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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静不发疯的时候,皮囊确实足够迷人。
听见有人声,他抬起头看过来。
然后,他向我伸出一只手,搂在了我的腰上,将我揽向他的胸膛。
另一只手,将烟蒂按熄在铁皮上。
「聊什么,聊这么久,嗯?」他问。
我笑着抱着他肩膀,仗着比他高一个台阶的优势,勉强与他目光齐平。
「阿熠,我有没有说过,你只穿一件衬衣的时候,真的很让人有撕碎它的冲动。」
他侧过脸,一口咬住我耳垂,把珍珠也衔进舌尖。
「那我有没有说过,我不喜欢你离开我视线太久。」
我没说话,他惩罚似的重重咬了我,我吃痛地向后仰,硬生生忍住快溢出喉咙的痛呼。
借着这一个动作,我往上看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程玉琅和贺峻已经不在楼道上了。
他们去了哪里?
21
昏暗的楼道里,梁熠横在我腰间的手臂突然用力。
「卿卿,你在走神,」他说,「你最近越来越不乖了。」
我咽下一句「乖你妈」,像波斯猫一样蹭蹭他脸颊,「我没想到你会来接我,你让我想起以前了。」
他松开桎梏,手掌在我腰际摩挲。
我能明显感觉到,在我这句话之后,他的气场不再那么暴躁了。
我赶紧继续追忆似水年华:「那时候你明明比我小一岁,却比我高了一个头。戏园子里进进出出那些人总问我,卿卿啊,那个是你哥哥吗?」
梁熠低声说:「然后你答,不是的,这个是我的小情郎。」
我明明是有意说这些话让梁熠心软,但不知怎么的,这些往事都一一浮现在我眼前。
那样鲜活,那样闪亮。
那时候我多快乐啊。
戏园子外面有一条路,路两边种满了银杏。
秋天会飘下泛黄的扇叶,偶尔我捡起一片,去遮梁熠的眼睛,他就会笑着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拽进他温暖的怀抱。
那时候的他多好啊。
我再怎么耍赖撒娇,他都照单全收。
而且那个时候,他虽然也倔,可眼底总是带着深深的笑意的。
……
算了。
再想下去,我就又要觉得是我亏欠了他的。
音乐响到了【创建和谐家园】,就在满堂震耳欲聋的乐声里,梁熠靠近我,低声说:「今天带你去医院。」
我想到揭开纱布上药的痛苦,立刻条件反射说:「怎么了,伤口已经好全了,我不去。」
他说:「你已经两个月没来月事了。」
我愣住,下意识低头看向小腹。
影影绰绰的灯光偶尔会照到楼梯,他的脸庞也忽明忽暗,喜怒难辨。
我攥紧他的衣角,轻声问:「如果我真的怀孕了,你会愿意让我生下他吗?」
众所周知,梁熠有十八房姨太太,但至今没有做过父亲。
我对他后院的事情并不好奇,毕竟他满街红妆将我迎进门之前,就已经另辟了一个府邸。
他那十七房姨太太都住在另一个宅子里,我一个都没见过面。
我似乎听见谁说了一嘴,说不是梁熠不行,而是他不许那些女人有他的孩子。
挺无情的,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狗东西。
我暗自腹诽,又好奇他到底是在给哪个女人留嫡子的尊荣。
梁熠沉默了片刻,说:「愿意。」
我僵住。
原来是给我留的。
舞曲声音渐低,他忽然拉起我的手往外走。
黑色汽车停在树影里,淡紫的丁香伸出一簇来,娇娇弱弱地拦在车窗一旁。
梁熠拂开花枝,拉开车门让我进去。
我心里犹在忐忑惊异,晕乎乎地坐上了车。
汽车平稳地启动。
梁熠闭目养神。
他最近挺忙的,书房的灯常常燃到半夜才熄灭。
赵副官有时候暗示我可以给他送点夜宵,我表示我要睡美容觉。
老娘没空。
主要是,我怕入戏太深,我就出不来了。
爱本来就藏在细节里,一个细节叠一个细节,织就一张细密难逃的情网。
网住他就行了,不必网住我。
我伸手到他太阳穴,一边揉,一边装作不经意道:「战事都歇了,做什么还把自己搞的那么累?」
赵副官在前面开车,装聋作哑的一把好手。
梁熠说:「三分格局是定了,但西北还有变数,何况……」
他睁开眼看我,似笑非笑:「你觉得一个华东就够了吗?」
我脱口而出:「你想要北方?」
他没说话。
我又自行否决:「不对,贺峻好色庸碌,北方指日可待,你想要的,其实是西南?」
窗外景色飞一般地后退,融成色彩模糊的线条。
我就望着这样快速变化的景物,轻轻问:「你想要西南,那你为什么不娶程玉琅?」
梁熠伸手摸摸我的发顶,说:「卿卿,你变聪明了。我想要北方,也想要西南,而我最想要的,是一箭双雕。」
这句话简单,信息量却太大。
我一时无法言语,沉默地望着前方。
梁熠将我的脑袋按在他肩膀上,他的呼吸就响在我头顶。
我是真的困了。
早晨起得太早,跟程玉琅打机锋又太麻烦。
舞台歌声喧哗吵闹,以及,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在梁熠身边,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我半梦半醒间,忽然听见梁熠的声音,忽远又忽近,仿佛是我的梦境。
他说:「卿卿,我希望你聪明,明白自己应该始终站在我的身旁;我又希望你不要太聪明,太聪明的女人心思多,活不久。」
22
医院确认我怀孕两个月的时候,我正在安排剧场在西南地区的演出。
赵副官观察着我的神色,我自然表现得喜上眉梢。
然而我心里清楚,这个孩子不能留。
梁熠以为给了我资源和人脉,我就得对他感激不尽,心甘情愿做他的金丝雀。
简直是笑话。
我手指无意识地捏紧,却带着温柔的笑意问赵副官:「督军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赵副官说:「还没呢,想让您亲自告诉他。」
自鸣钟响过十一声,梁熠才回了家。
他带了个小男孩回来。
小男孩有一双弯月似的眼睛,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裹紧外套,倚在门边笑吟吟问他:「怎么,你的私生子?」
梁熠松了松衣领,似笑非笑,话里有话,「比我的私生子还重要。」
疏星几点,夜幕低垂。
他的墨色军装,比星夜还深沉。
只我们三人站在院里,若是旁人来看,大约像一家三口。
我问:「那比你的亲儿子,谁更重要?」
梁熠眼神亮了一瞬,大步向我走来,低头问我:「结果出来了吗?」
我笑着挽起他的手,轻轻抚摸他脸颊,「阿熠,我们要有孩子了。」
一连几月,梁府上下都沉浸在要有小主人了的喜悦氛围里。
就在我怀孕三个多月了的时候,程玉琅出事的消息传来。
外界只知道从前在交际场活跃的程小姐突然闭门不出,却不知道个中缘由。
但梁熠告诉我,贺峻强占了程玉琅。
「他也太荒唐了。」我喃喃。
梁熠目光阴沉,「他荒唐?没人比他更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