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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婧也没急着回答沈珏,径自坐在了一边,淡淡道,“凡事不能听一面之词,既要兴师问罪,这人也要到齐了才是。”
苏婧刚说完这话,绿袖已经带着家丁把两个婆子给押了上来,两个人不知发生了何事,跪在苏婧面前不住发抖。
“这盅燕窝可是我让你送去给柳姨娘的?”
跪着的刘嬷嬷看了一眼沈珏,又看了一眼苏婧,低着头讪讪道,“这炖品是从东苑小厨房送出来的,说,说是给柳姨娘补身。”
“东苑小厨房,好,常嬷嬷,膳食的事一向是你在负责的,你且告诉我,这盅炖品是何时炖的,又是何时着人送去了西苑。”
常嬷嬷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低着头,轻声说道,“是今日一早绿袖姑娘吩咐的,奴婢炖好后就交给我西苑的刘嬷嬷,其余奴婢一概不知。”
“可曾记得绿袖是何时吩咐的。”
“是…是今日一早,卯时。”
“这可巧了,卯时我正好准备前往太师府,绿袖怕是忙着为我梳妆,哪来的时间去吩咐你。”
“是…是奴婢记错了,是昨夜,昨夜吩咐的。”
沈老太太看着苏婧,不禁出声,“婧儿,这血燕怕是一般人寻不到…你若对柳氏有意见,作为主母责骂几声也是应当的,只是这...”
“母亲也认为是我做的?命人在血燕里下了毒?”
“如今这血燕从你房中流出,无论这两个婆子有没有说谎,终究和你脱不了关系,为了肃清家风,只能委屈夫人了。”
“将军和母亲是认定了这血燕有毒?”苏婧抬头望向沈珏和沈老太太,眼神冷的瘆人。“将军可知这血燕从何而来。”
“何处寻来。”
“这是御赐之物,在御赐之物中动手脚,苏婧没有这个胆子,若是将军认为苏婧有这个胆子,大可发落了我,不过这事如果传到圣上耳朵里,不仅是苏婧有事,怕是整个沈家都会有事,所以将军,你确定要罚我?”
一听到御赐两字,沈老太太整个人都快从椅子上摔下来了,往御赐之物内动手脚,这事一旦传出去可是大不敬的罪名,不仅苏婧会有事,整个沈家都会被连累。
“婧儿,你别生气,珏儿只是太紧张柳氏的孩子了,我想必定是西苑的下人不仔细,误送了不洁的食物。”
“那么将军呢,您又是什么意思。”
沈珏自知苏婧话里的利害关系,无论这事和苏婧有无关系,他都不能认为这事和她有关系。
苏婧笑了声,带着一丝嘲讽,“常嬷嬷,你刚刚的话可想清楚了?昨夜当真是绿袖吩咐你送燕窝去西苑的。”
“奴婢一向照本子办事,断断不敢做僭越的行为。”
“胡说。”红袖厉声喝道,“东苑的东西都是青底白瓷,是上好的官釉,你这炖盅白底描金,断断不会是东苑的东西,莫不是绿袖拿了其他地方的炖盅让你炖了,再送给柳姨娘?”
“常嬷嬷记性似乎是不大好啊,昨夜绿袖吩咐你炖燕窝?可是绿袖昨日就回了苏府呢,当然了,若是母亲将军认为是我们主仆两串通,我这便让绿袖回来,与常嬷嬷当面对质。”
常嬷嬷心中一惊,她不过贪图柳姨娘给的金叶子,一时起了贪念就偷拿了夫人的燕窝。夫人素来是个好相予的主,平日他们吃些回扣或是私吞,夫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今日突然发了难。她赶忙求饶,对着夫人声泪俱下得哭诉,“夫人,您饶了奴婢吧,是奴婢一时糊涂将夫人的血燕送了过去,希望能讨柳姨娘的欢心,求夫人原谅。”
“常嬷嬷心这么大,都已经能帮主人做主了。”
“既是下人不济事,夫人自行处理吧。”
沈珏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要走,苏婧抬头与沈珏对视,声音中带了几分疏离,“将军认为这件事就了了?”
沈珏心中着急柳氏,语气中也多了些不耐烦,“云儿终究是用了你的燕窝才不舒服的,既是下人越矩,你发落了便是,怎么你还想让我责难云儿。”
“我还是那句话,若将军疑心燕窝有毒,发落了我便是,只是这大不敬的罪名,不知沈家担不担得起。”苏婧起身,吩咐了下人将常嬷嬷拖下去打二十板子,临走前,回首对沈珏说,“将军托人送的衣物,我实在是消受不了,已经派人送回西苑了。近期我身子不爽,若无事,还请将军不要前来打扰。”
苏婧回了房,合衣躺在了床上,今日实在有些头痛,如今沈珏与她已经将二人离心摆在明面上了。
红袖跟了进来,帮着苏婧宽衣。
“常嬷嬷那边处理干净了?”
“打了二十板子,已经赶出府去了,少爷那边传话过来,说是今夜之后就不会在都城中出现。”
“有异心的人,本就不值得可怜。”
“小姐怎么知道常嬷嬷会同西苑私相授受。”
“她平日私吞的伎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奈何她不知足,那天沈珏来了东苑,她便偷偷往西苑去了,一刻钟才从柳如云的房中出来。不过也得亏了她,让柳如云知道,肖想不该想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其实事情真的十分简单,自那日苏巡派人送了血燕,她便看出柳如云动了心思,今日送到西苑的血燕,里头不过搁了极少量的朱砂,少量朱砂对人体无害,不过会使孕妇腹痛罢了。柳如云自以为可以凭借这个让沈珏罚了苏婧,却棋差一招,漏算这是御赐之物。沈家,绝不可能为自己揽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另一边,柳如云还躺在西苑的床上佯装腹痛,她今晨喝了血燕之后便腹痛不适,她并不知是什么原因,不过想着这是个极好的陷害苏婧的机会,便托人去将沈珏请了回来,又装作腹痛难忍的样子,派人买通了两个嬷嬷,一心想着将苏婧的罪名坐实了。只是现下苏婧回府已有些时候了,怎么前厅还未有消息传来。
“团儿,你去前厅打探一下,看这事如何了。”
“是。”
团儿刚刚退下,却见沈珏已一脸凝重得走了进来,柳如云慌忙躺下,做出一副难受的模样来。
看着柳如云,沈珏的脸色终归是好了几分,话中也带着三分关心,“云儿,可好些了。”
“老爷,云儿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您可要为云儿做主啊。”
沈珏听得这话眉头微缩,道“今日这事,你确定是苏婧做的吗,这血燕你素日也吃的不少,都没什么问题,今日定是吃了其他东西,才会如此不适的。”
“老爷你知道的,今日云儿晨起不适,虽胃口不佳,但看在夫人一片心意才勉强吃下去,云儿有孕在身,怎会不顾腹中胎儿随意吃喝。”
“夫人已经查明,是底下的两个婆子私自拿了她的血燕来巴结你的,她毫不知情,料想也不会存了害你的心思,况且这又是御赐之物…”
“夫人既然这么说了,想来不会有错,只是老爷是这府里的天,夫人也应好好听从老爷的吩咐才是,怎得还在大堂闹起来了。”见沈珏不搭话,柳如云继续说道,“父亲自幼教导云儿要遵循三从四德,夫人出身大户人家,想来更是清楚这个道理,不想如今……”
“三从四德?苏家怕是从未交过她这些。”
沈珏对于苏婧还是带着几分怒气的,作为她的妻子,她倒是从未想着为沈家打算,反倒是一心一意向着苏家。
柳如云见状更来了兴致,来佯装腹痛都顾不上了,“老爷,这如今沈家是您在当家,任凭夫人的娘家多么显赫,都必须照了沈家的规矩,您让他如何,她就该如何。”
“可是夫人自入沈家,也未犯过什么大错,我也不好苛待了她。”
“老爷,姨娘,东苑的丫鬟送了东西来,说是昨日团儿姐送去的。”
一个小丫鬟上来将托盘放到沈珏面前,沈珏一看,顿时怒上心头,伸手将托盘打翻在地,着实将柳如云吓了一跳。
“老爷……”
“这是不是你干的。”
柳如云被吓得不轻,自怀孕以来,沈珏可从未对她说过重话,今日这是怎么了,“老爷…妾身想老爷近日军务缠身,想为老爷分忧…”
“分忧?你看看你送过去的是什么,你让她穿着这个去参加太师寿诞,是在打我沈家的脸吗。你可知去参加的都是什么人,都是朝中一等一的人物,你让苏婧穿着这个去,不论他人,光是苏巡那边,我就无从交代,你知道不知道。”
“老爷,妾身知道错了,是妾身一时大意,您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原谅妾身吧。”
沈珏对着柳如云发了一通火,但终究没有责罚她,拖着她来东苑道歉,说是下人糊涂,送错了衣服。
苏婧听得这番说辞,觉得着实有些可笑,推说身子不适直接驳了回去。
(九)
这一个月内,苏婧对外称病,日日躲在房内练字,少与外面沟通,唯一接触的,竟然是清河郡主的几篇斗诗文帖。
沈珏在这一个月内倒是步步高升,协助兵部办了不少事,也得了兵部侍郎的职位,而苏巡则像无事发生一般,似乎不再愿意管他们沈家的事,也停了对他的打压,一时之间,沈珏的风头无俩。
过了三月,柳如云的胎已经七个月了,自苏婧关闭院门不问世事后,她被抬为了贵妾,甚至还随着沈珏去了几次应酬,接受各位达官夫人的奉承,简直将自己当成了沈家的当家主母。
一时之间,都城内盛行沈家这位贵妾的事,有人道苏婧独守空闺好生凄惨,有人道沈家新贵宠妾灭妻,不论纲常。
红袖日日将这些巷道传闻说与苏婧听,苏婧却不以为意,全当与她无关似的,仍然日日将自己关在房中练字,不问世事。
“绿袖,来看我写的这字如何。”
“小姐,你日日在房中练这咏怀赋,有什么可练的。”
“练字练的是字,不是词。”
绿袖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还是不解,上前仔细研究了一会,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就是普普通通的永怀赋啊,和小姐平日练的是同一首,只是这字怎么不是小姐平日写的小楷了。”
苏婧听着绿袖的话,却笑而不答。
“小姐,清河郡主的信又来了。”红袖走上前,将一封用腊泥封好的信封交于苏婧。
苏婧看完了信,随手将信放入炭盆烧了,“明日我要去静安寺,你们别忘了替我准备。”
“是。”
如今已经四月,外面的日头也长了许多,沉寂的时间太久了,如今也该轮到她出手了。
四月十三是苏婧母亲的冥诞,苏母生前与静安寺主持渊源颇深,自苏母去后,她便每年去静安寺上柱清香,全当是为母亲尽点心意。
收拾好东西,苏婧派绿袖去苏府知会嫂嫂一声,自己则带着红袖一同去静安寺。刚出府门,正好撞上了柳如云。
柳如云挺着个大肚子,带着一众丫鬟回府,昨天她回了柳家一趟,周围的人对她奉承得不得了,如今的她自觉不凡,看到苏婧都没了要行礼的意思。
“妹妹身子重,不方便行礼,姐姐应该不会怪罪妹妹吧。”
“无妨。”苏婧不愿意搭理柳如云,径直朝马车走去,柳如云往前一步,直接挡在了苏婧的前头。
“姐姐一身素装,不知要往哪里去。”
“这就不牢你费心了,姨娘还是好好在家中待着,养好自己的胎。”苏婧将手搭在她的肚子上,轻声说,“你这一生荣华,可都指望这个肚子了。我的事,你还是少打听些。”
苏婧不再理会柳如云,直接上了马车,看着马车扬长而去,柳如云不禁露出一丝冷笑,苏婧,等过了今天,你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苏家主母了。
往静安寺的路程稍有些长,行程刚过一半,红袖不知怎么竟然开始腹痛,一开始她还能咬牙忍耐,过一会竟然疼得连冷汗都出来了。
苏婧觉察到了红袖的异样,轻声问,“红袖你怎么了。”
“小姐,我有些腹痛…痛…痛的有些厉害。”
“怎么疼得这样厉害”,苏婧掀开车帘,周围全是碧绿葱茏的树木,出城已经有会了。
“杨叔,到静安寺还要多久。”
“夫人,我们若是加快脚程,恐怕也还要半个时辰。”
“这如何是好,红袖现在疼得厉害。”
“夫人,即便是到了静安寺,那边也缺医少药的,恐怕不能为红袖姑娘很好诊治,不如我们折返回去吧。”
“小姐,你不用担心红袖,我稍微休息下,就会好很多。”
看着红袖的样子,苏婧知道她定然忍得很辛苦,几人现在已经到了静安山脚,若一来一回,怕是会误了时辰。
“杨叔,这样吧,你先将红袖送去城中医馆诊治,我自己一人上静安寺就是了。”
静安寺在山顶,走山中小路不过半刻钟的脚程,比坐马车是方便多了。苏婧说的坚决,红袖和杨叔也不好再说什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苏婧却仍然没有回府,红袖急得不行,不住往门口眺望。
“老爷,老爷不好了。”杨叔急匆匆得跑了进来,脸上急得不行。
“出什么事了。”
“杨叔,小姐呢,你不是去接小姐了吗。”
“老爷,夫人不见了。”