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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早膳之时看见了拥莲,她依偎在齐尧的怀中,喂他吃了一颗葡萄。她看见我的眼神,怎么都有些幸灾乐祸。
我早该想到的,若不是她,齐尧如何知道兀尘那夜在火中救了我呢。
「父皇将她赐给敬王,他那副视若珍宝的模样,想想就觉得可笑。玲珑,她走了以后,那家伙是否大发雷霆?」
齐尧此时在和门客下棋,他已经要输了还不自知,只是那门客战战兢兢,就是不肯下死手,也是可笑。
「敬王十分爱惜娘娘。」
「娘娘?」
齐尧推开棋盘,似乎不耐烦了,「她不过是永夜城的一个叛徒。本宫留她在身边,只是发挥她最后的一点用处罢了。」
我没有说话,若是拥莲在此,看见了兀尘,那还得了!
我正欲找个借口离开,却发觉齐尧正面露难色地捂着他的右手手腕。
「又是阴雨天。」他骂了一句。
「殿下可是受过旧伤?」
他未答,我这才发现他手腕上缠绕着厚厚的绑带。
罢了,算他命好,也当我行善积德吧。
「若你信朱太医,也不必受这么多苦。」
我解开他的绑带,取出针包。
「那个庸医,成日里为我父皇炼药,求长生,可笑至极。」
我心中无奈,也许这就是师父进财之道,弃了本学,倒走起旁门外道。「让奴婢试试吧。」
我握住他的手腕,还没扎下去,他就滋哇乱叫起来,「本宫最怕疼,你若是扎的重了,看本宫不罚你五十大板!」
我心中暗笑,眼疾手快的两针下去,他惊奇地看我。「确有奇效!」
收起针包,才发觉他竟依旧看着我「若你留在我身边做个医官,倒也不错。」一双眼睛竟不似平日里跋扈,倒有些欣赏之色。
他想的美。
三月初六,是皇帝的六十大寿,皇宫夜宴,请皇亲国戚并朝中重臣及其家眷一并入宫庆祝。
我分发请帖给各府信人的时候,看见了姐姐的名字,和敬王与王妃一同受邀。
我本应提醒兀尘拥莲在宫中一事,他却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寻不见踪迹。
「罢了,早就两清了的,再也不见也好。」我嘟囔着,心里却不太快活。
拥莲却在此时进来了。她穿着一条窄腰桃粉色广袖裙,袅娜地走进来。她并未看我,可是我却清晰地感受到了她此刻心中的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浊气。
华灯初上,宫中夜宴。可是谁又能知道这金碧辉煌歌舞升平的夜宴之中,藏有多少危机。
各宫妃嫔尽态极妍,老皇帝坐在最高处,金杯金盏,美酒佳肴,美人献舞。我注意到敬王妃并未坐在敬王身边,而是在她父亲镇北侯的身旁就坐,并有她家两位兄长。
姐姐坐在敬王身边,许是饮酒的缘故,面色红润的很。她并未看见我,只是静默的吃着菜。
只是从方才开始,我的心口就很不舒服。似乎总是在热烈的狂跳。
金色外罩的灯笼点满了整个皇城,本是万里无云的夜色,忽而却刮起了风来。
「怕是要下雨。」倩影在齐尧耳边说了一句。
夜宴才到一半,此刻下雨,怕是国师的脑袋便要不保了。
只是这风越刮越烈,高挂的灯笼一盏盏被吹熄,献舞的美人们的衣裙也翻飞着,露出白雪一般的腿。
大家却也毫不在意,倒是都兴致更高,男人们只恨不得钻入那罗裙之下,只有几位上了年纪的大臣面露忧心之色。
只是这美人们依旧在舞蹈,舞着舞着,却忽然从衣袖中窜出银晃晃的暗器来。
风将她们的长发吹起,我这才发觉,她们的后脖颈,都有着和拥莲一样被烫出的圆形伤疤。
她们都是永夜城的叛贼!
好在御林军在侧,那暗器被瞬间挡在了盾甲之前。
只是三千御林军,竟挡不住她们十几人的锋芒。
夜宴的宾客已然四处逃窜。
「玲珑快走!」倩影拉了拉我的手。
我才反应过来。只是我的胸口难受得很,每当这样,所有人的心都受惊的时候,我的心会比他们难受百倍。
当我反应过来时,拥莲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前。
「玲珑。」她笑着叫了叫我的名字。
「自从上次大火,你没死,我便日日忧心,今日,我可能做个好梦了。」
她冲我扑过来,却被一粒金珠打中了右肩,她哀嚎一声,却不忘扣住我的喉咙。
我站定时,只看见一袭墨色衣袍的兀尘站在我们面前。
「莲花。我早就说过,念在主仆情谊,我不会杀你,可你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拥莲在我耳边不住地咽着口水,她紧张至极,却还是强压着理智说。
「主人。我本是一心待你的。只是,你不让我们再吃秘药。毒发之时抓心挠肝一般的痛!他们有秘药我是一时糊涂。」
「秘药只会让人越陷越深。你沦落今日境地,还不明白么。」
拥莲的泪水已经决堤般的扑簌簌落在我的肩膀,她颤抖着说:「主人那您呢!不练秘术,不吃秘药,你如何能守得住永夜城的体面!」
兀尘抬眼,他的目光忽然就变了,满是杀意。
拥莲开始颤抖,似乎下一秒就要跪下一般的颤抖,她感受到了自己即将命绝于此,却将我的喉咙扣的更紧。
「主人留我一条命。不然……」
还没来得及说出下面的话,兀尘便飞身前来,拥莲大叫一声出剑刺他,他却面无表情的迎上她的剑锋,仅仅一掌,拥莲的长指甲在我喉咙轻轻划了一道,便垂了下去,再无气息。
我只觉得自己被轻轻拥入怀中,只是温热的血珠滴滴落在我的肩膀。
他被刺伤了,伤的很深。
这时雨倾盆而下,他将身上的外衫脱下,罩于我们二人身上。他的血依旧在流,浓烈的血腥气环绕。我捂着他的伤口,只觉得那灼热的血液一寸一寸顺着我的指缝溢出来。我这才发觉,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也会痛会伤会死,无论他的身体多么冰凉,他的血也是热的。
「兀尘,你不必管我的,你欠我的早已还清。」我只觉得自己拖累了他,若不是为了我,他怎会畏手畏脚,连拥莲的一把剑也躲不过?
「管不管,不由你说了算。」
我抬头看他,他的唇已然有些苍白,一双眼睛却深深地盯着我看,带了一丝怒意,像是怪罪我的多舌。
我于是识相的闭嘴。
此刻宫中已是一片腥风血雨。
【赵容莺】
「容莺,你不要忘了你是敬王妃,此次宫中夜宴,你同我们坐在一处,本就已经失了规矩!」
老侯爷在马车上已然满脸怒容。
赵容莺没有说话,她掀开马车侧边的卷帘,看着窗外已是倾盆的大雨。两位兄长已经带兵入宫镇压叛乱。她心中并无担心,区区十几人,不论多么厉害,也只不过是螳臂当车。
只是今夜,她又见到了他。
柳世庭。
三年后再见,他似乎一点没变,剑眉星目,推杯换盏之间从容的微笑,还是她旧日所识的庭哥哥,只是身边已然坐了一位夫人,容貌平凡,穿着素色衣裙,只会乖从的笑,同他极不相配。
她没想到他的夫人会是如此普通的中人之姿。
宴中他分明看见了自己,目光却没有丝毫停留。
这时候,同路的马车却赶超上来。
「吾乃柳大人的车队,柳大人要向侯爷请安。」
赵都面色微变,看了眼女儿。她把弄着手腕上的珠串,似乎没听见一般。
还是决定去往一处长亭,毕竟已经三年,再深的怨恨也该解了,如今柳世庭在朝中的势力也不是往日那般可容小觑了。
「你待在此处,不要出来。」
赵容莺看父亲下了车,她从那卷帘之侧看见柳世庭跨下马车,同他夫人一起,他伸手扶着夫人的手,握在一起,恩爱非常。
她握紧了手中的珠串。曾几何时,是他们二人,一同纵马快意,他将这珠串放于她手心。
「莺儿,我柳世庭此生,仅爱你一人。」
赵容莺咬了咬下唇,还是踏下了马车。
她是那样的美,就算是在昏暗的夜色下也是一样。「三年未见,怎么柳大人大婚,也不请旧时好友喝一杯喜酒?」
「王妃说笑了,我同庭哥哥成亲之时,他身患重疾,实在不好大办,于是匆匆礼成,并不是……」
听见庭哥哥三个字,赵容莺只觉得胸中一团气闷,只有她才能叫他庭哥哥!
但是她却厉声道:「我在同柳大人说话,柳夫人随意插嘴,可是失礼!」
只是柳世庭却将那女子拉在身后,笑着作了个揖 ,「参见敬王妃。是我夫人无礼了。鄙人替她向敬王妃赔罪。」
口口声声的敬王妃。他的眼神里,空空荡荡,连一丝丝旧日的情意也看不见。
赵都被自己女儿的失态弄得失了些颜面,他没想到三年了,这个他娇惯了二十年的女儿还是如此不端庄。
柳世庭看着赵容莺因为气恼而泛红的脸,只觉得心中忽然一痛。三年未见,即便他再掩饰,再欺骗自己,他也无法全然不顾自己的心。只是早就物是人非,她已是他【创建和谐家园】。
【玲珑】
「你伤的这样重。」
我们到了隐蔽处,他靠着一处假山,似乎力竭。
他的伤口几乎贯穿了左肩。好不容易止住了血,他在此处,无容身之所。
我绝望的发现他的身体愈加冰冷起来。
「不用怕,死不了。」
他取出一颗药放入口中。
「你饿不饿?」
他本来闭目养神,却被我这句话惊得睁大了眼睛。如此时刻,想着吃饭的也许只有我了吧。
「看,我偷偷藏的,刚才居然没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