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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么,也是要脸面的。
可如果,如果我能够预料到后面的尴尬,那先前我绝不会叫白姑离开,又捉弄几个大侍女,要她们去帮我抓狸奴。
那箱子送来时,我正斜倚在榻上小憩。
两个小典簿在外边和小侍女们说好话,帮他们传个信儿,小侍女们被逗得开心,支了最好看的一个来与我说话。
“公主,奴见他们两人提着那箱子,神神秘秘的,莫不是真有好玩儿的东西。”
我正醺得厉害,闻言也被勾起了兴味。
“哦?那就瞧瞧。”
两个刚来的小太监想往上爬,又不是什么羞人的事情,人往高处走嘛。
今儿我生辰,准了!
我相信,当时自己斜倚在榻上,示意他们把箱子搬进来,轻轻挥退他们时的动作,必定是十分的优雅迷人,还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
本公主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当初拆礼物的动作有多淡定,此刻脸上的神情就有多狼狈。
和那小崽子眼神对上时,周围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打死我也想不到,再见到他居然是在这种场景里,我浑身酒气,他衣裳半褪。
那两个小典簿是否误会了什么。
我看起来有那么……人面兽心?
这张脸印象太深刻,说我完全忘了他是不可能的,我只不过是一直没想起他。
此刻那小东西,赤着肩膀,露出精致的锁骨,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着,嘴被白布条缠住,不能发声,看见我,露出一副极力想辩解的神情。
他的眼睛渗出水意,似乎在告诉我:不是我,是别人逼迫我的。
我还处于震惊的状态之中,等反应过来,又是一脸懵。
这,他们啥意思啊……
所以说喝酒误事啊,我就该老老实实地戴完冠就走,哪来那么多话要说?嗯?
等我意识到自己要保持矜持,端起公主架子时,我的手已经在那小崽子胸上了。
白姑端着醒酒汤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记得自己当时,好像是还朝她傻笑了一下。
事后白姑问起我当时怎么想的,我表示,生辰礼物,要自己拆起来才有意思嘛,人家帮着拆了,哪里还有什么惊喜?
我就只是摸了摸那颗红痣,什么都没干!真的!
白姑转头:“你确定摸的那是红痣?”
我:???
不是红痣是什么?
哼笑一声,白姑肯定我:“嗯,是红痣。”
我再说话倒显得我欲盖弥彰。
可是真的是红痣!我内心几乎尖叫到破音,那小崽子胸上真是有颗红痣!我哪里有那么禽兽!
为啥白姑都不相信我了……嗷!
可人家毕竟是被我占了便宜,我从来不欠别人东西,第二天醒来想起自己干的好事……好吧,我补偿他就是了。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话本子里面的负心汉?
那小崽子端着一杯热茶,缩在椅子里,听到我问他,眨了眨眼睛,又氤氲出了眼泪。
他放下茶杯,慢慢起身朝我跪下。
“不是我,公主,真的不是我。”
声音里有委屈,有难过,有失望,还带着一点点害怕。我看着他这个样子,脑海中突然飘过一个词。
梨花带雨。
这小东西,哭起来还挺好看……
旁边的侍女皱着眉呵斥:“在公主面前要自称奴!没规矩!”
我摆手,示意她退下。
“无碍。”
“吾知道,吾就是问问你……就是,补偿!补偿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那小崽子摇摇头。
“我什么都不要,公主不怪我就好了。”说罢他腼腆一笑,“之前公主救了我,我还没谢谢您。”
啧,小可怜。
自己都还委屈着,还这么贴心。
我挂上一张温和的脸,“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见我问他名字,抬起头又低下,声音闷闷的。
“我没有名字……国公大人不给妾生子赐名。”
我歪头,不知道怎么叫他,总不能一直小崽子小东西地叫吧。
很快他抬起头,有些期待地看向我:“公主能赐我一个名字吗?”眼神干净,带着孩子的天真。
赐名?我喜欢!
我还没给人取过名字呢,白姑说,从我给芜溪阁那两只雀儿取名大黑小白就知道,我没那个天赋。
大黑小白也不错的,只是已经给了雀儿了,再给这个小东西,也不太好。
于是我告诉他:“你先回去等着,等我想好了,差人给你送过去。”
可是那小东西听了,眼里却慢慢地蓄满了泪。
“公主……”
六
那小崽子被留在了我身边。
昭华宫有钱嘛,再说那小可怜都那般表心意了,我怎能不怜惜?
“我……我想呆在公主身边,我什么都不要的,只想跟着您……求您不要丢下我……”
“我一个人,害怕……”
唉呀,这叫人家怎么好意思拒绝嘛!
“我不信你没看出来。”白姑在给我梳头。
此刻寝殿内空无一人,我毫无形象地趴在白姑腿上,舒服地直哼哼。
听到她意有所指的话,装傻:“什么嘛……人家什么都不知道啊……”
白姑哼笑一声:“以为是只狗崽子,却原来是只狼崽子……倒是看走了眼。”
边说边放下梳子,用手指给我轻轻【创建和谐家园】,有些【创建和谐家园】,这回我是舒服地直嗷嗷,眼泪都被激了出来。
等缓过来,我才慢梭梭地回她:“这才有意思嘛……”
三姐大婚后,我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太无聊了,白姑自然知道,所以她按着我的太阳穴,似笑非笑的,也就随我去了。
那孩子毕竟还小,就算是有些心眼儿,可在我眼前真是不够看,更别提一双招子眼的白姑。
虽说一开始,他确实表现得很好,让我都以为是自己运气背,碰巧赶上。可他偏偏急了,最后一段直接垮掉。若是能再忍忍,找到更稳妥的方式,便不会显得那般刻意。
以及,侍女斥责过却仍然自称我,故意显得无意,尾巴露出来了。
不过……也算是个可造之材。
一个妾生子,能把洪国公府闹得人仰马翻又全身而退,还说动献国公把自己送到昭华宫,接着蛊惑两个小典簿把他送到我面前。
瞧瞧那双眼睛,能伸能屈,属实厉害。
不过都十三岁的人了,看起来还跟个稚童似的,看来之前确实是苦怕了。我还是那句话,人往高处走,只要不污了昭华宫清净,我都可以接受。
我心情不错时,甚至愿意帮他们搭一条梯子。
就比如,我让那小狼崽留在我身边。
“白姑,那两个小典簿处理好了吗?”
“送到南崇阁了。”白姑端起热热的滚水,吹凉了,拿出个小玉瓶,“行了行了,我的小公主,该吃药了。”
还是嫩了些,这些都没想好怎么处理,就敢忽悠别人。那两小典簿真该谢谢我,若不是白姑为着我积阴德,他们早喂鱼了,而不是被远远送到南崇阁。
白姑可是什么都能干的,打我手板心不眨眼,抹脖子灌酒的动作也利索。
翻了个身,我懒洋洋地爬起来,一口吞下黑乎乎的药丸,今天的水加了点甘草,还挺好喝。
国师的药好像得再多吃几颗才行……算了,白姑都把瓶口封好了,懒得开了。
下一瞬困意袭来,我打了个呵欠。
机会我都给了,就看他自己……有没有那本事咯。
唔——
也不知道,狼养大了,咬不咬主子。
午睡起来。
“吾想好你的名字了。”
我发誓,这回绞尽脑汁想出的这个名字,是真不错。虽然说,还是白姑给我的灵感。
那小孩儿看着我,有些惊喜:“真的吗?”
“嗯。”我摸了摸下巴,“就叫你……却琅。”
“琅,美玉也。”
其实是胡乱扯的,我根本没这意思,取这个名字,完全是因为白姑说的那句“……却原来是个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