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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给号了脉,看不出什么病。就怀疑贺良是被人给打晕的,可浑身看了一遍又没找到个伤口啥的。所以,贺良到底是咋地了大夫也说不了。只说让我带着他去县里再找大夫看!”贺母说着,看着田氏,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大姐,你说,贺良要是有个好歹,我可咋活呀!”
“到底咋回事都还没弄清呢,别说那不吉利的话!”
“大姐说的对,不能说不吉利的。也许贺良根本就没啥事儿,很快就醒了。”贺母抹着脸上的泪,对着田氏,带着祈求道,“大姐,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帮帮我,我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
田氏听了,咬了咬牙道,“放心,我一定帮!”
这次田氏话说了,事儿倒是也做了。吃过晌午饭,叫来家里俩儿子,驾着牛车带着贺良去了县城。
***
再有二十余天就过年了,学堂的课也停了,萧瑾似越发的清闲了。每天晒晒太阳,翻翻书,兴致好的时候还去田里溜个圈。
这一日,萧瑾溜圈正好溜到贺良家门口,听到里面隐隐传出的说话声,脚步不由停了下来。
周广看此,轻声道,“少爷,贺良身体不适。这乡里乡亲的,不若我们也去探望探望吧!”
萧瑾听了,点点头,抬步朝里走去。
周广跟在后,看一眼萧瑾的背影,又把头给低了下来。少爷这是别又打算,绝对不是闲着无聊凑热闹。
“苏言,你出事儿时贺良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应该有数。现在,他遭了难了,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你可不能坐视不理。”
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田氏那语重心长,与人说道的话。
“田大娘说的对,做人要知恩图报。我一会儿回家就把能典当的都典当了,然后去县城给贺良找最好的大夫过来。”
田氏听了,满是怀疑的看着苏言,她这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糊弄人的好听话?
“大娘,你放心!我就是把宅子卖了,也一定拿出银子把贺良治好。”
听苏言这么说,贺母心情万分复杂。
“不过方俏呢?她怎么没来?”
“她来过了!今日去庙里给贺良祈福去了。”田氏张口说道。
“她真是有心了。”苏言说完,起身,“那你们守着贺良,我这就跟呆呆去县城找大夫去。”
苏言牵着呆呆走出来,看到站在院中的萧瑾和周广,眼帘动了动,随着弯腰鞠躬,“萧夫子好,周管家好。”
“苏姑娘好。”
照个面,简单的打过招呼,苏言离开,萧瑾抬脚,走到门口,听到屋内贺母说道……
“大姐,我们之前对苏言好像太过了。其实,她也是个菩萨心肠的人。”
田氏轻哼一声,“菩萨心肠?这话你先别说那么早。先看她会不会做吧!也许,她就是说的好听而已。”
萧瑾听了,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菩萨?杀手菩萨!
***
晚饭之后,夜幕降临,田氏才回到家里。刚进门就被方俏和家里的人拉着追问道,“怎么样?贺良还有没有治?”
田氏叹了口气,看了看方俏,“你与贺良这门亲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闻言,方俏心里一沉,“治不了了吗?”
“今儿个苏言将县里最好的大夫给请来了,那大夫都治不了。我私下问你老大夫贺良这样能熬多久。他说,随时准备后事!贺良这命都快没了,你嫁过去给他守寡呀!”
方俏听了脸色不好,心情沉郁。
贺良一死,她想再嫁可就更难了。
刚嫁人没多久,夫婿就死了;才定亲,贺良又死了。以后还不知道人家怎么在背后笑话她。
一边的方有粮(方俏二哥)听了道,“那苏言不是穷的都快揭不开锅吗?她哪里来的银子请大夫?”
“她家里有块虎皮,她给典当了。”
听言,方有粮不由转头看了一眼方俏。
“你看【创建和谐家园】啥?”
“没啥!”方有粮说完,转头看向田氏,“这亲事不愿意了,你准备怎么跟姨母说呀?”
“贺良都快死了,还有什么可说的。难道她还以为这亲事还能继续下去不成?”
“万一,万一姨母说要让俏去给贺良冲喜呢?”
“放屁!”
“娘,这可不好说。”
田氏听了,冷哼一声道,“她要是敢提。那我就说,去庙里看了八字了,俏和贺良八字不合相克。所以,他俩刚定亲,贺良就病了,俏也吃上药了。到时候,我看她还敢不敢提让俏去冲喜。”
都八字相克了,还冲喜,除非她不怕贺良死。
方有粮听了,不说话了。只叹,论耍心眼,怕是没几个人是她娘的对手。
***
都说遇难方才见真心。
自贺良躺倒,苏言出银子又出力,尽心尽力的想着如何治好贺良。
而方俏这个和贺良定亲的人。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来过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来过。据田氏说,方俏是因为也病倒了才没来。
是真病倒了不能来?还是根本就不想来?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
贺母也不是傻的,从方俏不再来,田氏也不再日日踏进这个门,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夜里,贺母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贺良,哽咽道,“贺良,你说的对,我真就是个老糊涂!”
另一边,呆呆躺在床上,看着已经熟睡的苏言,心里疑惑依然未消。贺良叔突然躺倒,真的跟他娘亲没关系吗?
这个疑问萦绕心头,一直挥之不去。不过……
呆呆伸手给苏言掖掖被子,随着闭上眼睛。若真是他娘亲做的,那么,他要做的就是如何隐瞒下去不让他娘亲被人发现!除此,再无其他。
好人,坏人,对的,错的!这些对于呆呆来说都不重要。他只要他的娘亲好好的!
贺良挺倒四天,薄情两个字送给方家,苏言眼见就要如愿。突然之间……
“大妹子,大妹子!”
苏言从镇上回来,刚进家门,李蓉就疾步跑了过来,对着她紧声道,“大妹子,你听说了吗?”
“什么?”
“方俏为救贺良,去庙里以命换命,割手腕子了!”
第56章 并不失望
方俏为贺良,以命换命,割手腕了?!
这消息,苏言听到,就一个感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被反算计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躲在暗处,算计她的黄雀是哪个?
自不可能是田氏和方俏。就田氏那无理赖三分,和方俏那沉不住气的性子,她们若是知晓一切都是她的计谋,就不会是割腕儿,而是直接找上门跟她闹腾,让她臭名远扬了。
那么,这这让方俏突然开悟,又悄然算计她的人是谁呢?
“大妹子,你觉不觉得有些怪?”李蓉看着苏言道,“那方俏可从来不是那良善又重情重义的人。现在她突然为了贺良,愿意去死。这,我咋感觉那么邪乎呢?她是不是中邪了?”
方俏这么一个嘴甜心苦,满肚子小算计的人,会一下子变成愿为人贺良死的痴心人?这绝不可能。
“大妹子,你说这是咋回事儿呀?”
苏言摇头,“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一盘棋,因方俏的一举,已快成了一盘废局。最后结果,离满盘皆输,只差一步了。
苏言平淡的反应,李蓉看在眼里,只把这种平淡理解成了不谙世事。心里直叹气,苏言是个心思单纯的,她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定然也就想不到,方俏这手腕子一割可把她之前对贺良的好可都比下去了呀!
如此,若是贺良真的好了。那……方俏可就成了贺良的救命恩人,而苏言就可怜了。出钱又出力,最后恐怕还是成了外人!
“娘,娘,婶子,婶子……”大壮突然从外高喊着,跑进来,对着苏言喘着气道,“婶子,你快去看看吧,贺良叔醒了!”
闻言,李蓉心里不由的一沉,苏言眼帘垂下,舌头无意识的顶了顶后牙槽,无声品尝着吃哑巴亏的滋味儿。
“方俏一割手腕子,贺良还真就醒了,这还真是邪乎了!”
“也许,是方俏的用心感动了老天爷呢!”
“这次我还真是对方俏刮目相看了。”
“这贺良还真是个有福气的!”
对于以命换命一事,村子里的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虽然很多人心里都犯嘀咕,但有一件事却是肯定的。那就是,方俏割手腕是真,那么贺良若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就不能再说不娶方俏的话。
“贺良,你可是不知道。你病的时候,为了给你治病,苏言可是把家里能典当的都典当了!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呀!”
“贺良,如果不是我发现的及时,我家方俏为了你连命都没了。日后,你若是敢负她,别怪我跟你拼命!”
贺良醒来两天,以上这两句话听到的最多。
所以,他该怎么办?
“儿子,娘知道你心里为难。可是,你这条命确实是你表妹救回来的。那不娶她的话,再怎么样也是不能说了。不然,我们娘俩就真的成了那忘恩负义的人了。”
“那言言呢?她对我难道就没恩了吗?”
贺母叹了口气道,“对苏言我也是从心眼里感激她。所以,她这些日子花的银钱,日后我们一定要还人家。”
贺良听了苦笑一声,脸上满是苦涩。
看着贺良消瘦,苦闷的表情,贺母心里心疼,沉默了一下,忍不住道,“如果你实在是舍不下苏言,而她也愿意的话。那,不若就让她嫁给你做小吧!”
闻言,贺良眼眸瞪大,不可思议的望着贺母,“娘,你,你在说啥子呀?”
看贺良激动,贺母忙道,“我知道,我知道让她做小是委屈了她。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表妹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吃着药,要是跟她说,让她做小,万一她激动起来有个好歹来,那岂不是更难收拾了吗?所以,就让苏言委屈一下吧!不过你放心,等她进门,我一定好好待她,绝不让她受委屈!”
贺良摇头,“不行!那也不行!”
“娘也知道这样不好。可只有这样才能了你的心思,也才能让苏言有个依靠呀!”贺母看着贺良语重心长道,“贺良,虽眼下看这是委屈了苏言。但,你往长远看,我这也是为了她好。”
贺良听了凝眉。
贺母正色道,“你这次病倒,苏言是怎么对待你的,村子里的人可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谁都知道她心里有你。如此一来,她若是不嫁你,日后也没人敢娶一个心里有人的女人。难不成,你真忍心让她一辈子都守寡不成?”
听贺母这么说,贺良眉头皱的更紧了。
“贺良,这是最两其美的办法。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人骂,也只有这样才能报答这两个对你好的女人呀!”
听着贺母不断劝导的话,许久,贺良开口,“万一言言不愿意呢?”
“她如果心里有你,就一定会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