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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懂你,想要什么讲出来对你来说很难吗?怎么跟忍成习惯似的,什么都闷在心里?”
孟听枝抿住唇。
听到他循循善诱的声音,在这个静谧的夜晚,在一盏孤灯下,在她耳边。
“讲出来,我有的,都给你。”
她动作停下的那几秒,足够热泪盈眶的情绪无声无息地缓过去,松开抿住的唇,她微微侧首,和他贴着脸颊,“那我想让你去拿两个盘子,还有餐具,可以吗?”
他轻啄她脸颊一记,“可以!”
孟听枝将东西分好摆盘,没有再折腾去餐桌,两人就靠在岛台边。
程濯这会儿才盯着她身上的衣服,忽然露出一点懊恼又好笑的表情。
“你们女生,是不是会期待男人做饭?”
孟听枝嚼完食物,咬着餐叉,水润眼底被灯色映得晶亮,“唔”了可有可无的一声。
“高中徐格偷看过乔落的本子,她有一个心愿单,有一个是什么,穿男士衬衫,然后对方做好早餐端到床边。”
程濯和乔落如今的接触,好友界限分明,孟听枝从没多问过什么,她现在和乔落关系也不错,乔落还是高中那会儿大大咧咧的讨喜性格,她也一直记着她那时候抽纸巾给自己擦泪的好。
她自宽地想,也许是和平分手,再加上青梅竹马,他们就是可以继续做朋友的吧。
“那你帮乔落实现过吗?”
“我?”他很惊讶孟听枝会这么问,唇角微微翘起,哂笑道:“我怎么帮她?”
她觉得到了避无可避的时候了,大大方方地讲着:“你是一个很好的男朋友,给女朋友做一顿简单的早餐应该也不难。”
“我知道你跟乔落在一起过,我理解。”
“我也喜欢乔落。”
闻声,程濯面露疑惑。
“你怎么知道的?”
问题不需要孟听枝回答,他自行找到罪魁祸首,笃定地嗬笑了,“徐格!他跟你说的是吧?他跟你讲了哪些?”
孟听枝张了张嘴,又没来得及回答,就被程濯截断。
“不管他说了什么,你只需要明白,那都是假的就行了。”
“……”
程濯:“乔落的心愿单,没有人可以帮她实现,她喜欢的是别人,我跟她之间,除了从小一起长大,没别的情分,高中跟她在一起,是误会,后来也不知道弄成什么乱七八糟的谣传,总之不是真的,明白?”
“明白。”
她反应淡淡,忽的叫程濯多了想法,这一想就想深了,他蹙住眉宇,探究似地凑近过来,深深不解地喊了一声。
“孟听枝。”
“嗯?”
过往旧账一下翻出来,很不得了。
“觉得我会同时有两个女朋友,又觉得我跟前女友分手后当朋友,我在你心里,挺不堪啊,还有什么,你一次性说完。”
孟听枝摇头:“没有了。”
“真的?”
孟听枝眼神真诚,“嗯。”
程濯没再追究,但还是有点气她什么事都不讲,拇指食指环一个圈,朝她额上轻轻一弹。
“刚刚说我是一个很好的男朋友,评价不错。”
吃完这顿不知道算很迟的夜宵,还是很早的早餐,孟听枝又来了一点困意,歪靠在台子上,朝外头望。
落地窗外已见灰蒙蒙的一丝天光,玻璃外的树被风温柔地摇,耳边是哗哗水声。
程濯在冲洗餐具和瓷碟,修长有力的一双小臂沾满了水珠。
她手掌搭着台子,轻弯起嘴角。
灯光柔淡,恍然有一种和他彻夜长谈的亲密无间。
程濯洗好盘子和餐具,孟听枝递去一次性擦手巾,问他以前有没有吃过路边摊。
“以前?”
他大学在国外读的,孟听枝说:“就是你在国内读书的时候。”
从十四中南门到秀山亭那段路,早年没城管巡,下晚自习时,各色小摊夹道而设,滚油猛火,一整路都是煎炸烹煮的香气。
他说不太喜欢。
除了有时候会跟徐格他们一起去网吧,他高中基本放学就会回家。
他今晚各方面的探索欲都出奇高。
“路边摊都有些什么?”
孟听枝说,刚刚的热狗蛋卷就是路边摊会卖的东西之一。
他恍然一笑,将碟子归位:“那我高中错过不少。”
灯光一晃刺目。
孟听枝心湖倏然皱起。
舌苔有些泛苦,她睫毛短促地扑闪,低头看自己掌心不甚分明的纹路,也分不清是“高中”和“错过”,哪个词先戳到她心里的酸柔处。
第26章 夏入冬 看来你们家输钱这门技术……
孟听枝是立冬那天生的, 一直过农历生日。
今年立冬在十一月七号,月初那几天她一直住在枕春公馆,跟闲下来的程濯过了几天黑白颠倒的日子。
四号下午, 工作室的学长许明泽一通电话把她从床上喊醒。
女画家舒晚镜回忆展的承办地点就在美院的艺术公社, 院里拿出十二分的隆重, 为此特意成立了临时策展工作室。
今天下午甲方正睿资本来开会, 像孟听枝这种跟着老师实习的大四生本来没必要参加,但许明泽一惯严标准高要求每次都会通知。
孟听枝不敢耽误, 赶紧爬起来洗漱换衣,蹲在门口穿鞋,一面把手机放在换鞋凳上跟程濯打电话。
电话里问:“早饭中饭都不吃了?”
孟听枝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心头很暖, 拔起第二只帆布鞋,系一个蝴蝶结。
“来不及吃了,许学长最讨厌别人迟到。”
枕春公馆离艺术公社太远了。
“我叫司机去送你。”
孟听枝挎上包,反身带上门,手机举在耳侧说:“不用了,等司机来也要时间,我自己打车就好了, 还有我妈妈让我回家一趟,我晚上可能过不来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自从跟着陈教授接触到舒晚镜回忆展,孟听枝就知道了程濯和舒晚镜的关系, 策划里写的是正睿资本, 两次开会的甲方也不是程濯本人。
他知道她最近在忙什么,只很淡地应一声,什么都没解释,彼此都心知肚明, 孟听枝只当是自己的工作,也从不跟程濯聊回忆展的事。
不过八卦无处不在。
创意小组开会时,有人提起这次回忆展的规格,说这位从未露面的程先生真是孝顺。
孟听枝却不认同。
他可以劳心费力给他母亲办展买画,但是他不会提半个字,他非常回避家庭。
美院的艺术公社园区宽广,行车需要通行证,出租车只能停在门口。
孟听枝付了钱下车,饿过头的肚子终于在一个小时的车程后反应过来,咕咕叫了两声。
她刚去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上按了一瓶牛奶,就接到程濯助理邓锐的电话。
“孟小姐,您到公社了吗?”
“到了。”
“我给您带了点吃的,您怎么拿去方便?”
孟听枝顿了下,惊讶道:“他让你给我带的吗?”
邓锐笑,“那是自然,程先生不发话,我哪敢献这个殷勤啊。”
几分钟后,孟听枝在演示中心的岔路口,拿到一个印着金鹤的纸袋。
里头六枚咸点,还有一杯果茶和一杯桂圆红枣茶,都是温热的。
她们组里沈书灵经常缺席前期会议,许明泽一个男生还是同系学长,不好打女生的小报告,陈教授今天一知道,发了好大一通火。
孟听枝也跟着听了一个小时的训话,大体意思是这是美院学子都争破头想参与的实习项目,得一份好,尽一份力。
“不要以为裙带关系就是万能的,大学还没出呢?哪来这些歪风邪气!”
这通火,沈书灵本人不在场,倒叫其他人一整个下午都忙得不敢停。
孟听枝是最倒霉的。
因为她是小组里唯一一个跟沈书灵同班的人,一堆本该属于沈书灵的任务落到她手上。
倒也没人直接说叫她替沈书灵完成,只是一个两个都来催她,问沈书灵那边的消息,她是真的烦。
工作群里的消息没人回,她托周游要来沈书灵的电话,好半天打通,对方半点歉疚着急都没有,跟吹吹指甲上不存在的灰似的。
“只是录个数据,不难的,我现在人在三亚回不去啊,你就一下辛苦,既然陈教授都发火了,就千万别再因为我耽误进度啦,谢谢你啊。”
说完便将电话挂了。
孟听枝被气得半死,跟周游打电话,听周游骂骂咧咧心情才好一点。
十几个场馆的数据测试完,天已经黑透。
其间阮美云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催她回桐花巷吃晚饭,她忙得连电话都没时间接,就叫他们自己吃,不要等了。
回到策展工作室,孟听枝翻出纸袋,把凉掉的点心和茶送进微波炉热两分钟,又从一沓资料里翻出一张多印的废纸,垫在大理石的台子上。
程濯把车停进艺术公社,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冷白的光,深秋的树,大片玻璃里小姑娘长发披在肩后,拿一个笔套别着刘海,小口吃着凉了又热的酥皮点心。
一个女生走过来,递给她一个文件夹,她犯难地接过来,叹了口气,等人走后,一大口泄愤似的塞掉点心,鼓着圆圆的腮,边嚼边打开电脑开始处理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