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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庭照是我的亲弟弟!」我想要坐起来。
和眼前的疯子同处,我怕自己惹祸上身。
「亲弟弟?」他更用力地将我钳制住。
他问:「亲弟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殿下吗?」
嬴瓷忽然欺身而来,那双眼睛离我越近,我便越能看清里头翻滚的占有与欲望。
「你当真疯了。」我无力地笑,「你当所有人和你一样心思龌龊吗?」
「龌龊?」他直起身,捏住我的下巴,好笑地问,「魏腾景倒戈,不龌龊?」
「殿下利用瓷的真心,不龌龊?」
他笑起来,忽而又止住笑声,将我受过伤的手拉过去,指着我掌心那一道狰狞的疤痕问:「殿下狠心,一道疤便把瓷吃得死死的。」
「姬洛承,你当真不曾有过一刻……」他的话戛然而止,随即替代的是落在我唇边密密麻麻的吻。
我轻手推开他,「没有,一刻也没有。」
「嬴公子,自重。」
嬴瓷终于将我放开。
「那日你问我,为何不阻止那件事情的发生。你只知道你母亲进了宫,却不知道那晚我在金銮殿里跪了一夜,或许族人尽数不得善终是我应得的报应,但沾上他们血的你,如今也该得到报应了。」他苦笑道。
「姬洛承,跟我一起,看大陘走向衰败吧。」
54
从前,父皇问过我要成为猛兽,抑或是驯兽师,那会我将嬴瓷当作我仍未驯服的一头猛兽,自己自然也成为一个驯兽师。直到如今我被困在四方之地,我才恍然大悟,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是猛兽,我们都被困在一个名为权力的笼子里。
姬酌虽然让手下将我囚禁于南方之地,却还没有对我动手,说明他如今在北方的状况也不太好。
为今之计,我必须得把姬酌的狼子野心告诉父皇。
「殿下天明后便没合过眼,是在想什么计策吗?」嬴瓷道,「瓷斗胆猜一猜,殿下如今困于笼中,太子不知所终……」
「唯一可以依附的,便就是当今圣上了吧?」
我平静地看着他,并不言语。
「只是瓷离开京都前,圣上已经接连五日不上朝了。」他起身将饭菜端到我面前,「殿下,如今是真的没人可以助您了。」
「除了,我。」他眼睛弯起来,宛若在哄小孩子一般。
「你就那么笃定本宫出不去?」我终于开口,将他递过来的饭菜推远。
「殿下是聪明人,现状比谁都看得清。若等大皇子下令将您带回京都,那时您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
「大胆!」我皱起眉,「你在诅咒本宫吗?」
嬴瓷耐心更甚,夹起一块笋片凑到我嘴边,「瓷从不诅咒殿下。」
「瓷想让殿下相信,相信瓷。」
我眼神渐冷,问:「这就是本宫信了你的结局,不是吗?」
嬴瓷收敛起嘴边的笑,「殿下落得今日这番境地,难道不是把太子看得太重要的缘故吗?
「殿下能够牺牲自己的真心,将自己变成一个冷心冷肺只看利益的权谋家。
「殿下也能伪装一副面具,将瓷的信任碾碎在地,将瓷的尊严踩在脚下,让瓷彻底失去一切。
「为什么到了这么重要的关头,对一个从来没正眼瞧过的弟弟这么上心?」
他的语气愈来愈凄凉,「你不是早就抛弃七情六欲了吗?」
我静静地看着他,直到嬴瓷终于发泄完,我问:「嬴公子既然把本宫看得那么透彻,如今不妨把目的摆在明面上说。」
「想必,嬴公子等这一刻已经许久了吧?」
嬴瓷垂下眼睛,「殿下聪慧。」
「跟瓷回京见大皇子吧。」
55
父皇一共有三个儿子,女儿中只有我和另外一个早年便夭折的妹妹。
对于一个君主而言,多子在某种意义上并不是好福气。
每一个亲自养大的子女,最终都成为一匹眼里只能看见皇位的饿狼,这种滋味想必十分不好受。
以父皇如今的年纪,若在民间应当是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
可如今精力大不如前的他,竟先后经历二儿子离世之殇、大儿子囚禁自己之苦以及小儿子下落不明的悲惨现实。
也不知道他那把老骨头撑不撑得住。
不知如今的他,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决定让我成为皇太女。
我还真是想当着他的面问问他。
但在见到他之前,我必须得把姬酌给解决掉。
平心而论,我不想手足相残。
但姬酌先后将他的至亲一个个关在牢笼里是什么道理?
好哥哥,这就莫要怪我不看重手足之情了。
嬴瓷将我「押」回京都,姬酌一进屋子,见到的便是被囚禁于笼内的我。
他故作生气问站在笼子前面的嬴瓷:「嬴公子,本王让你好生将吾妹带回京都,你怎么?」
「承妹。」他嬉皮笑脸地凑到笼子前,复又想起什么似的,吩咐嬴瓷将笼子的锁打开,「承妹见谅,本王这几天事务繁忙,没有给底下的人吩咐清楚,害承妹颠簸一路。」
「不妨事的。」嬴瓷将我扶起来,我朝姬酌笑道,「只是这一趟南下,倒差点将本宫给害死了。」
姬酌皱起眉,「那还不是你,竟然胆大包天把姬庭照给放了出来!」
话一出口,他便噤声。
我心下冷笑,果真是蠢蛋。
姬酌复又摆起笑脸,「但老话说得好,人非圣人孰能无过?」
「本王也念你与他一母同胞,你又是个女子,自然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我垂着眼,连看他一眼都觉得费劲。
这副样子落在姬酌那边,便变成一副委屈模样。
他的话本身就伤人,但他自己却不自知,嬴瓷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才让他恍然大悟起来及时改变话头:「不说这些,不说这些!承妹如今想开就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哈哈!」
「承妹,那……」见我仍然不答话,姬酌试探问,「成娘娘留下的……玉牌现下可在你身上?」
「好哥哥,本宫一路就没好好歇过,你怎的不问问本宫饿不饿,渴不渴,反倒是只顾着自己的前程?」我笑道。
母妃的玉牌,相当于号召三军的虎符,只是前者号召力稍弱,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姬酌豢养私兵,手上却没有虎符,万一姬庭照突然带着朝廷军队来讨他,姬酌怎么赢得过?
只是这玉牌么,自然在我手里。那日阿娘告诫我,这玉牌要与姬庭照一人一半,便就是防着我手里权力太大。
但我还没来得及分给姬庭照,他便失了踪迹。
「承妹说的对,说的对。」姬酌赔着笑,按着不耐与我嘘寒问暖一番。
我轻然开口:「玉牌,自然是有的。」
「只是,本宫只有一半。」我笑容渐深,放慢语气,「另一半,在驸马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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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腾景?!」姬酌气得径直从椅子上蹦起来,往外走了好几步,而后转身朝我道,「你可别骗本王!」
「自然不会。」我抿着茶,「本宫向来以诚待人。」
只是面对敌方,兵不厌诈就是了。
若找到魏腾景,便可顺藤摸瓜得知姬庭照的下落。
何况我不过是一个心系夫君的可怜妻子,谅姬酌也不会过多起疑心。
他只知道姬庭照被救出去了,却不知道是谁救的,可能是父皇那边的人,也可能是太子的人。
「魏腾景如今何在?」姬酌脸上疑云密布,盯着我的眼神充满戒备。
我望向嬴瓷,自己掏出一块手帕便开始落泪,哭声凄凄道:「哥哥不知道吗?本宫新婚不久,母妃便去了,临终前便嘱托本宫将另一半的玉牌送到太子手上,驸马想着替本宫分优,在拿了玉牌后便飞马到南边。一是为协助太子治水患,二则是把玉牌送到他手上……可谁知……」
我呜咽起来,嬴瓷走到背后给我拍背缓解情绪,姬酌脸色不佳,因为后面的事情他再清楚不过。
他早与嬴瓷魏腾景勾结,去南边便是要姬庭照的命。
如今却弄得姬庭照和玉牌下落不明。
「驸马刚到南边还能三两日给本宫传信,可后面却杳无音讯,他未能找到阿照,竟连、竟连自己也搭进去了!」我埋头于嬴瓷手臂之间,全然一副不知真相,只念亲情的女子模样。
姬酌不作声,我泪眼婆沙问:「哥哥,若能找到驸马和阿照。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沉着脸,最终道:「你啊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一脸委屈地望向嬴瓷,嬴瓷朝我笑了笑,为我开脱道:「大皇子,公主殿下一心只挂念着父母兄弟和丈夫,旁的事情不知道也是自然。不知者无罪,大皇子如今还是多想想往后的路该怎么走吧。」
他一边说,手掌一边在我头顶抚摸,愣是一种安慰五岁孩童的模样。
姬酌冷静下来,道:「承妹,现在开始你便什么都不要管,可知道了?」
「那驸马……和阿照?」
「本王自然会将他们二人找到。」姬酌咬牙切齿。
「多谢哥哥。」我心满意足地在心底绽出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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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有消息了。」刘不夺道。
「太子找到了?」
「是的。」
「那,魏小将军呢?」
刘不夺没有再回答,我心中了然,叹息一声道:「刘不夺,准备一下,咱们去营救父皇。」
刘不夺领命欲退,我叫住他:「魏家那边,如今暂掌权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