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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我高啸钦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后悔二字！”
他一把将白沐捞了起来，脚踩过烧成灰烬的钱纸，将她拽上了车。
“高啸钦，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我要陪我妈……”白沐挣扎着，使劲捶打着高啸钦。
“你要是不想让你妈安安稳稳地躺在这里，你可以继续喊。”
高啸钦的话让白沐如遭电击，她手脚冰凉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绝望至极的荒芜。
高啸钦犹如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脚踩油门离开了陵园。
白沐瘫软地靠在车里，面色苍白，神情空洞。
“高啸钦，我后悔了……我不该喜欢你，不该嫁给你……”
轻飘飘的颤音，像从心底深处被硬生生扯出来。
血肉模糊。
车身一晃，高啸钦眼底的情绪错综复杂。
他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高宅。
高啸钦将白沐拖进房间，扔至床上。
“我和璇璇的女儿一直找不到心脏源，她身体娇弱，那你就再怀个孩子，用他的心脏来救我女儿！”高啸钦开始宽衣解带。
明明是最亲密的动作，却让白沐如坠冰窖。
她一动不动地躺着，干涸的嗓子发出嘶哑的声音。
“高啸钦，我恨你。”
高啸钦背脊一僵，薄唇喷出寒凉的气息。
“恨吧，无所谓，反正你从始至终都只是璇璇的替代品。”
夜太深，深到令人窒息。
……
整整一个星期，高啸钦都不知疲惫地在白沐身上耕耘。
但白沐清楚，这一切只是徒劳。
自己，早就怀不了孕了。
这样没有尽头的折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看着被反锁的房门，和那扇上了防护栏的窗户，白沐紧了紧攥着被单的手，隐隐做了一个决定。
入夜。
今天是高啸钦的生日，他早早结束聚餐，带着一身酒味进了白沐房间。
原本死鱼躺的女人今天格外热情，让他莫名意犹未尽。
但一想起另一个女人，他便生生压下了心中的怪异情绪。
窗外大雨滂沱，多条道路被封，高啸钦只得留下过夜。
“你要在这里睡？”白沐哑声问道，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高啸钦躺了下来，没有发觉白沐的神情变化。
“这是我家。”
“但你不应跟我睡在一起。”白沐的声音很轻。
高啸钦冷哼一声，将床头的熏香夜灯关掉。
“只要没离婚，那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想睡就睡！”
白沐怔了怔，木讷的眼神有一丝微光在晃动。
死是他的鬼——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看着已经安静入睡的男人，白沐捏了捏被角，像个木偶般从床上起来。
她从衣柜底部拿出早已藏好的刀片和手铐，然后坐回床边。
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今天尘埃落定。
白沐用手铐将自己的左手和高啸钦的右手铐在一起，最后再看了眼他棱角分明的面容。
这个让她掏心挖肺爱过的男人，也让她撕心裂肺地痛过。
到最后的最后，让她万念俱灰……
她拿起锋利刀片，对准自己的左手手腕——
一刀，两刀，三刀……
六年，六道刀疤。
深可见骨，血流如注。
鲜血不断往外喷，空气里的血腥味愈发浓郁。
“以后每年你的生日，都是我的忌日，这样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鲜红的血嘀嗒嘀嗒从手铐上滑落，在高啸钦的身上开出一朵朵诡异的猩红梅花。
白沐用最后一丝力气扭头看向身侧的男人，眼底的光渐渐灰暗散尽。
“高啸钦，你说的，死是你的鬼……那如你所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10章
11章
昏昏沉沉。
高啸钦发现自己浑身黏湿，像身处沼泽地一般。
他挪了挪身子，一阵浓烈呛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嗡——
高啸钦的脑子瞬间清醒，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浑身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
转眸一看，浑身是血的白沐正躺在身边，他们两人的手还被手铐死死铐在一起！
“白沐……”
高啸钦呼吸一滞，如遭电击！
“不……”他仓惶颤抖着想从床上爬起来。
可那一滩滩凝成血痂的血水，将他整个人禁锢住，不管他再怎么挣扎，都有更多的血丝束缚上来，将他裹紧。
尤其是那戴着手铐的右手，只要稍微动弹，白沐那只已无生气的左手也会跟着移动！
“白沐——！”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无法控制的崩溃，连喊着这个女人的名字都没了力气。
喘不过气，透不出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一切——
看着面色青白，胸口再无起伏的女人。
看着猩红的血床，嗅着满屋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嘭——嘭——嘭
这是高啸钦的心跳声。
一声比一声沉重，一声比一声缓慢。
他大口喘着气，浑身所有神经都在叫嚣崩溃。
“……”他想再喊出这个女人的名字，但再怎么努力都叫不出。
声带嘶哑，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要一张嘴就带来抽皮剥骨的疼痛。
高啸钦浑身剧烈颤抖着，艰难抬起左手，哆嗦着伸到白沐鼻翼下探了探。
在感觉不到任何气息后，脑海中最后一丝脆弱的侥幸之弦彻底绷断。
“不，不——！”高啸钦再次崩溃。
他赤红的双眼满是绝望，脑袋里似有什么东西在往外炸裂，痛到五脏六腑都扭曲不成形。
不。
她只是睡着了，她只是在给自己演戏……
“白沐，别睡了，天已经亮了。”高啸钦哆嗦说着，眼眶发红得像滴血。
话刚说完，他便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那个女人没有睡，她一直都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啊……
晦暗无光的眸子，已经蒙上了一层灰色，再也印不出他的倒影。
曾经灵动清澈的眸子，曾经充满柔情爱意的眸子，曾经布满绝望和仇恨的眸子，再也没了一丝情绪。
“醒来，醒来啊——！”
高啸钦的脑子缺氧得厉害，里面交织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最无法压抑的是愧疚和无措。
昨夜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没了体温了呢？
血流了满床，他怎么就没觉察到异常，他怎么就睡那么沉……
如果他能早点惊醒，是不是就能早点闻到这刺鼻的血腥味，是不是还能听到她微弱的呼吸声，然后给她止血，送她去医院……
可是，没有如果。
白沐死了——
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割腕【创建和谐家园】。
高啸钦将拳头攥紧又无力松开，眼里交错着密密麻麻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