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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小事让下人帮忙照看就是了,外头雪这么大,雪天路滑,别再伤着了。”
“哥哥放心,明日我晌午去取了酒便回府,不会耽搁的。”
苏婧眼尖看到了桌上摆着的几封拜帖,心中了然,笑着问,“不知这次送来拜帖的,是武安侯的公子呢,还是王尚书的侄子呢?”
“这俩年前都让你哥打发走了,如今你哥正愁怎么应付剩下的呢。”
苏婧在苏续身边坐下,托着腮看着自己的哥哥嫂嫂,“他们如今不过是想借着我的事来巴结哥哥嫂嫂便是了,之后这事怕也只会多不会少,哥哥还是要早些习惯才是,嫂嫂你说是吧。”
“不过说真的,婧儿,你也可以找一个……”
一听苏巡开腔,苏婧便知道他要说什么,赶紧用脚踢了踢一旁的苏续,“续儿,你今日功课做完了吗。”
苏续很快就明白了苏婧的意思,站起来拽着苏婧往里跑,“爹爹,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些功课上的问题请教姑姑,孩儿先告退了,姑姑,快走。”
“哥哥,学业为重,我先走了,你和嫂嫂继续,继续。”
两人一溜烟跑进了里屋,苏巡指着苏续看着胡成意,嚷嚷道,“你看看你儿子,每次都用这一招。”
“你好意思说,这一大一小还不都是你惯出来的。”
为了避免苏巡唠叨,苏婧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径直往自己的小酒馆去了。
这两年她对酿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今城中酒肆贩卖的酒,都以米粮酿造,酒味重,但后劲也足,味道不够甘香清冽。一开始她不过是为了苏巡,磨磨他的酒瘾,故用了些瓜果花卉酿酒,不想一来二去却研究出了些门道。去年她在城东买了个铺子,弄了个小酒馆,名为清风酒馆。许是果酒花酒有些新奇,清风酒馆的生意也逐渐好了起来,只是却极少人知道这是苏婧的铺子。
今日已是除夕,铺子中的人都放假了,素日热闹的酒馆总算安静了下来,苏婧理好最后一道工序,便坐在店内摆弄着这几日一直未研究出来的棋局。
酒香慢慢传了出来,桂花酒最是清冽醇厚,逐渐散出了酒馆,飘荡在四下无人的街道上。
“请问这是什么酒。”
苏婧未曾想这个时候还有生意,一抬头,正好撞进对方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来人是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披着青色斗篷,束着玉冠,身形颀长,剑眉星目,身上隐约传来淡淡的墨香。
“很抱歉,这位公子,小店已经打烊了。”
来人做了个揖,朗声道,“着实抱歉,在下不过是闻到酒香醉人,不知是何酒,想进来问问。”
“公子想来也是爱酒之人”,苏婧抬头看向窗外,外头的雪依旧下得很大,“公子既然来了清风酒馆,那也是缘分,灶上的桂花酒刚热好,公子稍待片刻。”
过一会,苏婧取了一个小壶,青衣男子浅酌两口,只觉得甘香醉人,回味无穷。
“如何?”
“入口醇厚清冽,又没有普通美酒的辛辣灼热感,姑娘这酒酿得极好。”
“公子知道这酒是我酿得?”
“若不是姑娘酿得,你身上又怎会飘来淡淡的酒香呢。”
男子对酒似乎极有研究,苏婧也与他多聊了两句,灶间响起柴火燃烧的劈哩声,苏婧想着里头还温着酒,又回了里间。
等苏婧再出来的时候,外头的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棋局旁边的一张字条,她苦思良久的棋局,竟然被人破了。
字条上是雄浑刚劲的几个字,分明是那位青衣男子所留,多谢姑娘款待,不才自作主张破了此珍珑棋局,因有急事先行告辞,他日待贵店重新开张,定再来垂询。
苏婧坐着研究了一下棋局,这一步走得异常精巧,不过一字,就将局面扳了回来,着实有些本事。苏婧看了看手中提着的小盅,想着有些可惜,本想着难得遇上个爱酒之人,便让他带些上好的青梅酒,不想人竟走了。
“小姐,你在嘟囔什么呢。”
苏婧抬头,见是红袖,“你怎么来了。”
“少爷说外头刚下过雪,雪天难行,让我们来接你呢。”
苏婧看看时辰,也差不多回府了,将青梅酒扔给红袖,“这玩意儿就拿回去孝敬哥哥了。”
“小姐这青梅酒难得拿出来,今日正好除夕,少爷一定会喜欢的。”
(二)
“苏婧,苏婧~”
刚过元宵,司徒清河就兴冲冲得跑来了苏府,因着下过雪的缘故,王璟死活拘着她,不让她出门。今日王璟因事被叫回太医院了,她这才偷偷跑了出来。
“参加郡主”
“免礼,苏婧呢?”
“小姐抱着小小姐在后花园晒太阳呢。”
司徒清河跑到后院,苏婧正抱了苏绫在亭中,见了司徒清河,苏绫也不认生,伸伸手要去扯司徒清河身上的带子。
“郡主今天怎么跑出来了。”
“你还说呢,王璟把我关了这么多天,都不见你来看我。”
“你也看到了,”苏婧指着怀里闹腾的女娃,“我忙着看孩子呢,再说大过年的,我怎么好打扰你和郡马呢。”
“他最近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一下和我说下大雪,一下又和我说外头风大,就不让我出门,呆的我闷死了。”
“你如今不是出来了。”
“他今日被召回太医院了,我才偷偷跑出来的,不过说真的,这几日我倒是并非没有收获,你找的那个棋局,我找到破解办法了,怎么样,这次我赢定你了吧。”
苏婧将苏绫交给红袖,在一旁桌上摆好了棋局,最后一处置上一枚黑子,“已经破了。”
司徒清河研究了一下,发现这步棋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好了几分,眉头舒展了不少。“真没想到还是你高招一步,好了,这次又是我输了。”
苏婧摇摇头,“这步棋是走得很好,不过并非是我破的”,苏婧将除夕的事说与司徒清河听,司徒清河听了也同苏婧一般觉得有些可惜,“能破这个棋局的人想来也有些学识见地,说不定是朝中人,我倒也想认识认识。”说了几句话,司徒清河觉得有些口渴,直接就把苏婧的茶抢来喝了两口。
“清河,你从来不喝香片的。”
“这是香片吗。”
“你这是怎么了。平日你闻到味道都受不了的…”
“小姐,小姐。”绿袖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小姐,郡马在外求见,说来见郡主。”
“怎么样,你家官人来了。”
“真没意思,刚出来又要回去了。”
“绿袖,去把郡马请进来吧。”
王璟进来的时候,看见自家郡主和苏婧正聊的开心。
“苏小姐。”
“你不是被叫回太医院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都跟你说了,让你别出门吗,这胎…”
王璟自觉自己嘴快,赶紧住了口,苏婧和司徒清河分明听到了王璟的话,一下子两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司徒清河的肚子。
“我有了身孕?”
“你有了身孕?”
王璟尴尬一笑,“才两个月,我也是偶然把了脉象,发现是滑脉的。”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你这胎没坐稳,就是要静养,我要跟你说你肯定和父亲母亲说,到时候两家老人日日来看你,你还能静养吗。”
“那也不能关着我啊,你都多久没放我出门了。”
苏婧看了看司徒清河的肚子,道,“郡马说的没错,就你这好玩好动的性子,不把你关着你怕是天天往外跑。”
“连你也不帮我…”
“行了行了,你们赶紧回去,我得空就去看你。”
送走了司徒清河,正巧见到苏巡穿着官服回府,面色有些不虞。
“哥哥,有难事了?”
“不是难事,是遇到一个难缠的人。”苏巡揉揉眉心,“罢了,进去再说。”
去年朝廷重开科考,举行了一场秋试,本次科考有才者众多,其中以一柳州人士才情出众,被钦点为状元。本届新科状元现任职翰林院,嘴上却是不饶人的主,针砭时弊,在今日朝上直接拂了苏巡的面子。
听了苏巡的话,胡成意倒是开心,“你啊,就是素日受捧惯了,如今就该有这些不计权势的人出来点醒你。”
苏巡并非是个刚愎自用之人,今日白书陌在朝上虽出言驳了他的意见,但他细细思量,觉得他说的在理,便不再计较了。
“既是新科状元,想来必定有过人之处,哥哥不妨好好考虑一下他的建议。”
“前段时间北方大雪,造成山西一带颗粒无收,今日群臣奏议,讨论救灾之策,本提议开仓放粮,却被白书陌驳了。”
“他反对?”
“但也不是反对,只是他提出放粮不过治标不治本,更提议将灾民编撰成册,分级补助,只是这样一来,怕是耽搁许多日子,造成灾民怨怼,因此朝上一来一往,一部分赞同直接放粮,一部分赞同分级补助。”
“耽搁时日吗?我倒是觉得白书陌的意思很明确,分级补助,正是为了解决灾民当务之急。受灾人数众多,却境况不同,有些人失地失粮,那么开仓放粮是必行之法,可若是钱粮无缺,一视同仁只怕是正中贪婪者的下怀。哥哥曾经向我说过,每年救灾补助,总会有人混水摸鱼,浪费朝廷公帑。同时,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因势施救,往往比一视同仁更见成效。”
苏婧说的在理,苏巡也表示赞同,如今朝中才人辈出,想来也要热闹了。
第二日,清风酒馆新年开张,苏婧也逐渐忙了起来,日日将自己关在灶间酿酒。
许是刚过年节的缘故,清风酒馆的生意好的不得了,直到下半夜人流才渐渐散去。将酒馆收拾好,苏婧便让掌柜和伙计们都回家了,自己留在酒馆里,品着新温好的酒。
外头的风似乎大了些,苏婧饮尽最后一滴酒,正准备起身离开,门外却有了动静。
苏婧抬头,正好与门口的人四目相对,“姑娘,又见面了。”
“这位公子似乎特别喜欢在无人之时才来。”
“不知在下今日能否有幸再喝到姑娘酿得酒呢。”
苏婧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小盅,递给男子,男子接过,举着小盅摇了摇,“这是何意?”
“算是给公子上次帮我破了棋局的谢礼。”
“姑娘倒是很客气。”
“言重了,不过下次还请公子早些来罢,夜深了,我要回府了,公子请吧。”
白书陌知道苏婧这是在赶人了,也识趣走了。关好店门,苏婧坐上了早等在一旁的马车,白书陌目送苏婧远去,打开手中的小盅,清香的梅子味飘了出来,他尝了一口,果然是生津可口。
(三)
白家公子的贴身侍从必安觉得自家公子最近有些不对,自家公子嗜酒,这是白家上下都知道的,只是最近似乎变了,不仅将随身带着的酒壶放下了,还日日念叨着什么,昨日议事议到了半夜,却还跑到了城东,回来的时候手里还举着个小盅,笑得和傻子似的。
必安觉得自家公子肯定是中了邪,和府里的嬷嬷商量着要不要去寺里求着香炉灰给他喝,又寄了封信给在柳州的老爷夫人汇报少爷最近的反常。
白晋元收到信的时候正准备和夫人外出游玩,看到信就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赶紧拿给纪宁看。
“夫人,必安说最近白书陌有些古怪,你看看。”
纪宁看完,笑道,“我们这瓜儿子,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分寸,别管他就是了。”
“夫人说的极是,时间快到了,我们快些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