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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白刃》-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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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老,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议。」

      程鸿光却说:「梁督军,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豁出去脸皮不要了。你不能再拖延我,必须给出一个答复。」

      梁熠不理他,侧脸看向我。

      他目光幽深,眼珠比寒夜还黑。

      我从他的沉默里读出了某种预感。

      我不知道,此刻我的脸色是不是煞白得像纸。

      在他没开口之前,我按住了他的手,「我肚子疼,我想回家。」

      我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声音有点颤抖。

      多好笑啊,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吧。

      在这种时刻,我的灵魂仿佛升到了包厢上空,俯视我坐在梁熠身侧,孤立无援的样子。

      那个声音在喋喋不休。

      多可怜啊,云卿,你别做一份徒劳的挣扎。

      你再挣扎,也左右不了他的心意。

      他野心勃勃,你只不过是他偶然感兴趣的猎物。

      你凭什么,凭什么和家国天下去争。

      你争不过,又何必央求他?

      不要放低姿态,不要这样可怜。

      我握住梁熠的手臂,摇了又摇。

      梁熠看着我,却仍没说任何话。

      没有安慰,也没有从前温柔的目光。

      我想我是明白了。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居然笑了一笑,松开握住他小臂的手,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刺耳的嘎吱声响起,是椅腿摩擦地面的声响。

      我努力平稳着呼吸,带着笑,声音却是克制不住的尖利带颤:「程老这番说辞,有真情有利益,我都要被您说动了,何况梁熠?但您冠冕堂皇,实际自私恶毒。您可怜女儿遭遇祸事,为什么不考虑我有孕在身?您逼迫梁熠弃我娶程玉琅,又和贺峻逼迫程玉琅有什么两样?」

      程鸿光脸色阴沉。

      我又笑了,「啊,是我没想清楚,您今天这些话,可谓考虑周密。若能说动梁熠娶程玉琅是最好;若不能,气得我大动胎气也是功德一件。我若小产,梁熠便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欢欢喜喜娶程玉琅进门。」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我一拍桌子,哈哈大笑:「您如意算盘打得真好,看来您过去几十年害的人命,不仅没教会您积德行善,反而让您愈加猖狂,无所顾忌。」

      梁熠寒声喊我名字,「卿卿!」

      是警告的意思。

      我正在气头上,顺势扭头看他,笑:「梁熠,梁督军,您还在等什么?偌大的西南,根基深厚的势力,他要拱手相让,你为什么不立刻接受?莫非你还有那么丝人性,在犹豫要怎么弥补我?」

      满堂吊灯华彩里,我脸色煞白,唇上丹朱嫣红,仿佛怨鬼,「你让我做你的姨太太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了不是吗?你不是要羞辱我吗?很好,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不怨程鸿光,也不怨程玉琅,我要谢谢他们,谢谢他们让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我打开门,摔门而去。

      梁熠冲出来追我,脚步急切。

      程鸿光在身后,是冷冽愤怒的一声:「梁熠!」

      脚步声停住了。

      我没有回头,却已经泪流满面。

      他说过的,他说他错过了我十年,说他不会再放手。

      可他,终究还是放手了啊。

      25

      我要司机送我下山。

      西南的夜凉得像能沁出水,我跌跌撞撞下车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离开得太气势汹汹,忘记带上我的披肩。

      我来之前,还特意装扮,一身曼妙旗袍,大朵大朵艳丽牡丹,比西南风情更热烈。

      回来的时候,我神气全无,像只斗败的公鸡。这一身斑斓鲜艳的旗袍,是灰溜溜的尾羽,仿佛一个明亮刺眼的笑话。

      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没有点灯,也忘记了关门。

      那一刻的崩溃尖锐,耗尽了我的力气,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索任何事情。

      月光透过窗台照了进来,将我的影子拉得孤长。

      我觉得冷,这种冷,是从心口漫上来的。

      就好像茫茫四野,只有我茕茕孑立。

      仿佛感受到我的孤单沮丧,宝宝在我肚子里,不轻不重地踢了我一脚。

      我突然惊醒。

      我站起身,打开电灯,穿上针织外套。

      明亮的灯光流泻一地,针织外套温暖的触感仿佛母亲的怀抱。

      我喝下一杯热水,周身仿佛回了些力气。

      我握着水杯,慢慢把思绪从情绪的泥沼里抽离出来。

      我意识到,这一次鸿门宴,于情感上,自然是我的失败;但对我的复仇计划来说,却指向了另一条可能的道路。

      这确是一个局,我却未必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诚如我质问程鸿光那样,他要的是挑拨离间,而他也的确做到了。

      但我真实的愤怒和悲伤,却同样可以成为一种迷惑人心的假象。

      程鸿光以为我和梁熠彻底翻脸,一定喜不自胜。

      那么,一个自以为胜券在握的人,有多少情绪漏洞可以让我钻呢?

      这件事情的关键,在于梁熠。

      一想到梁熠,我的心口就开始疼。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许沉溺儿女情长的伤感。

      是,他不爱我了,他觉得江山比我更重要。

      但,只要他对我还存有一丝愧疚和怜惜之情,我就仍然可以利用他,完成我的复仇计划。

      他曾经说过,他来帮我报仇。

      可是,他大约不会对丈人下狠手了,那么,这个计划就让我来完成。

      淙淙的水声里,我躺在浴缸中,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我闭上眼睛,在蒙蒙的雾气里思索,我该在什么时候,以怎样的形象,说出什么台词,求得一击即杀。

      对了,我还得有枪,我还得留在西南。

      门被推开,寒气闯了进来。

      梁熠穿着墨色军装,定定地看着我,喜怒难辨。

      我只微微转头看他,不带什么情绪,「你把门关上,冷。」

      梁熠带上门,蹲在浴缸前看我。

      他眼珠幽黑,透出某种钢铁般的冷感。

      我跟他目光对上,开口的时候就掉下了眼泪。

      「你今天……是我想的那样吗?」

      我低着头啜泣,眼泪滴进泡沫里,转瞬就消逝。

      我的眼泪,出自假装,出自利用,唯独不出自真心。

      梁熠说:「你是怎么想的?」

      我红着眼眶凝视他,泪水顺着眼角滑下。

      我怎么想的?我当然想你去死了。

      然后我开口,声音哽咽,「我想,你娶程玉琅,是权宜之计。你先娶她,将我安置在别处,等到北方与西南尽收,你就会接我回家。」

      梁熠眼睛亮了一亮,那种凝滞肃杀的气息,一下子变得柔软。

      我想,我大约是给了他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他大概非常高兴,我是这样的「懂事」。

      梁熠抚摸我的脸颊,低声说:「卿卿,我就知道你懂我。」

      我笑了,依恋地伸手抱住他的脖颈。

      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意全无。

      阿熠,阿熠,我曾那么爱你,可你为什么敷衍我,糊弄我,一次次玩弄我的真心?

      十年欢场相交,我见过多少傻女人守着男人「等我娶你」的谎言,生生等得年华耗尽、早生白发。

      我怎么可能让自己再重蹈覆辙?

      我垂下眼睫,光裸的手臂环住他脖颈,与他脸颊相贴,气息相近,喃喃,「我等你,多久都等你,我会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等他爸爸带我们回家。」

      梁熠紧紧抱住我。

      我望着落地镜,透过朦胧的暗影,看见自己扭曲的表情,仿佛厉鬼。

      我在他耳廓边呵气,「阿熠,我想要一把枪。」

      他将我推开了一掌距离,皱着眉头看我,是审视,话语里满是怀疑,「你要枪做什么?」

      我泫然欲泣,「今天我对程鸿光出言不逊,他一定想杀了我。这里是西南,是他的地盘,他想制造出个把意外,难道不是轻而易举?」

      他凛眉,不假思索道:「我会保护你。」

      我露出了哀伤的笑,「阿熠,你需要离我远远的。为了你的宏图大业,你得制造出与我一刀两断的假象。这样,程家父女才会彻底放心。」

      梁熠思索片刻,又摇头:「我会派赵副官保护你,一定寸步不离。」

      我心下焦急,脸上却不显出分毫,缓慢地转过身去,把肩胛处的丑陋伤疤展示给他,语气戚戚然,「阿熠,你身边有多少护卫,可仍然遭遇了枪击。如果我逢杀身之祸,最能指望的,只有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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