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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艰难的移开视线，「我来拿衣服。」

  陆尧后背靠着门侧过身，看着她脸红从自己面前路过，嘴角翘起，关上门。

  抬手直接攥住她擦身而过的手腕，轻轻一拉，女人娇软的身子就被他搂在怀里，「姐姐害羞什么。」

  一句话就将气氛变得暧昧。

  秦芷还穿着早上的连衣裙，纯黑色 v 领，她出门前喷了些香水，周围弥漫着玫瑰淡香，提醒着两人此刻动作的暧昧。

  「你是不是很早就认识我？」她指尖点了点男人的喉结，笑着试探。

  陆尧明显黑眸动了一下，笑容淡去，「今天见了谁？」

  秦芷没发现异样，「赵黎，认识吗？」

  男人没说话，静静看她两秒，忽然笑了，「不认识。」说完边转身往厨房走去。

  秦芷内心生出更多的问号，特别是想起今天赵黎的话，同时也走到了厨房。

  男人背影修长，肩宽腰窄，普通的浴袍也能穿出种不同的感觉。

  秦芷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向勇敢直接，她缓缓走近，站在他 身侧，看他倒水。

  「喝水不一定能解渴。」

  陆尧动作微顿，将水杯推远，脸上又恢复懒散的模样，「教会懂礼貌了，姐姐又要教我怎么解渴？」

  秦芷心跳快了几分，周围被男人的气息环绕，下意识推开，刚想说话。

  吻比昨天更深入，还透着莫不知名的小情绪。

  他好像在生气。

  秦芷被压着不能动弹，身后被大理石边硌的有些疼，凭着仅有的意识，嘤咛开口，「我们是什么关系？」

  陆尧惩罚般咬在她的锁骨上，留下浅浅的红印，「姐姐想要什么关系，我都给你。」

  男人音色又沉又哑，竟听出几分深情。

  来不及细想，身体被拦腰抱起。

  男人语气却淡漠，「姐姐刚和我睡完，就去见前男友了？」

  耳边红的能滴出血来，这话听着怎么一股酸味，「所以你……承认以前就认识我了？」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遥远的鸣笛声。

  秦芷无力地瘫软在床上，缓缓转头看向浴室洒满雾气的透明玻璃上，男人的身影若隐若现，像是无声的旋涡让她步步沉沦，睡意来袭，终是控制不住闭上了眼。

  -

  秦芷是被电话吵醒的，手指伸向被子外没有看来电直接接听。

  「秦姐晚上有空？不是说好做东请哥几个吃饭的吗？」李然打开手机免提，神色愉悦，细听身边还有陈易辛刘域等人的附和声。

  秦芷翻了个身，眼睛依然闭着，昨天睡得太晚导致现在大脑昏昏沉沉，「有空……你们……」话未说完，腰间突然出现一双手，将她揽到怀里，刹那间熟悉的少年薄荷香充斥鼻间。

  「姐姐，你吵醒我了。」嗓音慵懒暧昧。

  周围一瞬安静，秦芷睁开眼，脑袋瞬间清醒，电话里是李然刘域等人的【创建和谐家园】声。

  秦芷火速挂上电话，捂着胸坐起身，「你..怎么还没走。」

  「这是我家，我走去哪。」陆尧显然还很困，眼睛眯着又将她拉倒怀里抱着。

  秦芷咬着唇，回想起昨晚羞人的姿势，尴尬地推开他 ，「那我走了。」

  「做完早操再走。」

  「……」

  -

  京城的初春，晚风带着温柔，繁华街区霓虹忽闪。

  图方便，秦芷直接找蒋赫定了包厢，她特地回家换了件衬衫，挡住锁骨的齿印。

  还未踏入酒吧大门，正好碰见赶过来的何苏，「都说长得好看的都一起玩，你要介绍给我认识的朋友有没有长得帅的？」

  秦芷拎着包认真想了会，点点头，「绝对都是大帅哥，除了我男人你随便挑。」

  「哟，不愧是秦姐，这么快就把陆尧拿下了？」何苏说完明显顿了一下，有点犹豫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朋友这么多年，秦芷看出她的纠结，「有什么事就说。」

  何苏上前一步，离她近了些，掏出手机，「我关注了一个小网红，昨晚看到她小号发了一条动态，看着特别像你家陆总。」说着点开那张照片。

  秦芷目光下沉，拍照角度是从副驾位置，照片上的男人头低着，侧颜精致流畅，火光照亮了鼻梁和咬着烟的唇瓣，尽管环境昏暗她还是一眼便知这人是陆尧，文案配着一个红色爱心，暧昧又不清。

  眼眸扫过微博 id，徐佳悦。

  屏幕黑下去，秦芷也别过头，扯了下嘴角，「应该是朋友。」

  「可这个文案和底下评论都看着好暧昧，跟晒男朋友似的。」何苏收回手机，皱着眉，语气不怎么好。

  「这么巧，又见到了。」赵黎让身边朋友先进去，慢步走到秦芷面前，一副公子哥模样，随后又朝何苏扬了扬眉。

  秦芷心情变得有些阴郁，突然想起这人和陆尧认识，她想多了解一点关于他大学的事情，「何苏，你先进包厢等我。」

  -

  车内，陆尧举着手机，深邃目光看着马路对面的一对男女，嘴角牵起一抹笑，「哥，你打电话来就是说这些废话吗。」

  「我是提醒你别再做以前那些蠢事，秦芷是招人喜欢，但你玩不过她的。」

  周围安静，车外喧闹人影匆匆。

  陆尧低下头玩着手中的打火机，沉默几秒，再次抬眼望向已经消失在马路对面的两人，「真的玩不过她吗。」

  「没错，三年前她看不见你，现在依然……」

  电话里的声音还未说完，陆尧直接挂了电话，开门下车。

  -

  包厢里热热闹闹。

  「佳悦这丫头吵着要来，不影响吧。」刘域端着杯酒，满脸歉意。

  秦芷看了眼坐在陆尧旁边的女人，眸色泛冷，脸上却无所谓地笑了，「没关系，就不知道你这妹妹是为谁来的。」

  徐佳悦喜欢陆尧，但陆尧看不上她，他们几个朋友只能看破不说破，给她留些面子。

  秦芷话说完，李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秦姐，今天起得挺晚啊，电话里那男的是哪家公子啊。」

  可能那会是刚醒再加上电话音色和真实声音有差别，大家都没听出来。

  秦芷笑了笑没回答，目光落在不远处一直沉默的男人身上，徐佳悦不知说了什么，他侧着头回应般弯着嘴角。

  画面和谐又刺眼。

  秦芷捻了捻微凉的指尖，直接端起两杯酒走过去，黑眸看着徐佳悦，嗓音很淡，「喝了。」

  徐佳悦愣住，下意识看陆尧，他靠着沙发没有任何动作，她有些尴尬，心底是有些害怕秦芷的，这女人气场太强，缓缓接过酒杯喝下去。

  秦芷移开目光看向一旁，嗓音含笑，透着挑衅，「陆总就这样看着自己女伴喝酒？」

  包厢音乐不大，场上人面面相觑，李然回忆着中午的那通电话，恍然般怔住。

  -

  秦芷被男人攥着手腕走出包厢，无人的角落，她被抵在墙面上。

  四周静得只听浅浅呼吸声。

  陆尧脸上看不清情绪，黑眸却洞悉一切般审视着她，轻笑，「吃醋了？」

  秦芷别过视线躲避，心脏不断收紧，如同在海水泡过般又酸又闷，是从未有过的体会，没有否认。

  陆尧笑意更浓，脑海突然出现电话里那几句「你玩不过她的，她看不见你」。

  收起笑容，缓缓俯身凑近，「玩玩而已，姐姐怎么就动心了。」

  -

  男人玩味似浅笑让秦芷呼吸一滞。

  熟悉的话和语气像是一把冰刃正中心脏。

  那年秦氏爆出偷税事件，秦溢直接拘留调查，一夜之间秦家跌入谷底，除了李然那几个以外其他所谓朋友纷纷避而远之。

  对于这些现实的塑料情谊她都能理解，只是不明白随着她的落魄，为什么有些人丑恶嘴脸也跟着露出来。

  玫瑰娇艳时被捧在手心人人说好，落魄了便被人丢在一边，责怪身上刺太扎手。

  那晚她站在门外，听着曾经对她深情告白的男人此刻却表现得对她鄙夷不屑。

  对于追求者她不喜欢所以明确拒绝，她不用暧昧伤害任何人，也无愧于自己，她坚守着自己的善良，但却低估了人性。

  她的信念那一刻支离破碎，离开的脚步很快，刚出电梯便撞到一个人，包从手上脱落，东西撒了一地。

  秦芷蹲下身一言未发，指尖颤抖慌乱的捡着，随后视线里又出现了一双白净的手。

  「没事吧。」

  她抬眸，男人带着口罩，眉目深邃清秀，嗓音有些哑，好像是感冒了，只一眼她便移开视线，「谢谢，没事。」

  收拾好起身，男人也跟着起身，她没有再看他，闷气堵在心口无处发泄，只想离开这里，转身时手腕却被一抹微凉握住。

  「学姐我有话想对你说，写在这里。」声线低哑干净，另一只手从挂在左肩的书包里抽出一封信。

  他捏着信封边缘，因为紧张用力指甲面微微泛红。

  一声学姐以及话语中【创建和谐家园】裸的关心示好让秦芷再次抬眸，原来是认识她。

  脑海中跳出刚刚那些人的嘴脸，她深吸一口气，直接甩开男人的手，眼眶迅速染红，没有看信封，冷笑般，「大家玩玩而已，这些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她将怒气和不甘全部撒在了一个陌生人身上，当她走出餐厅才惊觉自己的冲动，折回去道歉时走廊上已经没了少年的影子。

  之后事情太多也就淡忘了这事，直到父亲被定罪入狱，她也得知自己要出国的消息。

  见完秦溢最后一面，天空下起了雨，雨势只增不减。

  她没带伞却任由自己走在雨中，头发被浸湿贴着脸颊，因为积水高跟鞋卡在下水道口，无奈跌坐在地上。

  女人低着头泪水混着雨水，雨声混着抽泣声，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无人驻足。

  也是这个时候，秦芷颤抖着肩膀，仰头看到了为自己撑伞的人，可他却没有看她。

  男人五官白皙，嗓音夹杂着雨水拍打伞面的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