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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他利用过一次之后,我对他的畏惧与日俱增。
假死逃离这件事我从很早之前就想过,当时莫说是多余的钱银,就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逃出尹府,不过是从一个地狱逃到另一个地狱罢了。
加上当时自己的一颗真心都掏给了池惊墨,他说他会努力考取功名,分家,然后娶我。
他说:「庶出并不代表了所有,我们终能改变现下悲惨的命运。」
后来,池惊墨的嫡兄病死,他承成了世子之位。
当年随口一说的诺言,最终随风而逝,徒留我在原地罢了。
从那时起,我便明白,我所能依靠的自始至终都是自己。
假死的药方早已在脑中默背过无数次,我每次去太医院趁人不注意时,都会取下一样放入和荷包中。
算起来,今天只需再取一味药便好。
太医院人来人往,并没有留意到我。
一切都十分顺利,如果在路上没有遇到池惊墨的话。
林心眉是谢贵妃的表侄女,时常会进宫同谢贵妃请安,而池惊墨上完朝后便会进宫等她。
早在未出嫁前,尹贞便时常拿此事【创建和谐家园】我。
「世子见了我也不行礼吗?」我定住脚步,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阿落,我……」池惊墨眼睑下垂,「今日是特地来这里等你的。」
「世子,你我已各自成婚,如此孤男寡女相见,若是让宫内爱嚼舌根之人看见了,日后定后患无穷。」
池惊墨清亮的眸子定定落在我身上,「阿落,你应当很明白,一个即将被废的太子的太子妃日后将是何等处境。」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知你恨我,但我只是想帮你。若是中秋那日他真的死了,你觉得宫中上下会让你活着吗?」
我努力维持着表面镇定得神色,但我无法反驳,事实的确如他所说一般。
但他池惊墨就是为我好么?此时来救我,不过是不想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他人夺走罢了。
「世子,我嫁入东宫,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鬼。生死有命,我愿意顺从。」我垂眸掩下重重哀色。
「阿落,让我帮你好吗?」池惊墨迅速上前握住我的手,抬眼就撞中那满眼深情。
我的确需要池惊墨,即便我有了假死的药,但没人帮忙,我根本无法逃脱成功,而东宫上下皆为周焰的眼线。
至少目前池惊墨还有用处。
「你确定是此处不错?」不远处传来一阵急切地脚步声。
「皇后娘娘的掌事宫女亲自来传话,总不该是骗夫人您的罢?」
「皇后向来与表姑母不和,还是小心为上。」
……
其中一个声音是林心眉,佟意蕙当真是没想过放过我。
还未反应过来,有人伸手揽住我的腰,触不及防之间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下颌被捏着将双唇强势地送来,清苦的药味同凛冽的气息夹杂在一起,搅乱一片天地。
待周焰松开我时,莫说是林心眉,池惊墨都已没了人影。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什么脉象虚弱,内伤未愈,统统都是周焰存心做出来的假象。
一如现在,我虚虚地抓住他的手臂,胸口阵阵起伏,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准备从他身上站起身来。
原本已经虚虚揽着腰的手蓦然一扣,四目相对。
「孤最讨厌杏花了,不好好待在墙内,总想到墙外招蜂引蝶。」周焰眼尾攒着笑意,眸光中却泛着冷意,指腹覆上双唇,轻柔又克制地抹去方才旖旎的痕迹。
「方才陷害我的可是殿下的红颜知己,究竟是谁招蜂引蝶啊?」我伸手去掰腰后的手。
周焰将我的手握住,顺着手腕扣住了五指。「醋了?」
「我哪敢吃殿下的醋啊?」我自嘲地笑笑。
「他说得没错,孤很快便不是太子了。届时,说不定卧病在床,废人一个,谁都可以来骂两声,踹几脚。」
如此凄凉的话周焰仍旧是笑着说的,他好像永远就这一种神情,无悲无怒,但往往这样更让人心惊。
「早日想好改嫁的人,的确情有可原。」腰枝被他钳制住,两人上半身间的空隙被吞噬殆尽,秋日天凉,隔着几层衣衫仍旧抵挡不住炙热的体温。
「孤不怨你。」
薄唇贴着耳垂将那四个字送入耳中,烫得我身子一怔。
明明周焰只是在作戏,我的脸却【创建和谐家园】辣地烧了起来。
「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当是要与殿下共进退的。」我借笑掩饰自己杂乱的思绪。
最后一丝能借用池惊墨的希望被周焰亲手掐灭,想必池惊墨会认为我故意在他面前与周焰这般。
方才我与周焰深吻一事林心眉必然也看见了,自然会认为佟意蕙是故意让她撞破给我机会让她难堪。而佟意蕙随后便会知道我与她的心上人浓情蜜意,往后只怕会更加费尽心思刁难我。
若说周焰今日好心出手帮我,倒不如说他亲手将我的退路全部堵死了。
他想要我同他一起沉沦在深渊之中。
同周焰往回走时撞见急匆匆赶来的侍卫梢青,他见了我后欲言又止。
周焰回头瞥了我一眼,「太子妃不是外人,有话直说便好。」
梢青点点头,「三王爷手下的人在运盐时遭遇匪寇,如今陛下大怒,特令三王爷速速派人寻回,不得让那批盐流入黑市。」
周焰脸色平静,眼底未掀起半分惊讶。
「之前运盐一事一直由殿下负责,皇上让殿下去御书房共同商讨对策。」梢青说完准备上前接过我的手推周焰前去御书房,只是还未走出两步就被周焰制止了。
「有劳太子妃了。」梢青收回目光,朝我颔首。
我只默默地推着,周焰明摆着是不想我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行至半路时,他忽然回头看我,一脸认真地问我:「你认为孤举荐他去追讨官盐如何?」
这个「他」指的是池惊墨。
12.
我目送周焰进御书房,在外面等着他出来。
不是我不想走,只是方才来时周焰就在宫人面前演出了我不放心他的身子硬要跟来的好戏。
那戏真到皇帝跟前的红人都忍不住说了句「太子与太子妃当真恩爱」。
导致我如今站在御书房外,走是走不得,站却是站到腿脚酸软无力。
东宫太子妃?
分明就是周焰的贴身宫女!
门一开,我便慢慢地挪动身子朝周焰走去。
仔细一看发现他身后跟着三皇子周临,脑中忍不住浮现上次以牙还牙的场景,极力地压着上扬的嘴角。
「何事笑得这样欢?」周焰语气里带着宠溺。
只见身后的周临脸色瞬间青黑,露出的一截颈部青筋突起。
「皇兄和皇嫂甚是恩爱,实在是羡煞旁人。」周临脸上的笑意十分勉强。
周焰则眉眼舒展,笑如和煦春风,「皇弟可是同孤同一日得了美人,何须羡慕孤?」
轻描淡写地一句话让周临的脸色更加难看,若不是碍着在御书房前让皇帝看去不好,只怕早就发飙了。
「皇嫂每日尽心尽力地照顾皇兄,就连来御书房都亲自推皇兄过来,感情如此深厚,与皇弟我那般的自然是不同的。」周临直直地朝我投来目光,仔细地打量着。
「过几日皇兄便要去追查官盐的下落,独留皇嫂一人在京中,只怕皇嫂会日日挂念,这可如何是好啊?」周临的眸中阴戾翻滚,一字一句仿佛要冲上前将我撕碎。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周焰,不是在周临的监管下丢了官盐,为何如今却是要周焰去追讨?
不管我愿意与否,如今我所能依仗的,唯有周焰。
若他真被离开京城,我不敢去想周临会对我做些什么。
毕竟我于周焰而言,只是一枚棋子。
不等周焰开口,我便迅速接了话,「殿下身子虚弱,怎可长途奔波?」
我满眼担忧,泪珠就这样从眼内涌出,滴落在周焰的手背上。
我当真是担忧……我的小命。
如今若想不死,我就必须死死地抓着周焰不放。
「殿下可要带我一同去,旁人照顾殿下我不放心!」说着,我的泪珠断线一般不停地掉落。
周焰轻笑一声,温声哄道:「孤是去办正事,你跟着去成何体统?」
「我不管。太医也说了,殿下这条命从阎王那里抢回来实属不易,如今还要去和匪寇打交道,要我如何放心?」我扑入他的怀中,将泪水悉数蹭在他的衣袍上。
周焰低下头来,略微严肃地低声道:「此处乃御书房,不得这般胡闹。」
我闻声一怔,五指绞紧周焰的衣袍,我竟中了他的计!
果不其然,身后随即传来周临的声音:「都怪我,若不是京中调查皇兄遇刺一事难以分身,加着皇兄又最熟悉官盐押送一事,父皇才会让皇兄前去追讨官盐。」
「我深知皇兄身子不好,皇嫂尽管跟过去便是,我定会向父皇求情,让父皇答应此事。」
周焰立刻收回方才假正经的语气,轻叹一声,「连三弟都来为你求情,如此这般人尽皆知,你满意了?」
周焰并无半点责怪的意思,听起来倒乐在其中。
旁人或许以为是能和新婚妻子浓情蜜意心底高兴,但我知道,周焰分明是在幸灾乐祸。
这下好了,能有人替他挡刀了。
13.
皇上下令周焰明日便要启程,我趁机连夜收拾了细软,准备半路逃走。
周焰旧伤未愈,匪寇又皆是亡命之徒,与其交涉必定凶多吉少,更何况官盐被劫之河东乃匪患最凶猛之地。
池惊墨也随行同去,但并非是周焰举荐,而是周临提出的。
看来皇帝和周临二者都对太子易位迫不及待了。
因着要赶路,马车疾行,不到一个时辰我便头脑昏胀,好几次因为颠簸险些扑到了周焰怀中。
周焰看着我强撑精神的样子不禁弯起了嘴角,「此药有助于缓解晕症,服下睡一阵会舒服些。」说着,他从袖内拿出了一个白玉瓶递给我。
我假装闭目养神,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