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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快速将门闭上，顾南城心里着急，却不敢进去打搅。
管家看在眼里，安慰道：“顾总，您已经很久没休息了，夫人既然醒了，这里交给我就行，您回去休息吧。”
顾南城哪里有心休息，他现在恨不得飞进去看个究竟。
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太阳已经缓缓升起，照亮了整个天空，手机也随即而响起。
秘书打来的：“顾总，程亚劫持了赵小姐，已经坐船逃离了境内，我们的人无法继续追踪。”
顾南城扯了扯领口，差点忘了这茬，叹息道：“弄清楚他们去的哪个地区，然后在安排人手去查，再派人去搜搜程亚之前的住址，将他以前的所作作为给我翻出来，敢动在我的头上动土，我要让他永无翻身之地。”
“嗯，对了，那个离婚协议书，我已经从律师所拿回来了。”
顾南城怔住，有些恍惚，许久才“嗯”了一声，挂掉。
莫三月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已经从重症监护转到了普通病房。
精神状态还行，但却忘记了顾南城的存在，以及关于他的一切人和事。
顾南城弯腰，不厌其烦地问她：“我是谁？”
莫三月每次都摇头，要么就是说不认识，就连管家，她都不记得，但却记得她的亲生父母以及养母，还有赵雅曦是她的妹妹这些事情，甚至还天真地以为，她的亲生父母以及养母很快回来医院接她回家。
管家很是苦恼，小声询问：“顾总，这要怎么办？要是让夫人知道她的父母已经……”
顾南城皱眉：“瞒着她，不能让她知道，医院已经安排为她胃癌切除手术准备了，在此之前不能让她有所察觉。”
三个月后。
顾南城与医生在走廊对话：“顾先生，您的妻子虽然已经接受了胃癌摘除手术，摘除胃部的三分之一癌细胞组织，但按照目前的康复的程度来开，效果不太良好，复发的机会非常大，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有可能要面临二次手术跟化疗。”
莫三月本来因为察觉了顾南城的到来，想要悄悄下床吓唬他，结果却听到这番对话，骤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动力。
第25章 不可能是你
她虽然忘了很多东西，却记得心里住着一个人，一个对她非常重要的人。
如果第一次手术恢复得不好，那么第二次手术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加上放疗之类的，想必会很痛苦的等死吧。
她……不想就这么死去。
至少，在找心里的那个人之前，她不能死，有些话她还没说。
顾南城走进来，看见坐在床边发呆的莫三月，疑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问：“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莫三月回神，昂着头笑道：“在想，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什么时候可以可以见到爸爸妈妈还有妹妹。”
顾南城嘴角微笑僵硬，别过脸道：“你这个样子，还不适合见他们，恐怕会吓到他们。”
莫三月登时蔫了，叹息道：“也是，我这副鬼样子，恐怕见了也不敢认我吧。”
顾南城将她转过来，认真问：“你想恢复原来的样子吗？”
莫三月眼底燃起希翼的光泽：“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
一句话，顾南城带她去了最好的整容医院。
顾南城才发现，手机里竟然从来没有存过她以前的任何照片。
一时间，也不知道上哪去弄照片，索性就自己画了张素描。
莫三月站在身边看着他画，轮廓逐渐清晰，感叹道：“原来，我以前的样子，是这样的吗？”
顾南城笑笑不作答，将素描交给医生，开始出修复方案。
面部修复不会那么快，顾南城为了方便照顾她，在整形医院附近买下一套房子，专门作为圈养她的私密之地。
不是没想过带她回去，而是私心地想要拥有对自己没有敌意的莫三月，又想占据她心中的位置，矛盾得不行。
因为自打莫三月醒来后，就把他当成哥哥或者家长般看待。
那种看亲人的目光，总是让他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莫三月总是问他：“我之前是不是有个男朋友？他很爱我，我也很爱她？”这句话。
她总觉得自己有个非常相爱的对象，而那个对象却不是他。
顾南城之前都可以回避这个问题，今天他想了想，便试探着开玩笑地跟她说：“你的心里的那个对象，就是我。”
莫三月却一脸不信的表情，甚至还笃定道：“我不知道是谁，但绝对不是你。”
顾南城不解，抓住她的手问：“为什么不能是我？”
莫三月指着自己的心脏说：“因为这里，这个部位没有因你加速跳动，因为这里对你没有感觉，所以不可能是你。”
这大约是顾南城听到，最心痛的一句话，却又罪无可奈的一句话。
他摁着她的手，放到自己滚烫的胸口上，问：“那你觉得，这里有没有因你而跳动，这里对你有没有感觉？”
莫三月抽回手，腼腆道：“顾大哥，我很感谢你照顾我，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有很多女孩喜欢的，我只是一个出了车祸毁容并且脑子记忆不全，还是一个将死之人，我配不上你，以后这种玩笑不要开了，我会当真的。”
第26章 姑娘你长点心吧
顾南城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憋屈过，倏地站了起来，面色铁青道：“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吧，三天后开始做修复。”
上车后，依旧还是一脸吃食的表情，司机战战兢兢地发动了引擎，什么也不敢问，也不敢说，开车去了公司。
车子去了半路，顾南城才从怒意烦躁中出来，擦觉路边不对，沉声说：“这是去哪？”
司机脱口而出：“不是去公司吗？”
“我有说去公司吗？去超市，马上掉头去超市！”顾南城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火气，愣是吓得司机频频冒冷汗。
顾南城下了车，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将司机也扯上一起去超市，让司机推购物车，而他在前面拿拿拿，将购物车堆满。
司机看着满满的一堆物品，感到不可思议，弱弱道：“顾总，您这是……”
顾南城一个冷言过去，司机赶紧闭嘴，什么也不敢问，也不敢说，默默推车跟在身后。
他像个刚刚抢购打折货物的大妈似的，大袋小袋地提着东西回来，身后的司机也是大袋小袋的。
莫三月惊诧不已，穿着可爱的吊带睡衣，站在玄关处呆若木鸡道：“你……不是有事吗？怎么……又回来了？”
顾南城让司机闭着眼睛将东西放下就离开，不准看莫三月一眼，生怕看了就会掉块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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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心惊胆战，想要进去帮忙又被顾南城赶了出来，一脸羡慕地对莫三月说：“莫小姐真是有福，顾总明显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却甘愿为了你亲自下厨，羡煞旁人啊。”
莫三月心里一阵感动，却道：“是啊，以后顾大哥的女朋友一定很有福气，真好。”
保姆就纳闷了，拉着她的手准备给她开开窍：“我说莫小姐，你这话可不对了，男人啊，就是女人的靠山，俗话说女人嫁人就等同于改名，是老天爷给予的第二条命，这样的好男人你不紧紧抓牢，还给别人腾出位置，这不是犯傻吗？”
“可我有喜欢的人了。”莫三月反驳。
保姆着急道：“哎哟，谁没有个过去呢？你都成了这副样子了，顾总还能对你不离不弃，这么好的男人上哪找啊？再说了，你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要是真的像你所说的，那个男人很爱你，为什么你受伤成这样，他都不来找你？显然就是不够爱你，看到你这幅德行估计早跑了，姑娘，你长点心吧。”
莫三月生气地站起来：“阿姨，我不管你的看法是什么，但我有自己的想法，顾南城他就是我的哥哥，我心里的人不是他，永远都不可能是他，所以你别费口舌了。”
顾南城系着围裙，端着菜出来，正好听见这话。
莫三月扭头，对上他意味不明的眼神，心里一阵窘迫不已。
保姆知道说错话了，赶紧打圆场：“诶，做好了饭菜了，快过来吃饭吧。”
顾南城却说：“你明天不用来了，收拾下东西下去吧，我会让司机送你回去的。”
保姆的脸色骤然惨白，莫三月于心不忍：“顾大哥，你别这样……”
顾南城将菜盘子放下，严肃道：“我说话，不会轻易改变主意，更不喜欢重复第二次。”
第27章 深度无力感
莫三月被顾南城突如其来的气场震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替保姆说话。
而保姆知道顾南城是什么身份，更知道自己得罪不起，有些怨念地看了莫三月一眼，去收拾东西离开了这套房子。
顾南城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拉开椅子对莫三月说：“过来吃饭吧。”
莫三月走过去，看着一桌子的菜，似乎色香味俱全的样子，端起碗却忍不住道：“对不起，顾大哥我……”
顾南城不想听到她说“对不起”三个字，赶紧给她夹菜。
每个男人最不想听见的“对不起”这三个字是从自己心爱的人嘴里说出来的，他也不例外。
如果可以，这辈子他都不喜欢从她嘴里听到这三个字。
莫三月乖乖闭嘴不说话，吃菜时才发现，咸得可以，看起来好看，吃起来真的痛苦。
为了不让顾南城伤心，她就这么吃下去，什么也不说。
顾南城自己都还没吃一口，就以为真的好吃，可劲给她夹菜，直到发现她脸色不对，才自己尝了一口。
“你为什么不说，这么难吃你也吃？”
“我不想你难过。”
“那你知道，看到你受了委屈也不说的样子，我会更难过吗？”
“顾大哥，你对我好，我无以为报，因为我不会喜欢你。”
顾南城不知道到底那里出了错，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会变得这么不可理喻，气愤地将莫三月手里的碗筷抢了过来，狠狠地摔在地上，又气愤地将桌面辛辛苦苦做好的菜全部扫落。
地面一片狼藉不堪，粉碎瓦解。
顾南城撑在桌面，双目通红，死死咬着牙关。
莫三月被他这副样子吓坏了，眼神流露着恐慌，可还是咬着下唇，克制心中的害怕主动蹲下去收拾破碎的碗筷。
笨手笨脚，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倏地触动了的顾南城的心。
他登时又于心不忍，蹲下去抓住她去捡碎片的手，克制着怒意说：“以后不要这样，不好吃你就直接说，别死命咽下去，知道吗？”
莫三月点头，其实慌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心口处，更是微微地泛着疼意，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会突如其来的疼，心好痛，好想哭。
顾南城看到她这样，立即懊恼自己冲动，想要抚摸她的脸庞安抚她，结果才伸出手，莫三月就退了三步，吓得跌坐在地。
眼底那股对他chiluo裸的抗拒跟害怕，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顾南城烦躁地扯了扯领口，去了阳台给秘书打电话：“立即给我安排两个细心不会嘴碎的保姆过来，要快。”
秘书做事很利索，十五分就带着两位保姆到来。
莫三月在秘书进来的瞬间，脑子里就出现了某个片段，仿佛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脱口而出：“我们是不是见过？”
秘书怔住，下意识看向顾南城，用眼神询问他，到底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