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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得醉醺醺的高啸钦迈着不太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
白沐一惊，连忙躲回房间。
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白沐还在琢磨之际，高啸钦已经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然后轻车熟路爬上床，搂住了她。
“璇璇，我的璇璇……”他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温柔似水。
白沐顿觉胃里一阵翻滚，那两个字在床上听了三年，今天却觉得特别恶心。
“高啸钦，沈佳璇已经回来了，你还要把我当成她吗！”白沐护着肚子，不敢放肆挣扎。
身上的男人气息骤冷，抬起大手捂住白沐的嘴。
“闭嘴，别说话。”声音带欲，却无情。
白沐张嘴狠狠撕咬着他的掌心，逼得他不得不拿开。
“因为她刚生完孩子，不能满足你，所以你来找我？”
高啸钦不说话，欺身而上。
“高啸钦，别碰我，如果你爱她就别碰我……”
白沐嘶声叫喊着，像刺猬般用尖锐的刺将自己包裹起来。
“白沐，我养了你三年，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高啸钦嗓音中的寒意伴随着他的动作渗透了白沐的四肢百骸。
白沐闭上眼，泪水无声落下。
这是第一次，他在床上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清楚地知道身下的女人是她，却还是没有停住动作。
高啸钦，为什么？
白沐将指尖掐进了男人的肩膀，苦涩神情中带着一丝恍惚。
“高啸钦，这些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爱过我，爱过白沐。
她的声音，压迫着万千情绪，带着渺茫的渴求。
哪怕这个男人骗骗自己也好，她都能忍受正在遭受着的酷刑。
也能原谅他对自己撒下的弥天大谎。
可是，高啸钦冰凉的话语让她从卑微中骤然清醒。
“白沐，别恶心我。”
他似乎瞬间丧失了兴致，直接抽身离开，进了浴室。
白沐吸了吸鼻子，自嘲笑出了声。
还真是，一丝丝感情都没有啊……
高啸钦从浴室出来，身上的酒意散了不少，但眉头依旧紧锁，似有什么心事。
他拿起外套正欲离开房间，却看到白沐坐到了窗台上。
那清瘦的身影弥漫着悲伤，似乎只要刮来一阵风，都能将她刮走。
“白沐，你干什么！”高啸钦瞳孔骤然一缩，神情变得凌冽。
白沐没有回头看他，依旧低头轻抚着自己隆起的小腹。
“啸钦，这是我第几次怀孕你知道吗？”她轻声问道。
“你给我从窗台上下来！”高啸钦没理会她的问话，径直走过来准备将她拉下来。
“别过来！”白沐大声说着，猛地直起背脊，半个身子都摇摇欲坠。
高啸钦连忙顿住脚步，那女人的神情，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看着蹙紧眉头一言不发的男人，白沐嘴角扬起了一个淡淡的笑意。
“啸钦，我们有过四个孩子，但都在你的命令下……胎死腹中。”
“现在是第五个，我以为他比他的哥哥姐姐要幸运，能出来呼吸这个世界的空气，能感受到妈妈的存在……”
听她不断说着孩子，高啸钦心底愈发沉闷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沐怔怔看着他：“我也以为爱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却没想到是毁了我一辈子的决定……我那么爱你，爱到心甘情愿为你变成另一个女人，模仿她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陪在你身边……我以为我能感动你，可最终只能感动我自己……”
“高啸钦，你就那么爱她，爱到要摘了我孩子的心脏去救她的孩子吗？”
最后的话，白沐近乎是撕扯着血肉从嘴中一字一顿道出。
高啸钦抿紧薄唇，眼神忽闪：“璇璇因为你而早产，这是你欠她的。”
“可我的孩子没了心脏，会死，会死啊……”白沐握紧拳头，嗓音中浸满了痛苦和绝望。
“那又怎样，反正他本来就不该来这个世界。”高啸钦声音中没有半点情绪。
“是啊，他本就不该来这个世界……”白沐笑得眼泪都淌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静如潭水地看着床边的男人。
没有悲伤也没有难过，只有沉寂如水的平静。
“而我白沐也不该为了你失去自我，该结束了……现在，我们母子祝你们一家三口幸福！”
话音刚落，她瘦小的身子像折翼的鸟，直直从窗户坠落下去……
4章
5章
“不——！”
高啸钦整个大脑轰地一下子炸开，他慌忙奔到窗口，想拉住那个女人。
但白沐的衣摆从自己指缝间滑走，握住的只有一抹虚无的空气。
刹那间，恐慌、害怕蔓延了高啸钦整颗心脏，一揪一揪撕裂。
窗台下，那个身穿白色睡裙的女人躺在地上，身下溢开了一朵朵血色的梅花。
高啸钦的眼中，全是惨烈的红……
他趔趄跑下楼，拨打了急救电话。
看着浑身是血、不省人事的白沐，高啸钦的心脏像被挖了个洞，一呼一吸都牵扯着血肉神经，什么话都说不出。
……
昏昏沉沉。
白沐缓缓睁开眼，刺目的白让她有些晃神。
当看清坐在床边的男人，她瞬间打了个激灵，连忙抬手暗暗抚了抚腹部。
触到一片平坦，她才苦涩地松了口气。
宝宝，用这种方式送你离开，妈妈对不起你……
“为什么要这样做？”看到白沐醒来，高啸钦开口第一句便是质问，“你明知道璇璇的孩子需要换心脏，为什么这么狠心？”
白沐抬眸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涟漪。
“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死得不完整。”一字一句，都拉扯着高啸钦的心脏。
他紧了紧下颌线条，神情冷峻：“那也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决定他怎么死。”
白沐呼吸顿了顿，看向高啸钦的眼神带着讥讽。
“你也知道他是你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有资格决定他的生死吗？高啸钦，你真可笑！”
高啸钦紧拧眉头，未再说话。
他知道这一切对白沐的孩子而言，不公平。
但沈佳璇的孩子是因为白沐才变成这模样，她必须付出代价，才能弥补。
看着一直保持沉默的高啸钦，白沐收回了视线。
“离婚吧。”是真的失望透底，绝望到底了。
高啸钦眉头一跳，一股莫名的不爽涌上心头。
“你搅乱了我的计划，还想一走了之？白沐，在我跟璇璇的孩子没找到合适心脏源之前，你休想逃脱我的掌控！”
他倏地站起身，大步离开了病房。
满屋冰凉的气息，将白沐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双目无神看着天花板，将眼眶里的泪水生生咽下。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白沐以为是高啸钦回来了，扭头一看，进来的人却是沈佳璇。
“以死相逼，不愿离婚？白沐，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沈佳璇冷哼着，看着躺在床上行动不便的白沐，神情充满了嘲讽。
白沐闭上眼，压根不想搭理她。
“真不知道你守着这段没有感情的婚姻有什么意思，阿旻爱的只有我一个，就算我离开他这么久再回来，也没人能撼动我在他心底的位置……”沈佳璇自说自话，也不在意白沐有没有听进去。
听着她声音中毫不掩饰的得意，白沐出声怼道：“沈小姐，他要真那么爱你，就不会一次又一次把我压到身下了。”
白沐的话，戳到了沈佳璇的痛点。
她恼羞成怒：“哼，那又怎样，反正他睡你的时候喊的是我的名字！”
“喊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他有合法婚姻关系的是谁……你们连孩子都有了，我现在告他重婚罪，整个高氏集团股票定会大跌，你们谁都别想好过……”白沐平静道。
沈佳璇气得手背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她对着白沐打着石膏的腿重重一捶，双眸布满戾气。
“几年不见，长本事了……”
看着痛得脸色煞白的白沐，沈佳璇的神情更是凶狠嚣张。
“告诉你，你那才巴掌大的血淋淋的孩子，已经被我拿去喂狗了……它吃得可欢了，那小手小脚咬得嘎嘣脆……你猜你儿子会不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