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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受伤地看着我,委屈极了,搞得我像负心汉似的,娘希匹,真是莫名其妙。
“却琅那天很开心。”他慢慢说道,“是因为公主第一次对着却琅自称我。”
他脸颊蹭了蹭我的肩膀,一阵酥麻传来,偏生我没有力气推开他,这破身体,我又想骂人了。
“你对着别人总是冷淡的一声吾,只有亲近之人才称我,为了这个我,却琅等了好久好久。”
“我也是你亲近的人了,真好。”
……就这?就这?!
他紧紧抱着我,身上的气息强势地侵入,我被气了个半死,反了反了,这狗东西居然敢轻薄我,我还反击不了,本公主的夫纲何在?何在?!
正暗暗攒劲儿想要扳回一局,却又被他捧过脸,对着唇亲了下去。
刚攒的一点力气散了个彻底,我睁大眼睛。
我我我……我被却琅亲了?我被这个小崽子箍在怀里,然后我俩亲了?
我麻木了。
没想到原来我养的不是狼崽,我养的是禽兽。
想起多年前,我还曾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这宫中最有经验的驯兽人,嘶……脸有点疼。
此时口中突然传来一股铁锈味,我反应不及,吞了下去,却琅这才肯放开我。
他的唇边流着血,荼靡极了……我可没咬他!是他自己咬的。
末了又想起,刚刚喝的……是他的血?
胃里一阵翻腾,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心里蓦然升腾起被冒犯的怒气。
我冷下脸,想要给他一巴掌,但我没有掌掴别人的经验,看着他的脸我也竟然下不去手。
“呵。”我冷笑了一声,杀人诛心,“养了你这么多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吗?”
反正我就要死了,索性把想说的话说个痛快。
“你就是一只心狠手辣的狼崽子,这些年在我面前装的温柔小意,背后做的那些事……真以为我不知道?”
“从黑暗里爬出来的兽,披上了人皮,不择手段地向上爬……”
“什么清风朗月,分明是心机深沉,狠毒至极。我这么聪明,你才瞒不过我呢!”
最后一句我忍不住有些得意,又可恨一时不察,这狗贼居然对我下了手。
却琅的身体都在颤抖,他脸上还挂着温柔的笑意,只是我看着好像愈发的扭曲……不会暴起吧?
我心里毛毛的,周围什么人都没有,他要是对我做些什么我就……我还真奈何不得他……
好气!
正当我想着要不再喊一喊的时候,却琅突然动了。
他双手伸进我腋下,像抱小孩子一般把我给托了起来,仰着看我。
他的动作太迅速,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和他对视。
这些年来我身体病弱,加上挑食,身高不尽如意,而却琅像是吃了仙丹,不住地长高变壮,如今我堪堪只到他胸口,手一叉就给我叉起来。
我觉得自己无形中受到了他的羞辱。再者,他怎么能比自己的主人还要强大?还敢对我这么不敬?!
气得脸都木了。
“真好。”他笑得我脊柱发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又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浑身颤抖。
像是对我说话又像是喃喃自语:“我有些不想你知道,但又总觉得你应该知道。”
“你最了解我了,你果然最了解我了。”
我听着总觉得不对劲,他垂下眼看着我,神情不似往日那般温顺,全是扭曲的快意。
看着他的眼睛我突然打了个寒颤,突然明白,他根本没有丝毫恐惧,他是兴奋得发抖!
呜呜呜……好可怕的眼睛,我竟有些怕他,但我守着身为骊阳公主的最后一丝丝倔强,不肯说害怕。
这个疯批到底想做什么……
天呐救命!
爹爹救我,吾命休矣!
风萧萧兮易水寒,没想到,我萧妧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嚣张了二十年,临了临了却栽在自家养的狼崽子手里。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我恨!
不知是不是气急攻心,我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有气无力地斥责他:“你放肆……”
我可以肯定,自己是被却琅气死的,人生中所见的最后一幕,是他挂着诡异的笑脸,抱着我满足地喟叹:“现在,你是我的了。”
我只想骂人。
眼睛已睁不开了,耳边传来大丧之音,远远地传来内侍尖细的声音:“骊阳公主薨——”
打死我也想不到,我能死得这么憋屈。可意识已渐渐涣散,提醒我是时候走了。
可惜——还没找却琅这个犯上作乱的小崽子算账呢。
怕是……没机会了。
三十三
我醒来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
不在宫里,那这是……阴曹地府?
啧,可又不太像。
我使劲儿捏捏自己的脸,痛得我眼眶一湿。
动了动手臂,鲜活有力的感觉充盈全身,这是我二十年来从未体会过的。
我这是,怎么了?
“公主醒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我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
我眯着眼看了半晌:“……国师?”
他逆着光,有些看不清他的脸,明明同十几年前一样年轻,声音却透着温和慈祥。
“你不是说,我只有二十年的寿阳么?”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我还活着?”
国师走到我身边,他身后的门自动关上。
“确实如此。”他轻声说,“可你爹爹不许,又把你抢回来了。”
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爹爹?
国师突然感叹:“真是父女天性,一样的脾气。”
“公主为何不肯相信,你爹爹是真的爱你呢?”
我沉默着,不知如何告诉他,我不是不肯……而是不敢。
一颗帝王的真心,我娘都没有得到,何况我呢?
“为了今日,他等了二十年的时间。”国师平淡的叙述,“公主,他是皇帝不假,但他也是你的爹爹。”
“你也知道,他最偏心你了。”
连心蛊,暹巫族,却琅……于是我知道了,为了我,爹爹到底做了些什么。
二十年前,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便被判定了死期,也是从那一天开始,爹爹疯狂地寻找救我的办法。
世界无奇不有,他听说西域沙漠之中有一暹巫古城,暹巫族人世代炼蛊,其中便有一味连心蛊。
子蛊宿主可依附母蛊宿主而活。
爹爹费尽心力,终于找到了暹巫族的所在之地,然沙漠之中暹巫所剩族人寥寥无几,他以复城为代价,换回了连心蛊和一位女子。
那女子混入献国公府,与献国公生下却琅后便诈死离开了,于她而言,这个孩子不过是筹码。
献国公也只以为她是西域【创建和谐家园】,对却琅也不甚上心。
爹爹冷眼看着却琅在献国公府艰难地活着,只保他的性命,其余一概不管,想的便是如今吃够了苦处,将来送到我身边,才会乖乖听话,唯我是从。
……原来却琅一开始来到我身边,便是被爹爹计划好了的,根本不是我恰好碰上。
却琅胸口那颗红痣是暹巫族的标志,也是母蛊入体的地方。
心脉俱碎之痛……我心里涌起一阵又一阵愧疚,不论是爹爹对他的冷待利用,还是我对他的驯养取乐,对他都不太公平。
他的不幸,皆因我而起。
我的确自私薄情,却也非铁石心肠之人,我以后都不知该以何种面目见他。
新婚之夜的气也消得干干净净。
“他是真的爱你。”国师看着我平静地说着,“权衡各方势力,凉薄冷情确实是帝王的共通之处,但公主,你爹爹做了几十年的皇帝了,他想宠爱谁还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公主也不是时时陪在他的身边,不是吗?”
我知道他的意思,从前我总以为,是我娘和我的外家没什么威胁,娘早逝了,我也活不长,他才能毫无顾忌地宠着我,向朝臣展示他仁慈的一面。
还曾肯定自己很了解爹爹是个怎样的皇帝。
可如今我才明白,我一点都不了解我的爹爹,我也从来没有相信过他。
爹爹他……是真心疼惜我的。
我的眼泪决堤,爹爹他也是真心爱着娘亲的。
“连心蛊是一场赌局,我也只有两成的把握……可你爹爹还是把你抢回来了。”
“从此以后,世间再无骊阳公主。”
国师转身,“两日后,镇南侯便会护送公主回岭南。”
我见他准备离去,强忍着哭音:“我还能见爹爹一面吗?”
他顿了顿,也不回答,只温声道:“公主,你自由了。”
是啊,我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