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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而从袖中取出一包药粉,并一个锦囊,那个锦囊散发出浓烈的麝香气息,原来为了掩盖身上的异香,他竟如此煞费心机。
他将我轻放于床上,起身去倒水,我看见他将一包药粉冲了进去。
他眼神复杂的将药汤喂给我。
「我听过你说的,吃秘药是不好的,对么?可是我们又不像你,若是发作起来,是撑不住的。」
「你不必撑。」他又生气了。
兀尘生气的时候,总是让人感到后背凉飕飕的。
我于是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要叫自己小一呀?」
「随口起的。」
兀尘,小一。我笑说:「不就是去了下头几个笔画么?」
兀尘接过药碗,忽而对我说道:「既然你已无处可去,不如,去看看永夜城,是不是人间炼狱。」
我被他看得面色发烫,可是又忽然一闪而过他挑断游之陵手筋的画面,不由一激灵。
原来,秘药不仅治得了蛊毒,还能促使人伤口复原,仅仅三日,我便恢复如常了。只是秘药那么好,为什么兀尘却不让人吃呢?
大雪漫天而落。二月的北境依旧时不时就会变成一片雪白。
似乎要将所有掩埋。
我静静地走在那黑色身影的后面。他忽然停下来,转身,站到我面前。
脱下那长长的墨色披风披到了我的身上。
风雪瞬间被那精细的衣料隔绝。
他的眉上眼睫都立即沾染上了雪尘。
他看了我一会儿,又继续往前走着。
兀尘随手取下叶子上结住的冰棱,那冰柱不知怎的瞬间在他手中化为温水。
「喝吧。」
我埋头在他的掌中,终于,干渴的喉咙得到了滋养。
他总是如此,似乎冰冷的没有丝毫感情,却总是默默的照顾着身边的人。
我身子一好,便总是要说话,况且他在我这儿已经没有太多威慑力了,路途遥远,不说话更是憋得慌。
「兀尘,你今年二十一岁,在齐国,大多都有两三个妻妾,大抵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就没有,有什么旧相好吗?」想当初那拥莲,兀尘都要她的命了,心中还是惦念着他呢。
他如同看傻子一般看着我,并没有回答。
我讨了没趣,于是闭嘴,继续赶路。
只是兀尘的身子忽然晃了一晃,停住了。我跑上前去问他是否安好,他破天荒的又对我笑了笑,「无碍,走吧。」
我很害怕,我怕刚见到他,他就会再次消失在我面前。
于是我上前抓住他的手。
这次,他没有放开,却是牵着我。两个人的脚印总是能瞬间被大雪掩盖。
兀尘和我没有停下脚步。
大雪终究是停了。只是虽然这雪地松软,走多了难免也是浑身酸痛。
他却永远都像是刚开始那般轻松。我都怀疑他根本没在走,分明那样高的一个人,印下的脚印却和我的一样深。
「上来。」
他忽然弯低了身子,侧过头看我。
「你背我?」
「若是按你此刻的速度,怕是再走一日也到不了永夜城。」
我于是爬上了他的背,他的手抓住了我的腿弯。
趴稳了之后,他居然健步如飞的跑起来,冷风刮在脸上,方才还有些睡意的我瞬间清醒万分。
到了永夜城,我就能看见姐姐了。上一次见到姐姐,是她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丑陋的棺材里。我想到那天的情景,心中依旧一刺。即便她如今已经回生,可是那日几乎将我击垮的痛苦依旧存在我的记忆之中。
我终究还是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当被唤醒之时,我看着面前的门,有些诧异。
这门不应算是门,而是一道窄道,两侧是直冲天际的山壁。似乎没有尽头。
我们站在这窄道的另一头,只觉得呼啸的寒风从那漆黑的窄道之中吹来,我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走吧。」
兀尘拉起我的手就要往里走。
「兀尘,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他无奈道:「我是此处的主人。」
虽然万分不愿承认,可我是怕黑的。于是几乎把他冰冷的手攥紧。
黑暗之中听见他一声轻笑。
只是这暗道实在太黑,竟似乎有蝙蝠等活物。我于是不自觉的把他整条手臂都抱了起来,恨不能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走了不知多久,他忽而一挥手,整条甬道却忽而亮了起来,原来这山壁上有一些奇特的东西,似乎受了【创建和谐家园】便会发光。
方才为何不早些用!我抬头看他,他倒依旧是一副平静的面容,只是每每看他,总会感叹世上竟有男子如此,此刻金色的光打在他脸上,简直可以入画。
然而这条甬道居然越来越开阔,正像书中所说的桃花源呢。
我正走着,兀尘却忽然拦住我,「慢些,前头没路了。」
我定睛一看,原来这甬道的尽头,居然是万丈深渊。比我坠崖的那个还深不见底。
走出甬道之时,身后的光亮渐渐消散,恢复了漆黑,像是把后路都给断绝了似的。
站在悬崖之上,月亮似乎都比平日更近了些。
「那我们怎么走?」我的声音有些哆嗦。
他忽然笑道:「敢不敢同我一起往下跳?」
未等我回答,他忽然将我拉入怀中,然后飘然一跃。
飞入那万丈深渊之中。
只是意料之外,紧紧一会儿,兀尘似乎就已经轻轻着地。
我的脚也踩在了地面之上,几乎没有一点冲击。
我睁开眼,只看见一座极高的城门。像是快要刺破天空,此刻正敞开着,巨大的门之下,人都显得十分渺小。
当我踏入那极尽奢华的城门,我似乎终于将永夜城从书中,从脑海中,化成了真实的存在。
谁能将方才断垣残壁一般的悬崖和如此景色联系到一起呢?
城中人都穿着各色绸质衣衫,连街边卖点心的发髻上都斜插着翡翠簪子。
齐国国都也不似如此繁荣。
虽说是夜晚,可是整条街道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来往进出不断。这条街道的尽头,就通往着四通八达的枢纽,人们坐着马车或者骑马,不断往来于此。我遥遥望见一座极高的琼楼,似是镶嵌满了琉璃宝石,此刻正发散着七彩光芒。
我以为永夜城是一座静谧的城,所有人都应该穿着黑色衣服,面色严肃,一不留神就会命丧于此的城。可是,人们脸上布满笑容,整座城,像是一个美梦。
「这就是永夜城?」
「是。永无白昼,顾名永夜城。」
我没有注意到兀尘流露出的悲悯神色,我被这光怪陆离的一切深深地震撼。
甚至忘记了书中所说的那些骇人听闻的文字,也忘记了拥莲口中「人间炼狱」般的永夜城。
【齐国】
齐国皇宫中。
齐尧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依旧剧痛难忍。
他只能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床榻之上。
忽然,似乎有人静悄悄的进来,他闻见了一股草药的香气。迷迷糊糊之中,他觉得应该是玲珑。
玲珑是医者,所以一定是她。
来者渐渐走近,然后轻轻坐在了床边。将那碗药先放在了桌上,却是掀开被子看了看他的伤口是否无碍。
一双凉丝丝的小手抚摸着他灼热的背,竟有些舒服。
「怎么还烧着?」声音柔柔的,不太像是玲珑。
但是齐尧愿意相信这就是玲珑。
脆弱之时,心中浮现之人只有她一个。
当那把利刃砍到后背之时,当随行的御林军全军覆没之时,他心中想的只是,自己还能否活着见到她。
他回到营地的时候,分明听见了玲珑的惊呼,是带了哭腔的。
她在意自己的,一定是在意的。
当她灵巧的手用针线将他背部的伤口缝合之时。她将一条毛巾塞进了自己口中。
「太子殿下,再忍一忍。」
他记得当时的自己紧紧地拽着她的裙摆。
玲珑是随着自己回宫的,所以,一定是她。
「太子殿下,喝药了,喝了这个就不会那么痛了。」
高烧使齐尧神志恍惚,却不顾一切的拉住面前女子的手腕,将她拉近。
然后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
甜丝丝的柔软,还有些凉。
他只想占有她,让她属于自己一个人,什么永夜城,她一辈子也不要再去找那个人才好。
令齐尧惊喜的是,那个小小的唇居然也在热烈地回应着他,牙关被轻易地撬开,继而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
可是背部的伤让他不得不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