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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觉得,我可能要永远失去顾容了。霎时间,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撕碎。我感觉我奋力地想要留住顾容,却好像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顾容…顾容…我还有句话没有对你说…你不能死…我还有句话没有对你说呢…」
彼时,我抽噎不止,声如裂帛。
后来顾容告诉我,那其实是他迷糊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绝对绝对不可以死。即便一脚踏进鬼门关,他诛尽百鬼,杀掉阎罗,也要重新活过来。
因为他太想知道,那句话究竟是什么了。
【42】
顾容伤得不轻,好不容易才保住了命。
他醒来的那天,我瞧着很平静,可心却在颤抖。当日,我便启程去了寺庙还愿。
近来,听闻圣上病得愈发重了。太后娘娘已经住到了万安寺中,日夜诵经祈福。据闻,太后上次有此举动,还是老景安侯病重之年。
「王与将,乃我帝国心脏。」
闻太后曾有此言。
万安寺为了太后清净,近来很少接待旁的什么人。若非是曾见过那慧明【创建和谐家园】几次,我恐怕也还不成这愿。
昔日我曾于佛祖面前起誓,若此番顾容能保住性命,我将终生茹素,报答佛祖恩情。
于是自那日起,我便不再吃荤了。
顾容十分好奇,常常打趣于我。
每每李枕想要说出实情,都叫我给堵回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何我有些怕顾容知道似的,想起来,总觉得十分羞涩,难启于口。
眼瞧着,月又过半,顾容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可再没有刺客来过。
「一击未中,便失先机。他们不会再来了。」
李枕最开始就是这样说的。
虽然刺客再没来过,可我们早就把端王死死钉在了头号怀疑名单里。确切来说,我们基本确定,就是端王做的。于是,顾容与李枕很快便开始着手下一步的计划。
当日刺客虽没留活口,然我们发现他们的手臂上皆刻着一样的图腾。
顾容的探子查了许久,终于查到那图腾的来处。竟是名满京城的玉兰斋。
玉兰斋,名字听着儒雅不凡,干的却是血腥买卖。京都城最繁华地段、最雅致清新的三阁六院,竟是近百名刺客的老巢。「有黄金便可断天下恶。」是他们的信条,也是所有贪官污吏、江湖恶霸的噩梦。
「玉兰斋…」 李枕百思不得其解:「玉兰斋不是只杀贪官污吏、江湖恶霸么?为何要杀我们?」
「莫非是…钱给得多?」 我猜测道。
顾容摇了摇头:「玉兰斋之所以存在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它有自己的规矩,绝不滥杀无辜。据闻,这是初代掌柜定下的铁规,无论是谁,都不可破坏,除非他不想活了。」
李枕说道:
「或许应该去查查玉兰斋的往来账目。看看端王到底给了他们多少黄金。又或者…他们是不是…找错了人。」
「不会找错人的。」 我看向李枕,反驳道:「那日他们有备而来,专门趁你不在。因为不知道顾容会武功,所以只来了三个人,而且都是冲着我来的。当然,他们也不在乎顺便杀了顾容。」
李枕叹了口气:「想杀你的,除了端王,恐怕没有别人。」
「别人…」 顾容口中念着,似乎忽然想起什么:「为何没有听闻…静王遇刺的消息?若有此事,豹子那边不会不知道。」
「你想说…是静王?」 我微微一愣,旋即摆了摆手:「不可能的。静王不至于要杀了我。」
顾容脸色不大好看:
「我没说是静王做的。我只是觉得奇怪,此前端王府的事,要说端王记恨,也首先该记恨静王,其次才是你。最多,两个一起杀。总不至于,只杀你一个。换句话说…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那为何只杀一个呢?若是我,我两个都杀。」
「什么一个两个,杀…杀杀的…你的思路很奇怪啊顾容,你说来说去,是要杀谁?」
我一时无语。
顾容更不乐意了:「总之不杀你的静王,可以了么?」
「随你怎么说。」 我不再理顾容,起身便要走。
一旁,李枕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心翼翼道:
「咳…那个…我觉得…顾容呢…说得还是有道理的…阿簪…你也别生气…他倒也不是那个意思…顾容你也是的…你的心是玻璃做的么?」
李枕说完这句话,我又瞥了一眼顾容,愤而离席。
只听身后李枕叹息:「顾容啊顾容,你何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顾容砸没砸脚我不知道。因为跟他赌气,我晚膳没吃饱是真的。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跑到厨房去觅食。
我整四处寻觅着,忽然感觉身后【创建和谐家园】辣的,像有什么人在盯着我。
我猛地回过身,只见顾容斜靠在门边。
「就知道你没吃好。」 顾容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鸡蛋:
「喏,吃饭时候给你留的。」
我接过鸡蛋,哼道:「谢了。」
我刚想敲开鸡蛋,顾容却道:「你等会儿再吃。我先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儿?」 我拧起眉毛。
顾容在我身边晃悠着,问道:「听李枕说…我昏迷的时候,你日夜不眠,在我榻前照顾。是真的么?」
我没去瞧顾容,嘟囔道:「你都知道了还问我。」
顾容浅浅一笑,眼里的光灼得我不敢直视。
「那吃素呢?」
「什么啊…」 我装作若无其事。
顾容轻声问道:
「你不是最爱吃肉了么?平白同佛祖许那样的愿做什么?」
「我…」 我喉咙一哽,有些闹心,有些冒火儿。
我高高昂起头,眼睛直盯着顾容,阵阵道:
「与佛祖许愿,要诚心。若许的是些不痛不痒的,佛祖怎知这事多么重要?」
顾容眸若清泉,此刻水波漾漾,微微闪动:
「那一日,你说…还有话没同我说呢。是什么?」
我微微一顿。
许久,顾容也没催促。只是问道:
「还有…今天白天的事…你有什么想说的么?关于…静王。」
「静王…」
我念着,忽然觉得十分好笑。静王就好似我年少时不可抛却的执念,可这执念早就在不知不觉间随着时间消逝。只是在旁人看来,我依旧放不下罢了。
想着,我叹了口气:
「顾容,你真的以为我是喜欢静王才那么说得么?」
顾容轻轻挑眉:「不然呢?」
我张了张嘴,酝酿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心。看着顾容的眼睛,我认真说道:
「顾容,我早就…不喜欢静王了。我…我…」
我说了好几次,却羞得说不出口。可脑海里想到那日倒在我怀里,双目紧闭的顾容,我便又鼓起勇气:
「顾容,我喜欢的是你。这十几年来,一直是你陪在我的身边。无条件得信任我、守护我,为我做了许许多多的事。平日里我只当你和李枕一样,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可是那日你差点死了,那一刻,我才发现,你早就融进了我的生命里,成为了最重要的不可或缺。我是真的喜欢你,顾容。」
肉眼可见,顾容的喉咙上下滚动。他含笑看着我,嘴角轻轻上扬:
「这是你那日要说给我听的话?」
我点了点头。
顾容「嗯」了一声儿,说道:「你这可不是一句话,你这是一段话。」
「你…!」 我的情绪忽然被打断,伸手去拧顾容的腰。
顾容笑着躲闪,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他眼中脉脉含情,星光闪烁:
「簪簪,你知道么?我一直在等着你跟我说,说你已经不喜欢静王了,说你喜欢的人是我。那时候我总在想,如果有一天你可以亲口告诉我,我会非常非常非常高兴的。」
我微微启唇,估计表情瞧着有些傻气:
「其实,你早知道了对不对?」
顾容轻轻笑了:「知道与不知道,没有听你亲口说出来,便都不作数的。」
顾容的眼睛透着温情,仿佛要淌出蜜糖来。给我瞧得十分不好意思,一时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簪簪…我喜欢你,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了。」
顾容的声音轻缓温柔,我的心随之剧烈跳动。
说着,他俯下身子,棕色的眼眸在摇曳的橘色烛火下熠熠发光。他的脸缓缓贴过来,高挺的鼻尖与我的鼻尖碰在一起,微微发凉。
诶…?这…嗯…
我的手轻轻抚上了顾容的背。
他的唇绵软湿润,竟比我想象中香蜜清甜。我轻轻咬着,感觉…貌似…比桂花糕还要好吃那么一丢丢…
我觉得我的脸被烛火烤得火热,心脏一直狂跳着。我感觉得到,顾容他发现了。他的嘴角暗中扯了扯,似乎很得意。
过了一会儿,顾容抿了抿嘴唇,明灿的眼盯着我,喉咙一动,轻声说:「糟糕了。」
「什么糟糕了?」 我羞涩顿无,心下一惊。
哪想,顾容嘴角上扬,温柔道:
「李枕还不知道,他云王府的【创建和谐家园】,已经起火了。」
「啊…这…」
我笑了起来。
顾容复将我揽进怀里,贴在我耳边柔声道:
「簪簪…那个鸡蛋…咱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