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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意蔓延间,我似乎看见了齐盛那张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泛着冷意,踩着地上的树枝慢慢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呆呆松手,抬起头看他,然后打了个酒嗝,将我刚刚吃的猪蹄子混着酒水吐了出来。
齐盛脸都黑了:「怎么,不是喜欢我喜欢得紧,怎么如今看见我就想吐。」
我想说我没有,但是却说不出来。于是我脑袋一歪,倒下来了。
萧越的大掌扶住我的脑袋。我听见他的声音轻轻响起。
「皇后娘娘不是故意的,皇上莫责怪。」
萧越真是个好人呀!对比齐盛,我这样想着。
我要争宠,在我第三天没吃到猪蹄子的时候,做了这个勇敢的决定。
萧越进来的那瞬间,恰好听见我富有志气的一句话:
「我要受宠,我要想吃什么吃什么。」
他端着猪蹄子的手一顿,抬眼看了我一眼,虽然我知道他那一眼就是单纯的一眼,并没有其他意思,但是我还是觉得带着些莫名嘲讽的意味。
「你当真想要争宠?」他问。
我缩着脖子摇摇头,又点点头,话是这样说,我却没想做什么。
笑话,我哪里还敢争宠。上一次争齐盛的欢喜,得了个家人离散。
我这么不讨齐盛欢喜,还死命往他眼皮子底下凑,那他岂不是要了我的老命。
萧越放下猪蹄,抬眼瞧着我,沉默了许久。
「你想争宠,我帮你。」
我从来不相信萧越会帮我,他和齐盛和慕清霜才是一国的,指不定他听见我的话还在心里嘲笑我不识好歹。
我不想这样揣测萧越,但是这的确是事实。
他和齐盛和慕清霜就像是三角形,感情好得拆都拆不散。这也就注定了他会站在了我的对面。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就像是飘无所依的一个人,我的哥哥去了边关,我的爹爹解甲归田,而我留在了这个大而冷的深宫,如果没有意外,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可我做不了什么,甚至还得感念齐盛大恩大德留了我爹一条命。
有那么一瞬间,我恨死他们了,哪怕我知道萧越和慕清霜何其无辜。
我接过他手里的一盆猪蹄子,阴阳怪气道:「噢,那还真是有劳小德子公公了!」
萧越低垂着眼睛,今天罕见的有些沉默,我剩下的话卡在喉咙,觉得手里的猪蹄子也不好吃了。
齐盛在慕清霜死后,除了上朝,便一直守在慕清霜的灵堂。
在宫里设灵堂是大忌,但是齐盛不在意,叫旁人又是艳羡慕清霜又是觉得荒唐。
说来好笑的是,我以为我会是这样被齐盛对待的人,我去看慕清霜,却被宫里的太监栏在了外面。
没有人将我这个皇后看在眼里。
我待在这里,哪怕毫无威胁,却还是被人时刻关注着一举一动。
瞥如那天我找御膳房要猪蹄子。
宫里最近传得沸沸扬扬,齐盛要追封死去的贵妃为皇后。
我这个默默苟着的空架子皇后也不免被人拿出来鞭策,所有人提起我都是怜悯又嘲弄的姿态。
这事荒唐得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有我知道,这事情是真的。
齐盛拿着圣旨进来的时候,我正咽下刚刚从萧越那里讨的鸡腿。
他来时无人通报,看见他的那一刹那差点被噎住,他给我倒了杯茶,我没接。
他眉梢单挑:「怎么,怕我下毒?」
我摆摆手,那我能说是嘛?
我朝他行礼,礼数周到,自认为没一点错。他却掐住我的脸,将那杯茶灌进我的嘴里。
「以前不是说,就算我递过来的是毒药,你也会眼都不眨地喝下?」
「我用过的手绢、帕子、喝过的茶杯不都收得好好的,怎么,如今我喂个水你都不愿意喝?」
我呛了一大口水,咳得胸口都是。
他盯着我胸口看了一会儿,然后松开了手。
「胖了。」他点评道。
我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咳了好一会才平息下来,却还是难受得紧。
他说话的时候,那些记忆瞬间涌了上来,我低着头,不看他,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泪意,却还是被【创建和谐家园】得眼睛泛红。
齐盛今日穿的是白衣,霸占了我的美人塌,将手里的圣旨丢了过来。
我打开看了看,里面是追封贵妃为德贤皇后的内容。
这字苍劲有力,像我的一样。我刚来这里,练的第一手字,便是模仿齐盛,我收着他给我哥的信,花高价买下他的字画,在夜里打灯练习。
我喜欢他,也喜欢上了他的一切。
我没有说话,手指微微用力,明黄的圣旨捏出褶皱。
「皇上真要这样做吗?」我问。
不得不说齐盛是真的狠,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皇后尚在,却追封死去的贵妃为皇后,传出去,可真是沦为天下的笑柄。
「你在意吗?」他看着我笑,笑的眼睛弯弯,恶劣至极。
「皇上既然决定了又何必来问我呢?」我满不在乎地收起圣旨。
谁能左右他的决定呢呢?他同我大婚后的那段时间,我闹着要他陪我,闹着要他别去找慕清霜,可他还是去找了慕清霜。
他登基第二日下了早朝,问我将慕清霜迎进宫如何?我说不想与旁人分享夫君。
可是慕清霜第二日还是被风风光光迎进了宫,然后我爹不久后倒台,我这个皇后的位置就更加形同虚设。
我们在一起,是拜了天地的夫妻,他却连明面上的尊重都不愿意给我。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为什么会喜欢他。
齐盛看了我一眼,眸色深深,看不出在想什么。
「你倒是不争不抢了。」他唇角微扬,却有些嘲讽的意味。
齐盛走出门的瞬间,我看见了站在门口带着黑色官帽的萧越,他背脊挺直,鼻梁高挺,唇色永远很淡,像是这个世界留不住他一般。
他淡淡地看向我这边,只一眼,我的委屈便涌了上来,模糊了我的视线,便也看不清他眼里浓厚担忧。
「你同皇后关系很好?」齐盛问他。
萧越弯腰拱手,却没有回答,只道:「到底同江辞将军认识许久了。」
我听见他的话,心里酸酸的,果然同齐盛交好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可我也说不清我为什么难受,只把账记在齐盛的头上。
夜里天上月亮很圆。天热的紧,我躺着美人榻上,喜鹊替我摇着扇子。
外面依旧是慕清霜灵堂那边传来的哀乐,听久了也觉得还挺好听。
门被人敲响,穿着白色薄披风带着月亮星光男人站在门外。
喜鹊翻了个白眼,礼都未行,端着盘子去井里捞白日里泡的果子。
「小德子公公大半夜来这里不好吧?」我将手里的话本子盖在脸上,不去看他。
萧越并不知道我在闹什么别扭,他放下手里的食盒,将里面的东西端了出来。
用竹筒装着的绿豆汤,看着就凉快。
他给我倒了一杯,眼睛弯弯:「消火。」
我想到白天的事情,冷下了脸。「原来你也会在意我的想法?因为我哥?那也大可不必了,我哥现在在边关,要真念着这份情谊,还不如多祈祷我哥平平安安。」
萧越微微蹙眉。端着喝了一口,端着碗手指微微颤抖。「不喝算了。」
我一把抢过,瞪他。「我喝。」
秉着不喝白不喝的原则,我抱着碗吨吨吨喝得精光。
萧越浑身僵硬,手指轻轻握着,盯着我手里的碗一动不动。
我也才意识到,这是他刚刚喝过的碗。
我有些尴尬,恶人先告状。「放肆,你居然拿你吃过的给我。」
萧越无奈。「娘娘,是你抢去的。」
我小声嘟囔,心虚得不得了。「那你也没拦着我呀!」
他唇角微微上扬,忽的,他捂住腹部,脸色瞬间苍白,冷汗顺着脸颊流下,眼看就要摔倒。
我吓了一跳,坐起来扶住他的腰,萧越看着瘦,却也不轻,终究是我低估了。
他跌在我的身上,粗喘的呼吸打在我的脖颈。手环着我的腰,冷汗落在我的身上。
「冷。」他道。
此时的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我心下慌乱,叫着喜鹊的名字。
我甚至不敢碰他,只是感觉眼睛有些酸涩泛红。
「萧越?你醒醒。」
果盘掉落发出清脆的声音,喜鹊的声音响起——
「参,参……参见皇上」
我转头看去,只看见齐盛黑着的一张脸,在月光下泛着冷意。
「皇后娘娘好兴致。」他道,「我竟不知,皇后娘娘与我身边的奴才这般亲密。」
萧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张了张嘴,还未说什么就摔倒在地上。
一晚上的兵荒马乱,露华宫的房门一直紧闭。
我被来来往往的太医牵住了心神,手里的锦帕捏得死死的,坐在庭院的躺椅上,大夏天的晚上,我却平白有些冷。
我知道萧越身体不好,却没有想到会这样不好。
齐盛沉默喝着桌上的绿豆汤,他抬眼看着我,然后道:「一个奴才你这么在意作甚。」
奴才这个词【创建和谐家园】到我了,怔愣两秒,终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