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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明景眼神深沉的看着顾相思,第一次认真的打量她,这个女子,那怕是平素会有些粗暴凶悍,可她的心却很端正,道德仁心也不负她医者之名。
就西陵傲梅这件事而言,别说顾相思没因此害苦了她,就算是她因此毁了一辈子,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一位堂堂的皇室公主,如此有失身份的去逼婚一个男人,还去求太后下懿旨赐婚?
她也不怕最后夜无月真的因此宁死也要抗旨,因此被砍了头,她名声尽毁,皇家颜面尽失,他皇叔因为顾相思与她皇兄……唉!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这位任性的公主殿下,大概是从来都没有去想过吧?
身为皇室公主,只知任性妄为,半点不为社稷江山考虑半分,真是白享皇家给她的无上尊荣了。
西陵傲梅一手扶着罗汉床上的小几站起身来,精美绣花鞋踩在紫檀木脚踏上,含泪而不落,双眼怒红的举步踩着红色波斯地毯走向顾相思,抬手便面目凶狠的要给顾相思一巴掌……
“王妃!”厉明景原地惊呼一声,便看到西陵滟一把握住了西陵傲梅的手腕,他暗松了一口气,收回了迈出去的一只脚。
西陵滟一手紧握住西陵傲梅纤细的手腕,扭头眸光冷寒的看着她,启唇一字一句冰寒刺骨道:“你敢动她一下,本王便让你这辈子都再也抬不起手来。西陵傲梅,你年纪不小了,早该想到,你终有一日,会因为你的任性妄为,而得到一场惨痛的教训。这一次算你幸运,只是一场教训,你并没因此损失什么。再有下次,可就没人知道,这教训会不会沾血了。”
西陵傲梅被她皇叔甩开,脚下踉跄的后退三步,被碧桃疾步上前扶住,这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西陵滟甩开西陵傲梅后,便是转身怒视着顾相思道:“连我都不曾动你一下,你居然站着让她打?顾相思,你是脑袋撞墙上了吗?”
“王爷,我救人很彻底,王妃绝对没脑袋撞墙上。”厉明景一见西陵滟真的动怒了,他在一旁便忙打岔,总不能真让他们两口子为这吵起来吧?
顾相思整个人都变得很平静,她望着愤怒到好似要吃人的西陵滟,语气平缓道:“滟,这件事是我太感情用事,思虑不周,差点酿成大错,我觉得我该为此得到一个惨痛的教训。因为……我到现在还在后怕,这事如果一旦真有个什么不慎,牵连之广,造成的后果,都不是我能承担的起的。”
“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你承担不起的后果。天塌了,自有我给你撑着,砸不着你半分!”西陵滟被她气的浑身发抖,一把拉过她的胳膊,看着她恼怒的道:“这些教训还不够惨痛吗?你还想怎样?真为了她西陵傲梅被折磨的半死,才算是认错恕罪吗?”
顾相思疼的皱眉倒吸一口凉气,她低头看向手臂上还在流血的伤口,这是那群人飞刀伤的她,也是因为这伤,她的马儿才会失控疯狂奔跑,差点在撞翻厉明景的马车后,她飞出去……差点撞墙丢了性命。
厉明景这时才看到顾相思衣袖上的口子,也是因为她今儿穿了件红色的上襦,他才没有一开始就发现她受伤了。
西陵滟一手拉着她的手臂,转头眼眸冰寒的看向西陵傲梅道:“你应该庆幸你十六婶今日跑来救你没出事,若她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王一定会活剥了你的皮,让你用死来记住任性妄为这个代价有多重到你承受不起。”
“啊,轻一点,疼啊!”顾相思被西陵滟蛮横粗暴的拽走,虽然他的手没有握住她的伤口,可他这么粗暴的扯拽她走,她伤口也被拉扯的很疼啊!
“你不是要惨痛的教训吗?那这个伤口就是血的教训,你给我记清楚了,以后有事就找我给你做主,再敢自作主张害自己受伤,我就一把掐死你省心。”西陵滟嘴上说的暴戾,可还是出门后,就松开她受伤的手臂,打横抱起她,满身暴戾之气的离开了明珠楼。
顾相思这回是又疼又惧的不敢啃声了,今日发生的事,真是件件都让她后怕,她也真得到了教训,以后再也不敢冲动用事了。
幸好西陵傲梅没被夏缙华怎么样,否则,她真没办法向西陵楚交代了。
“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家里出了让你头疼的事,你大可和我说,我们是夫妻,本就该分甘共苦,你没必要什么事都是自己硬抗,懂吗?”西陵滟生过气,发过怒,心里对她还是只有心疼与无奈。
“嗯,我记住了。”顾相思埋头在他怀里,听着他包含无奈的温柔话语,她也是心有余悸的害怕恐惧了起来。
如果没有遇上厉明景,她今日真要撞墙死了。
那样撞上去,一定会是脑浆迸裂,死都死得特别丑。
厉明景还在明珠楼没有走,他望着西陵傲梅,眸光淡冷道:“公主,赐婚懿旨之事,臣也听王爷提起过。您可知,那日若太后的懿旨真出了宫,皇上他将会处于怎样一个两难的境地?夜无月必然会宁死抗旨拒婚,王妃必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唯一的徒弟去死,王爷为此会去进宫求皇上,皇上若是答应王爷饶过夜无月抗旨之罪,那便是置国家律法于不顾,满朝文武必然不会答应,皇家也会因此颜面尽失。可若皇上不答应王爷的求情,饶恕夜无月的欺君之罪,那王爷必然会因此与皇上离心。王爷一旦与皇上离心,那怕只是一点点离心,那都是对西贺国稳定的威胁。牵一发而动全身,公主您身为皇室的一份子,为大局找想,便是您的本分。享受皇室公主的尊容富贵时,您也要准备着随时为皇室稳定与社稷江山,做出一定的牺牲。臣言尽于此,请公主您好好想想吧!告辞。”
碧桃目送厉明景离开了明珠楼,她扶着失魂落魄的西陵傲梅走到罗汉床边,让她坐下来后,她才在她脚下跪下,为她轻捶着腿,微垂头轻声柔语道:“公主,您可是咱们西贺国唯一的长公主,身份是何等尊贵?皇上又是何等的宠爱您这个皇妹?您瞧瞧这明珠楼,这可是皇上和王爷一起为您亲手设计的,这样的荣宠,在西贺国历史上的公主里,您可是头一份儿呢!”
西陵傲梅眼中泪落,望着这精美绝伦的明珠楼,大到楼屋和外头的花园,小到一杯一盏,无一处不是精细用心的。
而这一切,都是她皇兄为她安排的,她以往只觉得理所应当,如今……再看来,真是她辜负皇兄的一片爱护疼惜之心了。
“公主,您是千金贵体,您是金枝玉叶,您是咱们西贺国的国之明珠,什么都该配最好的,包括这驸马,也定然是要一个绝好的男人,这样才能配上的公主您。待您真心实意的好,你才能真正的夫妻和美,琴瑟和谐,幸幸福福一辈子,皇上也才能真的放心,您说是不?”
西陵傲梅坐在罗汉床边,执帕拭泪委屈道:“我再好……夜无月也不喜欢我……”
“公主,这男女喜欢的事儿,那就像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碧桃轻柔的为西陵傲梅捶着腿,温声柔语的说道:“夜公子他喜欢的是萝卜,公主你这颗白菜那怕是白玉雕的,他也不会喜欢,不是?可他不喜欢白菜,却不能说别人也不喜欢啊?您说是不?”
西陵傲梅执帕拭着眼角的泪,眼睛红红的看着碧桃,哽咽的啜泣道:“那夏缙华他……他也……也不喜欢我……”
“公主,夏缙华就是个存心不良的坏人,他不喜欢您倒好,咱可不稀罕他喜欢,被他喜欢上,那可是要倒大霉的。不然……镇国王妃也不可能一发现他是个坏人,就急忙跑来救您了,可见夏缙华是个多坏的人了。”碧桃伺候西陵傲梅多年,自然熟知她的性子,说白了,公主就是被惯坏了,身份又尊贵,那个不是见到她就是奉迎讨好的?
她打小又没了母亲,总觉得比别人少了点什么,以至于处处争强好胜,总想从别处比人家强,这样才不会显得很可怜。
皇上对公主再好,他也始终是一国之君,哪里有时间和她坐一起说说知心话啊?
太后又总爱处处算计公主,对公主是半点真心都没有,上回要不是公主实在没办法了,也不会去找太后求赐婚懿旨了。
皇后这个皇嫂又一直是个外热内冷的人,什么事看着都在管,实则却没有真心管过谁,都只是宫中后妃表面功夫罢了。
其实,王爷对公主是不错的,公主的六艺都是王爷教的,比对肃宁王和怀安王,可是多用心好几分呢!
可在皇上登基后,王爷要一心辅佐皇上,也就一时顾不上公主这儿了。
西陵傲梅哭了一会儿,便是低着头说了句:“其实,我还记得皇叔带着我骑过马,教我拉弓射过箭……”
“公主您的六艺,本就是王爷手把手教您的,是您今儿要对镇国王妃无礼,王爷才会冲您发火的。唉!王爷成个家不容易,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也难得,您……唉!”碧桃说话也是有分寸的,不可能一直说顾相思的好,平白惹人西陵傲梅不悦,只能是这样点到即止罢了。
西陵傲梅低着头,也觉得她做的有点过了。
就算她看不上顾相思,也不该这样不给皇叔面子,害皇叔生了好大的气。
第一卷翻身记 第一百五十七章:帝都怪闻(二更)
夏缙华狼狈的从华阳长公主府,跟着属下逃出来,一路逃到了城外的暗香小筑。
暗香小筑的主人是个年轻貌美,风情万种的二十出头女子。
平素她会卖酒,酒只有一种,那便是暗香浮动的梅花酒。
一些文人雅士很喜欢来她这些闲逸饮酒,包括厉明景,也喜欢偶尔空闲时来暗香小筑饮酒放松下。
夏缙华是从暗香小筑后门进去的,如今已是快二月天了,可暗香小筑的粉白二种梅花,依然开的傲然芳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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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缙华一见到香冷梅,便脸色很难看的怒气道:“这就是你的本事?多少年了,你都没能摆平一个厉明景!”
香冷梅知道夏缙华心情不好,对于他的故意找茬,她也只是淡淡一笑,柔顺行礼道:“少主责骂的对,是属下办事不利,至今也撼动不了厉明景的铁石心肠。”
“哼!”夏缙华怒甩绣进了布置清雅的茶室,走到矮脚方桌前的方凳上落座后,心中依然燃烧着一团挥之不去的怒火,一手捞起桌上一只青瓷茶杯,五指紧收捏的粉碎,洒了那粉末,他心情才略好一点冷声道:“这几日我会暂居在暗香小筑,我要看着你尽快摆平厉明景。别忘了,师父可说过,厉明景极得西陵滟信任,他知道的事情,远会比我们猜想的更多。”
香冷梅微低头不卑不亢淡淡道:“主人交代的事,冷梅自是在尽心的办。可欲速则不达,厉明景若是个容易受色相迷惑的人,他也就不会如此得西陵滟看重了。所以……请少主恕罪,属下做不到在短时间内,拿下厉明景的心。”
“拿不下他的心,那就先拿下他的人。”夏缙华非常不悦怒看向香冷梅道:“一个女人,想要拿下一个男人,并不是只能用手段和心机。更重要的是……你得给一个男人些甜头尝尝,不能一味的玩什么欲擒故纵,懂吗?”
香冷梅紧攥手中墨梅罗帕,微低头淡冷道:“请少主恕罪!冷梅只执行任务,不【创建和谐家园】。”
“你不【创建和谐家园】?”夏缙华拍桌而起,走向香冷梅,伸手捏住她精致的下巴,低头望着她这双不屈无惧的明眸,他勾唇冷冷一笑:“长这样一张脸,又被师父训练出一身勾引人的魅术,你居然说你不【创建和谐家园】,那你想做什么?真当一个超凡脱俗的沽酒女吗?”
香冷梅无所畏惧的与夏缙华对视着,神情平静冷淡道:“冷梅还是那句话,从主人用冷梅开始,冷梅就只会执行任务,而不会去出卖自身。”
“哈哈……好一个香冷梅,你真当自己是傲骨凌霜的一株高洁寒梅了吗?笑话!”夏缙华收回了手,伸手指着外头的那些春来渐凋零的梅花,笑得无比讽刺道:“你看着外面的梅花,它们是看不到春暖花开的,就像你一样,你一辈子也不可能看到春天,你永远都只能孤零零的身处在冰天雪地里,一生都只被冬寒包围着,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一丝温暖。更别想只傲然伫立在院墙一角,而不被人折去在掌中把玩。”
“如果真有那一日,冷梅宁可做被投入烈火中的废柴,也绝不绽放着被人折去亵玩。”香冷梅神情冷然的说道,语气中满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
夏缙华好似不认识香冷梅一样,盯着她上下打量了许久,这才双手紧扣住她双肩,讽刺冷笑道:“香冷梅,师父让你来使美人计拿下厉明景,可是我怎么觉得……你似乎被厉明景改变了,变得让人觉得好陌生。哈哈哈……你这样不行,你这样难以完成任务,会被师父惩罚拿去喂毒龙的,你明白吗?”
“冷梅从不曾忘记过自己的使命,也不曾忘记过自己的身份。”香冷梅望着今日受【创建和谐家园】过度,变得有些不可理喻的夏缙华,她神情平静道:“少主,您休息下吧。”
“休息下?的确,我确实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了,你退下去吧!”夏缙华放开了香冷梅,转身走回桌边,有些颓然的坐下来,一手扶着额头,垂眸想着他怎么就被逼到了这种境地?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该一帆风顺的计划,无端生出一个又一个的意外?
顾相思,顾相思,就是她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精心布置了二十多年的计划。
可又怎么会这样?他们的人明明一直都有监视顾相思的成长,她前二十年虽然偶尔有些古怪行径,却不像如今这样,如此的神秘莫测。
到底哪里出了错?明明他们一直在限制顾相思的成长,一次又一次打击她,只是为了让她变成一个孤僻不知反抗的活死人。
可如今,她伶牙俐齿,狡黠冷静,医术超群,智谋……呵呵!从她早早就提防他这一点看来,这个女人不止心机深沉,更是眼睛毒辣,耐心十足。
说实话,他如今倒是真得佩服顾相思了,她的忍耐力,比他更厉害。
香冷梅无声对着夏缙华的背影行一礼,便转身出了这座雅致的茶室。
梅林外有两名一模一样的绿衣女子等候着,在瞧见她们姑娘出来后,便引着他们姑娘前院待客的酒堂。
香冷梅每日都会出来见这些文人雅士,少爷公子。
而这些人也一直很守礼节,并不曾有谁言行举止过分过。
因为他们大家都晓得,厉明景是暗香小筑的常客,与这位美艳的老板娘有些交情。
若是他们敢在这里捣乱,厉明景只要为难一下他们家中的长辈,回头他们这些人就得挨顿揍。
富家公子少爷不敢在此撒野,那些读书人就更不敢了。
他们以后考科举入朝为官,可还要全依仗厉明景这位吏部尚书提拔呢!哪儿敢得罪他的红颜知己啊?
香冷梅今儿本就在等厉明景,她让人准备了新的梅花酒,准备亲自煮酒让厉明景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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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酒还是要卖,这些客人,也还是要应付。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一名风雅公子仰头豪饮一杯酒,便是铺纸挥毫泼墨写下一副狂草。
围观人等看着这副狂草,狂放不羁,字好!句也好!
香冷梅也举步走过去欣赏了这副字,若有所思的问一句:“这两句……不知是何人之感慨?”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句了,是从百味居的说书中听到的。”一名书生公子答道。
“百味居?”香冷梅若有所思的咀嚼着这三个字,最后,对他们客气行一礼,便转身走了。
百味居本是夏缙华负责的地方,可他却一而再的栽在顾相思手里,如今更是被逼出城外,可见这名乡野间走出的女子,手段是有多么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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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人传唱出这两句话的女子,又怎能不让人多加提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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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楚下旨着沈贵妃与厉贤妃共同操持此事,并且张贴皇榜,公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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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傲梅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她只希望这一次,她能选出一个真心爱她的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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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这回选驸马,会有几位夫人陪同您一起,皇上的意思是,让长辈给您长长眼,定要选一个……能真心待你好的驸马爷。”碧桃说话间,已将一个红皮名册递交给了西陵傲梅,并先柔声提醒她道:“这回设关考核的长辈里,便有镇国王妃。皇上说,镇国王妃上次犯了错,这回便要罚她,无论如何,都要为您挑选一位好驸马。”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虽不喜欢她,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德心极好,身边之人,也都是正直善良的人。而她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睛,也是真亮。”西陵傲梅一连经历这些打击教训后,她也是真的改变了很多,再也不曾跋扈任性,整个人,好像一下子掉落了浑身的刺,安静的让人看着好不柔弱可怜。
“公主,这回还有华王妃和华世子妃在,听说王爷和厉大人也会出面,这样隆重的雀屏之选,也是以往的公主不曾有过的荣宠,可见皇上是多心疼您这个皇妹的。”碧桃始终伺候了西陵傲梅多年,如何可能不心疼她?瞧着她这般了无生气的样子,她当真是担心。
“王叔也会出面吗?那就很好了,不用担心有人敢欺负我了。”西陵傲梅看着手中的名册,里面的长辈,的确都是不错的,皇兄是真有心了。
“您是西贺国唯一的长公主,谁敢欺负您啊?别说是皇上不答应了,就是王爷消了气,见有人敢欺负您,也是断然不肯答应的。”碧桃拿了一件素花斗篷,为西陵傲梅披上,心疼的蹲跪在脚踏上,双手握拳轻柔的为她捶着腿,温声柔语的劝慰她道:“公主,您别想这么多,王爷是您的亲叔叔,那日也是气极了,才说了那样的话。如今气消了,对您这个侄女,他还是心疼的。瞧瞧,这不是王爷让人给您送的安神香吗?听说是王爷亲手制的呢!”
西陵傲梅望着罗汉床小几上的白玉香炉,袅袅云烟,闻着的确让人觉得舒心。
嗯,皇叔还是疼她的,她不该那样不懂事了。
就像厉明景那天说的,她享受了生为公主的荣华富贵,那便也要在一些时候,为这个皇室做出一些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