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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三月的心抽了抽，问医生：“是顾南城要求把我整成这个样子的吗？”

  医生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合照说：“对，顾先生说务必要整成照片中女人的模样，最差也得要八十分相似，不然就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第35章 原来如此

  莫三月目光落在照片上，心倏地一窒，说不出的疼痛，就连假装微笑都做不出来。

  原来，为的就是将我变成他妻子的样子吗？

  怪不得，他会对我这么好。

  莫三月心就像漏水的船只，一点点地往下沉。

  顾南城接到通知赶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那不言而喻的欣喜与感动，莫三月都看在眼里，心更痛了。

  他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她的脸，来到面前抬手抚上她的脸，感叹道：“太好了，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莫三月冰冷道：“我不是你用来寄托思念的替代品。”

  顾南城皱眉，捧着她的脸说：“谁说你是替代品？”

  莫三月打掉他的手，转身道：“没什么，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做了面部修复，你就让我见见我妹妹。”

  这段时间，她从未忘记妹妹在他手里。

  不敢做出半点勃逆他的事，生怕妹妹会出点什么事。

  顾南城犯难了，不知如何解释：“见妹妹的事不急……”

  “你不急，我很急。”莫三月打断他，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你的目的达到了，你想要用我来寄托你对妻子的思念，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说过我有男朋友，只是我忘了他的样子，忘了他叫什么名字而已，我时间不多了，我想见见我的家人，求你行行好，放我走吧。”

  顾南城双手举起来又无奈地放下，纠结了许久：“三月，你听我说，我没有要欺骗你的意思，也没有要把你当成妻子来寄托思念，这个本来就是你的样子。”

  “那电脑上的合照呢？你要如何解释？”莫三月不相信。

  “电脑上的合照是真的，我说的也是真的，因为你就是我的妻子！”顾南城激动地吼出来，莫三月怔住不会动。

  他开始后悔了，却又想要极力解释：“三月，从一开始，我就告诉你，你的男朋友是我，是你不肯相信，而我担心逼得你太紧会吓到你，所以才一直由着你认为是另有其人。”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我错把你当成别的男人，错认为我的对象是另有其人，那我的妹妹呢？你要如何解释？”

  莫三月神情冷漠，直视他。

  顾南城叹息，扶额：“我不是不肯让你见她，只是怕你接受不了，三月有些事我不希望你记起来，对你而言是一种伤害。我们就这样好不好？不要去追究过往，不要去回想过去，就这么携手一起到老。”

  说着，他想去牵她的手，却被莫三月避开了。

  “我是不会跟一个什么都不跟我说的男人在一起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将我的亲妹妹抓了的男人。”

  顾南城眼底流露着受伤：“你的妹妹，未必是你所想的妹妹。”

  “那也是我的妹妹！”莫三月情绪激烈。

  顾南城做出最后的让步：“好，既然你想见她，那我带你去见她，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未必是你所期望看见的样子，更未必是你心中所想的妹妹，我只怕你接受不了。”

  第36章 出尔反尔

  顾家别墅。

  顾南城带莫三月来到暗室门口，在即将揭露真相时，却后悔了，拉着她往回走。

  他赌不起，以往对做的种种，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更不敢奢望可以得到原谅，哪怕只是被蒙骗。

  莫三月不明所以，被拉得小跑才能跟上：“顾南城你做什么？你要带我去哪？”

  顾南城板着脸，将她拉出门口：“三月，不要去追究了好吗？我害怕失去你，我已经不能再承受一次这样的痛苦了，什么都别问，什么也别管，你只要相信我会给你最好的归宿，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莫三月感到不可思议极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顾南城握住她的双肩说：“我说，不要去想过往的事，只要你答应我乖乖留在我身边，我保证不会动你妹妹一根寒毛。”

  “啪——！”

  莫三月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怒不可遏：“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什么都瞒着我，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却要我心甘情愿跟在你身边，当一个供你鉴赏的花瓶！那是我的亲人啊！”

  语罢，莫三月掉头朝暗室跑去。

  顾南城怔住，不知道要如何阻拦，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日每夜都被那无穷无尽的亏欠感袭击。

  恨不得将自己在莫三月面前大卸八块以此谢罪。

  管家看在眼里，也知道事情严重性，上前问道：“顾总，真的要让夫人知道吗？过几天国外的教授就回国给夫人看诊了，要是夫人知道了，恐怕会……”

  一句话，顾南城再次下定决心，不能让她回忆起来，更不能让她知道真相，否则她恐怕会连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莫三月命令守着的两个保镖将铁门打开，保镖纹丝不动，无奈，她自己便上手去扯锁头，撤不掉便疯了似的用拳头砸门。

  “雅曦，雅曦你在里面吗？你应我一声好吗？”

  在她存留的记忆里，赵雅曦还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妹妹，跟那些罪恶与丑陋的嘴脸完全区分，她只是身为一个姐姐担心妹妹。

  暗室里，赵雅曦蓬头露面卷曲在角落里，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莫三月的声音会如此着急，带着浓厚的关切。

  赵雅曦抬眸看向铁门唯一一个通风口，强烈的砸门声与震裂感充斥着感官，却不敢回答，不敢应声。

  程亚被顾南城折磨得有多惨，她都看在眼里。

  被关在暗室里这么多天，把她所有的傲气跟菱角都磨光了，此刻她只想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啊——！顾南城，你做什么？你放开我！”莫三月砸门间，忽然被腾空抱起，挥动着双手砸在他身上。

  顾南城将她抱出别墅，塞到车里，欺身将她压在身下，命令道：“你要是再乱动，我就把你就地办了。”

  果然，莫三月不敢再动，眼眸里嗪满泪水，呜咽道：“顾南城，你出尔反尔，你说过只要我做了面部修复，你就让我见妹妹，你说过会唔……”

  顾南城猛地捧住她的脸。

  第37章 没有子宫

  莫三月越是挣扎抗拒，顾南城越是吻得用力，她手脚并用，踹打在他身上。

  顾南城撑在她身侧，一样好不到哪去。

  他喘着气说：“给我点时间好吗？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莫三月失忆后，就是个纯情得不能再纯的少女，哪里经得住他这般作弄，此刻已经化作一滩水，被动地点点头，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害怕自己会彻底沦陷下去不得自拔。

  待她回神，车子已经行驶在路上，远离了别墅。

  莫三月坐起来，双手揪紧裙摆，心情复杂。

  三天后。

  顾南城约了知名教授来替莫三月做诊治。

  各种抽血检验，最后当她掀起肚子的衣服，丑陋的伤疤宛若蜈蚣般趴在身上。

  教授都不忍地皱了皱眉问：“这条疤，是怎么来的？”

  莫三月尴尬道：“我不幸坠楼，又做了胃部的切除手术。”

  教授却说：“这不是摔伤的，胃部切除的是这条疤痕，我指的这条疤痕，是在你的小腹上，也就是子宫的所在部位。”

  莫三月疑惑：“子宫？”

  教授见她一脸疑惑，没有多问而是让助理带她去B超室做B超。

  结果显示她没有子宫。

  助理惊诧道：“你竟然没有子宫。”

  莫三月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一片空白。

  子宫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她为什么会没有子宫？

  另一边，顾南城在诊室内询问教授：“她的情况怎么样？还有希望吗？”

  教授将一堆检验单子给他看：“抱歉，这个结果实在不尽人意，她身体的癌细胞再度复发，扩展的速度远比之前没手术前要快许多，按照这个情况来看，就算进行二次手术也只是增加病人的痛苦而已。”

  顾南城心一颤，手不禁收拢，如鲠在喉：“那……她还有多久？”

  “按照癌细胞扩展的速度，最多三个月吧。”

  莫三月走在门口，听到这句话骤然止住脚步，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剧痛。

  夜晚，金魅夜总会。

  顾南城多年的好友胡军，刚刚回国正好约他出来喝酒。

  他以往最讨厌这种场合，今日却来了。

  整个包厢都是人，顾南城在中间显得鹤立鸡群格格不入，却也因为足够冷，别人都不敢向他敬酒。

  倒是正好让他独自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

  胡军坐了过来，拿着酒杯跟他碰了碰，笑道：“真是难得，我以为你不会来的，没想到你竟然来了。”

  顾南城不说话，只想把自己灌醉，几乎都一口干。

  胡军看在眼里，挑了挑眉说：“有心事？”

  “没有，不是叫我来喝酒吗？来，干了！”顾南城碰了他的杯子，自顾自饮尽。

  也不管胡军喝不喝，他倒是喝得爽快。

  看他又要倒酒，胡军抓住他的手：“顾总，你要是喝醉了，然后被别的女人盯上了，我可不管哦。”

  顾南城冷笑一声，扯开他的手，继续斟酒。

  这几个月来，他每天都在煎熬着，每天都被那无穷无尽的亏欠感，负罪感搅扰得不得安宁。

  他做不到忘记对莫三月造成的伤害，做不到忘记以往的事情，每天晚上都会梦见莫三月坠楼的瞬间，每天晚上都被惊醒。

  这样的折磨，使他身心疲惫，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第38章 溃不成兵

  顾南城将空了的酒瓶放在胡军面前，笑道：“你知道吗？恨，可以让一个软弱的人变得格外坚强，反之，自责便会是一个勇士变得软弱无力成为一个懦夫。”

  他连说出真相的勇气都没有，甚至还不敢将教授的话告诉她。

  因为他害怕，她知道了会想起一切，或者，会离开他。

  他是这样的自私，自私到连她最后的生命都要占为己有，不肯松手，哪怕知道她是身不由己也不允许她拒绝。

  胡军看破不说破，打个响指说：“服务员，把你们这最烈的酒给我开一瓶。”

  顾南城又给自己满上，酒意有些上头，可心中那股愧疚感却逐渐扩大，恨不得匍匐在莫三月的面前，祈求得她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