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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地讨论我,这感觉十分诡异。
「她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
「要不你摸摸,看凉了没。」
「你怎么不摸?」
「摸吧摸吧,等那个帅哥鬼回来有你们好看!」
帅哥鬼?
我眉心一跳,猛地睁开眼。
凑在我面前围观我的几只鬼惊吓地朝后退去。
我粗粗扫了他们一眼。
他们全都穿着这里的病号服,乍一看跟这儿的病人没有分别。
但我早已和公寓里的一群鬼邻居打交道打得多了,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他们是人是鬼。
现在这个不重要。
男鬼去哪儿了?
我四处寻找,甚至把头垂到床底去看,都没有找到男鬼。
鬼魂们还不知道我能看见他们,互相问道:「她在找什么?」
我看向他们说:「你们说的帅哥鬼,他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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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们被我深深震惊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人,哦不,一鬼来回答我的问题。
我点点头对他们说:「是的,我能看到你们,因为我差不多已经是你们的半个同类了。」
自然也有一些我从小就灵异体质容易撞邪的原因。
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个高个儿鬼说:「你说的是今天外来的那个?」
见我眼神期盼,他摇摇头说:「我们刚从太平间上来的时候他就不在了。」
我感到费解。
他能去哪儿?
男鬼和我说过,鬼魂是不能离开自己的骨灰太久的。
想到这里我看向床头。
本来好好放在那里的包已经不见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隔壁床位上的小混混。
我的心咚得沉了下去,忙问这几只鬼:「那这张床上的那个男人呢?你们有没有看见?」
一个鬼想起来了,对我说:「好像出院了吧?」他挠头,「怎么大半夜出院?」
我什么都明白了,拖着伤腿急忙去找值班护士。
小混混确实出院了,走得匆忙,连手续都没办。
走廊处的监控显示,是他鬼鬼祟祟地带走了我的包。
他可能以为里面会是值钱的东西,然而里面只有一只骨灰盒。
骨灰盒被带走,男鬼身不由己,只能也得跟着走。
护士帮我报了警,等候警察过来的时候,我坐在椅子上不住发抖。
脆弱感遍布全身,就像最致命的弱点被用心不良者拿捏。
如果那个人发现包里只是个骨灰盒,他绝不可能老老实实地送还回来。
骨灰盒在他手里,他有一万种处理它的办法,每一种不好的结局都令我胆寒发竖。
如果真的那样,男鬼怎么办。
他是不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24
「是你报的案?」警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抬起头,不知不觉脸上竟早被泪打湿了。
警察声音柔和了些,安抚我道:「你先别着急,我们回尽力帮你找回来的,你包里的是什么东西?价值大概在多少?」
我嗓子哽咽了下,告诉他:「里面只有一盒骨灰。」
一听到这个答案,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是啊。
有哪个正常人会随身把骨灰带来医院?
事实自然不能让他们知晓,顿了下,我垂头补充道:「那是我爱人的骨灰。」
气氛更安静了。
几个心肠被触动的女护士朝我抛来了同情的目光。
对待这种特殊性物品,警察比人身财物更加重视,即刻分配警力,调取医院周围所有监控搜寻小混混。
两名警察留下来给我做备案,他们说什么我答什么,心中紧紧牵挂着那盒没被我看好的骨灰。
这时走廊劲头传来一阵吵吵嚷嚷,有人朝这边大喊:「回来了!找到他了!」
我连忙看去,只见小混混被三两名保安押解着带过来。
他脖子上挂着我那只黑色的单肩包,里头鼓鼓囊囊的,显然东西还在。
我顾不得疼得走不了路的那条伤腿,冲过去取下这只包。
里头黑檀实木的骨灰盒分毫未损,并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我把骨灰盒抱在怀里,失而复得的喜悦感又差点落泪。
医院的保安说刚刚见小混混在医院门口徘徊,他们就赶紧把他带到了这儿。
警察呵斥小混混为什么要偷盗别人的东西。
我却更好奇他怎么肯原封不动地送还回来。
小混混哭丧着脸说:「我以为里面是值钱的东西,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大姐姐,求你放过我吧。」
正说着,他扑通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双手合十拜了拜我,又咚咚咚磕了几个头。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到拘留所里住几天吧。」
警察掏出手铐铐住小混混都双手,捞起他带走。
小混混临走还是一副受到【创建和谐家园】的模样,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我怀里的骨灰盒,就跟见了鬼似的。
我大概能猜到,他离开后在外面都发生了什么。
总之坏事没有发生,心总算是落定了。
我回到病房,洗了把脸返回床位,看到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床边等着我。
我鼻子一酸,笨拙地拖着腿走过去抱住他。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弄丢你了。」我呜咽着对男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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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鬼还好好的,只要骨灰没事,他就不会有大碍。
这次被我抱,他倒不像以前数次那样觉得是在吃他豆腐,也没有羞恼地说我两句再推开我。
他安定地由我抱着,让我想抱多久就抱多久,直到腻了为止。
太平间里那几只鬼又进来串门儿,撞见这一幕猛地定住脚步,身后几只鬼接连撞到前面的鬼身上。
我放开男鬼请他们进来,他们却都死活不愿来当电灯泡。
男鬼脸上又不自在起来,我俩一时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我先开口打破沉默,问他:「他把你带去哪儿了?」
「没走多远,我给他使了几个小绊子,他觉得撞邪了,又看到包里是骨灰盒,就赶紧送回来了。」
我舒了口气,故意谈笑自若道:「还好还好,我担心了好久。」
男鬼定了定,低下头轻轻道:「不要担心。」
他不知道我想过多少种不好的结局。
被扔到江里,丢进下水道,冲下马桶,和垃圾一起运送进焚化炉,洒出去像蒲公英那样让风吹走……
我想着想着,不由地又打了个冷战。
男鬼看出我哭过了,许是这个原因,今晚他格外地顺从我。
不自觉地用上「顺从」二字形容,我百年难遇地感到脸热。
但他今晚是真的顺从。
见我上了床,男鬼在原处站了会儿,默默走到床的另一边。
病床是单人床,我特意给他留了空位,他一上来我俩难免要贴到。
男鬼尽量在避免了,但他一米八几的身材,连自己睡这张床都挤了点,何况再加一个我。
不过今晚月亮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他不再在意这些。
这出闹剧结束,此时已将近凌晨。
我再次确认他正好好地躺在我身旁,身心终于放松下来,上下眼皮直打架。
睡过去的前一秒,仿佛感觉到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印在我额角。
像极了一枚轻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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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住院部的病人们便又活动起来。
我腿伤走不了远路,早饭是昨晚陪我一块等警察的隔壁病房老大娘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