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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反抗,链子哥越用力,对方肌肉隆起的手臂铁钳一样,任她怎么也挣不开。
孟听枝脸上很快被掐出红印。
男人浊光赤红的眼慢慢逼近,凶得要将孟听枝生吞似的,“我在金霖路混了十来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泼我酒,够劲啊妹妹,你说说你朋友这笔账怎么算?”
周游喊着毫无动作的黄婷,又威胁要报警。
链子哥毫不忌惮,回头邪笑,“你打啊,当老子这些年白混的。”
看热闹的男人们起哄吹起口哨,一句王哥牛批,喊到一半就截了声。
“砰——”
链子哥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来人身高腿长,手上拖地一根黑色棒球棍,另一手及时勾住踉跄要倒的孟听枝。
她刚一站稳,腰间的手臂就松了力。
灰黑身影大步上前,上去又是一脚,把正要爬起来的链子哥踹回去。
对方肩胛一塌,像滩烂泥摔到地上,下颌重重砸地,五官都痛苦地扭在一起,不断哀嚎着。
程濯偏头扭了一下脖子,手里的棒球棍尖儿抵在他背后,语气轻慢,不怒自威。
“说说,你怎么混的?”
所有人都不敢动。
程濯在场没人认得,但TLu的安保队长来这边玩夜场的都熟。
幕后老板不来的时候,这人在TLu的权力很大,要不然黄婷也不会拿安保队长和男友是朋友出来炫耀。
但此时安保队长对那位穿白衬衫的男人恭恭敬敬,声音甚至担着后怕。
“程公子,这种事,我们来吧。”
程濯没理,安保队长立刻不敢再多话,退回原位,TLu一流的安保小队无声控制住场面,连黄婷的男友都不敢上前套关系打听情况。
手里的棒球棍重重碾了半圈,链子哥又痛苦难当地叫起来。
程濯好心提醒,“在金霖路怎么混的,说来听听?”
链子哥从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这人瞧着清瘦矜贵,实际上手上寸劲十足,刚刚那两下差点要了他的命。
金霖路酒吧夜场无数,他自认在这一带还算吃得开。
可他根本没见过眼前这人!
链子哥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扭头狠声骂道:“操.【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谁啊?你知道TLu的老板是谁么,这是徐格的地界,你敢动他的VIP,【创建和谐家园】的不要命了吧!”
第15章 发慈悲 张嘴,教你呢,学不学?……
程濯唇角轻勾,这话的确好笑。
“你认识徐格?”
链子哥被他笑得胆边瑟瑟,没底气地说,“认,认识啊……我跟徐格可不是一般的朋友!”
程濯“哦”一声,小幅度点头,轻巧转了下手里的黑色手机。
打出一通电话。
浊艳灯影落在他腕骨,肩头,脖颈上。
孟听枝曾用手指摸过的那方喉结,随他清冷的话音蓦然朝下滑了滑。
厚重的射灯从他身上频频闪过,阴鸷,冷淡,有说不出的声色.欲气。
“你休息室有没有现金?”
“我要用。”
挂了电话,几分钟后,安保队长提了个小号密码箱来。
新钱硬钞,边角薄而锋利。
程濯姿态懒散蹲在一旁,就这么一沓一沓抽在那人脸上,眼角鼻翼,那些皮肤脆弱的地方血丝条条,痛叫不断,不明朗的环境里也能看出来那人脸肿得老高。
他刚刚用钱砸孟听枝,程濯这会像是原封不动地砸回去。
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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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后,程濯轻阖眸,有点乏味地舒了一口气,再睁开时清清冷冷。
最后一沓整钞盖在那人脸上,只轻轻地拍了拍,像给死人盖布似的没再折腾。
他松开手,杵着棒球棍的手微微一用力,起了身,像瞥见垃圾一样的奉欠俯视。
那沓钱在他笼罩的阴影下,也滑进了那片乱钞堆里。
“找个好医院看看。”棒球棍轻敲两下台子,是黄婷男友那桌。
“走的时候把这台酒钱结了。”
说完人来到孟听枝面前,手里的棒球棍甩到一边。
安保队长凌空接住,转头递给旁人,吩咐放回原位。
他问她:“解气了么?”
孟听枝在他视线里怔着,张了张口,一颗起伏不定的心脏还没彻底回归原位,只见眼帘里这张好看的脸上,倏然露出一点笑。
“家里有事?要来酒吧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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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听心跳却猛然漏掉一拍。
映着程濯的眸子里,惊起一片不自知的心虚和慌乱的涟漪。
“我……”她讷讷启唇。
他凑近,迫人气势叫她惴惴不安地停了声音。
衬衫领口因为刚刚动手有点倾斜,露出深凹的颈窝和凸起的锁骨,红光里,阴影深隽。
他说:“孟听枝,我生气了。”
像征讨前的檄文,要跟她算账的。
她心慌地想抓程濯的手,却被他很自然地避开。
他抬手,用指背划过孟听枝溅到酒的侧脸。
动作很缓。
两指捻了两下,引得孟听枝轻轻发抖。
“你妆花了。”
他看起特别正常,甚至礼貌又贴心地问孟听枝,“谁是你朋友?”
孟听枝指了一下周游,说是我室友。
他淡淡打了声招呼,周游也是六神无主,应着声,连八卦欲都没冒。
他让人安排周游回家,之后拽走了孟听枝。
孟听枝手腕被他抓得有点痛。
一路踉踉跄跄被带到酒吧洗手间,门内外是两种灯色,他一松手,由暗到明,孟听枝有种艳鬼坠进炽灯下的惊恐羞耻。
没一会儿,穿黑色马甲的服务生送来一支卸妆膏,恭敬放在整面墙的妆镜前。
他靠在门边没说话,目光没什么情绪地落在别处,手指攀在领口,又解了一颗扣子。
孟听枝转回目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妆面也没被泼得多难看,只是今晚的妆是周游给她化的,过分浓,过分艳,脏一点就驳了。
不太像她自己。
她手指撑在冰凉的台沿,端看自己,闻声一抖,朝后看去。
身后隔间脆弱的门板突兀被撞。
“哐咚”一下闷响,紧接着传来阵阵靡音,水渍声似强硬搅烂了什么。
不可抑制的媚软低吟,断断续续,细弱又突兀。
孟听枝转目看向程濯,微张着嘴,一股热气瞬间烧到头顶,连自己刚刚想说什么都烧干净,不记得了。
程濯像是听不到逐渐激烈的男女声音。
瞥了眼,又冷漠收回,看着她脸上像云遮雾罩似的愕愣,到底眼神软了点。
“快点。”
孟听枝似被雷劈,那声音还在继续,她嗫嚅道:“可是……”
忽的,他扬几分调子问:“你喜欢听这个?”
没有可是了。
孟听枝立马嗖嗖抽纸,打开水龙头,卸了人生中最快最急的一次妆。
出去的时候他没拽她,甚至半个眼风都没给。
人走在前面,几个刚刚面熟的安保替他开道,孟听枝跟着他身后,鼓起勇气去抓他的手。
还没碰到,他戴着那块黑白配色宇舶的腕略偏了偏,她吓得立马收回手,指缘挤压掌心,舒压似的越渐用力。
孟听枝一路忍着鼻酸,直到被塞进副驾驶,砰一声关门响,眼泪还是猝然淌出眼眶。
程濯绕过车头去驾驶座,他上车前,她快速抹了把脸。
轰了一脚油门,车子原地熄了火。
程濯忽然发话,打开车门,叫她来开。
孟听枝愣住。
她有驾照,但没开过跑车,她不知道程濯为什么提这样的要求,这是惩罚么?
不过也就愣几秒的功夫,她没敢拒绝,这会儿就算程濯让她去开挖掘机,孟听枝估计也会乖乖进驾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