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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的世界崩塌了。看着眼前手舞足蹈的顾容,我甚至有那么一丢丢得怀疑,顾家可能有某种祖传的不知名的痴症癫疾。
【40】
一春风和煦日,李枕去了誉王府上拜访,大摇大摆,明目张胆。
快到中午的时候,李枕回来了。
彼时,我与顾容正靠在亭中栏杆边喂鱼。成群的鱼儿围着食挤来挤去,有几条厉害的,每每叨食的速度极快,大半的食都被他们吃了,剩下的鱼儿只能张着嘴巴,讪讪游去。起初我瞧着他们可怜,便又多洒了些。可两个回合下来,才发现,洒了再多的食也好,总有那么几条鱼是抢不到的。
顾容瞧着池子发笑:「簪簪你瞧,连鱼儿都是弱肉强食。并非池子里的东西多了,大家得到的就多了。永远都是是多的越多,少的就什都没有。」
说着,转过头看向李枕,凝眸淡笑。
「如何?」 我问着,回身给李枕倒了盏茶。
李枕摇了摇头,匆忙喝了一口,便道:「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哪个?」
「坏的。」
「好的。」
我与顾容异口异声。
「那就先听坏的吧。」 顾容道。
「不了不了…」 我摆了摆手:「还是听好的吧。」
「不不不…先听坏的比较好。」
「听好的听好的。」
啪!
李枕一掌落下,脸色微紫,眼露寒光:
「你俩有病?!平日里没深浅得胡闹,这无谓的事倒谦让起来了?!」
说罢,以无比锋利的眸光给了我俩一人一刀,随后说道:「好消息是李兴答应了立陆家庶女为正妃,并且帮我们对付陆笙。」
我眨了眨眼:「所以他是…愿不愿意和我们合作喽?」
李枕沉了口气,声音中还带着方才不满的情绪:「是答应了合作,可是只是暂时的合作,只牵扯到陆笙这边。而赌坊那条路,恐怕行不通。李兴他没有答应赌坊的事。确切来说…他并不承认赌坊的事,也不承认认识什么全爷或是安公公。这就是那个坏消息。」
「哦?」 顾容眼角一动:「他还说什么了没有?」
李枕想了想,道:
「他说…若我们有证据…可以直接呈予圣上。」
「哈…」 顾容眯了眯眼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真有意思…笨蛋李兴何时变得聪明起来了…」
李枕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确实古怪,并不像是李兴的风格。」
害……
我叹了口气。
其实逼李兴出卖端王,舍弃赌坊这事儿,本来是挺靠谱儿的。毕竟按照李兴以往的套路,脑袋瓜儿不太灵光,最怕恐吓,极好上钩。
可而今竟忽然反常起来。
说起来,赌坊一事极其隐蔽,我们的线索来源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顾容那几个探子不论是什么身份,能查到这些,恐怕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儿,然如此不简单的人物甘愿躲在暗处,多半也都是些见不得光的。
李兴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有了那一句:
「若有证据,可直接呈予圣上。」
顾容似乎并不太惊讶,或者说,丝毫不为此发愁,就好似听着的是个无关痛痒的消息。
李枕看着顾容,缓缓问道: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容笑了:「你就知道我还要做什么?」
李枕不骄不躁,神色沉静,语气平缓:
「你故意让我不背旁人,白日里去找誉王,一定有你的理由。你明知道端王一定会派人盯着,难不成是故意让他知道的?」
顾容一弯嘴角,点了点头:「当然,就是故意的。」
故意的…
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端王府大门前挂着的招魂幡骤然又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蹙了蹙眉:「我不明白…端王,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若没有信心一举铲除他,那现在逼他,未必是件好事。」
顾容「嗯」了一声儿,又道:
「我们就是要推他一把,逼他做出最后的挣扎。」
「最后的…挣扎…最后…」 李枕口中喃喃,似乎在和自己说话。
顾容没有接话,而是看向我,那如电的目光中竟还带着一丝幽怨。他说:
「还有…若我猜的不错,你很快就要见到静王了。」
【41】
顾容信誓旦旦后,等了三日,没等来静王,却等来了陆笙。
陆笙传信,约顾容于西郊二十公里外的瑶仙湖相见。
「我和你去。」
彼时,李枕说道。
顾容眉头微微皱着:「陆笙信中说只见我一人…为什么…见我…为什么不见我爹…」
我想着,笑了:「怕景安侯府意见不一呗。早年这京都城谁人不知景安侯极度宠女。陆笙也怕你有二心,最后景安侯拧不过你。那他所做不就打了水漂了?」
顾容哼了一声儿:「陆笙这老狐狸…」
李枕在一旁看着,又重复道:
「无论如何,你不能自己去。我和你一同前往。」
「我也去!」 我说道。
顾容扶额:「真的…不必了…」
「必的必的!」
我与李枕异口同声。
共用了早膳后,我俩推搡着顾容钻进了马车里。
出发前,顾容一直叹气嘱咐:
「等会儿躲在暗格中,千万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随后对李枕道:「你,即便是有什么你觉得危险的情况也不要出来。如果真的危险到需要你的时候,我会说'我阿弟不会放过你的'。」
「谁?」 李枕蹙眉。
「不要在意细节。」 顾容说着,偏过头来看着我:
「你,绝对绝对绝对不要出来。无论发生什么,听到什么声音。」
「我…」
我一张嘴,看见顾容严肃认真的眼神,把所有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知道了…」 我说。
马车到达瑶仙湖的时候,我和李枕已经躲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马车里有声响传来。
「陆大人。」
是顾容先打了招呼。
陆笙的声音比我想象中要年轻许多,听着缓慢沉稳,一丝不苟。
「云王妃…是自己驾车来的?」 陆笙问。
顾容回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只叫车夫送我来,再告诉他何时来接。陆大人不必担心。」
害…什么接接送送。且不说要掩人耳目,就说云王府近来绸缪的事儿太多,经费那是相当紧张。故,此行乃是李枕与顾容交替充当车夫,亲自驾马而来。
顾容这一席话,多少有点儿吹嘘了。
我想偷笑,但我忍住了。静谧之中,只听陆笙说道:
「云王妃娘娘果然智慧无双。」
陆笙虽说着好听的话,却听不出是夸赞还是讥讽。此番话罢,他便进入了正题:
「早闻云王妃性子直爽,不拘小节。那老夫今日便也开门见山。你父亲与誉王的事,不知云王妃是如何考虑的。」
顾容笑了:「自是听从家父安排。」
「哦?」 陆笙的笑很古怪,好似从喉咙处抢挤出来的一般:
「老夫不明白。王妃娘娘难道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坐到最高处么?」
片刻安静,安静到我几乎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不一会儿,是顾容缓声说道:
「云王虽个性无为,然智勇双全、胸怀天下。日后若登上帝位,的确是百姓之福。」
陆笙没有说话,似乎在静静等着下文。
顾容果然接着说道:
「可陆大人,百姓之福却许非你我之福。以云王个性,绝不会容忍外戚干政,更不会允许朝野之中有一家独大。可誉王不同,他虽善猜忌,可智谋不足。至少…是不足与顾陆两家相斗。所以,在我心中,誉王比云王更合适。」
「景安侯也是这么想的?」 陆笙问。
顾容又笑了:「家父性子执拗,他只是觉得誉王才是正统罢了。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景安侯府上下一心,诚心请陆大人同行。」
陆笙许久没说话,再开口时声音和缓了许多:
「云王妃…就从未想过,坐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么?」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