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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那漆黑的窄道,想到我那样紧的拉住他的手,想到他救我出火海,想到他不惜剑戳穿肩膀也要从拥莲的手中救下我,想到他在山崖下捡到奄奄一息的我,喂我粥,喂我药。怎么会都是假的呢。为什么一个人能够将戏演得这么好,甚至都让我以为,他对我的心,也像是我的心呢?
从小到大,因为脸上的疤痕,除了母亲、姐姐和师父,没有一个人正眼瞧过我。所有人将我当做破烂的抹布。我是没有名字的,他们只会对着我说,「丑八怪,过来收拾桌子!」
「看了就倒胃口,滚!」
就连那个看起来最是斯文的打杂小哥,看到我都避之不及。
他们心中都是对我万分的嫌弃。
可兀尘不是,那日在茶馆之中,他看我的眼神就是如此,淡淡的,却丝毫没有鄙夷。
原来,那不是垂爱,只不过是一视同仁。
我终究没让他送我,若是无情,便再不要动摇我的心了。
穿过那甬道的时候,我只觉得在地狱之中穿行。
漆黑的一片,我却丝毫不敢停住脚步,我疯一样的奔跑,摔倒了不知多少次,又爬起来。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才跌进了一片草丛之中。
我的衣衫被摔得有些破损,白色的衣料也沾上了尘土。
可是我站起来的时候,依旧是吐出了一口血。
许是这些天实在急火攻心,承受了太多,身体受不住了。
我再也不要用我这颗心了,再也不想去看别人心中想了什么,我已经因此失去了姐姐。也杀了人。几次入险境。似乎这些日子的一切,是我在青楼之中如何也想不到的。
我的小青蛇也被留在了那座我坠崖的山上,也许再也找不见了。
可笑的是,那张永夜城还未用完的银票,还被我贴身放在胸口,已经被我的血浸透了。
我将它撕成碎片随手扔在了地上。
自今日起,我再也不是玲珑。娘要生生世世离开的地方,我也再不会踏足。
【兀尘】
兀尘回到人群之中的时候,有些恍惚。
近来,他忘却的事情越来越多。
方才面对玲珑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面前这个女子是谁,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城主!你怎能放那个女子离开!老臣【创建和谐家园】,立刻高手前去捉拿!」
他看着那几个白发苍苍的老朽。
那天他执意要救秋水之时,便也是这几个人站出来极力反对。
可是他坚持救了她。为什么那样坚持呢?兀尘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秋水。
为了救她,他失去了心脏的一窍,于是渐渐失去了情感。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曾经动过的情,是以遗忘的方式渐渐消亡。
玲珑那样美的一双眼睛,却充血地盯着他看。
兀尘不明白她为何要流泪,也不明白为什么看见她流泪,自己的心居然会抽搐一般的疼痛。
他本就是为了她的玲珑心,才在那山谷之下将几乎支离破碎的她救下。
可是他却心甘情愿地放她走了。
「长老不必忧心,即便那女子回到齐国,也活不过十八岁生辰。」
人群中忽有声音传出,众人惊诧望去,只见一带着白色斗篷的男子缓缓走出,将帽子取下时,是一头蓬乱的黑发,古铜色的皮肤,却是蓝眸。
「常人心有四窍,而玲珑心为七窍,虽是可知万人心,却不是长寿的命格,若非习得永夜城秘术,年满十八就会心脉崩裂而亡,所以,不必担心。那女子来时,心脉已不似常人强健,依我看,已经没有三个月活头了。」
然而他的喉咙被兀尘瞬间钳住:「你再说一次!」
那双手已集聚了内力,稍一用力,他的脖子就会被轻松扭断。
「主人!」「城主!」
兀尘没有理会众人,却似乎被激怒一般,周身忽然升腾起黑雾。
众位长老惊异道:「布阵!」
他们十三人居然迅速围成一个圈,将兀尘团团围住。
他放开那蓝眼的脖子,将他扔了出去。
神色却已改变,淡漠的眼神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杀。
【齐国】
当所有冬日残存的凉气消散,齐国宫中的桃花开了。阳光开始逐渐热烈的铺洒下来。
齐尧闻见那香气的时候,终于从终日的高烧之中清醒。背部的伤口开始渐渐恢复。他似乎这两天都在梦中一般。那日突袭的仅仅五人,却把自己的三十护卫杀的片甲不留。他们的兵器十分锋利,那种两手才能挥舞起来的长刀,一下就能将马蹄砍断。
若不是自己的马匹是头半年不遇的良驹,怕是他也要丧生在那冒着森森寒气的长刀之下。
此刻正是正午时分,宫人们都手在外殿。齐尧支撑着坐起了身子。这几日一动不动的趴着,只觉得浑身僵硬无比,恨不能起来活动活动,可是一抬右手,还是锥心的痛。
「嘶——」
他脑海中忽然闪过那日他吻上那小巧双唇的场景。
那样软,像是花瓣似的。他想着那张肤白如玉的脸,那双闪烁如星的美目,只觉得跌进了蜜糖里。
「哈!」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倩影,把玲珑叫过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她。
可是奇怪的是,倩影并没有回答。平日里,几乎只要他唤一个「倩」字,她就会甜甜地回「太子殿下有何吩咐?」的。
于是齐尧又叫了两声,这时候,外头的侍女匆忙赶来,跪下说:「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齐尧有些厌烦地问:「倩影在何处,见我昏睡,跑哪里去了?」
那宫女断断续续地说:「太子殿下昏迷不醒,倩影姑娘去找朱太医了。」
「找了这几日都未归?父皇的宫殿离此处最多来回一个时辰,本宫已经睡了几日了。」
「没、没有几日,仅仅一日。最近朱太医出宫去了,怕是倩影姑娘出宫去寻了。」
那小宫女简直要哭出来了,齐尧看她是个生面孔,问道:「你是哪个宫的?本宫又没骂你,哭什么?」
「回太子殿下,奴婢是太子妃娘娘宫里的。」
太子妃,那个病西施?
齐尧并不在意,只是自己觉得睡了很久,怎么就一天?
这时候,也是巧了,门口有人来报,竟是太子妃袁桂芝来了。
齐尧本不想见她,可是怎么说她父亲也是袁大将军,自己伤得这样重,作为妻子,是要尽些本分的,于是便要她进来。
袁桂芝缓缓走进来,手中端着一瓮子汤。
齐尧看见汤就头痛,这年头宫里的女人,动不动就煲汤做糕,毫无新意,他看都要看吐了。
就像这袁桂芝的名字,俗不可耐。
不过不得不说,袁桂芝长得标致,有些闺秀的样子。只是太无趣,总是一副苦相,娇滴滴小女子的样子,令齐尧也不想同她说话。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今日她倒是很不一样,穿着明艳的鹅黄色裹胸长裙,漏出脖颈的一抹雪白。主要是那殷红的唇瓣,倒像是那窗外盛开的桃花。
「嗯,坐下吧。」
「这是臣妾煲的汤水,对生骨有益的,若是太子殿下有胃口,臣妾给您舀一碗?」
「本宫昏迷了多久?」
「也就一日吧。」那双杏眼眨了两下,随即笑道:「太子殿下福大命大,好的也快些。」
齐尧觉得肚中空空,于是端起那碗汤喝了一口,倒也觉得口齿生香。
虽说他此刻只想见见玲珑,但是毕竟太子妃还在,实在是不合礼数,心中就想快将她打发走。
「本宫乏了,想再睡会儿。」
太子妃似有不舍,「太子殿下不想臣妾陪陪么?」
齐尧心中疑惑,怎么仅仅一日,这太子妃就从连正眼都不敢瞧他变得如此亲昵?
直到他仔细看了看她的唇,左侧有一丝小小的伤口。他记得自己和玲珑亲吻时,过于忘情的咬破了她的唇。
难道,那日不是玲珑?而是袁桂芝?
齐尧突然咳嗽起来,只觉得越想越不对劲,的确,那日的声音也不是玲珑。
似乎有一桶冷水从头浇下。
齐尧冷下了脸,声音也沉重道:「本宫乏了。」
袁桂芝于是不敢造次,抱着汤走了。
几乎抓心挠肝般的后悔,为什么就偏偏认准了那个人是玲珑!
他在房里踱着步子,实在无聊,就想去玩玩倩影养的蛐蛐儿。
「独角大王今日吃的什么?」他扒开那蛐蛐儿笼子,吃了一惊。
那蛐蛐儿,统统死了,一动不动。像是几天没喂食,饿死了。
原本那笼里绝不会缺少小豆子,可是现在笼中空空如也。
「来人啊!来人!」齐尧靠在椅背上,方才那位胆小的小宫女又来了。
齐尧抿了口茶,「再给你一次机会,倩影哪儿去了!」
那个小宫女赶忙磕起头来「太子殿下,倩影姑娘真的……」
啪!一个茶杯砸到了那宫女的面前,粉碎的渣子溅到她面庞上,划出了一道小口子。外殿的人听到动静,也都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把玲珑姑娘叫来。」
齐尧觉得伤口隐隐作痛,似乎动了气,扯动了伤口。
可是没人动弹。
「这东宫是无人了?本宫不想再说第二次!」
「回殿下,玲珑姑娘并未回宫来。」一个小厮上前回答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