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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白刃》-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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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我身上,打出一道道清澈的光影来。

      早春有蓓蕾,开在我身上。

      「你干嘛!」我下意识捂住胸口,怒瞪他,「流氓!」

      少年郎伸手握住我手腕,缓慢地拽开在两侧。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羞得脸颊烧红,赧然地别过脸去。

      下一刻,他把我按在柔软的鹅绒被子里,鼻息落在我耳边。

      「方才你说谁笨手笨脚的?」他问,尾音带着点调笑意味。

      啊,我和阿织的对话,原来他都听见了。

      他的手指顺着我背脊往下滑,落到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

      「笨手笨脚么?」他又重复。

      我整个人蜷缩起来,连声告饶:「我错了,我错了。」

      少年笑了,眼眸呈现出类似琥珀的温暖质地。

      然后他终于停手,当着我的面,慢条斯理地擦干净黏腻的手指。

      救命。

      我捂住眼睛,害羞到了极点。

      梁熠终于站起身来,伸手帮我把被子拉上来,仔细掖好被角。

      我缓慢往下滑,用被子遮住红彤彤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他帮我拨好散乱的刘海,在我额头上亲一亲,顺手抄过有点儿枯萎的红色花朵,就要出门。

      站在门前,他想到什么了似的,又顿住了。

      我以为他忘记什么重要的事了,担忧地问他:「怎么了?」

      他就笑,「我笨手笨脚的,弄坏了你的花儿了没有?」

      我下意识转头看白色花束,高低错落,连一片花瓣也没掉。

      「没有啊。」我答。

      少年笑出声来,说:「没有弄坏你的花儿,那就好。」

      他把「你的花儿」咬得很重,我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拿起身边的靠枕就往他身上招呼。

      少年精准地接住靠枕,轻轻往床上一丢。

      他又走过来,在我额头上亲了一记,声音温柔:「我真走了。」

      我红着脸点头,一直到他关上门不见,才嗷呜一声把被子重新拉过头顶,一遍遍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

      32

      梦境是这样的荒诞无稽,一转眼,我就来到十七岁的初夏。

      暴雨劈头盖脸地打湿我脸颊,空中间或还有闪电狰狞而过。

      阿织举着伞拉住我的手,苦苦哀求:「小姐你别走了,夫人正在气头上,你就服个软吧!」

      我一把甩开她的手,她往后倒退几步,手里的伞掉在地上,成了泥泞里的唯一亮色。

      我抹了把雨水,看着她,话却是说给大宅里说一不二的我母亲的,「她要我事事顺她心意,做她姿态高贵的好女儿。但她有没有想过,我是一个独立的人,我的路没人能替我走,就算是她也不行!」

      阿织脸色煞白,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看我:「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说?」

      紧闭的大门打开了,我的母亲站在廊上,门厅里的古董字画、金碧辉煌,全部成了她字句开口的底气,「云卿,你翅膀硬了,不服管教了,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和他走。天地之大,你别再回头。」

      我抹一把脸上湿漉漉的水珠,点点头,说:「我不会回头的,你别担心。」

      我转身就走。

      院里的大铁门沉默地打开,梁熠站在铁门外的风雨里,浑身湿透,脸颊带着鞭伤。

      「我们走吧。」我拉起他的手。

      他却看着我,眼神很奇怪,然后说:「你编造这一个离家出走的梦,是为了弥补对我的愧疚吗?」

      一道道蓝紫色的闪电划破苍穹,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四野。

      温热的雨水打在我脸颊,我定在原地不能动,就看见二十七岁的梁熠低头看向我:「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以为你没有错吗?」

      我悚然惊醒,睁眼慌乱地看四周。

      雪白的墙壁、条纹的被子、旁边床头柜上还插着一束花。

      是医院。

      我抚着咚咚乱跳的心口,感觉后背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急转直下的甜蜜、专横冷酷的母亲、无声诅咒我的梁熠……

      我攥紧了手指,感觉到指甲掐进掌心的疼痛,才清醒了一些。

      我小心扶着腰,喊来护士搀我去卫生间洗漱。

      雪白的光照下,镜子里的我脸颊消瘦,毫无血色。

      只有肚子突起一大块,昭示着我怀孕八个月的孕妇身份。

      我鞠水扑在脸颊,看着水珠一滴滴滑落,轻轻叹了口气。

      那日梁熠被我气走后,下了死命令,将我禁足在医院。

      我没有反抗。

      一来,失血过多又兼有孕在身,我身体实在虚弱,不适合奔波。

      二来,北方、华东、西南,迟早都是梁熠的地盘,我可逃亡的只有西北。而白山墨临了反水,该如何去往西北,我还需要时间和资源去盘算。

      三来……

      我眼神复杂地伸手抚摸肚皮。

      在这里,有个跟我同血脉的胎儿在沉睡。

      月份尚小的时候,我想借它为刀,把流产的罪名安在程家人头上,让梁熠替我报仇。

      但后来事情有变,我亲自上阵,又把有孕当成护身符,逼得梁熠盛怒之下仍要保全我。

      再后来……医生告诉我,它长了指头,长了眼睛,会在我肚子里玩脐带。

      渐渐的,我有点儿像一个正常母亲,会期待孩子的出世。

      有时我看着医院花园里孩子们的嬉戏打闹,会恍然生出错觉——鲜血满手的复仇、被背叛的愤怒、勾心斗角的言语机锋,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而我晒着太阳,手边是打盹的橘猫,安宁平和得就像寻常待产的孕妇。

      谁又知道,我短短二十七年人生里,经历了怎样的跌宕、辛酸与黑暗?

      我叹了口气。

      我想,我真的不算一个好母亲。

      我的眼里只有我自己,直到最近,才开始想要对这个小生命负责。

      我拿毛巾擦干净脸,打开病房门,对守在外头的卫兵说:「我要见梁熠。」

      梁熠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风尘仆仆的,眉头总不自觉皱着。

      我们已经两个月未见,我不知道这两个月里,他做了些什么,是否离他的征伐梦想更近了一步。

      「恭喜你,拿下了北方。」我先开口。

      梁熠正揉捏着鼻梁骨,闻言有些意外地看我:「你知道了?」

      我点点头,「报纸上都登了,梁督军拿下北方十二城,有望做大总统。」

      他哼一声,很厌烦道:「这些报纸惯会吹嘘。」

      「西南不顺利吗?」我又问。

      他皱眉,「西南大半势力在我手上,但仍有一半,在程家旧部手里,他们拥程玉琅和她弟弟为傀儡督军,实力不容小觑。」

      程玉琅……

      我沉默了一会儿,他也没再说话。

      有桂花树种在我病房外,清浅桂花香顺着窗纱飘进来。

      我想了想,又说:「预产期是在十一月中旬,那个时候,你会在吗?」

      他坚硬的神色松弛了一些,看向我,说:「我会的。」

      外面有人在敲门,小声喊着督军。

      梁熠起身要走,嘱咐我:「你好好养胎,别的事情,不要再想了。」

      他大步走向门口,正欲开门,我就喊住了他:「我昨天晚上梦见了你。」

      我本不想说这个,但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就好像有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似的。

      梁熠手指顿住,对着门外说:「等会儿再说!」

      然后他转过身,重新坐在了我面前。

      我静静注视着他。

      他眉目很深,眼珠乌黑,五官和我梦中的少年奇异般重叠起来,就好像那个使坏的少年郎一朝长大,真的变成了一个英俊的男人。

      「我先是梦见了十五岁生日的前一天,你来我卧室换鲜花。」

      梁熠敛眉,好像也想起了这件真实发生过的事,神色渐渐柔和。

      我接着说:「我又梦见你被我母亲赶出家门的那一天,我也在家。我为了你跟母亲决裂,走到门口要牵着你的手跟你一起走的时候,你却说,你变成了今天的样子,全都是拜我所赐。」

      梁熠喝了口热茶,锋利的脸部轮廓沉在氤氲的热气里,让人看不清楚。

      良久,他终于说:「你别这样想。我变成今天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我也拿起水杯喝水,眼泪掉在水杯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梦里的我为了爱与家人反目,但现实的我却是胆小怯懦地背弃了梁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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