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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人谁不知道,陆远忘恩负义,吃里爬外,背叛养他的义父,做了司逸的走狗。
他还曾对司逸说,我是礼物。
我又该如何信他这句——我只忠于你。
「奴才告退,公主保重。」陆远望了眼门外,身姿矫捷地翻窗离去。
没一会儿,秋桃从外跑了进来,见我无恙,松了口气。
10
一夜无眠,我眼睁睁看着月亮从暗蓝色天空隐没,橘红色光芒突破云层。
中午时分,宫里发生了一桩大事,五皇子鱼水之欢太过纵情,死在了女人身下。
我得知这个消息时,宣读赐婚圣旨的太监刚走不久。
「秋桃,是你主子吗?」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若是司逸,那这人到底有多可怕。
父皇突然的赐婚,便是他今日早朝半逼半诱的成果。
他为何要娶我,我也不得而知。
这个人,好像做什么事,都是随心所欲。
「不知。」秋桃答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秋桃不是我的人,又怎么可能告诉我真话。
五皇子死因羞耻,父皇震怒,褫夺了五皇子母妃封号,将她和她所生的皇子公主发配到了偏远行宫。
皇后一脉喜不自胜,这下,皇嫡子的储君之位,算是没了威胁——剩余皇子不是年纪过小,就是体弱多病。
司逸从不明确表态自己支持谁,站哪一方的队伍,此次,若真是他对五皇子下手,想来他就是太子的人。
我如此猜测。
直到五皇子的丧礼办完,司逸也没有露面见过我。
但宫里其他人对我的态度,明显恭敬了很多。
皇后还亲自挑选了一座华丽宫殿,让我搬过去。
搬到新宫殿的第一夜,我半梦半醒,突然感觉腰上圈了一只手臂。
正要惊呼,那人疲倦地叹了口气,搂得我更紧了,「姐姐,别乱动。」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激起酥酥麻麻的痒。
我吞了吞口水,身体绷得笔直。
睁着眼等天亮的感觉很难熬,但司逸却睡得很沉,抱着我一动不动。
还错过了早朝。
「姐姐,我上任以来克尽厥职,这还是我第一次没上早朝。」他拉着我坐到铜镜前,替我梳发。
我透过铜镜观察他,发现他的心情很不错,唇角的弧度一直弯起,就没收起来过。
「你当真要娶我吗?」
这问题困扰了我很久,做小伏低这么多年,突然时来运转,我总觉得不真实。
他心情是真的好,听到我的问题,停下动作,笑意盈盈地看着我,言语里竟然带着几分少有真诚,「念微的人生,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只能做到锦上添花,她太美好了,而你却恰恰相反,低贱如草,坚韧不拔,离了我就会死,我就是你的天。」
我笑着点了点头,内心意外平静。
原来这就是我的价值。
司逸说我离了他就会死,其实不然,真正救我的,是陆远。
我永远忘不了母妃出殡那日,我是怎样的万念俱灰,心如槁木。
是他,唤醒了我对生的欲望。
「姐姐,这几日来恭维你的人很多吧,别怕,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给你撑腰。」
他从身后俯身抱住我,下巴轻轻磨蹭着我的脖颈。
我并没有如司逸所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相反,我对每一个旧仇人都很好。
在他们送我礼物的时候,真心夸赞,对他们的邀约也从不拒绝。
还会在这人面前,不停说另一个人的好话。
秋桃不解我为何乐在其中。
我笑道:「可能是从小到大太孤单了吧,这一有人跟我讲话,陪我玩,我就憋不住。」
秋桃半信半疑,没再多问。
几天后,因我把三公主送我的玉珊瑚堂而皇之摆在了主厅,大公主心生不满,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地讥讽三公主。其他想巴结大公主的,也纷纷加入。
又形成了一种站队。
如今我这宫里,有的是别人的眼线,没两天,好话坏话都传进了三公主耳朵里了。
两姐妹彻底撕破了脸,这后宫的关系错综复杂,看着是简单两个人闹矛盾,其实又何尝不是几股势力的较劲,以及新势力的诞生呢?
此时,秋桃已经全明白我的行事了。
「从前,他们狼狈为奸,仗势欺人,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如今,却因一点利益反目成仇,争权夺利,多讽刺,多好笑,看着他们一寸一寸弯下脊梁,摧眉折腰,这可比杀了他们还要韵味悠远。」
秋桃放下茶水,低着头偷看了我一眼,「公主聪慧。」
我拿起茶,抿了一小口,笑意不达眼底。
11
夜晚更深露重,我穿着中衣靠在门框上赏月。
一阵风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正准备转身回房,突然一只手拉住了我的手腕,将我带进了一个弥漫着酒气的怀抱。
回过神,我轻轻环住他的腰,笑道:「怎么又这么晚来?」
能在这个时候,大摇大摆闯进我宫殿的人,除了司逸,不会有他人了。
「想你了。」他贴在我耳垂,语气温柔,甚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你都没说过想我。」
「小逸逸,我想你了。」我轻声道。
他许久没有接话,我被他勒在怀中,看不到他的神色,分辨不出他是喜是怒,这让我有点不安。
就在我忍不住要推开他时,他叹了一口气,「姐姐,你迟早会真的爱上我。」
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他,难不成是征服欲?
我从未想过儿女情长,从小到大,我内心浇筑起了厚厚的围墙,鲜少有外人能走进去。
司逸又一次留宿在我殿中,借着酒意,他脱了我的衣裙。
我的皮肤没有其他金枝玉叶的滑腻【创建和谐家园】,腰腹攀爬着两条如藤条一般狰狞丑陋的伤疤。
他看到时,眼底明显划过一丝诧异,游走在我身上的手也停了下来。
我扯过锦被盖住身体,笑了笑:「右相现在去找父皇退婚,还来得及。」
他抚摸上我的脸,「谁弄的?」
「就每日来我这儿的哥哥姐姐弄的。」
他们害怕我报复,一边想着挑拨离间我和司逸的关系,一边又假仁假义地讨好我。
「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
司逸说得深情款款,可最终没能提起兴趣继续下去,穿上衣服走了。
看着余温尚存的床榻,我莫名想笑。
我遍体鳞伤时,陆远低眉顺目,手法轻柔地给我上药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他才是真的不嫌弃。
接连几日,司逸都没有来,我照旧与前来示好的人虚与委蛇,只是内心,多少有些慌乱。
害怕司逸真的向父皇提出了退婚……
第七天的傍晚时分,暗蓝色的天空翻滚着阴云,只留一线橘红色晚霞赖在天边,我收到了父皇的口谕。
他特批我随皇子一起,参加皇家狩猎。
父皇特别不喜欢女儿,上官念微能得宠,是因为他母妃得宠,才得了几分偏爱。
而我们其他女儿,从未被他放在心上,也从未获得过和皇子大臣一起参与狩猎的资格。
如今,我算是第一个。
想到前不久司逸带我去狩猎,教我射箭,心内一片了然。
看来这是他早就做好的计划。
就寝之前,服侍的小太监突然给暗示我,他家主子会来。
盯着明明灭灭的烛火发了好久的呆,一个黑影才飘飘然从屋顶落下。
他穿着一身夜行衣,黑巾遮面,只露出一双湿润晶莹的眼睛。
我有些紧张,身体不自觉紧绷。
「公主,是奴才。」陆远扯下脸上的黑巾,露出白皙隽秀的面容。
「我知道,可我还是怕。」我自嘲地笑道。
他眼底涌现出星星点点的怜惜,「公主,很快就能结束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再忍忍。」
这句话自他口中说出来,莫名让我眼眶酸涩难忍。
我忍下情绪,笑了笑:「我孝敬给你的金银珠宝可满意?」
司逸在我宫里安插了宫女,陆远也在我宫里安插了太监。这些时日,我将我收到的金银珠宝大部分送给了陆远,让他拿去打通关系,壮大势力。
「多谢公主,公主放心,奴才定全力为公主谋划。」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精巧的令牌递给我,「此乃奴才为公主培养的死士,藏匿于东厂,可听公主调遣。」
陆远竟然在东厂埋了一批势力,旁人都只知道他在西厂。
我把玩着令牌,难掩兴奋,「司逸知道吗?」
「不知,这是奴才与公主的秘密。」他淡淡一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上官念云,你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也是我唯一在乎的人,所以,你想要的东西,我一定帮你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