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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假装闭目养神,没有接。
周焰轻笑出声来,「怕了?」
我双眼一睁,「殿下几次三番捉弄我,让人如何不怕?」
周焰也不恼,一副哄小孩循循教导的语气:「孤不过是想替你练练胆子,毕竟,好戏可都在后头。」周焰打开玉瓶,往自己嘴里喂了一颗,「没毒。」
才说完,马车又再次剧烈地颠簸。我胃里顿时一阵翻涌,酸水一路灼烧反上喉咙。
尽管如此,马车仍未慢下来。
我双手紧紧地抓着车壁,努力地维持着不变的姿势。
再抬眼时,周焰已经将白玉瓶递到眼前,眉梢被笑意压弯。
周焰的五官渐渐模糊,若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不是被周焰害死,反倒先一步活活因赶路累死。
我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将药吃了。
服下药后很快就得到了缓解,同时眼皮渐渐沉了,我索性就靠着马车入眠。
渐渐梦醒时发觉有人在拍我的肩,因着实在是太困,甩开准备继续睡。
「再不醒到时候又被人抓去了可别又怪孤。」温热的鼻息扑在耳边,酥【创建和谐家园】痒。
我瞬间清醒过来,猛地抬头,直接撞上了周焰的下颌。
「你在谋杀亲夫一事上倒是很有天赋。」周焰缓缓抬起手揉着自己的下颌。
我这才发现此时的我正紧贴着周焰的胸膛,右手甚至伸进他的衣襟,隔着一层内衫感受着体温。
我明明是靠着马车睡的……
「我怎会……」我实在说不出后面半句。
「路上颠簸,你又睡得正熟,扑过来了也没醒,还……」周焰眸光下移,停留在衣内的隆起上。「抓着孤不放。」
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收回手,从他怀里离开。
「冒犯殿下了。」
「如此太子妃就觉得冒犯了,日后更冒犯时又该如何啊?」
马车忽地一停,我又实实撞回他的怀里。
周焰闷哼了一声,我这才想起他背上有伤。
「殿下的伤还好吗?」我侧身去看他身后,并无血迹,但又担心伤口才裂开,秋日衣物多,一时难以发觉,于是伸手去解他的外衣查看伤势。
周焰并未阻止,只是偏过头笑着问我:「怎不说冒犯了?」
我脸一热,回眸瞪他。
偏生撞见进马车通知停止赶路的侍从。侍从见状当即便误会,急急忙忙退出马车外,声音极其不自然地说道:「殿下、太子妃,如今天色已暗,池大人让我们停下扎营休息,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
周焰笑眼扫过我,自顾自地结着外袍,「孤知道了,现下孤与太子妃有些不便,待营帐搭好再来通知我们。」
果不其然,殷红染上洁白的内衫。
我迅速地周焰上好了药,下了马车。
周焰与我的马车外不时地有人路过,并且目光里带着警惕。
池惊墨也不复昔日纠缠我的深情,似是刻意地与我保持距离。
荒郊野岭,又远离京城,随便捏造些证据说是匪寇得知了消息欲先发制人便能蒙混过关。
反正只要人全死了,只剩池惊墨一个,他说什么都是真相。
至于我,恐怕在权势地位之前,我始终是要被他牺牲的一个,从前是,如今亦是。
但再也与我无关,因为今夜,这些权势的争斗与我,不会再有联系。
我将细软都换成了容易携带的金叶子装在腰间的荷包内,届时只要趁乱逃走便好。
夜色渐浓,假借方便混入远处的树林中。
贸然提出只身前往太过让人怀疑,我提出让婢女跟我前去。
我以怕黑为由让婢女走在前头,在渐渐远离扎营处时我猛地朝她颈后一击将她击晕,随后轻手轻脚地将她安置在一旁。
正准备撒腿开逃时,有什么物件抵上后背,隔着层层衣物仍能感觉到刀刃的锋利。
14.
热风贴耳而过,「不看完再走?」
熟悉的气息将我包围,我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发现周焰正贴在身后,暗刀在背,话语仍旧温柔。
我早该想到这人的腿疾早已痊愈,又或是,从未伤过。
「你想如何?」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嘘——」他手指封住我的唇,身后的利器被他收回,带着我转身。
只见不少蒙面黑衣人提刀闯入营地,见人就杀。
众人猝不及防,许多还未拿起兵器就被一剑封喉。
不到片刻,营地横尸遍野。
远处的火光随风变换,将黑暗中的杀戮照的一清二楚。
「太远了,看不清楚,走近些看。」说着,周焰搂着我腾空而起,足尖点着树梢,落到梢近的树枝上。
我看着池惊墨将随行的侍从统统杀死,而正在浴血奋战地的侍从双眼睁大,死前都不知道为何自己竟被效忠的主子竟亲手杀死。
鲜血顺着刀刃留下,一地殷红。
池惊墨提着刀走向了马车,双眸尽是杀气。
「你的武功可是他教的?」身后的周焰忽地开口。
我不明所以,只浅浅地应了声。
「尽学些三脚猫功夫。」他开口嘲道,「连身后有人都未曾察觉到。」
我垂眸不语,当初让池惊墨教我不过是为了防身,避免郑容霜和尹贞派人为难我。周焰今夜有心阴我,我自然是防不胜防。
「孤教你些有用的,」说着周焰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副弓箭,握住我的手搭上弓。「用心些。」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周焰已经搭上了箭,而箭尖直指池惊墨的后脑,而此时的池惊墨正准备掀开马车帘子。
「专心,注意瞄准。」周焰的脸贴过来,双眸微微眯起。
秋夜风凉,偏生我的脸被周焰捂得丝毫未曾察觉到。
「看靶,别看孤。」墨色的瞳孔朝我移来,随即又转向池惊墨,双手被他握住,箭尖移向池惊墨的后颈。
池惊墨掀开帘子,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面露惊恐,迅速开始环顾四周。
同时,周焰低声说着:「右肩继续用力,将扣弦的三指迅速张开。」话音刚落,箭飞速朝池惊墨飞去。
箭穿破他的后颈,热血四溅。
他震惊地低头看着穿破自己喉咙的箭,嘴角溢血跪坐在地上。
我胸腔猛烈地起伏着,唇干舌燥,有些无措。
我没想到周焰竟然让我陪他一起杀了池惊墨,我看向他的目光布满惊恐。
周焰满意地漾着笑容,「你倒是好教。」
他自然看出了我的不安,「尹落,别手软。你要走,必然要先除去他。」
周焰说得不错,池惊墨能牺牲跟随他多年的侍从,自然就能牺牲我。
「已然深秋,蜜蜂蝴蝶就不该活着。」周焰冷冷地扫过血泊中已经断气了的池惊墨。
很快,又有一批人从树林里冲出来,而他们的目标则是那些蒙面黑衣人。
他们的穿着一看便知道是匪寇,真正的匪寇。
而这正正是周焰留的后手,趁机将周临派人的人全部清除,并且还能借此机会失踪,养精蓄锐。
恐怕所谓的「匪寇将官盐劫走」也是周焰的安排。
「再练练?」周焰将我唤回神来,弦上早已搭上了新箭,而箭尖正指着其中一个蒙面黑衣人。
「学会了就放你走。」
我转过脸看着他,心里很是疑惑。
「我信不过你。」
周焰的眉眼舒展开来,细长的凤眸如天上的弦月。「可你如今只能信我了。」
紧接着,那双宽大的手紧紧地将我的手包围,浸入杀戮之中。
待黑衣人被杀尽后,周焰令人将尸体堆在一起,连同营帐包袱一同烧了个干净。
领头的匪寇顶着还未干涸的血迹好奇地看着周焰身旁的我,忍不住打趣道:「主上何时多了这般佳人?」
「正同孤闹和离呢。」周焰眼眸闪烁,笑意藏在眼底。
我清咳一声,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示意周焰别乱说话。
「夜深了,早些处理完上山罢。」周焰不再打趣我,双手负在身后朝山上走去。
我连忙跟了上去,「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周焰低头含笑,「想开铺子么?」
我再次被他说中了心事,抿唇避开了他的目光。
「脂粉铺?药铺?」他见我不应他,继续追问着。
「药铺。」良久我才缓缓开口。我对医术不算精通,只是略懂一些。毕竟从前在尹府,日日要防着人害我。
原本我是打算拿着从中秋家宴里收的贿赂买间铺子,再买些地日后种药材。届时再请个精通医术的郎中到铺子里,顺带还能学学医术。
可最后银子统统到了周焰手中。
「孤在翼州还真有几间药铺,你挑一间,就当是孤对你的补偿。」周焰蓦然转过身来,墨瞳此刻如澄澈的清泉,难得地没有掩盖情绪。
今夜周焰的一连举措都让我不明所以,与往常需要我须细细揣测不同,今夜的周焰仿佛是将自己的一颗心明晃晃地放在我眼前。
突如其来的善意让人手足无措。
「殿下今夜不像殿下了。」我在他的注视下略艰难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