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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立刻有亲卫为他奉刀。
这双手素白而骨节分明,握惯了笔杆,如今持刀竟也丝毫不突兀。
他反手把刀一拔,缓步走到底下跪的这排人面前。
毫无怜悯的一刀直刺要害,方才还激烈的挣扎顿时断了线。没有尖叫。
一人一刀,拙赤在堂下走一趟,血液溅上他的白净衣襟,佛头喋血,身后尸体伏了一地。
他的身后,北野陵死死盯着军师单薄劲拔的身影,一双黛色眸子中藏着说不出的情绪。
最后,拙赤走到大胡子跟前,拖着刀,在他的胸甲上划过。
“还有最后一个机会,”拙赤俯下身,贴着大胡子的耳根,轻轻道,“细斟酌。”
大胡子抬起头,瞪着座上好整以暇的北野陵,恨恨地红了眼睛:
“他们往你们营地来了,你们这些鹰犬——”
一剑封喉。
拙赤将刀上的血迹甩落,抬头冲北野陵淡淡一笑:
“殿下可满意?”
他英俊的面容仍带着病弱的苍白,几丝血溅在面皮上,更显得清冷凌厉。
“早听闻先生能文能武,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北野陵突然笑了,“辛苦先生。”
他坐正身子,从主位上走下来。在血腥气中,北野陵慢慢走近拙赤,突然抓住了他的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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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生前几日,一直躲着孤,是为什么?”
拙赤轻咳着敛眸:“偶感风寒,怕将病气过给殿下。”
他不动声色挣开北野陵的手,脸色又苍白几分:“前几日多有冒犯,殿下恕罪。”
北野陵眯起眼,突然笑了。
“不碍事。先生天纵奇才,得之我幸。”
厚重的波斯毯迅速吸走血迹,尸体身下干干净净,若不是颈子豁开骇人的口,没人会相信这里发生过一场杀戮。
沈逢姝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突然想起方才拙赤说,“今日要见血”。
他已经猜到了北野陵要动手?
那北野陵又在怀疑拙赤什么?
沈逢姝越发搞不懂这两个人是何博弈,思绪一片混乱时,突然想到了几天前看的那个话本子。
霸道王爷俏军师。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沈逢姝:“……达咩。”
这时,拙赤已经坐回沈逢姝身边,看着小姑娘发呆,他低笑一声:
“少看些话本子。”
“……!”
又被他发现了。沈逢姝脸一红,小声反驳:“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北野陵在拙赤面前像个张牙舞爪的狼崽子,沈逢姝总觉得他今天阴鸷锋利得吓人。
“怎么会。”拙赤失笑,“误会而已。”
北野陵气数太强,他自己身子又帅拿到九嶷散之前,拙赤几乎要撑不住。
不得躲了他两天,竟然就引起了小王爷的疑心。
这时,外头进来一个亲卫,低下头道:
“殿下,大人,四小姐。营门口来了个七八岁的孩子,说要见四小姐。”
“见我?”
沈逢姝怔了怔,与拙赤对视一眼。
他点点头:“去吧。”
42. 重过阔门万事非(4) 王爷,你在意的……
沈策的人等在营门口, 围成一圈。见到沈逢姝,他们纷纷避让开:
“四小姐。”
一个瘦小黝黑的孩子站在旁边,眸子水灵灵的。望着沈逢姝, 他笑得憨憨的:
“你是姝姝小姐吗?”
沈策的副官蹙起眉,正要低声训斥那孩子失礼,沈逢姝却笑了笑:
“是我。”
“太好啦。”小男孩眼睛亮起来, 从身后拿出漂亮的花冠, “这是一个哥哥让我给你的。”
花冠上有雪似精粹的白花, 沈逢姝一怔:
“翟……翟羽熠?”
小男孩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他受伤了,我爹给他包扎的, 走之前他说要我把这个交给营地里最漂亮的姐姐。”
沈逢姝与副官对视一眼。
“你住在这山上吗?”她问那孩子。
说到这, 小男孩用力点头:
“我爹是山上的猎户, 可厉害了,还打到过白鹿呢!”
沈逢姝抿了抿唇,旋即向小男孩笑了笑:
“谢谢你啦,小弟弟。我……”
她骤然收声, 剔透的眸子倒映出一支破空而来的羽箭。与此同时,副官拔刀喊道:
“保护小姐!”
沈逢姝来不及反应, 才抓住小男孩的手,便听见一声闷响, 旋即血腥气弥漫开来。
小男孩尚带笑意, 却彻底凝固在唇畔。
那支箭本就不是奔着沈逢姝来的。
他张了张口, 更多的血涌出来, 紧接着就倒在沈逢姝怀中。
“快叫军医来!”
沈逢姝沙哑喊道,“快来人!”
这变故太突然,不少人都没反应过来。
沈逢姝只觉得心跳得飞快, 抬起头环视四周,密林平静如谜。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周身有一种冰冷黏腻的寒意。
“沈逢姝。”
一把清冷的嗓子骤然响起,沈逢姝手上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眼。
是一个高挑的女人,利落的红色劲装上已经被豁开好几个口,她单手拎着长弓,唇畔勾起冰凉的笑意。
她的身后,还跟着百十来个山贼,各个手里拿着刀兵,眼中闪着阴冷的杀意。
沈逢姝立刻猜到了,她就是翟羽柔。
“百闻不如一见啊,四小姐。”
翟羽柔端臂上前,冲沈逢姝扬起下巴。“把我那不争气的弟弟迷得颠三倒四。”
“你杀人了。”沈逢姝死死盯着她,沉下声,“有恩怨找我来清算,这个孩子做错了什么?”
翟羽柔看了眼沈逢姝手中的花冠,嗤笑一声。
“他见过我弟弟,很难说他会不会把我弟弟的行踪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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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逢姝愕然,这时北野陵也带人赶到,见小姑娘满身血腥,眸色立刻凌厉起来:
“怎么回事?!”
“我没事。”沈逢姝忙道。
将小男孩交给军医,她低声对北野陵道:“翟羽柔说,翟羽熠失踪了。”
北野陵望向翟羽柔,声音冷淡:
“翟小姐,见好就收,说不定还能有一条活路。”
“活路?”翟羽柔嗤笑,“你们朝廷的人都喜欢用这个作威胁吗?”
沈逢姝注意到了这个“都”字。她蹙起眉:“你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说开不说开了。”
翟羽柔轻笑,抬手绕着发尾:“两年前,我的便宜爹想把我卖到严府做妾,巴结当今皇后的好弟弟。只不过——”
她眼波流转,突然轻笑一声。
“我宁死不从,反抗时一时失手,把他杀了。”
沈逢姝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当年我们之所以会在帝都遇见你,也是因为我爹要去卖我姐姐。我弟弟不懂事,一路跟了出来,才会不慎落水。”
翟羽柔目光缓缓移回沈逢姝身上,“你们以为,我家的山寨是如何在十年内横行太行?我爹生了四个女儿,没有一个当骨肉,他从来都只把我们看作是商品……只有我弟弟一个人,真心实意对我们四个人好。”
“然后——”她语气中带着分明的恨意,“严府迟迟见不到人,一查就发现,我爹死了。杀人偿命,道理我懂,我也不怕死,可是我弟弟还那么小……严国舅对我说,接下来听他安排,兴许还有一条活路。”
“所以。”北野陵平静开口,“你这两年的所作所为,都是严行简的指使?”
翟羽柔笑起来:“不然呢?”
“——岑真。”北野陵望着她,“你们为什么又和北疆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