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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画堂春-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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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希宁早上送走纳兰容若,就一直紧张不已,魂不守舍等着他回府。

        直到天快黑时,纳兰容若才回来,她听到外面熟悉的脚步声,立刻起身奔了出去,连声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纳兰容若满身疲惫,拥着她往屋里走,说道:“没事,我们进去说。”

        进了屋在榻上坐下,卢希宁倒了杯茶递过去,便忐忑又期待地望着他。

        纳兰容若看她着急,也顾不上吃茶,忙说道:“皇上对方子很有兴趣,当即传了造办处的人来,按照方子赶了几个焰火,又出京去了西郊,亲自试过了焰火。就算是大白天,焰火升空时,在远处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皇上很满意,问我想要什么赏赐,我当即全部推辞了,皇上最后赏了这个千里镜给我。”

        卢希宁拿着嵌银镀铜的千里镜,好奇来回打量,对准窗外,抽拉着调整远近,成像不够清晰,看得也不够远,没一会就不感兴趣放下了,说道:“这是最简单的单元筒折射望远镜,皇上赏赐这个给你是什么意思?”

        纳兰容若定定看着她,嘴里苦涩蔓延,说道:“临走时,皇上对我说,这个千里镜,看得还不够远,不够清楚,在观星台,还有更好的千里镜。宁宁,上次皇上问你,是不是要去钦天监。皇上已经知道这是你做出来的,不是你玛法。”

        卢希宁瞪圆了眼,康熙又凶又聪明,心眼比厨房的漏勺还要多。不过纳兰容若也是,就凭着一个千里镜,还有康熙曾经说过的话,就能知晓对方的意思。

        他们还是不是人啊!

        卢希宁白眼快翻上了天,不过,她也不是自怨自艾,束手就擒的人。

        将千里镜一扔,豪气冲云天,抓着纳兰容若的衣衫前襟用力一扯,绊扣飞溅开,连他雪白的里衣也跟着一并扯开了。

        嗷一声,扑过去将他压在了身下,将在卢腾隆那里学到的骂人本事,前部使了出来。

        “我去他大二大爷的,咱也别去想那么多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豆汁儿也得喝!不就是生孩子吗,我正在排卵期,我们先来做生孩子的事情!”

      37. 第三十七章 无

        临近黄昏时下了一场雨, 天气已经没有以前的热意,风吹在身上已经微凉,秋天来了。

        纳兰容若已经有许久未与友人来往, 这次徐元文办了酒席,他推辞不过, 晚上去赴宴吃酒。

        卢希宁在觉罗氏院子用完饭回屋,他还未回来, 便拿着那个简易的望远镜,跪在临窗的榻上, 对着窗外拉来拉去玩。

        镜头里, 是不甚清楚的夜色, 灯笼光芒点点,海棠合欢树影晃动, 直到熟悉的身形出现。

        她脸上不由得浮现出笑意,又拉近了些距离,面前深青色的衣袍挡住了镜头, 才将望远镜收起来,仰起头, 眼里都是笑意:“回来啦?”

        纳兰容若垂首看着她,手上解着衣衫,笑道:“嗯, 等了多久,想我了吗?”

        卢希宁一只脚垂在塌下,一只脚盘在榻上, 手撑着往后去看他,摇摇头说道:“我吃完饭跟额涅说了会话,也刚刚回到南院。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纳兰容若俯身下来, 伸手圈着她的腰,凑上去用力亲了亲她的唇,顺势坐下去,将她的腿挪到身上放好,亲亲密密抱住了她:“想着你一人在家无聊,我也没心吃酒,便早早赶回来了。”

        卢希宁鼻子吸了吸,他身上酒意淡淡,还带着些胰子的气味,问道:“你洗过了?”

        纳兰容若嗯了声,说道:“怕酒气熏到你,在前院稍微洗了下。”

        卢希宁慢吞吞说道:“我听说有人在外做了坏事,回家先要赶紧洗掉证据。”

        纳兰容若垂头看她,似笑非笑道:“那个人莫非叫你大哥?宁宁,你可别冤枉我。对了,你闭上眼。”

        卢希宁也只是随便说说,纳兰容若不是那样的人,闻言便乖巧闭上了双眼,笑嘻嘻地道:“让我闭眼做什么呀?”

        纤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眼皮还不住颤抖,纳兰容若看得心痒,又忍不住先亲了下,然后起身走出去,没一会后又回了屋。

        卢希宁实在心痒,睁开一只眼睛去偷看,正好与纳兰容若含笑的双眼相对,他手背在身后,笑着道:“我就知道你会偷瞧。”

        既然被他抓住,卢希宁干脆睁开了眼睛,盯着他背在身后的手,问道:“你手上拿着什么,是给我的礼物吗?”

        纳兰容若没再逗她,手从背后拿出来,将匣子递给她,说道:“你看看喜不喜欢?”

        卢希宁打开匣子,拿出里面的铜制器物,弓弦上一根指针,指针向右。她看了一会,只略微沉吟之后,下榻趿拉上鞋子,拿着东西往屋外走去。

        纳兰容若眼里光芒闪动,也不说话,默默跟在了后面。卢希宁看着在滴水的廊檐,手往廊檐外探了探,果真,没一会后,指针又往右边偏移了些。

        卢希宁转头对他笑:“这真是测湿度的呀,做得还真是不错,谁送给你的?”

        纳兰容若脸上都是笑,揽着她往屋里走,说道:“宁宁真聪明,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个验燥湿器,是有人从江南回京带来的。说是一个叫黄履庄的扬州人所做,此人聪明绝顶,喜欢西洋器物,一心钻研做出了许多新奇的小物件,还有什么验温度器。只是他平时手松,东西都送了出去,有人拿来送给徐先生,我见到后就讨了来,宁宁可喜欢?”

        检测湿度的仪器在卢希宁看来,实在算不上稀奇东西,在后世就是琴弦上的温湿度计而已,不过在这里看到,她还是比较惊讶。

        进了屋,纳兰容若见她爱不释手,细细解释说道:“南怀仁也做过一个,是用鹿筋制成,也差不多同理。先人以前练琴时,发现在不同的天气,琴弦湿度会有不同,琴音也不一样,也不算是才发现的事物。”

        卢希宁思索片刻,认真说道:“发现其中的道理,与根据其中的原理做出东西来不一样。好比《天工开物》这本书,里面记载了千万种东西的制作方法,可是都太简单,看了让人不得其解,后人能从中学到的知识太少了。黄履庄真的很聪明,又擅长动手,民间应该有无数这样的人,只是写不出来八股文,考不上官,真是可惜。”

        她拿起旁边的望远镜,指着前面的玻璃说道:“我知道该怎么改善望远镜,就是做不出来,因为我没有做过这些,动手能力也不行。如果换成黄履庄,他要是知道了原理,肯定做得出来。他人在何处?还在扬州吗?”

        卢希宁没有谦虚,玻璃与焰火不一样,焰火颜色太简单,就是各种金属的焰色反应,是最简单的化学知识。

        望远镜显微镜这种仪器,最主要的是玻璃,光学玻璃与普通玻璃随处可见,她平时见多了,也不会去想究竟是从何而来。

        纳兰容若现在对卢希宁会什么,已经不会觉得惊讶,说道:“恰好黄履庄也来了京城,借住在友人处,你要见见他吗?”

        卢希宁眼神一喜,猛地点着头:“要见要见,我想问问他还会做哪些东西。”

        纳兰容若深思之后,说道:“宁宁,自从上次献了方子,皇上赏了千里镜之后就没有动静。皇上提及过观星台,这个观星台自从前朝就有,后来南怀仁设计与监造了赤道经纬仪,黄道经纬仪等各种天文仪器。涉及到天的事情,皇上都不会允许人染指。也不是皇上愚昧迂腐,而是怕有人借机生事。民间反清复明向来没有断过,皇上怕有人打着天象的旗号造反。世人多愚昧,最容易被煽动。”

        卢希宁笑着道:“其实天真没有那么复杂,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天子也不是什么真正老天的儿子,不然怎么会有不同朝代不同姓的皇帝?天文台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还有钱财,就是放到民间,也没有人能养得起。而且观星,靠着肉眼看不到,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得出结论。好比天上的土星,绕着太阳公转一周就需要近三十年。若有人能在短时日内,不借助天文仪器,就能得出关于天文的结论,那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子。藏着掖着没有任何意义,放开这门学问,让大家都去研究,失去了神秘感,也没人会被鼓动了。”

        纳兰容若嘴张了张,没有说话。卢希宁也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自嘲地笑了笑:“我哥以前说过,读书太贵,主要是纸张书本贵,我估计造纸跟不上,还有老百姓实在是太穷了,都吃不饱饭,哪有钱去读书。再说,你看这些圣人书,都像是天书一样,没有先生教导,自学都难。教授知识的课本,应该简单易懂,由浅入深,不能只学些诗词歌赋策论文章,真正能改变大清现状的,是科学,是各种数学几何化学物理等学问。”

        她见纳兰容若神色茫然,耐心解释道:“我打个比方吧,就好比说万物相生相克,比如额涅说柿子不能与螃蟹混在一起吃,这个说法是错误的,你不要听啊,我喜欢吃柿子,也喜欢吃螃蟹,快入秋了,正是吃螃蟹的好时节。”

        纳兰容若笑着点了点卢希宁的唇,她冲他眨眼笑:“虽然说法有误,里面也饱含了化学知识,有些物质混在一起,就会生成另外的物质,这就是化学反应。你再看头上的屋脊梁,为何不会塌下来?这里面涉及到物理中的力学。桥梁又为何不会垮塌,这里面除了力学,还有风量也要考虑进去。大家都只管着建桥修房,怎么都没人整理出一套学问出来,然后教给大家呢?”

        纳兰容若听得心潮澎湃,不过还是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宁宁,千百年来,都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皇上有野心,想着能一统天下,大清海晏河清。像是各种新奇的技巧,以大清如今的现状,皇上肯定不会让新奇的技艺落入民间,尤其是火.器,大.炮等。”

        卢希宁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朝廷为了安定,肯定会管制武.器,不管什么时候都一样,现在我也只是私底下抱怨一下而已。”

        纳兰容若拥着她,劝慰道:“宁宁,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后日我休沐,让行墨去下帖子,请黄履庄去丙舍吃酒,到时候让你见见他。”

        卢希宁点头嗯了声:“你要记得提醒我,把这个望远镜带上。”

        纳兰容若一口答应了,咳嗽了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说道:“宁宁,今晚你还没有推倒我,我先前可特意换了身易撕开的衣衫。”

      ¡¡¡¡Â¬Ï£Äþ¹ÄÁ˹ÄÁ³¼Õ£¬âûâûµÀ£º¡°ÎÒÔÂÊÂÀ´ÁË£¬Õâ¸öÔÂÄãÓÖ°×·ÑÁ¦ÆøÁË¡£¡±

        纳兰容若愣了下,忙说道:“宁宁,你快别难过,我也没有白费力气,每次我都快活得很,这是人间至乐极乐。阿玛现在春风得意,额涅也不会逼你,宫里那边也没有动静,你放心吧。秋季的京城最美,我反正也没多少事情,以后考了殿试之后,估计就没有如今这般清闲自在,不如趁这段时日好生陪陪你。”

        过了两天,纳兰容若带着卢希宁到了丙舍。下了一场秋雨后,天气又转晴,太阳晒在身上已经没有以前的热度。

        天高云淡,进到庄子,四周仍然花红柳绿,树叶绿得快漾出水,看了就令人心旷神怡。

        纳兰容若周到妥帖,派马车去接了黄履庄,因为友人忙着准备明年春闱,这次没有一起前来,他便一人来了。

        卢希宁与纳兰容若等在庄子门口,马车停下来,一个身穿青细布衣衫,中等身高不胖不瘦,五官乍一看平凡,组合在一起却令人感到舒服的年轻人,手上抱着匣子下了车。

        他见到两人立在门口,楞在了那里,想见礼手上又捧着匣子,一时尴尬地转了半圈。

        行墨忙上前,恭敬地道:“黄先生,小的替你拿着。”

        黄履庄将匣子递给行墨,说道:“多谢小哥,这是送给纳兰公子的小玩意,我平时闲得无事做来玩,也不值什么钱,就是图个新鲜。先生不敢当,就叫我名字就好。”

        客气完之后,他似乎觉得说多了些,脸又红了红,忙上前抱拳作揖,两人还了礼,将他往庄子里面迎。

        纳兰容若见卢希宁一直盯着行墨手上的匣子看,忍笑说道:“冒昧请黄先生前来庄子,没曾想黄先生还这般客气,带了礼物前来。听说黄先生做的东西新奇精巧,一物难求,今天我可是占了大便宜。”

        黄履庄好似不大擅长说话,伸手挠了挠头,说道:“也不是一物难求,做的东西也卖不出去,若是有人喜欢,我就随便送给他们了。匣子里面是我做的瑞光镜,呃,不过晚上的时候才能看清楚。”

        卢希宁眼神从匣子上收回来,看着黄履庄脸上的窘迫,她感到无比亲切,好奇问道:“晚上才能看到的话,瑞光镜是不是与光有关?”(注)

        黄履庄从下车起,就守着礼节,并不敢多去看卢希宁,这时听到她一下就猜到了瑞光镜的用处,那双本来就亮晶晶的双眼,更加明亮照人,也忘了避嫌,盯着她惊喜地道:“少夫人莫非也喜欢这些?”

        卢希宁笑着不断点头:“我喜欢是喜欢,但是我不会做,还是你厉害。”

        黄履庄嘿嘿一笑,不好意思说道:“我从小就喜欢这些东西,许多人都说我不务正业,迄今连个功名都没有考上。”

        卢希宁干脆无比地下了结论:“那是世人愚昧,他们不懂而已,你不要听他们胡说。每三年都有几百人中进士,可是三百年也出不了一个你。”

        黄履庄性格还算沉稳,却被卢希宁夸得有些害羞,结结巴巴地道:“当不得少夫人的夸赞,当不得当不得。”

      ¡¡¡¡¼¸È˺®êÑ×Åһ·×ß½øÈ¥£¬µ½ÁËäËˮͤ£¬Â¬Ï£Äþ˵µÀ£º¡°ÕâÀï½ÐäËˮͤ£¬ÄÉÀ¼¸®ÉÏÒ²ÓÐ×ùäËˮͤ£¬»ÆÏÈÉúÒªÔÚ¾©³Ç´ô¶à¾Ã£¬Ï´ÎÔÙÇëÄãÀ´¾©³ÇäËˮͤ×ö¿Í¡£¡±

        黄履庄说道:“我来京城是想寻个差使,顺便想着能不能去观星台看一下。京城不比扬州,人才济济,我还想寻个老师,总觉得自己学问不够,西洋来的许多书本知识,读起来实在是太吃力,需要人指点一二。”

        卢希宁双眼刹那放光,纳兰容若见状,忙出声道:“黄先生请坐,吃杯茶再慢慢说话。”

        黄履庄客气道谢之后,在椅子上坐下来,行砚上了茶,行墨放下匣子,便退出去守在了外面。

        卢希宁被纳兰容若打断,没再提老师的事情,一心只放在了瑞光镜上,连茶都没吃,忙打开匣子拿出拿出约莫三四尺大的凹面铜镜。

        她拿在手里反复看了一遍,起身捧着铜镜走到窗棂边,打开窗户对准了太阳光。虽然是在大白天,还是能肉眼能见到一束光线射了出去。

        黄履庄放下茶杯,起身跟着上前解释道:“在夜里的时候能看得更清楚,点燃数盏灯,光照在上面,这里的凹面能将光反射出去,不但能照出数里远,照在身上还能取暖。其实细究起来,也没有什么玄奥处,简单得很。”

        卢希宁指着铜面,说道:“用玻璃也一样,这里的直径再加大一些,能聚集更多的光。如果多块凹面玻璃拼接起来,将光聚集在一个点上,那就不能取暖了。”

        黄履庄愣了下,旋即加剧然大悟道:“少夫人的意思,可是温度太高,怕灼伤人?”

        卢希宁点头,笑着道:“对,连木头都能引燃。”

        黄履庄敬佩不已,说道:“少夫人真是聪明,只看一眼就能悟出其中关窍。”

        这些都是后世最浅显的光学知识,黄履庄在这个时代,却能靠着自己琢磨出来。

        卢希宁十分欣赏他,忙否认道:“我真比不上你,不敢当不敢当。对了,我还带来了望远镜来,黄先生你看看。”

        纳兰容若在旁边安静听着他们说话,闻言将千里镜递了上去。黄履庄双手接过,来回仔细看了,对着窗棂外打量起来,半晌后说道:“不满少夫人说,这个千里镜只是外面做得精巧,做起来也不难,我也做过。除此之外,我还做了能放大东西数倍的显微镜,放在扬州家中没有带到京城,不然也能让少夫人看一看。”

        卢希宁惊讶地道:“放大数倍东西,是放大什么东西,灰尘能放大数倍吗?”

        黄履庄呆了下,摇摇头说道:“灰尘太小,着实不易放大,就书本上的字能放大些,要是有人眼睛不好,拿来读书最好不过。前朝有个叫孙云球的孙先生,他擅长磨各种镜,也曾做出过能放大数倍的镜片,我做这些,都是拾先人牙慧。”

        卢希宁也没有失望,走回椅子上坐下,说道:“黄先生不要气馁,你可以将你学到的知识,写成书传下去,以后肯定会有与黄先生一样的聪明人,从此钻研出能放大灰尘,甚至更细小东西的显微镜。如果你有什么不懂与为难之处,可以问我,兴许我能给你一些指点。”

        纳兰容若看着愣住的黄履庄,微笑着说道:“内人以前在广东长大,自小也学习西洋知识,因着家里人宠爱,估计学得要比黄先生多一些。内人性情直爽,只想着能帮到黄先生,所以就托大充作了老师,黄先生切莫介意。”

        黄履庄也曾听友人提过几句卢希宁的家世,忙客气地道:“少夫人学问渊博,我来京城本就是想寻老师,没曾想能得到少夫人这样的名师,实在是三生有幸。”

        卢希宁瞪圆了眼睛,双手乱摇,说道:“我做不了你的老师,真的不行。我只是懂一些原理,要说动手做,还得你自己来。”

        黄履庄对卢希宁的学问,其实心里也没谱,不过纳兰容若是贵人,他夫人亲自发话要教自己,也不好意思出言拒绝。

        现在她又说不能当老师,他也不敢强自拜师,一时不知所措楞在了那里。

        纳兰容若瞧着他的神色,淡笑着道:“黄先生做这些,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吧?”

        提及银子,黄履庄又羞愧耷拉下了头。他自幼丧父,家境贫寒,虽说自小过目不忘,聪明过人,不过心思没放在读书考学上。来到扬州城之后,接触到西洋的知识学问,做出了些令人新奇的物件,多得了些关注。

        虽是如此,日子却向来不宽裕,捉襟见肘,靠着友人接济为生。所以他也慷慨,有人给他银子,就将所做的东西当做回礼送了出去,也算是变相养活自己。

        纳兰容若觑着他的神色,不疾不徐说道:“我知晓黄先生的处境,也就不拐弯抹角。黄先生,京城不比扬州,黄先生可曾想过,如果这些东西被皇上得知,黄先生该当如何?”

        黄履庄的脸色变了变,神色灰败下来,苦涩地道:“宫中并不缺这些新奇的东西,西洋传教士进贡了许多,远比我做得还要精巧。我不过一介平民,哪敢做出宫里才能有的新奇物件,若是被皇上知晓,估计得被寻个借口关进大牢。”

        卢希宁急了,忙转头向纳兰容若求助,他回了个安抚的眼神,缓声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过黄先生也不必灰心丧气,我泱泱大清,岂能比西洋人还要不如。恕我冒昧指点黄先生一二,黄先生这些年只靠着自己琢磨,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远超出人的想象。京城中不乏聪明人,黄先生的能力,迟早都会被发现,黄先生得防着被有心人利用。如果黄先生想要自己的学问有用武之处,首先得让皇上赏识同意。如果黄先生只是爱好,则要韬光养晦,不如趁着在京城的时机,多学知识。”

        卢希宁接着说道:“你照着现在书本上的理论,做出各种东西来,厉害是厉害,却没有太多自己的创新。你要更大胆的去研究琢磨,比如,怎么让玻璃,能放大更细小的东西?或者,怎么让望远镜,看得更远更清楚。然后著书立说,这才是真正属于你的东西。”

        她所有理论知识都懂,一股脑地告诉他也没有问题,只是缺乏独立的钻研精神,是科学研究的大忌。她非常欣赏黄履庄,只想着给他一个方向,给他启发,让他自己去研究,得出属于他自己的学说与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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