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她总是对他笑,毫不掩饰对他的爱意。他从没有听过她任何的抱怨,说过任何的不好,有什么吃什么,有什么穿什么。
哪有新妇嫁进婆家,会如在娘家那般自在呢?
深深的懊悔与自责,几乎将纳兰容若淹没。他总是许诺要对她好,不会让她受委屈,到头来,他最终还是忽略了。
门帘掀开,行墨躬身走了进来,细细回禀道:“回爷,奴才去仔细问过,早上送爷上了马车离开,少夫人便去了夫人的院子。用过午饭之后,与夫人一起去了正阳门外逛铺子,少夫人身边的张婆子也跟了去。张婆子说,少夫人在银楼前买糖蜈蚣时,遇到了个貌美的姑娘,两人说了几句话。当时张婆子见少夫人神态寻常,对方也有礼有节,便没有多问。后来舅老爷来找少夫人,两人在旁边茶楼吃了一会茶之后,少夫人回到了银楼。夫人给少夫人选了好些头面首饰,少夫人也高高兴兴收了下来,然后就一起回了府。”
纳兰容若眼神沉了下去,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寒意,问道:“那个貌美的姑娘,可知道是谁?”
行墨顿了下,说道:“奴才听张婆子形容,应是琴娘。”
纳兰容若身上杀意瞬间迸发。
半晌后,他终是淡淡说道:“点灯吧,你来磨墨,我写几封帖子,明日一早,你亲自送出去。”
行墨应是,拿火折子点亮了灯盏,磨好墨,纳兰容若铺好花笺,提笔开始写帖子。
行墨收好帖子,犹疑着问道:“爷,时辰已不早,可要传饭?”
纳兰容若转头看向滴漏,问道:“少夫人可有用过饭?”
行墨答道:“先前奴才去问张婆子时,张婆子也惊慌不定,说是少夫人吩咐,不要让人有人去打扰她。少夫人以前生大病时,才有过这般情形。后来少夫人病好之后,脾气温和得很。而且少夫人从来不会错过任何一餐饭,吃饭对少夫人最重要,晚上少夫人不用饭,张婆子怕少夫人……”
话还未落音,纳兰容若已经奔到了门外,行墨盯着他身后的破洞,嘴张了张,识相闭上了嘴。
卢希宁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不悦抬头看去,抬起手,不耐烦做出了一个阻止的动作。
纳兰容若忙温声道:“宁宁,我什么都不说,你放心。不过宁宁,你还没有用晚饭,等吃完晚饭,你再继续缓和情绪好不好?”
卢希宁盯着纸上画了一半的图,思索片刻,放下笔站起了身:“好吧,我已经认真确认过,现在我的心情比先前好了些。不过,你还是不要与我说话。”
看着她一本正经,小脸紧绷的模样,没有了先前那般的冷漠,纳兰容若先前不安定的心,总算落回去了一半。
吩咐下人打来热水,他挽起衣袖拿着胰子,如以前那样去帮她洗手。
卢希宁手往旁边躲,鼓起脸颊瞪他:“我自己来。”
纳兰容若垂着头,闷声不响捉住了她的手,细心抹上胰子,与她十指交扣,动作轻柔,洗干净了她手上的炭灰,再拿帕子擦拭干净。
洗完之后来到正屋,桌上的饭菜已经摆好。纳兰容若坐下来,先给她盛了小半碗老火鸭汤,说道:“冬日天气干燥,你喝一些祛火。”
卢希宁拧眉,径直问道:“我不太听得懂人的言外之意,你言外之意的意思,是在说我的火气太大吗?”
纳兰容若无奈地道:“宁宁,我不敢,也不会指责你。我是心疼你鼻子总是出血,才让你喝凉性的老鸭汤。”
卢希宁沉默一瞬,说道:“对不住,我冤枉你了,多谢。”
纳兰容若看了她几眼,话到嘴边,还是没敢问出口,只微笑着说道:“吃饭吧,萝卜苗也多吃些。庄子里火炕栽种的菜,比不上时令的味道,冬日倒难得见到这些,总比成日都吃些萝卜豆腐的好。”
¡¡¡¡Â¬Ï£ÄþÌý¹ý¹ÜÊÂæÖæÖ»Ø»°£¬ÕâµãÂܲ·ÃçÖÖ³öÀ´¿É»¨ÁËÐí¶àÒø×Ó£¬¿°±ÈɽÕ亣ζµÄ¼ÛÇ®¡£
送到府里之后,觉罗氏照常分成了三份,南院主子有两个,分了一半。纳兰明珠的前院加上觉罗氏的正院,分了剩下的另一半。
与以前一样,纳兰明珠要是心疼几个姨娘,他就得把自己的一部分,分出去打赏给她们。
纳兰府上不缺银子,纳兰尚书却憋屈得很。觉罗氏曾告诉过卢希宁,纳兰明珠不过像是养小猫小狗那般,几个姨娘都只是玩物,高兴时哄几声而已。
他要面子,在外面官做得越大,越注重这些规矩,绝对不会与她这个正妻明着翻脸。
卢希宁看了很多,从来没有发表过意见,也没有什么意见。
因为,若她站在觉罗氏的位置上,最多撒手不管,不会比她做得更好。
矛头的根源在纳兰明珠,最深的根源却在现今的规矩礼法上。后世也有皇室,卢希宁平时不关注这种新闻的人,都曾经听闻过几起轰轰烈烈的离婚官司。
像觉罗氏与纳兰明珠这种级别的人,离婚绝对会引起大动荡。
纳兰容若几乎没有动筷子,不错眼盯着卢希宁,她神色若有所思,似乎在想着什么。
虽然如以前那般,吃了一碗半碧梗米饭,他夹的菜也全部吃完,却几乎没有声音,从头到尾都安安静静。
吃完饭漱完口,卢希宁接过纳兰容若递来的茶吃了一半,又闷声不响回到桌案前坐下,俯身继续画图。
纳兰容若犹豫片刻,踱步上前来到旁边,顺眼看去,呼吸一窒,咳了咳,问道:“宁宁,你这......,听说你买糖人儿,要小贩给你画蜈蚣,宁宁,你还真是特别。画这个东西,你不害怕吗?”
卢希宁头也不抬答道:“不怕,这些都是死物,活人才可怕。”
纳兰容若又愣住,眼神柔和无比,在她身边坐下来,讨好地朝她笑:“宁宁,我不说话,只坐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卢希宁斜着他,说道:“你都已经坐下来,才问出这句话,真是太假了。”
纳兰容若讪笑几声,厚着脸皮挪动着椅子,干脆离得她近了些,飞快凑上去亲了下她的侧脸。
卢希宁停下笔,转头看过来,纳兰容若也没有躲,就那么微微笑着,任由她打量。
他脸庞清隽,肌肤细腻光滑,微凹陷的双眸带着忐忑,神情中透露着淡淡的疲惫。
卢希宁不自在地转开了头,嘟囔道:“真是说话不算话,我不算话,你也不算话。算了不画了。”
纳兰容若心口一松,上前拥住她,小心翼翼问道:“宁宁,你现在好些了吗?”
卢希宁轻轻点了点头,仰起头看着他,说道:“对不住,是我不好,先前我太冲动了。”
纳兰容若神色愈发愧疚,将她拥得更紧了些,凝视着她的双眸,心疼地道:“不,宁宁,是我对不住你。”
卢希宁扭动着身子,说道:“你松开些,我都快透不过气了。”
纳兰容若松开手,在她面前蹲下来,说道:“宁宁,我背你吧,外面冷,我们就在屋子里散步消食。”
卢希宁去推他,说道:“你背我怎么能消食啊。”
纳兰容若不动,坚持着说道:“宁宁,你上来,我背着你,能与你心贴得近一些。”
卢希宁盯着他的背影一会,然后趴了上去。纳兰容若背起她,从暖阁慢慢往正屋走,再从正屋走回卧房。
“宁宁,你先听我说。我让行墨去问过今日下午发生的事情,知晓了你生气的原因。琴娘的事情是我不对,虽然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搭理过她,可是我也没有处理好外面的关系,居然让她跑到你面前来胡言乱语。其实我也知晓她心里的想法,不外乎那么几种,看上我这个人,或者看上我的权势,不对,我也没有什么权势,是阿玛的权势。不管哪一种,我都不可能应下她,倒不是因为她出身风尘,而是我压根不会对她心动。”
卢希宁脸贴在他背上,静静听着,见他跟卢腾隆分析得一模一样,不禁嘀咕道:“我哥告诉我了。”
纳兰容若顿了下,说道:“宁宁,我知道你哥会怎么说,他肯定都是为你着想。这些时日,你跟在额涅身边,见过阿玛的姨娘与额涅之间的龌蹉,再加上阿玛纳妾,你看多了,心里肯定有想法。可是宁宁啊,世上聪明的人太多了,但凡大家闺秀,自小家中就开始教导着规矩,怎么当家理事。这样的大家闺秀千篇一律,全天下要多少有多少。比如琴娘那样的,更是八面玲珑,面面俱到。宁宁,我从来不需要这样的女子,她们兴许都很好,我就是偏偏就不喜欢。”
他回转头,亲了亲她的唇,呢喃道:“宁宁,你虽然不懂规矩,人情世故也不大通,我以前从不知道,还有你这般的姑娘,也曾经担心过,你会惹来麻烦。可你嫁进来之后,不但与额涅亲如母女般,下人们也都很喜欢你。因为人心都是肉长的,知道孰好孰坏。而我呢,与你在一起,我觉着自己也真正开始变得有了生机,不管开心,生气,都那么真切。宁宁,你放心,我会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好,以后再多陪着你一些。”
“不用你多陪,我们要有自己的空间。”卢希宁拒绝完,又好奇问道:“你会怎么处理?”
纳兰容若不想她知晓那些手段,说道:“我不会乱来,你尽管放心,她们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外面的规矩卢希宁也不懂,便没再多问。她听着他越来越快的心跳,斟酌着说道:“今天的事情,是长久以来的积累,不是因为你,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也不是因为阿玛额涅,更不是我哥的话,兴许有一点他们的因素在里面,不过最主要还是因为我自己。是我自己感到不安,我希望自己的安全感,不是来自于你,而是自己的内心能足够强大,以最好的自己,来喜欢你,那样我们才会真正平等去相爱。”
巨大的酸楚与喜悦袭来,纳兰容若鼻子发酸,眼睛也跟着涩涩的,颤声唤道:“宁宁。”
卢希宁嗯了一声,“今天我的脑子很乱,太过乱七八糟,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射完那一箭之后,我其实想对你说些话,最后我实在不好受,就没再说了。”
纳兰容若问道:“宁宁,你想对我说什么,现在告诉我也一样。”
卢希宁说道:“我想警告你,这是第一次,事不过三,每次箭都会往上一点,三次之后,你就直接出局。我的箭法现在很好,箭无虚发。”
纳兰容若凝滞片刻,说道:“宁宁,以后我若是再让你难过伤心,你的箭就直接往上射。”
卢希宁问道:“直接射你的金箍棒吗?”
纳兰容若腿一软,两人差点儿没一起摔倒。
卢希宁吓得惊叫一声,忙抱住了他的脖子,说道:“你放我下来吧,你不累啊?”
纳兰容若将卢希宁往上提了提,闷声说道:“我不会摔倒你,也不累,我喜欢背着你走。不过,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往心口上射!宁宁啊,我现在下面还凉飕飕的,要是被你吓坏了,以后用不了怎么办?”
他加快步伐往床边走,声音含糊起来,说道:“不行,宁宁,我的试试好坏……”
卢希宁沉吟半晌,说道:“坏了也没事,我可以用你别的地方,你这里也很厉害。”
纳兰容若:“……”
他张开嘴,轻轻咬住了她覆上来的手。
31. 第三十一章 无
早上洗漱之后正准备吃早饭, 张婆子拿了礼单进屋回话:“少夫人,夫人已经备好了礼物,让少夫人吃完饭之后就直接出门, 不用特意前去辞行了。今儿个外面变了天,估摸着快要下雪, 夫人让少夫人早些回府,越晚天气越冷, 要是下雪路滑不好走,仔细着别冻着。”
卢希宁接过礼单扫了一眼, 密密麻麻写满了一整章。觉罗氏准备了两马车的补品布匹, 甚至连炭都有。
她不由得笑起来, 说道:“我知道了,你去跟额涅道一声谢, 算了还是我回来后亲自去吧,你先去准备下,幸福与美好留着, 你等会跟着我回去就好。”
张婆子应下退了出去,纳兰容若洗漱完走过来, 上下打量着她,问道:“回去,你回哪里去?”
卢希宁说了李氏怀孕之事, 顺便将礼单递给他:“额涅待我真好,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纳兰容若看着礼单,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我今日恰好有事走不开,不然我就陪你回去了。”
卢希宁在桌前坐下来,抬头白了他一眼, 说道:“我也是昨日才知道,晚上太忙,没来得及与你说。”
纳兰容若在她对面坐下,脸上是意味不明的笑,说道:“晚上哪里忙了,不过才两次,你就吵着要睡觉,不要再来了。”
卢希宁拿着勺子的手一顿,正色说道:“一般来说,只有男人不行,不是女人不行。”
纳兰容若瞪着她:“宁宁,你要讲良心啊,我哪里不行了?”
卢希宁笑眯眯说道:“你现在还年轻,等到三四十岁的时候再说这句话也不迟。这是生命的规律,光靠强大的自信心是没用的。别看五六十岁的男人还能当阿玛,这与厉害不厉害是两码事。对了,外面有卖药的吗?”
纳兰容若被她说得郁闷至极,听她说起药,忙关心问道:“你要买什么药,身子不好了吗?”
卢希宁摇摇头,说道:“我身体很好啊,我在问男人不行所用的药。如果上了年纪,一般都要靠药物辅助,若是没有药的话,那真是太惨了。”
纳兰容若:“......”
他板着脸,气冲冲说道:“吃饭,早上不要说这些话。”
卢希宁鼓了鼓脸颊,都是他起了话头,告诉他事实,他又不愿意听,男人真是麻烦!
吃完早饭之后,两人一起出了门。到了二门外,纳兰容若站在马车边,摸了摸她手里的手炉,整理着起她的风帽,说道:“宁宁,路上走慢些,若是有事的话,你就让人来给我递个消息。”
卢希宁嗯了声,与他相拥了下,然后上了马车。纳兰容若站在车外,等到她的马车往外驶离,她掀起车帘对他挥手,他也挥手微笑。
如以前她送他那般,等到马车驶出门外再也看不见了,才转身上车离开。
马车到了卢家胡同附近,卢腾隆从豆汁铺边奔上前,卢希宁忙叫道:“哥,外面冷,你快上来。”
车夫停下车,卢腾隆钻进车厢,卢希宁打量着他冻红的鼻尖,将手炉塞到他手里,说道:“哥,你在家里等着呀,跑出来做什么,你等久了吧?”
卢腾隆吸了吸鼻子,将手炉还了回去,嘿嘿笑道:“没等多久,先前喝了碗热乎乎的豆汁儿,我穿得厚,皮袄又不透风,暖和,一点儿都不冷。”
卢希宁拉扯着卢腾隆身上的老皮袄,虽然看上去像是熊一样丑,不过这种天气倒能挡风,笑着说道:“哥,你袖子又磨得油光光,好像杀猪匠一样,要是嫂子见着,只怕又要骂你了。”
卢腾隆不在意地道:“骂就骂吧,冬日就要穿这种粗布,穿细布不耐磨,又不耐脏,你嫂子更有话说。反正她以前也经常说,我也不会放在心上,至多不理会。现在说几句,我还得对她笑,以示听到了,左右都惹不起。”
卢希宁笑个不停,说道:“嫂子怀了孕,身体有了变化,你可不要惹她生气啊。”
卢腾隆头摇得飞快,说道:“不会不会,绝对不敢惹她生气,现在她就是家中的老祖宗。我都差点儿亲自喂她吃饭了,她不领情不说,还骂我多事。”
卢希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哥,嫂子只是怀孕,又不是手不能动。这孕妇啊,也要动一动,孩子不能养得太大,不然不好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