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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王妃她想守寡阮盈沐,萧景承-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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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萧景承抵着嘴唇咳嗽了两声,开口问道:“王妃说要陪我来园子里走一走,却也不说话,闷得很。”

        阮盈沐宛然一笑:“殿下不与妾身说话,妾身便不敢说,怕说错了话扰了殿下赏花的心情。”

        萧景承似乎是笑了一下:“有你不敢说的话吗?”

        “妾身胆子小,殿下莫要吓妾身了。”

        两人随意说了几句话,难得气氛不那么紧张,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百转千回的一声“殿下”。

        阮盈沐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南苑那位来了。

        “殿下,贱妾今日突然心血来潮,想来花园里走一走,没想到竟能在花园里碰见殿下,或许是心有灵犀吧,实在是太巧了!”秦婉儿今日打扮得尤为动人,一脸的娇羞和开心,说完了好像这才留意到旁边还站着个人似的,婷婷袅袅地福身行了个礼:“如此甚巧,姐姐也在。”

        阮盈沐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萧景承,只见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心道这秦婉儿是皇后宫里出来的人,想来豫王也谈不上喜欢,可惜了今日这晴好的天气了。

        “本王是同王妃一起出来散心,并非巧合。”萧景承突然笑吟吟地看了阮盈沐一眼,眼里的神色颇为意味深长。

        阮盈沐回了他一个无奈的笑容,你不喜欢她偏要拿我做挡箭牌,你怕不是日日闲在家里无聊,想看妻妾斗个你死我活吧。

        果然秦婉儿脸上的神色僵了僵,却也转换得及时,又笑道:“妹妹身子一直不好,姐姐能多陪一陪王爷也是极好的。”

        一行人又往别处走,走到一座拱桥上,贺章推着萧景承先过去,阮盈沐同秦婉儿并肩走在后面。

        “姐姐上次送给妹妹的膏药很是好用,姐姐瞧,妹妹这手上几乎都没有留下疤痕呢。”秦婉儿抚摸着自己的手轻声道。

        阮盈沐看了她一眼:“当日我便说了,那茶水凉的快,不会留下伤疤的。”

        秦婉儿将她的手牵起来,握住,露出了一个说不出来奇怪的笑容。

        阮盈沐直觉不好,果然,下一瞬间,秦婉儿突然一把拽着她往桥边上的小水池里倒去,并伴随着一声极为惊恐的尖叫声。

        阮盈沐稳住了身子没被一起拖下去,在对方放手前反手一把抓住,于是众人便见到了秦婉儿身子悬空在水上的一幕。

        那日跟在秦婉儿身后的小丫鬟春云最先反应过来,惊叫道:“王妃您要对我家夫人做什么?”

        阮盈沐微微叹息,不是我要对你家夫人做什么,是你家夫人自己要往河里跳我拉住了她。她手腕一收就想把人给拉回来,谁知对方并不领情,一边挣扎一边喊道:“殿下救我!”

        阮盈沐来气了,身子往前一倾把人直接送下了水,自己也堪堪稳住身子没掉下去,转头便急得两眼含泪,语气无比自责愧疚:“殿下救命!妹妹掉下去了,妾身没能拉住她!”

        那边萧景承看戏看得满意了,才吩咐贺章道:“愣着做甚,还不快去把夫人捞上来。”

        贺章领命,几步踏入水中,将使劲扑腾的秦婉儿一把捞了上来,放在了地上。

        其实那水并不深,只不过秦婉儿还是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春云见状立刻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秦婉儿,又对着萧景承情真意切地哭诉起来:“王爷,求您为我家夫人做主啊!”

        萧景承无动于衷:“做什么主?还不快把夫人送回南苑,好生照顾着。”

        秦婉儿抖得话都说不出来,一张脸更加苍白,春云继续哭诉道:“上回我家夫人一大清早便去给王妃请安,谁知王妃百般刁难,竟将茶水打翻,害我家夫人一双手都被烫得起水泡。本以为王妃会就此放过我家夫人,没成想今日居然又将夫人推进了池子里!这天寒地冻,我家夫人身子素来不好,这么折腾下去定会出人命的,求王爷做主!”

        阮盈沐这时也走了过来,萧景承的表情依然很淡,只问道:“王妃,你有什么想说的?”

        她十分想斥一句“一派胡言”,但忍住了,青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明鉴,王妃当日不仅赠了秦夫人礼物,还体谅秦夫人身娇体弱,特意免了秦夫人的请安,又怎会做出推她下水的举动?况且小姐自幼心地善良,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断不会有害人之心!请王爷明鉴!”

        阮盈沐一开始还在暗自赞赏青莲这一番话说得很有分寸,听到最后一句就有些汗颜了,过了过了,你家小姐也没这么善良......

        “那你的意思是夫人自己跳进池子里的吗?这么冷的天谁会不要命了往水里跳?”春云不甘示弱地质问道。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家小姐出手推的?没有证据污蔑王妃,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名?”

        “行了。”萧景承面无表情地听完两人的几番辩论,目光转向阮盈沐,也不知是她看错了还是如何,总觉得他眼里有些幸灾乐祸:“本王还是想听听王妃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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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阮盈沐早已酝酿好了情绪。那双明眸轻轻一眨,眼泪是说掉就掉,跟断线的珠子似的。

        她蛾眉颦蹙,哽着嗓子道:“殿下,妾身着实冤枉!且不说那日真相如何,就说今日,妹妹走在桥上脚滑,妾身吓了一跳,立刻伸手就拉住了妹妹,殿下您是亲眼所见的。虽说因着妾身气力不足,最后未能救回妹妹,此刻心里也是万分自责。”又含泪看了秦婉儿一眼,一边抽噎一边继续道:“但没有做便是没有做,妾身绝不能受此污蔑。”

        春云立即大声反驳道:“王妃撒谎!奴婢亲眼看见王妃的手挨着夫人后夫人才落水的,大家都看见了!”

        就在此时,秦婉儿像是缓过了神来,虚弱地开口道:“算了春云,不是……不是王妃的错,是贱妾自己……”

        “夫人,您不用怕,王爷会为您做主的!”春云又哭道。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倒显得秦婉儿是碍于王妃的身份,才不得已委曲求全。

        阮盈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打她八岁时踏进将军府,多年来也算是经历过些风浪波折。最开始的时候,她曾倔得像一头小牛。遭受将军府上上下下的欺负,被陷害偷东西,即使跪在院子里,被父亲抽断了一根藤条,也不肯服软,直挺挺地梗着脖子大声喊:“我没偷!我没错!”那眼神犟得父亲越生气,便罚得越狠。

        后来她才明白,她最大的武器或许不是武功,而是眼泪。这世上的人总是容易对弱者产生同情和怜惜,有时候人们在乎的也并不是单纯的是非对错。尤其对于男人来说,服软,求饶,委屈可怜,梨花带雨,若是再加上一点美貌,对与错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自此以后,弱不禁风便成了她强有力的保护壳。

        想到这里,阮盈沐哭得更凶了,即使是厚重的袄裙也掩不住她纤细的腰身阵阵颤抖。她从泪眼朦胧中直视着萧景承的眼眸:“妾身虽算不上聪慧,但也不至于如此蠢钝,若是有害人之心,又何必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着殿下的面动手将人推下水去!殿下若是不信,妾身也只能自己跳下去以证清白了!”说罢便猛地转身往水池边走,吓得青莲一把拖住了她的腿。

        “小姐不可!求王爷明鉴!”

        “回来!胡闹什么。”萧景承不高兴地斥了一句。他眉心微皱,自己向来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现下被这个女人如此哭得,心里居然出现了一丝莫名的不忍,之前看好戏的心情也消散了。

        他的声音变得冰冷,不怒自威的气势便显现了出来:“既没有证据证明落水之事与王妃有关,那么今日之事只是个意外。还不速速送夫人回南苑。”

        春云还想说什么,却被秦婉儿暗自拉住了手,示意不要再纠缠。她从豫王出宫起就跟在他身边,虽并不亲近,但也知道他刚才的语气已是十分不耐烦了。今日即便王妃不受处罚,但若能让豫王对她心生半点怜惜,也不算白下水一趟。

        她在婢女的搀扶下起身,摇摇欲坠,对着萧景承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殿下,是贱妾没有福气,难得碰见殿下还出了这样的意外......贱妾只盼、只盼殿下能偶尔来南苑看看婉儿......”

        青莲在一旁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深情款款:“王爷,那春云污蔑我们王妃的事情就算了吗?”

        萧景承淡淡地瞥了惴惴不安的小丫鬟一眼:“做奴才的,最忌讳搬弄主子们的是非。但念在你护主心切,自己去领十个板子,扣三个月月例,下去吧。”

        园子里总算重新恢复了平静,阮盈沐依然背对着萧景承,还在假模假样地抽泣,便听他唤了一句:“转过来。”

        她用绣帕遮着脸转过身来,声音仍是委委屈屈地:“殿下。”

        “不把王府的规矩放在眼里,偷懒不愿意学习掌家也就罢了,连一个小丫鬟也管教不好。“萧景承盯着她一桩一件地数落着,表情也看不出喜怒。

        “妾身错了。”虽然心里在顶嘴,嘴上还是认了。

        “知错就好。罚你抄二十遍家规。”他的声音越来越倦:“来我房里抄。”

        阮盈沐心道,不就是二十遍家规,抄完了刚好回去用晚膳。等到她看到豫王府那本跟账本一样厚的家规,才知道后悔,却也来不及了。

        她看着贺侍卫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欲哭无泪,只好迂回道:“殿下,妾身在这里抄写恐怕会扰了殿下休息,我还是回东苑去抄吧。”

        “无碍,你抄你的,我自会歇息。”萧景承冷漠地回了她一句,说罢就缓缓阖上了眼眸。

        阮盈沐知道他这是怕她找人代笔,非要把她放在身边看着抄完,折磨她才好。

        她只能叹了口气,坐到了书桌前。青莲在一旁磨墨,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执笔开始抄写。这一写便是小半天,眼见着天色渐暗,纸上的字都已模糊不清,才堪堪写完两遍。

        阮盈沐放下了笔,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一转头,便看见床榻之上萧景承安静的睡颜。

        “小姐,咱们先回东苑吧,该用膳了。”青莲用夸张的口型对她说道。

        贺侍卫不知何时出去了,这时屋子里只剩他们三人。阮盈沐起身,走近了床榻。

        她犹豫了一瞬,决定还是不吵醒他。只是日光消逝,寒气渐重,她便拿过了挂在一边的裘衣,欲添到他盖的被子上。她倾身,却在凑近的那一瞬间被一只手猛地抓住了胳膊,另一只手直取她的咽喉,又在半道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她被吓了一跳,对上了身下赫然睁开的眼眸,那双眸子里一股肃杀之气,像雪原之上的孤狼,冒着森然冷意,直看得人头皮发麻。

        “你在做什么?”刚睡醒,萧景承的嗓音低沉沙哑,语气十分冰冷。

        阮盈沐感觉到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悄无声息地卸了力,她僵着的身子一时没稳住,直接扑通一下砸到了他的胸膛上。

        ......萧景承闷哼了一声。

        她心慌意乱,极力强行稳住心神,撑起身子退到了床榻边,柔声道:“殿下,我怕您睡着凉,所以给您添了一件衣裳。”

        萧景承重又闭上了星眸,再睁开时已然平静无波:“今日你便先回去歇着吧,明日再过来继续抄写。”

        “是,殿下,妾身告退。”

        阮盈沐退出了厢房,回东苑。

        她一路上心事重重,青莲跟她说了好几句话,也无心应答,随意敷衍了几句。

        回到东苑,关上了房门,阮盈沐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地喝茶,青莲又道:“小姐,现在用膳吗......小姐?您到底怎么了?从王爷房里出来您就不对劲了。”

        “不对,的确不对。”阮盈沐这回有了反应。萧景承刚刚反应的速度,抓住她的力道,根本不是一个长期卧床的病秧子该有的。而且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一瞬间他的眼神里有森森杀意,那也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被惊扰时的眼神。

        “什么不对啊小姐,哎呀您快说吧,可急死我了!”青莲急得都要跺脚了。

        “青莲,你觉得王爷今日气色如何?”

        青莲提起这个倒是高兴起来:“比大婚那日可好多了!许是天气暖和了,又或许是冲喜起了作用呢,王爷今日看起来好多了!这要是进宫叫皇上见着了,一定会特别高兴,说不定还会赏赐您呢!”

        “是吗?”阮盈沐浅浅一笑,将心里的疑惑暂且按住。人在受惊之时确实会爆发出一些平日里没有的能量,可能只是豫王讨厌旁人在他就寝时靠近他,反应过度了些。

        她应该是多心了。但愿如此。

        是夜,阮盈沐突然睁开了双眼。她心里压着事,便很难安眠。顿了半晌,她悄无声息地起身,摸黑穿好了衣裳,推开窗子,跳了出去。

        入夜,豫王府整个沉寂下来。她走出东苑,一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巡逻的家丁,飞身上了正院的墙头。

        大约是午后睡了一觉,此刻萧景承的厢房里的烛火还亮着,显然是尚未就寝。

        她脚步轻而快地上了正厢的屋顶,凝神屏气,想听听屋里的人在说什么。

        萧景承的声音又低又轻,带着一贯的冷淡:“贺章,离小年还有几日?”

        “再过三日便是小年。”

        “好。小年那日安排一下,我要进宫一趟。”顿了顿,又道:“带上王妃。”

        听到屋子里的人提到自己,阮盈沐不由更仔细地竖起了耳朵,想要听清楚他们在谈论关于自己的什么事,是否与她所猜测的那件事有关。

        “殿下,您不能冒险了,王妃她……”贺章的声音完全低了下去,阮盈沐再费力也很难听得清楚。她只好往前又走了一步,却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瓦片。

        “啪”,清脆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

        “谁在外面!”里间传来一声暴喝,窗户嗖地弹开,一个黑影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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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章身如闪电,打开窗户的瞬间便跳到了窗外。他目光如炬,左手摁在腰间的刀柄上,一边移动一边观察着四周。

        而阮盈沐此刻正贴在墙角的一小块阴影中,只要贺章走到边上,她就会暴露无疑。

        “喵~”一只黑猫突然从屋后面窜了出来,绿莹莹的眼睛扫了一眼地上的人,转眼间又跳上了另一个墙头。

        贺章松了一口气,他放下按在刀柄上的手,对着窗户里面道:“殿下,只是一只野猫。”随后又跳回了屋子里,关上了窗门。

        阮盈沐在阴影中慢慢吐纳呼吸,调整气息。大约一柱香后,里屋的说话声又模模糊糊地响起来,她松懈了紧贴在墙壁上的脊背,这才感觉到,就这么一小会儿自己的后背已然冷汗淋淋。

        太冲动了,她暗自在心里反省。今日贸然探访,实在是很不理智,如果刚刚被发现了,她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自己为何大半夜悄悄潜入正厢,又是如何避开的下人们。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四下看了两眼确定无人,这才顺着来时的路又回去了。一路上冷风一吹,不由地遍体生凉。

        或许有些事情,她不该知道,更不能深究。

        第二日,阮盈沐依言若无其事地继续去萧景承房里抄写家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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