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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哭边喊:“家家……”
白姑抱着我,叫我好好发泄了一场,她和我……都想我娘了。
“家家不会离开的,你赶我我也不走。”
“……不赶,我错了,家家不要生气。”
我的家家心里挂念着昭华宫的小猪儿,怎么都走不了,她最怕我受委屈。
在她眼里,叫我一个人留在这个偌大的皇宫里,我该有多委屈啊,所以她怎么忍心呢?
她最疼我了。
我的家家,最疼我了。
二十七
许是我时日无多,爹爹和哥哥对我愈发纵爱了。
只是我的身体越来越差。
一开始是走几步路便喘得慌,心脏时时传来绞痛,后来连床也下不了了,只能每日呆在寝殿里,让白姑给我讲故事。
老李头则在旁边和她顶嘴,白姑说一句,他便非要揪出一个谬论,气得白姑想拿戒尺打他。
贱兮兮的样子,真是没眼看。
离我生辰只有三个月的时候,却琅向我辞行。
他要去岭南,爹爹有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若却琅能回来,公主便给却琅一个恩典吧。”他笑得温柔缱绻,“若回不来,却琅便先走一步,在下面等着您。”
看着他的样子,我突然就不舍得了,我千辛万苦——姑且算作千辛万苦吧,费尽心思养大的小崽子,怎么就能回不来了?
他都还没建功立业,成为不得了的人物呢。
可再舍不得,他也是要走的。
“却琅去赌一把。”他很坚决,“我会回来的,届时与您要一个恩典,可不许不给。”
我装作不耐烦的模样,转过头去。
“要走便走,我才不会不舍得你呢!”
明明被嫌弃了,却琅愣了半晌,却突然笑了,甚至笑出了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公主,我很开心。”他说着,“等我回来就告诉您,我为什么这么开心。”
“您要等着我。”
二十八
岭南死了很多人。
这段时间,无数的势力被连根拔起。
我有些茫然,爹爹这次真的是太激进了,岭南官场污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各种势力根深蒂固盘杂交错……怎么突然就要大刀阔斧地整改呢?
从前岭南山高路远,只要不触及逆鳞,爹爹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的,那些人安分规矩些,也就罢了。
可岭南最近也没出什么大事啊。
到底是为什么呀……
我想不通,便不想了,爹爹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反正,不会影响到外公外婆便好。
三姐带着她的一对龙凤胎来看我,两个小娃娃刚学会走路,只是走不太稳,大部分时间还是得乳娘抱着。
这些年,我们拢共也没见上几面。
看得出来,嫁给洪国公世子后,她越来越沉稳了。
“骊阳,我来看看你。”
她皱了皱眉,不太高兴:“太医们都是做什么的,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不怪他们。”我懒懒地眨眼,“你也知道,国师早就说了他们治不好的。”
“三姐,你过得好不好?”
三姐怜惜地摸了摸我的头:“我很好,可是你一点都不好。”
“骊阳,谢谢你。”
她突然对我道谢,“我知道,如今我能有这般快活日子,定然是你和爹爹求来的。”
我扯了扯嘴角:“一句话的事儿,人是三姐姐自己挑的,我只是传个话罢了。”
“是啊。”她淡淡道,“可就是这一句话,除了你还会有谁去说呢?”
爹爹的儿女太多,虽不会亏待了,却也不会太上心,更何况三姐又没了母妃。
“从一开始,我就是有所图才接近你的。”
“我知道,你也没瞒着我。”
我之所以愿意接受三姐的亲近,也是了解她的。
她有所图不假,但也坦坦荡荡。
洪国公世子相貌平平无奇,也不是什么文武双全的大才,除去世子这个身份,他只是个普通男人。
但是三姐仍旧选了他做驸马。
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平平淡淡的生活已经足够,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都不太在乎。
“别担心,我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若世子仍真心待我,我便以真心待之,若他情淡,我亦不惧。”
“萧家人骨子里透出的薄情,我总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自伤。”
是啊,我们是流着一样血的姐妹,三姐亦有身为公主的骄傲。
弯腰这件事,我们从来做不来。
几盏茶后,三姐看出了我的疲累,她替我掖了掖被角,沉声道:“好好休息,骊阳,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金阁寺上香。”
我微笑着点头:“好呀,说话算话。”
等她走到门口,我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声。
“三姐,你要好好的。”
三姐的身子颤了颤,也不说话,只是点头,顿了顿还是离开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一直都知道,清醒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二十九
却琅在我生辰前一天赶了回来。
彼时我正在躺在美人椅上晒太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困倦。
我瞧着他瘦了好多,定是没有好好吃饭。
“却琅给公主带了生辰礼物。”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狸奴,雪白蓬松地像个球儿似的。
我嫌弃地看着它:“怎么这么圆肥?”嘴上说着,手却还是撸了上去。
“就叫你不出门吧。”
我与狸奴不出门,这次看谁还敢说,什么我没取名儿的天赋。
却琅温柔地看着我,这才说:“公主,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我“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却琅蹲在我面前,提醒我:“公主可还记得允我的话?”
我装傻:“你说什么?”
“给却琅一个恩典。”他说完,末了还给我戴了顶高帽子:“我知道的,公主向来说话算话。”
我见含糊不过去,索性问个明白:“好吧,却琅想要什么恩典?”
“做却琅的妻。”
“什么?”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所以才会幻听,“再说一遍?”
“却琅想要公主做我的妻。”
我倒也不是生气,就是有些惊奇,明日我就要死了,他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崽子想做什么?
“你是怎么想的?”我撸着猫,慢吞吞地问他。
今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人身上很舒服,最适合睡觉了,我忍不住就想眯着眼睛。
旁边站着我养大的小少年,其实看着,也是个男人了。
在我面前,他一直是极温柔的,清风朗月,把自己真实的一面藏得很深。
我自以为看得很透彻。
他能有如今这个地位,固然有我推了他一把,可我知道,按照他的心计与手段,就算当年我没有带走他,他也能有一番成就。
无非是要走的路崎岖了一些罢了。
可如今,我竟有些不懂他了。
“走之前,却琅说等回来便告诉公主,为何那么开心。”他笑得极其单纯无辜,“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等我们新婚之夜,再告诉您好了。”
我努了努嘴,其实并不是很想知道,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心动了。
却琅似有若无地诱惑我:“难道公主就不想穿一穿喜服,尝尝当新娘子的滋味么?”
“这般有趣好玩的事情,公主就不想试试看?”
我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人生四大喜事,我总得沾一个吧。
此时又听见他说:“……若不然公主作新郎,却琅扮新娘子也是使得的,公主以为如何?”
“好!”我睁开眼,得逞一笑,“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