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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无所获。

  夜晚，许嫣然枕在宇文砚胸前，叮嘱他：“不能再拖了，明天记得帮安安重新画纸鸢，多画几个。”

  “嗯。”

  许嫣然又说：“青青也很好，静安就是她生的，你有时间也记得去陪陪她，你不仅是我的丈夫，也是她的丈夫。”

  宇文砚的反应总是慢半拍，“阿然，别想太多，都会没事的，我会保护你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开始多愁善感起来，应该是突然明白了大家的不容易。

  还有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那就是宇文砚虽然当时喜欢她们，把她们纳进宫来，后来又冷落她们，她们才会争吵的。

  要是宇文砚能多去陪陪她们，大家应该都是和和美美的。

  可是，把宇文砚赶去和她们睡觉，她心里也很难过。

  为什么皇上的身边要有那么多人，就不能只有她一个人，她又没有做错什么。

  想着想着，许嫣然又开始哽咽了。

  宇文砚当即拍了拍她，安慰道：“以后，我哪都不会去的，就一直陪着你。”

  许嫣然又哭了。

  天越来越冷，许嫣然也越来越懒，冬天不用早起，是她心心念念很久的，这会终于实现了。

  她发现自己胖了一点点，这一个多月来，也没怎么吃东西，竟然胖了，特别是肚子，突然冒出了许多肉来。

  她知道，那是孩子安好的表现。

  阿金早早烧了炭盆，屋里暖和的时候她才起床。

  静安又来问她拿纸鸢了，可她也不会画，只能帮忙催宇文砚。

  阿金说，御花园那件事情有眉目了。

  说是有人在御花园地上泼了油，这会正在查这油的来源，要是哪个宫里最近一段时间用的比较多，谁就有问题。

  许嫣然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查来查去，发现最近容贵人那里多领了一份灯油，原因是之前领的那份不小心倒了，所以才重新去领了一份。

  这个事情，其实很正常，而且灯油不够，也不能黑灯瞎火过日子，肯定得重新去领一份。

  说起来，这个事情，阿金是知道的。

  阿金说，那天她去厨房拿东西，回来刚好看到容贵人身边的宫女去拿灯油，说是之前萧月宫里没有了，又是晚上，就先从容贵人那里借一点来用。

  一说就更奇怪了，那个宫女说，萧月的人拿走了大半罐，后来还不承认，说是拿的时候不小心撒了一下，这才少了的。

  可是当时也没看到地上有油渍，宫女和容贵人们说的时候，她没有在意，这会才反应过来的。

  可这件事情也没有证据，后来，阿金又突然想到，在那之前，去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撞了容贵人，弄脏了衣服。

  容贵人说要赔她衣裳，还带着她去一趟自己宫里才回来的。

  事情越来越蹊跷了，萧月和容贵人都暂时被禁足。

  与此同时，陆青青发现阿金的鞋子是被泡了油，才会一直摔着的，根本没有人在御花园地上撒了油。

  阿金的原来的两只鞋子的鞋底就不一样，一只用纸擦，还能擦出油渍来。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萧月，仔细调查之后，发现最可疑的，竟然是容贵人。

  因为萧月说，自己每天晚上要练舞到很晚，所以点灯时间会比较长，灯油用得比较快。

  容贵人就说自己有，没了就先从她这里拿。

  当时是她让宫人去拿的，但只拿了一个晚上的用量，并没有拿很多，更没有撒出来。

  所以问题出在容贵人这里。

  陆青青赶紧派人去容贵人宫里搜查，既然那油没有用，肯定还有多的，要不然就倒在哪了。

  里里外外查了一遍，在花盆里发现了多出的灯油，被人拿来当水拿来浇花了，然后随水流出来，印记不一样。

  容贵人也自己招了。

  自从知道许嫣然怀孕之后，她就设计把阿金骗到自己宫里，把阿金鞋子沾上灯油。

  说到原因，也是因为许嫣然当初没有做好的事情，就是容贵人和华美人闹不和的时候。她原本把容贵人安排到了储秀宫，华美人住在原来的地方。

  因为储秀宫离勤政殿更近。虽然当时她安排好了，华美人不肯，早一步搬到储秀宫，容贵人又来找她评理，她就说住哪都一样。

  就是因为这句话，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容贵人没有被赐死，只是夺了封号，幽闭在冷宫里。

  许嫣然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查来查去，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早知道当初就不该那么敷衍了事。

  她们也小心眼了，明明未央宫也离勤政殿很远，宇文砚照样还不是一有空就来，根本就和住得近不近没有任何关系。

  许嫣然也委屈了好一会。

  -

  刚入冬不久，便下雪了。

  许嫣然的肚子也如她所愿，微微鼓起来了，宇文砚会趴在她肚子上，也不知道听什么。

  她是孩子母亲，都听不到什么，他怎么可能听得到。

  宇文砚也重新给静安画了纸鸢，现在下雪了，放不了，静安这两天也没来找她。

  宇文砚早早让人移了几棵梅花树到未央宫，就是为了方便她赏梅。

  雪刚停，许嫣然便迫不及待到院子里来看梅花开了没，静安也来了。

  还没等静安问，她便让阿金把宇文砚昨天画好的纸鸢拿出来给她。

  宇文砚刚上朝回来，也来了，静安已经同他和好了，跑过去迎接他：“爹爹~”

  许嫣然拿着纸鸢引她过来：“安安，看这个是什么，娘娘有大鸟，你爹爹没有。”

  静安又赶紧跑回来，宇文砚疾步而至，率先把纸鸢从她手里抢过去，跑开了。

  静安在后面追着他。

  “你们慢点！”

  宇文砚突然使坏，把纸鸢放在梅花枝上，跑了回来。

  静安自己跳起来几次，都拿不到。

  “爹爹~”

  宇文砚得意地笑了笑，没有要帮静安拿的意思，许嫣然一脸无奈，只好去帮安安拿了。

  梅花还没开，连花苞都没有，静安拿不到纸鸢，就开始摇树。

  这一摇，许嫣然也拿不到了。

  “安安，别动，娘娘帮你拿。”

  小孩子的性子真的太难琢磨了，静安不听，还在摇树，枝头的雪四处飞溅。

  许嫣然抓着一个枝丫，准备拿到的时候，静安又把树给摇过去。

  她没站稳，就跟着梅花树，一起倒过去.

  “啊！安安快走开！”

  “阿然！”

  14、

  那一年的雪下得特别大，不到半个时辰，皇宫便掩埋在白雪之中。

  宇文砚记得特别清楚，那一年的梅花开得很早，格外的香。

  他最爱的人，在那个冬天离开了。

  失了孩子的许嫣然，把自己关在寝殿中，整整三日。

  刚醒来的时候，听到宇文砚说自己的孩子没了，仿佛疯了一般，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胎没了，以后怕是永远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就算宇文砚和所有人都串通好了，一起骗她，只是这一个孩子没了，之后还会有的，她也不信。

  殿中的许嫣然没有哭，谁也不想见，连静安喊她也不应，就那么呆呆地，抱着枕头坐在床上。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自己此生什么都没有了。

  她没害过人，也没骗过人，没杀过人，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为什么就只有她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为什么......

  宇文砚也守在殿外三天了，静安陪着他，手里拿着又一次被撕坏的纸鸢，让他拿去给许嫣然帮忙修。

  “爹爹，娘娘，修大鸟。”

  因为上次的纸鸢坏了，就是许嫣然帮她修好的。

  宇文砚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娘娘现在生病了，等她病好了，爹爹再拿去给她，让她帮你修，好不好？”

  静安不肯，摇摇头：“不要，现在，修大鸟。”

  宇文砚给静安新画的纸鸢，还没来得及放，就又坏了，比上次还严重，直接撕成了两半。

  他偏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里啪嗒啪嗒地发疼，像有人拿着鞭子，一直在抽打自己的胸口。

  静安也看过去，然后自己跑过去，握着拳头用力敲门。

  咚咚——

  “娘娘~”

  静安许是忘了，昨天她也是这么敲门的，并没有人来给她开门。

  “安安，回来，娘娘很累，她睡觉了。”

  静安不信，又敲了几下，鸡蛋大的拳头都敲红了，还是不放弃。

  宇文砚把她抱回来，父女俩一起烤火。

  静安从她怀里挣脱，再次跑到房门口，抬头看 一下，这次她没有敲门，直接撞了进去。

  “咯吱”一声，门很轻松就被她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