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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去不怕人笑话,大周的皇帝就这点出息吗?老鼠精哪里好?」
「百子千孙,洞里的老鼠精可不就这么生吗?」
他说的是我们成亲那天,意味着百子千孙的白果。
他脸上又是促狭的笑意,叫我脸热。
一室灯火摇曳,外头的雪色太好,太像那年冬夜。
叫我又原谅他了。
后宫的孩子出生了许多。
我的肚子却始终没什么动静。
林窈娘的儿子萧许国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像他。
朝中林家开始慢慢施压给萧予安,叫他早定国本,立萧许国为太子。
那年秋末,天气已有了初冬的寒意。
我在宫里散心,忽然觉得身子比往日沉些,便走到假山里坐着略歇歇。
待我坐的久了,倦意袭上时,就听见一阵挣扎水声和呼救声。
有人落水?
落水那人是萧许国。
我想也没想,慌忙跳下水去救他。
我水性虽好,却被他拉住呛了几口水。
初冬,湖水刺骨的冷。
我强忍着腹痛,竭尽全力拉着昏迷不醒的萧许国上岸。
我蜷缩着身子,颤着牙关喊人。
终于叫我等到萧予安并着一众太医,匆匆赶来。
「予安……」
看到他的身影,莫大的安全感叫我的眼睛湿了。
我怕疼,也怕死,从小就怕。
但是他一出现,就能叫我安心。
我以为他会安慰我,拥我入怀,甚至感谢我救了他最出色的儿子。
可是他没有。
他径自我身旁走开,满心满眼都是萧许国。
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
我愣住了。
萧许国冻青了一张脸,牙关打颤,神志不清。
林窈娘白了脸,哭着将萧许国揽入怀中:「怎么会这样?好端端怎么落了水?」
她这么无心一喊,叫周遭看我的眼神都暧昧。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难道他们怀疑我对萧许国下手?
可是肚子好痛,痛得叫我咬着牙冒冷汗,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辩白的话。
「送贵妃回宫,好生医治。」
他自始至终没有给我一个目光,只丢下这么一句话。
是不是他也怀疑我?
我死死咬住下唇,痛的蜷缩在地上,一袭华美贵妃服此刻沾满泥土,慢慢氤上血色。
琉璃宫中,与我素不相识的太医急忙去探我的脉搏。
与我结发十余年的他,却不在我身边。
在我痛的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太医说的:
「孩子没了……」
是吗?是萧许国没救回来吗?
那林窈娘和他,得多伤心啊。
他们会不会以为是我害死了萧许国?
他们,会不会恨我啊?
一室药香,我幽幽转醒,只觉得眩晕。
萧予安沉默着握着我的手。
他眼中的神色是什么?有亏欠,有懊悔,却没有恨?
我想到方才人群揣测的眼神,慌忙仰头看他:
「予安,不是我,我没有害他……」
他仍沉默,叫我慌张。
「予安,你相信我……」
「他与你长得这么像,我怎么舍得伤害他?」
「予安……你相信我……」
求求你……相信我……
我几乎是哀求着,可他只垂着眼,并不与我对视。
沉默叫人心慌。
「我知道不是你,琉儿。」他哑着喉咙,艰难地开口。
我的眼泪一点点蓄上来了:他相信我!
「予安你别难过,怪我救的太晚了,不然他也不会死……」
「他没死。」
「那太医说……」我愣住了。
「是我们的孩子没了……」他绷着背,努力抑制住自己颤抖的肩膀。
他说什么?我们的孩子?
难道方才的腹痛和血……不是我月信来了?
是我们的孩子没了……
我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小腹,根本就没想到这里,朝云的弟弟妹妹曾经来过。
「……我们以后还会有的。」萧予安安慰我。
因为萧许国是众望所归的太子,他像予安,性格温润纯良,这样的人若是当了太子,对大周,对天下都是好的。
萧许国只有一个。
所以他急忙去救他。
而我们的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走了一个朝云,再走一个,还会再有……
我不敢细想,只问他:
「倘若方才,太医先救我,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死?」
他不敢看我。
我心下了然,竟然也笑了。
他见我这般,面上为难:「你且好好养身子,我们还有以后……」
甚至不等我回他,他就匆匆起身离开。
他走了,因为太监过来说:皇上,大皇子又起烧了。
初冬的傍晚,天色灰蒙着。
外头的雪开始慢慢落了,像轻薄柳絮。
屋里不冷,炭火都是最好的,烧起来有一点桂树的香气。
他大约觉着亏欠,前脚走了,赏赐后脚便如海水一样淌进琉璃殿。
我靠着软垫,细细想着我与萧予安这十几年的光景,不觉间滴下泪来。
从前他惹我不开心,只变着法子慢慢哄我。
他说:琉儿怕鬼,怕死,但是他不一样,他只怕我不高兴。
我知道萧予安仍然爱着我。
只是不知道,他还怕不怕我不高兴。
足足一个冬月,我躺着闭门不出。
醒了便是呆坐着流泪,睡了有时也会梦中哽咽,日子久了,竟然不知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
我瘦了下去,从前愁着不知怎么减去的婴儿肥,也渐渐褪了。
林窈娘内心歉疚,带着萧许国来拜访,被我拒之门外。
萧予安心里不安,试过许多法子来哄我,我一言不发,只盯着床幔。
「要不要,回家看看?」他讨好地看着我。
「这于理不合……」我垂下眼。
「只要你高兴,琉儿。」他愧疚地吻了吻我的额头,见我不像前几日一样躲开,他竟然激动。
他察觉出我眼中一闪而过的光彩,准了我回家省亲。
哪怕第二日便是除夕,按规矩,妃嫔们要阖宫团聚,守岁跨年,从来没有允许妃子过年省亲的旧例,哪怕先皇那么纵着季贵妃,也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