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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落地盯着脚尖,似乎……长得好看又聪明的人,总是招人喜欢呢。
就像周序和林一雯。
3
「对不起。」我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叹了口气,「我不该那么……失控的,我给你丢脸了。」
许明则坐在我的身旁,语气很努力地故作轻松:「许老师,这叫一报还一报,我以前也不知道到底给你丢了多少次脸。」
我摇了摇头:「这不一样……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鼓起勇气,声音发着抖,「我一碰到那个女人,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她叫林一雯,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周序的青梅竹马。
还没遇见周序前,我们就是朋友了。
她活泼开朗,是当之无愧的校花。
可是只有我知道她林一雯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幼时我父母早亡,幸得家中其他长辈照顾,爷爷也早早地委托了信托机构给我留了可观的资产。
这才让我过得不错,至少在物质方面。
「你也不想想,没有爸妈的孤儿怎么可能那么有钱,绝对是被包了。」
「她长得也一般啊,我猜是『那方面』很行吧?」
「可不是,上次是谁撞见她上了一个秃顶老头的卡宴来着?」
含糊却又精准的攻击铺天盖地。
我没想到这种离谱的谣言会流传得那么广,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我每天走在路上都会遭遇莫名其妙的白眼和指指点点。
甚至一向不太管事的辅导员也明里暗里警告我规矩些。
他们都防着我,我是传染病的源头,我是认钱不认人的【创建和谐家园】女,我是误入歧途让人可怜的讨厌鬼。
我百口莫辩,也不知从何辩起。
我没有家长撑腰了,我拼命解释,却更像是垂死狡辩。
我彻底成了一座孤岛,欢乐与我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透明墙。
我拼命拍打,只换来白眼和轻视。
好在我还有个朋友,她叫林一雯。她知道我不是秃顶老头的情妇,也只有她知道我家其实有点钱。
她擅长安慰人,她在我睡着的时候替我盖被子。
其实一直到我另一个外校的朋友揪出谣言起始者之前,我都是非常感激和喜欢她的,我甚至开始管她叫姐姐。
只可惜,传谣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一雯。
东窗事发没有令她得到该有的惩罚,反而更多人跑来责怪我。
「你自己不说清楚怪谁啊?」
「我觉得也不能全怪一雯吧,肯定是许安怡平时炫的呗,要是我,我也会怀疑那么多钱是从哪儿来的。」
「我说她怎么那么傲呢,原来是大小姐啊,也只有一雯不嫌弃她,愿意跟她做朋友吧。」
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有理就是对的。
许明则阴沉着脸,却还是软着声安慰我:「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我吸了吸鼻子,笑得比哭还难看:「是啊,都过去了,可是这么多年了,我看见她,还是好难受啊。」
许明则小心翼翼地垂下眼:「那,老师的先生知道这些事吗?」
「怎么不知道呢?」我有片刻的失神,忍不住嘲讽,「那时候他们还没分手啊。」
4
我喜欢周序也是因为林一雯。
说起来这个女人还真是我的克星。
那是选举文艺部部长的那一天,彼时我刚拿了市芭蕾和小提琴比赛双一等奖。
我承认我有故意的成分,我就是不想让她舒坦,她干什么我都要去争一争,哪怕争不过,我也要恶心恶心她。
林一雯虽然聪明,但到底家境一般,请不起好老师,能拿得出来的奖项很少。
只是学校竞争不看实力,看的是人脉。
果不其然,虽然她脸绿得像大草原,但依旧一路高唱,眼看就要拿下部长了。
这时候,一直在后排观看唱票的黑衣少年突然站起身来,半弯下腰敲了敲统票人员的桌子,要了一张空票。
他沉默地扫了我一眼,不紧不慢地写了名字。
我原本因为无人投票红着的脸慢慢恢复了正常。
我知道他是林一雯的男朋友,我也知道他是学生会的副主席,他给我投票,我一定会赢。
果不其然,我在最后一段时间翻盘,险胜了林一雯。
林一雯是哭着跑出去的。
后来很久以后,我终于如愿以偿和周序在一起后,我问过他为什么会选我。
他轻描淡写,因为公平。
多么动听的两个字,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就不能对我公平一点?
回疗养院的路上我们沉默了一路,最后即将分离的时候,许明则忽然说:「许老师,我觉得你比那个女的好看。」
我愣了一下,有点哭笑不得:「想哄我开心就直说,小孩子可不能撒谎。」
他沉静地看着我,没什么表情,就已经让我心跳有些加速了。
帅哥就是帅哥,和帅哥对视真是考验人。
「我认真的。」他随手将替我拎着的保温桶递给我,又卷起袖子,做了一个手刀往下砍的姿势,「你看,她的伤口是这样的,三点钟方向往下加深,正常情况根本不可能受这种伤。」
「你不是才看了一眼吗?」我惊呼。
许明则放下袖子,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关注错重点了?」
「所以重点是……她是故意的?」
5
一进老太太的房间就被阴阳了一顿。
「装不下去了?」老太太哼了一声,「还说什么每天给我送汤,雷打不动,今天的汤呢?」
有点想笑,我反唇相讥:「反正您每次不也没喝,何必再浪费东西?」
她睁开眼瞟了我一眼,愈发不耐:「你怎么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像一雯……」
我「哦」了一声,并不想和她多说:「我先走了。」
想了又想,我还是倚在门上回头去瞥她一眼:「如果当年你儿子娶的是林一雯,你觉得你有多大的概率能住进这么好的疗养院?」
我在门口遇到了等候多时的许明则,他举着保温桶还给我,笑得眉眼弯弯:「老师的手艺精进好多。」
我一时间被他干净纯粹的笑容吸引,也忘了「精进」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嘿嘿两声,忍住想踮脚揉他脑袋的冲动,交换了号码之后拍着胸脯保证明天还给他送汤。
许明则摇头,略带羞涩地问:「还是不要了,炖汤很花时间的,还不如多睡会,听说……你们女孩子都很爱睡懒觉的,对吗?」
我微微一怔,心道,还真贴心,怪不得那么多桃花呢。
第二天我关掉了闹钟,一直睡到了十点。
还是周序坐在我床上把我给吵醒了。
他凑过来想跟我说话,我抽开手臂,冷淡地翻了个身。
「还在生气?」他沉吟一下,低声说,「当时情况紧急,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在医院?」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我怀孕了。」
「真的?什么时候?」他猛地站起身来,既惊喜又担忧地看着我,甚至还伸手过来探我的额头。
我躲开,就这么一直盯着他,看着他所有的情绪一点点退却,直到他变得跟我一样没有一点表情。
我扯了扯唇角:「假的。」
「我骗你的,所以我们离婚吧。」我补充道。
「安怡,你不能拿婚姻当儿戏。」僵了半晌,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拿婚姻当儿戏的人不是你吗?」我都笑了,「她走了,你随便拉一个人就结婚了,她回来了,你就义无反顾地又凑上去嘘寒问暖了,你怎么那么贱呢?不就是离婚吗?我倒要看看,你净身出户了,她林一雯还会不会要你。」
「许安怡!」周序像是被戳中软肋,暴戾地红了眼,「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离了你许家就什么都不是了对吗?」
我咬紧嘴唇,不说话了。
当然不是。
许家固然有点小钱,但是周序这些年不停地扩张商业版图,今时今日的许家早就跟过去的许家截然不同了。
我也知道,他好不容易到了现在的地位,是绝不可能净身出户的。
可我就是真的真的好想知道,当年为了一个留学名额甩了周序的女人,会不会因为钱,再甩他第二次。
6
我和周序冷战了。
他似乎以为我只不过是一时想不开,决意暂时就这么晾着我。
也是,一时当舔狗,再难有翻身。
任谁能想到,默默暗恋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到手的男人,我会这么轻易地因为那个女人回来就放手呢。
就是这么轻易,谁让那个女人偏偏是林一雯,谁让当年结婚他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会努力忘记。
如果这就是他的努力,那么我想,我也没必要再委屈自己。
三年之痒,笑话,难道痒的只是他周序?
又一个「加班勿等」的深夜短信后,我没有再准备可口的饭菜,更没有睡在沙发上傻傻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