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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下,我连给他说话的机会都不肯,断然挂了电话。
他再打来,我默默看着手机屏幕不断闪烁。
片刻后,我突然就暴躁了起来,发了疯一样把手机砸在地上,碎了一个彻底。
言路被吓了一跳,怔怔没反应过来。
赵女士闻声赶来,还在讲电话,见我这状况,匆匆挂了电话。
她伸手抱住我,轻声哄着:「阿眠,别怕,有姐在。」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埋头在她肩上,不敢让别人看见眼泪,悄悄湿了她的肩头。
「那个臭不要脸的东西,迟早得玩完。」赵女士抚着我的后背,气得牙龈发抖,「热度还没起来,我已经和公司谈过,他们会不顾一切压下去的。」
赵女士送我回酒店,亲自去和剧组交涉,把我的戏份往后移。
这天,我再一次回忆起那桩我一生为之疼痛的往事。
我入行第二年,拿了一个最佳新人奖,有了蹿红的迹象。
后面就接到了大导演杨开的一部电影。
电影开拍的前一个晚上,我刚到酒店,就接到了杨开的助理打来的电话,说是杨开要和我沟通我的戏份问题。
那部电影我不是女主,我寻思着,导演竟然会亲自和我一个二番讲戏?
受宠若惊之外,自然也有一些忐忑的。
所以在去之前,我给赵女士打了一个电话。
当时赵女士亲自送我来的拍摄基地,返程的路上听到这事,她沉吟了一会儿,委婉地和我说:「杨开这人在业内名声不大好,但他背景雄厚,轻易不要惹他。」
她大抵也是觉得深夜杨开叫我去他的房间不太好,让我揣上手机,和她保持通话。
我去了杨开的房间。
他喝着好酒,非让我陪他喝,我拒绝了。
他有点不高兴,却还是装模作样和我讲了两场戏,慢慢地,他话里话外就开始暗示我:他今晚给我加戏的机会。
对,陪他睡觉。
那时我二十出头,打小练舞,用靳燃的话说,就是盘正条顺,身娇体软。
五十多岁的杨开,色眯眯盯着我,嘴脸十分之难看。
我吓得起身就要走,杨开登时就摔了酒杯,面红耳赤地骂我别给脸不要脸。
他的手摸到我的身上时,我的脑子一下子就空白了。
羞愤交加,【创建和谐家园】起身旁桌上的台灯,不管不顾砸向他的脑袋。
他头破血流,愤怒得像一条疯狗,拽着我的头发,扇我的脸,踹我的肚子。
赵女士带着人破门而入时,我几乎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后来才知道,她不放心,所以半路掉头又回来了。
她从我揣在口袋里和她一直保持通话的手机里,把所有的事情经过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被送进医院,赵女士报了警。
杨开和我都在医院,警察来了,同时杨开那头也来了人。
我不知道当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反正赵女士和那群人交涉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很颓丧。
劝我:「杨开愿意给你赔偿,我们提金额,私了。」
她说:「小眠,我们以后还要在这圈里讨生活,这事情如果闹大了,你的星途也就断了。」
我疼得说不出话,还是我爸妈匆匆赶来,含泪答应私了。
他们和我道歉:「眠眠,爸妈没用,杨开人脉广,势力大,我们斗不过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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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能说什么呢?
那时我们都天真地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了。
没想到,我还没出院,网络上关于我的各种黑料,铺天盖地袭来。
各种各样,其中就有一条,是我勾引某个大导演,被人家正室抓了个正着,我被暴打。
赵女士和我都心知肚明,是杨开在报复我,他到处散播谣言,无非就是想毁掉我。
舆论在发酵时,靳燃的母亲出现在我的病房。
她把一沓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我进入杨开房间的照片甩在我的脸上。
当着我爸妈的面骂我:「杨开和我几十年交情,靳燃叫杨开叔叔,你去勾引他?」
我想解释,她却冷笑:「杨开的夫人亲自作证,那天她在杨开的房间逮到你的,你还想狡辩什么?」
后面,我就没再解释。
或许,她更愿意相信自己几十年的朋友,或许,她根本就不在乎真相是什么。
她想要的,无非就是抓住这个机会,断了我和靳燃的情分。
我答应了。
「阿姨,你走吧,别在我爸妈面前闹,我会和靳燃分手的。」
靳燃回来,我已经出院一段时间。
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提出分手,他恍惚茫然尝试挽回,但我是没有余地的那种坚决。
这些年,我难过的,更多是因为我爸妈。
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糟蹋,却无能为力的悲痛样子,深深扎根在我的脑海。
每次想起,我就没办法原谅那一切。
我也是从那一刻起,清楚地知道,我和靳燃,没有以后了。
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是真的难过,哭了一宿又一宿,又不敢让爸妈和身边的朋友知道,连哭都不敢出声。
我从分手的阵痛缓过来,第一件事便是反击。
力量再微弱,可我还是要和杨开死磕到底。
赵女士是个精明人,她在意识到苗头不对时,录下了杨开猥琐恶臭的言论。
那一场舆论战,我赢了,但也被剥了一层皮。
娱乐圈的事,本来就真真假假虚虚幻幻,没人说得清楚,信他的人不在少数。
有人安慰我,有人仍旧事不关己说风凉话刺痛我。
一个新人演员和一个浸在娱乐圈几十年的大导演对抗,赢了也是输了。
那段时间,我几乎处在被封杀的状态,没人敢找我拍戏,事业全面停滞。
我坠入黑暗的深渊,独自咬着牙,熬过了人生至暗时刻。
如今,杨开在沉寂在几年之后,再度跑出来喊冤,肯定是要把我拖入新一轮舆论漩涡。
我躲在房间不言不语的第二天晚上,靳燃回来了。
我拉开门看见他站在走廊里,胡茬长出来了,一身疲惫。
冷风从门外灌进来,我却不觉得冷,无声和他对峙,就是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他盯了我片刻,出声嘶哑:「先别闹,我有点累。」
这阵子听多了他的冷言冷语,他骤然软了姿态,我事先做好的心理防线,瞬间便摇摇欲坠。
「让我先睡会。」他侧身进来,伸手就把我捞了过去。
似乎回来的路上,他早就做好了我会大闹一场的准备,没有阻止,只让我给他养足精神的时间。
我承认,有那么一会儿,我既想笑,又无比心酸。
到底是心疼的,所以他抱着我合上眼睛时,我真的没有闹。
乖巧地躺在他怀里,连呼吸都安静了。
只是这人啊,偏生就不安分。
明明说着困极累极了的人,躺进被窝不到十分钟,手就开始不安分。
我按住他:「不是要睡觉?」
「嗯。」他故意用胡茬蹭我的脖颈,「更想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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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皮薄,人一动,就被他捞回来。
房间里微光浅浅,他察觉到我的抗拒,动作也就停了。
他掰着我的脸深深注视着我的眼睛。
似乎在确定什么,又不敢相信。
「你来真的?」
我目光游离,就是不肯去看他的眼睛。
心底有什么在轰然崩塌,我几乎咬碎牙龈:「真的。」
沉默是突然降临的,他扼着我的脸的手劲紧了紧:「为什么?」
身体里的血液在慢慢凝固,我白了脸色,咬着牙不吭声。
「我下定决心和你有个结果,你却只是想睡我?」似乎觉得太不可思议,也太讽刺,他低低笑出声:「嗯?」
我去掰他的手:「你弄疼我了。」
靳燃愣了愣,松开手。
外面似乎开始下雪了,簌簌飘落的雪花叠成连绵的声响,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头却依旧窒息。
「对,我只是想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