引路人,此刻退下,也不算太显眼。
然而文景并不打算走:“我与姑娘一道过去吧。”
见姜凝看他,文景低声解释道:“他……来者不善,总不能让姑娘一个人应付……我跟着姑娘,万一……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有用。”
见姜凝还在看他,文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姑娘放心吧……我穿成这样,他未必会起疑……再说了,先前那些事……已经过去了,他未必会知道我是谁。”
姜凝还是有些迟疑,那边那内侍已经有些不快:“怎么,姜家表小姐这么大的面子,郡王殿下都请不动吗?”
姜凝知道这时候再退已经是来不及,让文景走也会显得太过刻意,只好先行一步,声音压低:“一会你低着头,不要出声。”
文景应了,姜凝才稍稍安心,过去的时候,见到那内侍的神情,心知元度身边的人对自己也是颇为不屑与不满的,也并未多加理会,虽然心中不怎么乐意,还是跟元度解释与道歉一番:“虽然殿下与小女子有婚约在身,但是私下里见面毕竟于礼不合,故此有些迟疑,所以耽搁了些,还望郡王勿怪。”
“迟疑?”元度似笑非笑:“你是怕孤会对你如何呢?”
她倒是不怕元度会对她“如何”,她是怕他一怒之下要了她性命——毕竟就算他俩发生了什么……对他们两个而言,看起来似乎还是他吃亏一些——他本就不愿意娶她,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不想娶也得娶了。
姜凝不理会他似有双关的话,只是关心在乎的事情:“不知郡王殿下所请,是为何事?”早点说完早点走,跟元度待在一块,让有心人看见了,难免有闲言碎语,她可不想到时候让人逮着机会促成他俩尽早完婚——再说了,文景还在一旁,还是得防着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