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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她真傻

  又一次感受了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梦里，凌莹莹一直被恶魔折磨着，她不是不想反抗，只是反抗起不了任何作用。

  “妈妈。”

  朵朵，是朵朵的声音，她在哪里？

  黑暗里，凌莹莹一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也没能找到朵朵的身影。

  朵朵，妈妈在，你别怕，你究竟在哪里？妈妈为什么看不见你。

  “妈妈，你快醒醒，妈妈。”

  声音渐渐清晰，凌莹莹缓缓睁开眼睛。

  “唔。”刺眼的白光洒进眼底，她伸手遮挡光线，待适应之后，一张白净的小脸闯进她都眼睛。

  “朵朵。”

  撑着身子坐起来，凌莹莹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像被车碾过一般，没有一处不痛，但此刻她也顾不得身体的不适。

  “呜呜呜，妈妈，你睡了好久，我怎么都叫不醒。”朵朵通红着眼睛，眼泪又一次泛滥起来。

  凌莹莹连忙掀开被子下床，蹲在地上，将朵朵上上下下检查一遍，发现没有任何伤，这才松了一口气。抱着朵朵又哭又笑，“朵朵乖，妈妈刚刚只是睡着了，没事啊。”

  “呜呜呜，妈妈。”

  “好了，朵朵不哭，妈妈没事。”凌莹莹伸手擦拭朵朵脸上的眼泪，嘴边带着笑，脸上却都是泪。

  陈浩知进门正好看见母女俩这个样子，心里感觉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酸酸瑟瑟的。

  “你女儿很好，放心吧。”

  陈浩知的出现让凌莹莹身体一僵，昨天那些惨痛的回忆又在脑海中回放。

  她下意识将朵朵抱了起来，护在怀里，似乎在防备着面前这个男人。

  陈浩知又怎会看不出来，眸光瞬间冷了下去，淡淡的扫了母女二人一眼，只是这一眼，凌莹莹和朵朵都觉得浑身上下都被毒蛇窥视着。

  凌莹莹感到怀里的朵朵微微发着抖，她摸了摸朵朵的头发，安慰道：“没事啊，妈妈在呢。”

  陈浩知眸光微敛，抿着唇没有说话。

  凌莹莹转头，脸上带着一丝为难。

  “谢谢你照顾朵朵，我们没什么事，陈总你去忙你的吧。”

  陈浩知捏紧拳头又松开，看着一脸疏离的凌莹莹，心里很不是滋味，冷哼一声道：“记得我们的交易，我现在把你女儿完好的送到你身边，你就要履行自己的承诺。”

  “嗯。”她真傻，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还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易，她为什么会说出谢谢这个词？

  陈浩知又扫了一眼凌莹莹怀里的孩子，心底竟然有一丝怜悯。但一想到这是凌莹莹和野男人的种，他眼底再没有一丝温度。

  接下来的一周出奇地平静，陈浩知答应了凌莹莹将朵朵松回她身边便不会食言。凌莹莹就这样带着朵朵一起住在了医院，这一周里，朵朵甚至已经和小凯成为了好朋友。

  大多数时候，陈浩知会过来看一眼，朵朵自上一次看见了陈浩知愤怒的模样，心里一直有点害怕。但是小孩总是健忘的，没过几天，朵朵又像之前一样对陈浩知有着天生的依赖感。

  第19章 你愿意跟我走吗

  “浩知叔叔，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

  朵朵拉着陈浩知的小手指，眼里事信任和期盼，这里虽然有小凯和她玩儿，但是她总觉得妈妈在这里住着并不开心，她想让妈咪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

  陈浩知一愣，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快了，朵朵。妈妈应该很快就能和你一起回家了。”凌莹莹出声回答。

  陈浩知今晚本来是来医院陪凌水的，但是莫名其妙的，他就是来了这间病房，这种事已经是这周第五次发生了，几乎是每晚他都会过来待两个小时。

  当意识到自己不正常的举动的时候，陈浩知觉得自己简直像是鬼迷了心窍，或者是被面前这女人迷了心窍。蛇蝎美人这个词用来形容凌莹莹再合适不过。

  “马上要准备手术了，到时候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能出院。”这也是陈浩知一直安慰自己的话，是手术都会有风险，虽然凌莹莹右肾有点问题，这也不过就是增加了点风险而已，只要她运气好点，那应该就没有任何问题。

  凌莹莹没有说话，静静听着，默默计算着日子，盘算着朵朵的未来。

  手术的日子马上临近，凌莹莹到底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去麻烦沈怀远。那男人只不过是人生中的过客，她怎么好意思去请求别人照顾自己的女儿？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

  花园里，小凯和朵朵正在玩捉迷藏的游戏，凌莹莹和沈怀远坐在长廊板凳上。

  “怀远，我明天就要走了。”

  这几天两人已经成为了好朋友，至少在凌莹莹看来，两人是。

  “你，要离开？去哪里？”沈怀远看了看不远处的小凯和朵朵，两个孩子说那么的开心。

  “唔，”凌莹莹皱眉，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去天堂还是地狱？“现在我也不知道是去哪里，或许几天后就知道了。”

  几天后，自己是死是活，就有结果了。

  沈怀远一愣，心里有一股冲动。其实这几天下来，他已经把凌莹莹的事情调查清楚，也知道凌莹莹话里的意思。

  “莹莹，你愿意跟我走吗？”沈怀远突然握住凌莹莹的手，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点。

  凌莹莹嘴唇张合几次，眼底满是震惊，她可以走吗？跟着沈怀远走，又能走去哪里？

  “那个，我打算带着小凯去美国养病，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一起离开这里。”沈怀远意识到自己刚刚那突兀的请求将人吓到了，终于是想了个理由圆了回来。

  “我，”凌莹莹皱眉思考，她可以吗？陈浩知到势力，凌莹莹十分了解，那股强大到变态的势力，沈怀远根本没办法与之抗衡。

  “你愿意吗？”

  凌莹莹从沈怀远的眼睛里看到了期待，但是她注定要辜负这人的期待。

  “谢谢你，怀远。”凌莹莹低下头，苦笑一声，“我走不了。”也不能拖累你。

  “我有办法，莹莹，只要你愿意。”

  有办法，凌莹莹心里燃起了希望。

  第20章 请你放过她

  凌莹莹眼里光彩流动，但瞬间又暗淡下去，“有什么办法能与陈浩知抗衡呢？”她苦笑一声，“怀远，我早已没有了自由，你别为我费心了。”

  沈怀远掰过凌莹莹的肩膀，让人对着自己的眼睛，张口欲说些什么。

  “放开你的手。”冷漠的语气从沈怀远身后传来，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飘摇之感。陈浩知脸色阴沉得可怕，此刻他正在努力压抑内心到暴戾。

  沈怀远微蹙眉心，转身看着来人，眼里是不屑和厌恶。

  陈浩知忽略面前的男人，两步跨上前便圈起凌莹莹到手腕，拖着人就要离开这里。沈怀远抢身上前，眼看着就要拦住陈浩知，却别身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保镖拦住。

  “让开！”

  沈怀远愤怒地吼道，看起来像要动手。

  凌莹莹在远处看见，连忙喊道：“怀远，你别动手。”动起手来，保镖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沈怀远冷静下来，眉头深蹙，对着陈浩知的方向喊道：“陈浩知，你不喜欢莹莹，就请你放过她，不要再利用她对你的感情，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陈浩知黑着脸，停下脚步，转身沉着声音道：“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外人没有资格插手。”

  病房内，凌莹莹被陈浩知猛的推到病床上。

  “怎么？你又想要强迫我？”凌莹莹嘴角带着嘲讽的笑，似乎对陈浩知这样的行为已经有了准备。

  陈浩知眉心堆出一道褶皱，额头青筋毕露，他掐着凌莹莹的脖子，“看来上次还没有让你得到教训。”

  “呵。”凌莹莹漫不经心的笑出了声，倨傲地看着着面前这个男人。“你就只会施暴吗？”

  那样的经历凌莹莹不想再来第二次，本应该是爱人之间最亲密到交流，现在却成为陈浩知发泄的手段。凌莹莹心头在滴血，她眼带绝望的神色，再有一次的话，恐怕那仅剩的一点爱恋也被磨的烟消云散！

  衣服被毫不留情地撕破，凌莹莹痛苦地闭上眼睛，眼角滑落晶莹的泪水。

  那一滴滚烫的泪水，似乎落在了陈浩知的心上，让他呼吸一滞，粗暴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他松开了对凌莹莹的禁锢，冷漠地转身，“过两天就要进行肾脏移植了，你好好养着，现在动了你，手术又要被推迟。”

  话音落，背影已经消失。

  所以，她的价值就是那一颗肾，是吧。

  凌莹莹抱着手臂，蜷缩在病床上。她将头埋在被子里，痛哭出声。

  手术前夜，陈浩知出现在凌莹莹病房。看着一起挤在病床上的母女俩，陈浩知心里竟然软了几分。

  朵朵已经睡着了，陈浩知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自那一日两人不欢而散后，陈浩知再过来，凌莹莹都只当没看见。此刻又是这样，陈浩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这对母女。

  半晌，凌莹莹被看得很不自在，一直没有睡着。她感觉到陈浩知脱了鞋子，似乎要挤上床来。

  “陈先生，床很小。”

  第21章 没有喜欢过她一丝一毫

  陈浩知固执地继续脱鞋上床，没有理会凌莹莹话外的意思。艰难地挤上床，朵朵被夹在两人中间，当陈浩知躺下后，小孩儿竟然伸手将人衣服攥在手里。

  凌莹莹无奈，暗叹一口气，往床边挪了一点位置，让陈浩知能够进来一点。

  一家三口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小床上，陈浩知轻轻拍着朵朵的背部，动作带着一丝生疏，毕竟这种事他从来也没有做过，现在做着这种事，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

  气氛温馨得让人难过，这种场景，凌莹莹多少次在梦里看到。陈浩知知道朵朵是他的女儿，每晚都会陪着她们母女入睡，这是她每次午夜梦回时，最幸福的时刻。

  但梦总有醒来的一天，当幸福感消散，空荡黑暗的屋子总会提醒她，陈浩知如今爱着的是另一个女人。

  凌莹莹睁着眼睛，静静躺在病床上，想了很多，忧心重重。

  “明天就要进行手术了……”

  如果她真的没有挺过来，朵朵该怎么办？

  “嗯。”陈浩知低低地应了一声，看了看一边的凌莹莹。细长浓密的睫毛微敛，瘦弱的肩膀颤抖着，似乎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他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舍和怜惜，此刻，他甚至冲动地想放过凌莹莹。但这个想法仅仅在陈浩知的脑海中停留了一秒钟便烟消云散。

  “陈浩知……”

  昏暗的灯光下，凌莹莹粉唇微启。她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眸，将瞳孔里的期待全部掩盖。

  “嗯……”

  “这么多年来——”凌莹莹停顿片刻，呼出一口气，继续道：“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滴答滴答……时间一点一点静静流淌，病房里完全静了下来，除了呼吸声，没有任何回答。

  沉默，依然只有沉默。

  此刻的沉默，对凌莹莹来说就是否认，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一丝一毫。

  现实永远都是这样残酷，十八年的付出，连一句善意的谎言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