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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沈凌酒都未转醒,沧九日夜不停的守在她床边,双目猩红,满眼憔悴,这几日沈凌酒总是每隔半个时辰便要换一次纱布,每次换纱布都是被血水浸透了,她全身浮肿,一直高烧不退,御医换了几批,昭王甚至下令重金悬赏江湖大夫。
第四天夜晚,沈凌酒床边来了一个黑衣人,起初沧九以为是刺客,过了几招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此人很是面熟,当黑衣人扯下面巾的那一刻,沧九跪在地上,扇着自己耳光,苦痛流涕道:“公子你杀了我吧,是我没把小姐照顾好,我该死。”
沈煜书接到消息那一刻,立刻乔装打扮从通州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看着床上毫无生气,一身残破的沈凌酒,沈煜书握紧拳头,心口沉凉,神色却意外平静,他抬眸看向赫连府的方向,眼睛微眯,眼底风暴翻涌……
良久,他坐回沈凌酒床边,轻声唤道:“阿酒……”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一脸惨白,若不是身体尚有余温,她此刻的模样跟一具尸体所差无几。
沈煜书握紧她的手,低低地唤了几声,心里痛到极点。从小到大,他虽然也揍她,可沈凌酒一直都他掌上明珠,父母去得早,他和祖父都是最疼她的,不然也不会宠得她无法无天。她选择喜欢昭王,即便要承受昭王身边的危机,那也并不代表他对她不闻不问了。
以前她那双眼睛,总是狡黠又透着坚韧,此刻却沉沉闭着,他习惯了她的吵闹,习惯了她的惹是生非,习惯了她的古灵精怪,只要有口气在她便不安分的蹦跶,那么鲜活爱动的一个人,却弥漫着一股格格不入的死亡的气息,如何叫他继续淡定?若沈凌酒有个三长两短,他必然让整个赫连府陪葬!
天快亮的时候,沈煜书才抽身离去,离开之前只是吩咐沧九道:“好好看着小姐,不要告诉任何人见过我。”
正文 第79章 他要离开了
第79章 他要离开了
沧九愧疚的点头,万死难辞其咎,悔不当初,没有同小姐一起坐牢,沈煜书刚走,萧挚便向书房中的司行儒汇报道:“沈煜书离开了。”
司行儒眉心染着一抹忧虑,昏黄的旭日在他的衣衫上映出一层黯淡的金边,他沉声问:“找到毒医圣手苏玉楼的下落了吗?”
萧挚眸色暗暗:“还没有和他取得联系。”
一瞬间,凛冽的寒意贯穿司行儒的胸臆,一生之中,他从未有过如此恐惧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道:“加派人手,继续找。”
“是。”
第五日傍晚,风尘仆仆的苏以泽穿过昭王府的水榭,走进鸢阁,眼看就要盛夏时节,他却穿得异常厚实,走过的地方都带着微微寒气,让树叶花草不禁卷缩了叶子。
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一阵药苦味扑面而来,沧九趴在沈凌酒的床边已经睡着了,他连续熬了四天,不知不觉间便失去意识沉睡了过去。
苏以泽走到床边,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的沈凌酒,沉視良久,动手查看了一下她的强势,她身体上的刀口已经消肿,只是微微有点发炎,背上以及腿部都被多处缝合过,御医手法还是值得肯定的,刀口深得地方都做了特殊处理,线条缝合得也有利于肌肤再生,药膏涂抹得比较均匀,除了头其他地方都包扎的严严实实,宛如一只即将破茧而出的蝉蛹,如果只是皮外伤休养多日也就可以痊愈,可她失血过多,身体严重亏损,导致内脏缺血停滞,意识也陷入无尽黑暗之中。
他叹息一声,从食盒里端出一碗晶莹剔透的碧绿色汤水,将沈凌酒扶起来,小心翼翼的用汤勺灌进去,一口气就能喝完的汤水,他喂了一个时辰,才勉强将药全部喂进去。
孤灯长夜,昏黄的烛光打在苏以泽女妆的脸颊上,他幽幽的瞳孔透出一抹诀别的忧伤。
一个时辰后,沈凌酒悠悠转醒,她睁开眼茫然的看着帐顶,直到身体恢复痛觉,她无法动弹,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她才呲牙咧嘴的抽搐嘴角,嗓子里发出干涩嘶哑的声音,“救……救命啊……我被绑架了!”
苏以泽凉凉看她,问道:“你被捅傻了?”
听到头顶熟悉的声音,沈凌酒喜极而泣,“师傅……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死活。”
“你不是一早就猜到我不会袖手旁观,才会如此胆大妄为?”
他还记得她被关进天牢前,附耳小声在他耳边说的话:师傅,看你本事的时候到了。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做好准备,暗示他知道他身份了吗?
沈凌酒拉颂着耳朵,“师傅……我才刚醒来你就不能推后算账吗?就不能让我先吃点好吃的吗?就不能……”
见她越说越理直气壮,苏以泽突然出声冷喝道:“够了!”
沈凌酒心中一哆嗦,神色恹恹的闭了嘴,不用看也知道苏以泽的脸已经由白转黑了!她大惑不解,至于这么生气吗?
痛得又不是他。
见她吊儿郎当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苏以泽失望之极的闭上眼,直言,“你知不知道你在拿你的性命开玩笑?”
沈凌酒刚要点头,突然发现氛围怪怪的,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要被剥皮抽筋的错觉。
就在她犹豫的片刻,苏以泽再一次忍不住发飘了!!以前她没机会见识他的凶悍和冷酷,今儿全让赶上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他一掌灭了烛火。
掌风带着极致的寒意,让她缩了缩脖子。
等等……
他灭烛火做什么?
下一秒,苏以泽便来到她的床前,几乎是用吼的说道:“回答我!”
耳膜都被他震得生疼,她终于回神,隔着夜色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想必是凶神恶煞,少儿不宜的!
若不是床榻结实,就要被他震塌了,沈凌酒暗暗心惊,此刻她为鱼肉,惹怒发火的人是不理智的行为,她苟延残喘道:“知道,但是……我没想到她如此丧心病狂。”
“你明明知道她要你的命……”苏以泽声音越发嘶哑,唇畔一张一合间,隐忍至极,说到后面他哽咽在喉,已是没有办法说出话来。
见他情绪崩溃,沈凌酒痛得发疯的身体也无法冷静了,她像个被宠坏的孩子,直嚷嚷:“我知道我凶多吉少,可我就算用计拖延,也只是少挨两刀,而且……我这不是信任你吗?”
“信任我?看到你浑身是血的鬼样子,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你凭什么相信我?”苏以泽飞快沉下脸,“你知不知道你当时就要气绝身亡的样子,让沈老将军差点召集旧部去掀了赫连府?沧九为了你几天不吃不喝的守着?沈煜书为了你连夜跑死了三匹马从通州回来?知不知道文玺和昭王打了一架,你知不知道我们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你就那么喜欢他吗?哪怕与所有女人为敌?”
“我……,可是我既然选择了去喜欢他,就要承受他身边的一切危机,我也试过忘记他,可我做不到啊……”
“你……”
苏以泽气血翻涌,拢在衣袖里的手都忍不住微微发抖。
好像被巨大的波浪冲击,苏以泽只觉得微微晕眩。
也许,这就是即便她做事不顾后果,也有那么多人守在她身边的原因吧,坦然的说喜欢,坦然的说伤心,坦然的说承担,坦然的说着爱和放弃,那么的自由洒脱。让他都不知道该骂她什么。
他捏着眉心,呼吸急促的走到一边,两人都不再说话,她今日的危机沈煜书早就预料到了,她也预料到了,可她无法舍弃,亦如看到她有危险,他也会倾尽全力,不遗余力。若昭王也在意她,那么有昭王的庇护她情况会有好转,可如果昭王……
“师傅,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要相信我。”
“为师自然相信你,可为师不信他。”苏以泽反唇相讥,“若有一日,他不值得你爱,负了你,你该如何自处?”
“带着他儿子远走高飞,去天涯海角浪。”
苏以泽嘴角抽了抽,骂道:“没出息。”
口吻虽骂,却没了半点火气,想来已经妥协。
苏以泽心中自嘲的笑了笑,暗笑自己还是有点放不开,他站得太久,双腿便如针扎一样难受,纵然身上穿得厚实,他还是觉得冷,他面色雪白,转过身背对着沈凌酒坐下,到了一杯热水捧在手里,才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地道:“啊酒,为师要离开了。”
正文 第80章 毒医圣手
第80章 毒医圣手
“你……你要走?”
“嗯。”
“可我还没有帮你找到解药……”
“为师已经找到了。”解药是沈煜书给他的,因为他说他可以救她一命。
沈凌酒眨了眨湿润的双眼,想要看一看苏以泽却发现这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她就连说话喘气都会扯到伤口,身体除了眼珠几乎不能动弹。
“师傅,你离开是因为……有她的线索了吗?”
她记得苏以泽来京都是找人的,是个对他很重要的女子。他这个时候离开,显然是去找她。
苏以泽怔怔地看着她,眼前女子的目光干净如水,如世间一切澄澈明净的事物。那么地洗练真挚,心中好像有什么要浅浅地浮了上来。但是他别过头压了下去,他离开是因为他为她潜入了碧海雪潭,费九牛二虎之力抓了龙鳃。
龙鳃是一种长在苦寒之地冰封雪水里的水鱼,因头骨巨大像龙头,尾部像鳃,故而得名龙鳃,这种鱼生长繁殖是普通生物的数倍,生命也非常短暂,从鱼仔到死亡,只是几个时辰而已,数量虽少却活血生肌,有起死回生之效,用量得当可以催生,用量不当就会生长过速导致未老先衰。
而且但极难捕捉,得用鲜活的鹿肉吸引,为了鹿肉不被其他鱼群吃掉,他需要一直呆在雪水里等着龙鳃过来,之后再抽掉龙鳃的脊髓,快马加鞭赶回来。
因为他来不及找到解药,功力受到影响,只身潜入雪水,身体被冻坏了,之后又来不及调养休息,寒气倾入五脏六腑,已然伤筋动骨,他需要找个地方调养,而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为沈凌酒做的,他并不希望她知道后,有所愧疚。
所以当她问他是不是有了那个人的线索时,他听见自己缓慢地道:“嗯。”
纵然心中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听到这话时,沈凌酒的还是忍不住矫情了一下,她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心有不甘的问:“那……你找到她了,还会回来看我吗?”
苏以泽看着慢慢泛白的天际,他到了该走的时候了,他深吸两口气,笑得有些哀凉,道:“我不知道,有缘自会重逢,保重。”
苏以泽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磁性。踏出房门那一刻,他听到了沈凌酒泣不成声的嘶哑声音:“师傅,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声音原本偏向低柔,此时听起来,却仿佛坚硬的玉石清脆敲击,每一个声调都那么地决绝美丽。
他脚步顿了顿,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在冲撞着,又仿佛有什么在慢慢地碎裂。
最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走出鸢阁的时候,他看到了沈煜书,他似乎在此等候了许久,苏以泽微微一笑,笑容虽然难过,眼角却有洒脱明媚的味道:“你都听到了?”
沈煜书点点头,“我该叫你苏戈,还是苏以泽,又或是毒医圣手苏玉楼?”
苏以泽毫不在意,任凭谁也想不到,易容出神入化的千面郎君苏以泽,和风华绝代的毒医圣手会是同一个人。
作为千面郎君,他放荡不羁,傲视群雄,神踪诡秘,作为毒医圣手,他结交门阀,培植势力,人脉亨通,一诊千金,是江湖上最有威望的人。
即便如此,沈煜书还是忍不住挑衅他道:“她才醒来,你不该那样凶她。”
苏以泽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不屑道:“是谁还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就忍不住想揍她的?”
沈煜书神色不自然的转头,“那又怎样,我是她哥。”
“我还是她师傅呢!”
说完苏以泽抬脚欲走,沈煜书咳了咳道:“我给你准备了马车,还有食物,另外还有几个护送的人。”
“马车食物,我带走,人留下。”说着苏以泽勾了勾唇,“派人护送是真,留意我行踪也是目的吧?”
沈煜书笑笑,“你喜好独特,爱穿女装,甩掉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
“你才爱穿女装,你全家都爱穿!”
“还生气呢?我都没找你算账,混水摸鱼的时候有没有趁机占我妹妹便宜?”
苏以泽冷哼,“以我的身份,占她便宜,说出去都没人信。”
沈煜书:“……”
这时,文玺从远处走了过来,看到两位不知是在说话,还是在吵架的对象,好一会儿才道,“好巧啊……”
“不巧!”
两人异口同声的朝他吼去,文玺摸了摸鼻尖,挥扇摇了摇,风流肆意道:“你们不是为了啊酒在吵架吧?唉……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影响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更何况这个女人还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个,你们说是……”
不等文玺说完两人齐齐用眼瞪他,一副抄家伙要干架的样子,文玺识趣的闭了嘴,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转身朝沈凌酒的院子走去,边走边道:“你们两个俗人懂什么,啊酒是性情中人,她敢于舍弃最宝贵的东西,却并没有想过要换取什么,她做的事,在旁人看来很傻,但是谁都不晓得,她只是诚实而坚定地面对自己的心,一个人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敢去追求,去努力,去靠近,谈什么勇气?谈什么人生?”
文玺的话让沈煜书和苏以泽都陷入了沉思,两人对视一眼,沈煜书先道:“不管怎样,多谢你出手相助。”
苏以泽转身离去,灼灼如焚的大片牡丹,已经红消绿褪,只剩星星点点的残红落在地上,映衬着他的背影修长而落寞,闭上眼,他如释重负地笑了,低沉磁性的声音中似是蕴含着无限的不甘与眷恋:“她是我徒儿,何来谢字?”
得知沈凌酒醒后,沈焕亲自上门将她接回了沈府,临走时沈凌酒连司行儒的面都没见着,据说是进宫去了。
而沈煜书看她没有性命之忧了,也匆匆赶回了通州。
修养了几日后,沈凌酒身体渐渐可以轻微挪动了,文玺便来看望她,顺便给她带点好吃的。
躺在听雨阁里,文玺将案情和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一一讲给她听。
正文 第81章 赫连千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