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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这个词【创建和谐家园】到我了,怔愣两秒,终是没说。
萧越同他一起长大,与他水深火热也不离不弃,可对他而言,萧越也不过是个奴才而已。
我没看他,装作没听见他的话。
他蓦然伸手掐住我的脸颊,俯身看我:
「萧越要是醒了,最好解释一下你们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是皇后,不是什么水性杨花的女子。」
我诧异,无法想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抬手,啪的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齐盛愣了愣,捏着我脸的手微微松开。
我理了理衣服,扬眉看他。「你就这样看我跟萧越?我们之间是怎么样,与你何干?还是你很在意你的脸面。」
我想,我大概是不想活了吧,才会说这样的话。
我有些嘲讽,眼睛都有些泛红。
「齐盛,不是你说,我这皇后之位,不过是个虚名而已,永远不配站在你的身边,那我做什么,关你何事?」
他看向我,离我很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长长的睫毛扫在我的脸上,他开口:「他现在躺在你的床上。」
我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皱眉,「你龌龊,就别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
他冷笑,凑近我,脸颊贴着我的脸颊。
「我龌龊?你们抱在一起一次两次了,还是我冤枉你了?」
齐盛这样子,让我想起了许久之前,我还没嫁给他做盛王妃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还是江家幺女,有个当大将军的爹,还有一个武状元哥哥。除了这些,我更是京城内出了名的舔狗,舔得惊天动地。
旁的人畏惧我爹,不敢多说什么,却也没少在背地里嘲笑我不矜持。
倒有不少皇子为了我爹这股势力跑来跟我示好,什么英雄救美的情节都用上了,却在这狗血桥段遇见了齐盛。
我态度坚决,表忠心一般跟齐盛说:「旁的人再好我也不喜欢,我就喜欢你。」想到什么,又马上改口:「旁的人都没有你好。」
他当时脸色很不好,倒是一旁戴着斗笠的慕清霜笑了,捂着嘴,露出弯月一样的眼睛。
她拉扯了一下齐盛的袖子,示意齐盛朝我看去。「婉婉妹妹说喜欢你呢?」
齐盛脸微微偏开,看向我,桃花眼里溢出笑意。「噢,这样啊?」
这话一出,就连慕清霜都尴尬了,她笑笑拉过我的衣袖,带我去了别处。
「姑娘家都同姑娘家玩,才不同他们那些臭男人一起。」
至今我想起这个,都觉得慕清霜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终是我对不住她了。
齐盛生辰那日,我跟我哥打听到他喜欢江北南城的玲珑棋子。
便偷偷孤身一人连夜驾马而去来回两天路程,却在中途遇到土匪,我以为我要死了。
那人贪图美色拉扯着我的衣服,我手里的棋盘散落一地,惊恐,恐惧袭上心口,慌的我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
刀光火影,面如恶鬼凶神恶煞的土匪被人一刀刺破喉咙,土匪倒地的瞬间,我看见了穿着红色长袍的齐盛的脸。
他眼里凝着冰霜,手起刀落,将那土匪又硬生生刺了几刀。
然后将披风盖在了我的身上,他俯身问我的姿态与现在的一模一样。
眼睫毛轻扫我的脸颊,嘴唇几乎碰到我的脸颊。
他道:「江婉,你不要命了?」他隔着披风将我抱起,我眼泪扑簌簌落下,抱着他的脖颈哇地哭出声来。
然后想起什么,挣扎着要下去,他蹙眉,道:「怎么了?」
「棋丢了。」我泪眼婆娑,怎么都止不住委屈和难过。
他垂眸看我,只道:「棋丢了便丢了,倒是你,为了盘棋命都不要。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搞清楚就来,也不知道将军府是怎么教女儿的。」
我被骂了,低着头嗫嚅了下嘴唇,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手里捏着的小小的棋子,散着暖意,心里的那些委屈汹涌。
我抱住他的脖颈,抱得死死地,擦擦眼泪:
「齐盛,谢谢。」
他轻轻嗯了一声,却没有将我放下,就这样走了一夜,才到城门。
那次后我再也没找过齐盛,待在家里整日看着话本子,再一次见到他,是他说要娶我的时候。
我回过神来,齐盛已经远离,撑着下巴打量着我,我擦擦眼睛,干涩无泪。
齐盛叫人把萧越带走了,我想多看几眼也被人拦在外面,齐盛没再问我和萧越的关系,我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有所不同的是,没有了萧越日日给我送伙食。
这皇宫的菜,到底不如萧越送来的好吃。
慕清霜的头七一过,朝阳殿的哀乐终于停息,没了这声音,我却还有些不习惯。
我想到关于慕清霜的事情,等恍然发觉,才发现自己哭了。
她死的那天,我庆祝她解脱了,比谁都高兴,如今倒是迟来的吊唁。
她生病的时候,瘦得皮包骨,头发失去了亮泽,话都讲不清楚,再也不见当初京城第一才女的风光。
只拉着我的手一遍遍说对不起,她没有对不起我,我想。是我对不起她。
我难以忍受这种画面,之后就离开了,再听到她的消息,便是她已经离开了这世界。
慕清霜刚入宫的那段日子,她还来见了我,拉着我的手躲在朝阳殿教我绣花,如从前她待我一般。
可我到底没能学会,绣着齐盛名字鸳鸯荷包成了两子歪歪扭扭的鸭子,后来被随手丢进柜子里,不知道怎么就丢了。
我还找了许久,后来觉得留不住的东西怎么都留不住,也就放下了。
那个时候她荣宠无数,想要做皇后,齐盛的正妻,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但是她没有,依旧拉着我的手,像个知心大姐姐一般,教我为人处世的道理,教我弹我很喜欢的琵琶曲,以至于现在我弹依旧手生,却也不是完全不懂的模样。
如今齐盛要追封她为皇后,倒也圆了他们这一对有情人。
齐盛圣旨还没发出,边关传来消息,江辞将军击败敌军,凯旋归来。
这消息是萧越带来的,我终于再一次见到了他。
他又恢复了齐盛身边红人的位置,只是他来见我时,却没了往日的亲昵,像隔着一层雾一般,礼数周到,却叫我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我见到了我哥江辞,他壮了很多,黑了,脸上线条依旧凌厉,眉眼依旧带着少年人的风采。
仿佛当年的那件事对他来说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他依旧是京城里最意气风发的少年。
我鼻头一酸,忽然不敢上前,和他两两相望,还是他率先开口:「婉婉。」
我差点落下泪来,我本身是个很爱哭的人,如今更像是在外头受了委屈的小孩。
我嘴巴嗫嚅几下,还未来得及开口,他已经大步向前,本想朝我鼻头上刮一下,这熟悉的小动作他最终没有做完,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头。
「这么久不见,连哥哥都不会叫了?」他笑起来,我抓着他的手,眼泪终于落下。
他长着少年的模样,看起来与我年纪一般大,却有着与少年人不相符的手,长着厚重的茧子,几乎摸不到软肉的存在。
「哥!」我开口道。
他眼里带了些笑意,用了揉了揉我的脑袋。「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喜欢哭鼻子。」
我哭得更加大声了,他手足无措又小心翼翼伸手,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帕子小心擦了擦我脸上的泪。
「哥哥手糙,你别哭。」他小声道。
我抓着他的手,在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朝他笑了笑。将那些没来得及说的话说了出来,爹爹和哥哥出事时我在皇宫,哥哥去了边关,等我送别时只看见暗红旗帜在空中飘扬。于是便是一别两年,连告别都没来得及。
「哥哥,对不起。」
他大概知道我要说什么,朝我笑笑。「我和爹都不怪你,就算你没有嫁给齐盛,我们的下场也不会比现在好,爹爹与我都不是好脾气,得罪的皇子大臣一双手都数不过来,爹爹早就想好了,与谁合作都是与虎谋皮,倒不如和齐盛合作,爹爹解甲归田也是自己的决定。」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弯腰认真擦干我的泪。
「你没必要为了这件事耿耿于怀,倒是你,爹爹一直都很内疚,早知道齐盛待你不好,就不将你嫁与他了。」
门口传来清咳,一身龙袍的齐盛站在门口。
哥哥拱手行礼。「皇上。」
齐盛朝他点了点了头,扫了一眼我红肿的眼睛。
「回来了?」他随意问道,「陪我喝一杯。」他看一眼我身后的萧越,笑意不达眼底,「许久未聚,你也一起来吧!」
三人就聚在我的院子里,我差人准备了一桌热热闹闹的酒菜。
可三人关系到底不如从前,都紧紧绷着脸,沉默地喝着酒,萧越端着酒壶小口抿着,酒液从唇角流下。
我躲在窗后偷看,一如从前看着他们和慕清霜一起的时光。
我哥同慕清霜关系并不算好,可能是因着我的关系,又或者是因为齐盛的关系需要避嫌,他倒是与萧越谈得来。萧越还是齐盛身边的随从时,哥哥还常邀请他来家里做客。
那时候他们喝着酒,我哥就会朝我招招手。
「婉婉,过来陪哥哥喝两杯,萧越不能喝酒,我一个人喝不自在。」
萧越摁住酒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哥道:「我能喝。」
脑子不知怎么就想起他苍白的唇角,那日他不过喝了口凉粥,便疼得神志不清。
我想叫他们别喝了,朝萧越使了眼色,他茫然看着我,显然已经带了些醉意。
我哥喝得挺多,酒罐子空了一罐又一罐,他瞧见了我,朝我招招手。
「婉婉过来陪我喝两杯。」我小步子走上去,他一个大男人忽然眼睛一红,拉住我的手。「哥哥对不起你,」
我下意识看向了场中唯一一个清醒的人,齐盛目光冷清,脸色有些微红,目光一直注视着我。
我哥许是真的喝高了,一直说着对不起。「哥哥不该带你认识齐盛,哥哥对不起你,要是没有我,你现在就该嫁一个好人家,何必待在这里。皇后有什么好呢?」
齐盛脸色一变,目光变得黑黝黝的,常年带着笑意的眼睛此时变的阴沉。
他忽的伸手拉住了我,我看向他,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松开了手。
萧越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我们相握的手,我抿唇,下意识在裙边擦了擦手腕,却没注意到齐盛黑了的脸。
我哥同我一样,喝一点酒便会一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我哥醉了便一直说着齐盛坏话:「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想叫你放弃他,可你偏偏又这样喜欢他。」
他说着转头拉住萧越的手,「你帮我照顾我妹妹吧!做哥哥的没用,护不住他,你保护我妹妹,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萧越目光润润的,忽然变得亮晶晶,他转头看向我,表情有些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