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他人正躺在床榻上,额头的伤已妥善包扎好,唇色苍白,仍未醒来。
春寒说他一日未曾进食。
我想起来自己今天也粒米未进,便索性传晚膳到他房内用。
嬴瓷在我喝粥喝到一半时醒转,茫然地盯着我良久。
「殿下?」
我走到床边欲扶他起来进食,不料他一手将我轻轻推开。
「殿下下次又要把瓷送去哪位贵人府上?」他声音低沉无力,还带着些悲凉。
怪我?
「嬴公子,」我朝他腰后塞了个软垫,「当日本宫问过你愿不愿意。」
既然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何必怪我呢?
「殿下认为,我可以拒绝吗?」他眼神有些无助。
「当然可以。」我笑道,「只要嬴公子开口,任是天上的月亮,本宫也愿意摘给你。」
「更何况只是区区拒绝一个姬存?」
他听罢撇过头,低声说:「瓷不敢。」
我舀起粥递到他嘴边,「有何不敢?嬴公子未免太妄自菲薄了。」
他是我最得意的一头笼中之兽。
在彻底将他驯服之前,我有什么不能答应他?
19
嬴瓷对我喂粥一事颇为抗拒。
奈何他如今全身绵软,只能任我「宰割」。
他闭着眼将嘴边的温粥咽下。
两相静默,我认真投喂,他认真进食。
冷不丁地,嬴瓷按住我的手。
「殿下何时受的伤?」
他差点丢了命,如今倒上赶着关心旁人的皮肉伤。
「无碍。」
嬴瓷眉头一皱,道:「殿下若不爱惜自己身体,为何来体恤旁人吃食之事?」
说罢,他紧闭起嘴,再不肯喝一粒米。
我只好让春寒将药拿来为我处理伤口,嬴瓷见我全程不吭一声,便问:「不痛吗?」
我抬眸望去,只见他又低垂着头回避我的视线。
可我知道刚才那一句不是我的幻听,我更晓得,那句话并不是问我的。
他那一瞬间想问的人,是十五六岁时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一丁点皮肉伤也要让他哄半天才罢休的姬洛承。
20
魏腾景第二日便早早登门。
我压下早起的不耐,咬牙切齿问:「魏小公子,城东的公鸡刚打鸣,您就过来了?」
京都的公鸡都没他准时。
「殿下入宫,可得了什么消息?」
我摇了摇头。
父皇此番表态,不过是提醒我姬存不足为我忌惮。
剩下的只有姬酌,姬庭照。
想到姬庭照……我便开始头疼。
「听闻殿下昨日把万宁钱庄的印章地契还了回去。」魏腾景紧锁眉头。
「魏小公子,世上哪里有免费的午餐?」
「既把人接了回来,那钱庄自然是不能厚着脸皮据为己有了……」我笑着对他道。
魏腾景仍一脸状况外。
我只好继续道:「本宫将它还回去,自然是笃定它会重新回到本宫手上。」
「是三皇子。」他喃喃道。
我满意极了,魏腾景还算聪明。
就在那日下午,姬庭照踏进公主府,连带着万宁钱庄的印章地契,交到我手里。
「阿姐能让我留下来用晚膳吗?」他邀功道。
自然可以。
一个万宁钱庄,别说换我府上一顿饭,要让我顿顿亲自给他做饭,我也是肯的。
我不知道姬庭照用了什么本事,让姬存把万宁钱庄拱手相让。
但我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21
这预感在半月后便证实了———姬存死得很不体面。
「马上风?」
我捂住嘴,有些惊讶。
不过待姬庭照隔日将一个公子领到我面前,我便丝毫不惊讶了。
「原来世上竟可以有第二个嬴昶……」我不自主地往面前的人走去。
那个和赢昶模样别无二致的人身躯一抖。
原只是形貌像。
赢昶其人,宁死不屈。
这般风骨,岂是说有就有的?
「我想着若不把他带到阿姐面前来,阿姐自己也会去查一查他的底细。」姬庭照朝我道。
他说的不错,我昨日刚派人去查,今日他便登门了。
「阿照,你甚善解人意。」我皮笑肉不笑。
「是我和阿姐心灵相通。」他笑意盈盈。
是了,你我是一双龙凤胎。
但我从不信什么心灵相通之说,我望着姬庭照那双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眼睛,心想。
「阿姐想要什么,我都会替你寻来。」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也笑起来,「阿照,你此话若当真,来日定会后悔。」
经过此事,我只觉得眼前的姬庭照,内心深不可测,犹如深渊。
「吾定不会毁今日之诺。」姬庭照极其郑重朝我说。
22
送走磨人的姬庭照后,我一回头便看到弱柳扶风的嬴瓷。
对上视线,嬴瓷转移目光,道:「殿下才得空?」
「魏小公子隔几日便登门,三皇子来得更是频繁,就连远在西北戍守的大皇子,如今也传来一月后回京都宴请的帖。」
「殿下真是个大忙人。」
我怎么觉得嬴瓷去了姬存府上两日,回来后整个人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就像是……变成了吃郎君醋的娇妻?
等等,我怎么会萌生出这样的想法?
罢了,想到郎君二字,我忆起宫里递来的消息,成夫人病倒了,就在我上次进宫的第二日。
我想,是时候让她见一见嬴瓷了。
「嬴公子,本宫忙活多日,倒差点把你疏忽了。」
我凑上去挽住他的胳膊,仰头问他:「公子身上可大好了?」
「差不多。」他语气冷淡。
其实我知道他的状况,毕竟那些御医每日都得事无巨细地给我汇报他的情况。
他觉得我不够关心他,那我便关心关心他。
毕竟,我还得求他进宫见我母妃呢。
把人带进去不要紧,要紧的是让人心甘情愿陪我演一出戏。
「嬴公子,十五那日可愿意陪本宫进宫一趟?」
他默默撇开我的手,「原来殿下是为了这个。」
「……」
以前那个好拿捏的嬴瓷哪里去了?
「瓷说过,殿下要瓷如何,瓷便如何。」
「假意之暖,实为寒冰。」
「殿下今日所为,比那日大皇子府的湖水还要冷。」
说罢,他便快步离开。
我捉摸不透他为何生气,以及是否连这一场生气也只是逢场作戏。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